【狼镭】授权转载 Another September [伪意识流，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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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路与苏醒
A/N 616，借老梗隐喻老狼今年九月的便当，夹带夙愿脑洞，全篇暗喻意识流，有些意象有双关/三关，这次没有OOC警告是因为真的没有C不信自己看[.]加粗斜体有意义[×[我已经预感到没人能看懂[……]结尾仓促对不起_(:з」∠)_

然而他们有绿色，只有黄瘦的沙漠植物，阳光极其明亮，紫外线很强，晒得令人发晕。车子停在路边时也的确是在沙漠里：热气从地面冒出来，使视界中的一切都抖动个不停，罗根甚至担心会因为路面太烫而爆胎。他本人则是站在车边，眯起眼睛看着远方绵长的道路，先下坡后上坡，然后像断在天际里似的，一半黄一半蓝。
　　“有问题？”副驾座上的人抬高音量问道。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咽了口唾沫。
　　“不，没有。”于是他再次上车，踩下油门。车子在笔直的道路上跑起来，伴着车窗传来的呼呼的声音。风都是闷的。他们没有开空调，因为在这大热天里没什么用，但音乐开得很大声，震得音响一跳一跳的，像是想把闷热直接变成某种能量。
　　他松松地扶着方向盘，车子在沙漠公路上时起时伏。罗根没有留心副驾座上的人究竟在干什么，不过有个伴很好。他暂时没有想什么事的欲望，大脑放空。
　　忽然一瓶水递过来。“喝点吧。”对方这样说道，语气平淡得就像天天都这么说似的。罗根不禁猜想大概他们已经在沙漠里开了很久了。于是他接过来，灌了自己一大口后又换回去，也没道谢。显然对方对此习以为常，他扭上水瓶盖，就塞回架子上，然后给他自己拉上安全带，戴上眼罩睡觉去了。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并不压抑，反而令罗根感到一种久违的惬意。
　　于是他关掉音乐。

　　再次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加油站了。罗根自己动手，握着油枪盯着读数。等他收起油枪时摸了摸身上发现钱包扔车上了，又爬回驾驶座翻各种箱子，结果被同伴糊了一脸钱。“抱歉。”那人用另一只手指指自己的眼罩。“好吧，”罗根把钱从他手里抽走，“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于是等他付钱回来之后，他悄悄凑近还在睡觉的同伴，把眼罩拉起来往对方脸上一弹，发出闷闷的啪的一声。“我靠！”对方把眼罩扯开戴上自己的红色墨镜，“能不能别幼稚！”紧接着就拆了安全带想扑过去报复，却被罗根截了中路按回座位上。罗根一边笑着说“不闹了不闹了”一边防着他再次下手，关上驾驶座车门。
　　一片浓浓的黑暗袭来，罗根有些昏昏欲睡。他意识到天色已晚，夜幕降临，于是他没继续开多久就靠边停了下来，让同伴从副驾座上下来接替他的位置，他自己则爬到副驾座上睡觉去了。
　　

对方也没再叫醒他，自己继续开车。他们已经离开了沙漠地区，现在是半荒的平原。一路上从来没见过其他车，只有那么一条路，有直有弯，一直走下去，那么久了也走不到尽头。路上只有一些加油站什么的，连汽车旅馆都少见。
　　

　　这回是终于醒了。罗根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感觉睡意全消之后他从车上的箱子里翻出几条巧克力棒就着冷水当早餐，“让开，”他说，“换班了。”于是对方靠边停，老老实实地打亮车灯。罗根从副驾座爬过来时摇了摇头。没有人还打什么停车指示灯给谁看呢？
　　其实这一路景色挺不错，本不应该只有他们俩能够欣赏。从沙漠出来以后一直开到现在，已经走上了草原，远处隐约能看到树林，但路总是只有一条。有时也见过别的岔路口，但是他们俩似乎都知道只有这一条路好走。罗根猜想这样走下去会不会能看到大海，但是实际上他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
　　“你说咱们在哪儿呢？”于是他关掉车灯，“怎么就没别人呢？”
　　“你希望有人跟你同行？”已经在副驾座上坐下来的同伴反问道。
　　罗根耸耸肩。“至少是你这混账以外的什么人。”他毫无顾忌地补充道。
　　对方显然习惯了他的讽刺，并对此不以为意。“那就赶紧结束这一程，”他回答道，“我可不想陪你。”“那你为什么要来？”“实际上你比我更晚上路，你还记得吗？”
　　“那就是我陪你了而不是你陪我了。”罗根说这话时就像想通了什么似的。他注视着前方。
　　“也不完全是这样……”同伴含糊地说着，似乎既想让罗根听到又不想。他看着车窗外面，“至少我可以给你指明一个方向。借鉴。随便什么。”
　　“什么的方向？”这儿只有一条路，罗根疑惑地想。
　　“当然是路的方向。你要走得更远些的。”
　　“我？”

