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受吧 关注:230贴子:1,648

【授权转载】灰尘(Bill&BenX林皓)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连璋 一楼授权图么么哒


1楼2014-09-15 12:39回复
    林皓如往常一样出门上班,门口的大众途锐也如往常一样等待着他。放松身体脊背陷进松软的座椅皮面,医学资料层层叠摊在膝盖上,镜片下的双眼快速扫视一遍,心无旁骛的任由窗外清晨掠过钟鼓楼的脸。像之前上班的无数个清晨一样。
    林皓是京城一家三甲医院的心血管外科医生,25华年就走上这个位置崭露头角,和院长父亲在背后的大力扶持脱不开干系,尽管大型手术中还在充当助手,但某些小型手术里他已经在逐步适应着主刀医生的身份。深色西装包裹的胸膛里不是不自傲的,与沈氏集团的千金沈长青的交往也渐入佳境,无论在情场还是职场林皓都收获甚丰。
    “少爷,到了。”男生略微低沉的声音响起,林皓抬眼,后视镜里司机的面容年轻而陌生。
    “怎么不是老王来开车?”林皓疑惑,他家境好,车也有几台,这辆商务车是家里人共用的,司机一向是老王,负责接送他和父亲上下班。
    “王叔今天有事,我来替一下他……”年轻人眉眼细看下很是英俊,只是言行拘谨,肤色微黑,气质掩盖下五官就黯淡了许多,很符合司机这个职业。
    “我爸知道吗?”林皓将资料收拾好放入公文包内,前探身对着后视镜整了整领带,忽如其来的动作似乎让司机吓了一跳,他磕磕巴巴的开口:“知……知道,这两天都由我来接送少爷。”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想用车的话随时打给我都行。”青年递过来一张纸,上面整整齐齐的写了一串数字,还有名字,Ben。
    “知道了。”林皓接过纸条,Ben还算聪明,看林皓没有聊天的打算,他率先一步下车,为林皓打开了车门。
    反光的大理石面倒映林皓匆匆步履,石纹里有些流连似水的云影,被压成稀薄片片。
    Ben目送林皓的背影远去,随后坐回驾驶座,发动了车子,袖口脱落了一根线头,他把它揪掉。这种款式的商务车很适合拿来上班,车型低调而方正,堪堪也是百万身价,清贵气隐而不发。普通人家的孩子若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即使实际上不过是个司机,大抵心内也会产生某些狐假虎威的惚恍幻想。
    如果是哥哥的话……Ben猛然打了个寒噤。他太熟悉他的哥哥,明明长相和他一模一样,性格却天差地别,Bill对Ben来说,几乎是梦魇般的存在,强大又贪得无厌,残暴而个性乖张,他近乎无力施为的蜷缩在哥哥的阴影下,任其打骂,他知道自己不够哥哥聪明,因此更加懂得看人脸色。Ben的职业是一个货车司机,老王是他开长途的时候认识的,自称在一个有钱人家里打工,最近那家人打算给儿子买车,老王就推荐他去试试,毕竟年轻人还是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一旦当上私人专属司机了,待遇会好很多。
    有钱的话就可以离开哥哥了。Ben这么想,他想过很多次如果没有Bill他的生活会是什么场景,然而双胞胎之间天生的牵绊还是把他们牢牢拴在一起。他感到有一些阴郁的血液缓缓流经血管,天光明媚皮肤却寒,油门踩紧了汽车逃亡般疾驰而去。


