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疑
三十年,对于正常人来说已是生命的三分之一,然而,对于已得道的仙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当然,对于现在的白子画来说,想来是不合适的。纵然眼前的少女澄澈依旧,在他的身边欢笑,一如往昔。仿佛一切的一切,都从未发生。但是三十年的痴嗔、三十年的疯狂早已铭刻在他的灵魂深处。似一道永恒的疤,时时隐痛。自从找回了她,白子画就发誓绝不再为任何人、任何事伤她半分,就像现在这样,让她陪伴在自己身边,就这样最好了。
“小骨,永远不要离开我。”看着一边嬉戏的少女,白子画在心中把这句话又一次重复了一遍。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小小少女在转头看向他时,突然打了一个小小的寒战。
师傅的眼神…好可怕。
似乎从自己恢复记忆后,不,比那更早,当自己还是傻丫时,想要去找东方开始,师父就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了。爱意,当然是有的,这让她安心。但是,却还有一种更执着的东西,炽烈而灼然,就像…她也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除了,执念。是的,执念。师父似乎对自己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执念,那些爱意,的确让她甜蜜,但这种眼神,却让她恐惧。甚至,有时就像刚刚那样,会让她有种彻骨的寒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对师父的感觉不一样了:依旧爱恋,但只是觉得有点寒凉。似乎自己以前并不像现在这样怕冷,而且,按理说,现在应该只是秋天,况且温度对修仙之人影响并不大,但自己却早早套上了厚实的棉衣。仿佛那触摸得到的厚度,也挡得住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这时,白子画走过来,抓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揉搓。“看看你,怎么手这么凉!”“不知道,最近都会有点怕冷。”“没生病吧!”手轻轻放在额上,试着温度。指尖触感温暖,却让她莫名想起另一个人的笑容,眉梢弯弯如纤纤月牙,是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和煦。
东方…
“小骨?小骨!”耳畔传来白子画的呼唤,“想什么呢?不舒服吗?”“没事。”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浅笑,此刻,她还是更想沉湎于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中,什么也不愿意去想,“我在想,今天的晚饭还是你来做如何?”
“你这孩子,这些天你有下过厨吗?越发的懒了,说吧,想吃什么?”明明是嗔怪的语气,眼里闪烁的却是宠溺的光。
“唔,得让我好好想想。”
夕阳西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向家走去,欢声笑语萦绕身畔,一切,仿佛都是那么安详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