然后他们再次沉默下来。
　　话题是怎么扯到这上面来的？显然这条路还有很长，罗根想，显然离尽头还有很远而且他从未退出。实际上他越来越喜欢这种累人的早晚赶路，从刚开始（“刚开始”？那是什么时候？）的不耐烦变得越来越享受旅程了，甚至有点期待能看到更好的景色，比如森林里的溪流和穿破云层的阳光。总之他肯定不会留在沙漠那种鬼地方，但他不记得自己最初身在哪里。他是从哪里开始旅行的呢？从什么时候开始赶这么一条路的呢？他的同伴究竟是谁？为什么没有其他人？
　　更令他疑惑的是，他自己似乎很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它们在他脑海中呼之欲出，但似乎有种魔力在阻止他把它们揪出来——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牵涉到很多：很多人，很多事。他心里闪过几个亲近的人的影子：比如蓝色的，银色的，粉红色的；比如白发，红发，棕发。
罗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但是他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产生了一个不太对劲的念头：他真希望对方能够看到自己答应了。

　　罗根把自己用安全带锁死在副驾座上，睡了个天昏地暗，连换班开车都不换了，全程交给同伴来。同伴扔给他一件外套当被子，然后也没再理他睡成怎样，只顾着把车开得四平八稳。路也是越来越平坦了，他猜想大概是快到终点了。
　　同伴坚持了三天两夜也坚持不住了，靠边停下来打了个盹。他睡到一半醒来以后罗根还是没醒，伸手到对方鼻子底下探了探确认活着，于是他又继续睡去了。等到他彻底醒来以后，迎接他的是穿破树叶的几缕阳光，阳光在他的眼睛上、脸上和身上圈出好多光斑；他猜想光强适中，并不刺眼，因为被光照到的地方暖暖的。他闭着眼睛，看不到那些光，不过阳光带来的温度很舒服。享受够了阳光的温暖之后他戴好红墨镜，睁开眼睛，便看到湿润光亮的树林。
　　树林就是他的最后一站。
　　“醒醒，”于是他拍拍罗根，“睡够了没，我要走了。”
　　“唔？什么？”罗根揉揉眼睛，“你要去哪儿？”
　　“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和你不顺路。事实上我从来没有顺路过。”同伴耸耸肩。
　　“只有一条路。你要去哪儿？”
　　“大路只有一条，但是我现在要走小路。快起来！”
　　罗根抹了把脸。“你这是自找麻烦，瘦子，你得跟我一起。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不。”
　　“为什么？”
　　“这是你的路！”他捶了罗根一下，“再不起来我就自己走了。”
　　罗根没挪窝，只是睁开眼睛：“但是你要怎么走？走弯路？”
　　同伴耸耸肩表示肯定。
　　“我们不必要这样。”
　　“那你就快醒来，走好你自己的路。”同伴说，“我们都在尽头等你，快。”
　　但他还是觉得累得要命，希望对方能再和他同行一段路。
　　“坚持住，罗根，我们都在等你。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这只是其中一程。”同伴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思，“醒醒，想想其他人。想想你的朋友们，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紧接着，他就下车离开了。
　　

他极力无视一直缠着他不放的虚弱和疲劳，想要扯开安全带，才发现安全带好像卡住了。他想把安全带扣用力拔出来，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该死的虚弱。这种感觉极其奇怪，（车子这时突然自己动起来了，）他猛地挣扎了几下，噌地伸出钢爪。就是这个！罗根想死自己的爪子了，金刚狼又回来了。（阳光逐渐变得明亮刺眼，车子顺着道路冲向前方，）他用钢爪切开安全带立刻转移到驾驶座上，（一切景物都消失了，只剩一片晃眼的白色，）想要用力踩刹车——
　　（整个车子消失在白光里。）
　　他狠狠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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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罗根愣愣地看着四下一片漆黑，过了几秒才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天哪——他暗自心想。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躺在一个什么东西上，于是他跳下来：“有人吗？”
　　“罗根！”他听到了惊喜的声音，一瞬间灯光四起，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挡住最强烈的光线，然后沿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还没看清来者是谁就被人抱了个满怀：“罗根！想死你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们太久的。怎么可能是你呢！”“太好了罗根！欢迎回来！”
　　扑上来的是久子，摸了摸久子的脑袋后他看到了其他人。第二个来抱他的是库尔特，接着是奥罗珞，皮欧特直接把他举了起来，每个人都出现了。活着真好，他想。他们当即决定第二天就举行欢迎仪式，于是在欢迎仪式开始之前罗根决定先补补这段时间里他错过的事。不过他们都说无论他错过了什么，都会让他继续做校长，为了弥补每个人心里失去的那部分或者说扭转每个人都不习惯的那些改变。
　　然而罗根依然不知道那个梦——或者幻觉，潜意识，随便什么——究竟是什么意思

　“离开你以后每个人都过得不太好，”鲍比说，“我们总是在失去。教授，库尔特，你。某种意义上还有斯科特。我们已经受够了……你也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回来。那真的很痛苦。”
　　他想起那个幻觉。于是他问：“瘦子他妈的在哪儿？我很确定在我死着的那段时间里有那么一阵子我肯定见过他。”
　　皮欧特和库尔特给他带了一听啤酒：“我们总是会有些共同的经历。”
　　“但谁把我带回来的？”他问。自愈因子回来了，强大与恐怖也回来了，他喜欢这样；但谁把他带回来的？
　　奥罗珞说：“我们永远爱你。”
　　“我也是。我有话要问瘦子，”他固执地说，“帮我把他揪出来，无论那小子在哪儿。”
　　他得到的答案高度一致：不知道。

罗根知道他死前斯科特·萨默斯在哪儿，因此暗地里找梅甘跑了一趟武器X基地（他暂时不被允许使用黑鸟），可是没找到他人。于是他又试着去找其他人问，但知道他复活过程来龙去脉的几乎没有。总之是主脑探测器莫名其妙地在学校里显示了一个光点，被正在使用主脑的蕾切尔和奥罗珞发现，等到她们最终确定是谁并赶过去时罗根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了。他问起奥罗珞时她疲惫地说“让这事过去吧”，于是他也不好再深究，直觉觉得自己的复活大约已经被办妥当了，便也放弃了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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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路走完了？”又是那个梦里的同伴。
　　“斯科特。”罗根念出他的名字，“是的。你在哪儿？”
　　“不需要操心这个，我好得很。”对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让罗根觉得相当烦躁，“新的一程开始了。”他背后正是他当初离开时的那个树林，还有几乎同样的阳光。
　　“你呢？”罗根追问道。
　　“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现。”
　　“我可不觉得我需要你。”
　　“那你就少惹麻烦。”
　　“给我个解释。这他妈是什么？弗洛斯特的小游戏？是你复活我的吗？”他的梦里从来没有这么些美景，“我的天，这绝对是弗洛斯特。要不就是小琴，反正你跟这绝对有关系。你们学校怎么回事？你现在把你自己扔进什么麻烦里了？告诉我！”
　　斯科特摇了摇头，转身走远，他的影像在视野里越来越淡。“不。你也少想那么多了，费劲。好好享受人生。”
　　罗根追了几步想要跟上他，他们俩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于是他喊起来：“我他妈总有一天会找到你人的！”
　　“来啊。”斯科特回头看了他一眼，罗根捕捉到一个微笑。“你欠我一次。”斯科特说。
　　然后罗根便睁开了眼睛，眼前又是黑黑的夜色。他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灯。
　　四下里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