    2楼2014-09-15 12:40
    回复
      至此后的一个星期,Ben每天会见到林皓两次,清晨和傍晚,有时候林皓加班,他就等到夜里。他们不常聊天,林皓有着一切世家子弟的骄傲和居高临下的派头,不笑的时候看人的眼神总是疏漫的,下巴会轻微扬起小小的幅度。Ben倒也不以为意,他早已习惯了沉默,在家里在外面都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话,久而久之,也就不开口了。
      “你很喜欢穿格子衬衫?”清亮低缓的男中音说。
      Ben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和自己说话,他低头看了看衣领,穿旧的格子衬衫软得失去了布的劲道,像一场雨,香港深水埗中下的一场绵绵阴雨,潮湿,灰暗,贫穷,小市民的味道。
      “明天换套正装吧。”林皓并没有抬眼,这是他作为医生的习惯,有时候语言会像手术刀的尖端挑开包裹心脏的层层血管,他从来直面真实,忽略表情,一是一,二是二。
      隔天Ben来接林皓的时候果然穿了一套西服,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白色衬衫将眉心黑发对比,偏头为他开门时长睫毛在初晓晨光里投下剪影,风过来街边梧桐叶瑟瑟,林皓矮身坐进车里,隔着窗口灰蓝色的玻璃他对上Ben的眼神,黑亮得如同孩童在期待肯定,如同宠物犬在摇尾乞怜,他便微微挑起了两边嘴角,抿唇回了一个笑。
      Ben又愣了愣,回到位置上后他从倒视镜窥探林皓的表情,大少爷正懒散的翘着二郎腿,肘尖撑着靠背在打电话,剪裁合衬的灰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垂眼时带着不加掩饰的睥睨,是Ben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阶层。
      偏偏笑起来像猫一样。Ben想。猫的小爪在心上斜斜挠了一条痕,淡淡的白印子。
      “看够了吗?”林皓打完电话,冷冷的问了一句。
      Ben吓了一跳连忙将眼神从后视镜上移开,磕磕巴巴的回答:“没……没有……”安静了几秒以后忽觉不对,又开始补救:“看……看够了……”察觉到林皓瞪过来的目光,Ben手心渗出的汗水差点连方向盘也握不紧,只能乱七八糟的迭声道歉。
      林皓觉得有些好笑,也没搭理紧张的小司机,长指将一张名片弹到前座。“等会你打电话找这个人,把我家买的车提出来,晚上开新车来接我。”Ben点头,想起林皓看不到,急急应了几声好。
      林皓两手十指交叉着放在膝盖上,漫不经心的说:“我爸专门给我配了新车,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过来当我的私人司机吧,我给你发工资。”
      “我……我愿意……”Ben低声回答。
      “你以前是开货车的?”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林皓又笑了,笑容里有些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傲慢,“车开的不错。”他说。
      到了医院,Ben弯腰帮林皓打开车门,铮亮的皮鞋从门内迈出来,林皓直起身体,双手正欲插入裤袋中,忽地轻抬指尖触了一下Ben的耳垂。
      “哗,你耳朵好红。”于是他又笑了。
      微微挑起两边嘴角,笑的像猫一样。猫的尾巴在心上扫过,万千神经末梢泛了痒。
      明知一个是山中高士晶莹雪,一个是轮回几遭鞋底泥,难就难在色相难耐,难就难在心贼难防。


      3楼2014-09-15 12:40
      回复
        林皓带Ben去的是一家京城名流爱去的老会所,入门身着轻绡青罗缎的少女侧坐一席,静静弹拨古琴,暖光从红玻璃制的蜡烛里投射出来,午时的阳光到了这里四散无形,只剩下粉荷色皱褶纱幕中淡印的浅绿光斑。仙人掌上玉芙蓉,关起门来自一统,百般交际,千般风流,万种情痕,这里自带了靡靡的氛围,画眉声声催,客是享乐客,人是孟浪人,外面的浮世都无关了。林皓虽然自律,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喜欢声色犬马,凡是皇城子弟,谁能跳脱得开这几分吊儿郎当。
        “林少爷,还是老地方吗?”领班过来打了声招呼,她穿蓝地莲花的旗袍。
        林皓不置可否的颔首,长指解了衬衫领口扣子,睡未足残酒余醺,他一把揽了Ben的肩头,边走边笑眯眯的耳提面命:“大方点儿,这地方我常来,带你见识见识,想吃啥点啥,别丢了哥哥我的脸。”说罢豪气干云的把Ben往座椅上一推搡,自个儿往包厢里躺椅上倒,两条长腿交叠着搭上了朱漆描金折梅的小八仙桌。Ben保持着两手握拳放膝盖上的拘谨坐姿,帘外影影绰绰的有唱大鼓书的姑娘献艺,拉着平腔的双柔调,声音比腰身还婀娜,慢慢的一句接一句唱词:“不搽冠粉就容颜美,那胭脂不点嘴唇鲜,那高高的鼻梁有多受看哪……”Ben的眼光就随着歌词逐处逐处悄悄落在林皓的脸上,直至那半眯着眼睛的慵懒青年翘着嘴角问了他:“看够了没?”
        Ben瞬间从耳朵处发烫一直烫到脖子根。林皓也没理他,自顾自拈了双筷子,夹了个蒸酥果馅儿放他碗里:“吃吧别发呆了,我知道自己长的很帅,不怪你。”
        这里的出品确实是佳肴,加上昨晚Ben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桌上的食物他风卷残云般扫荡一空,林皓看他吃得香,馋虫也被勾起来了,又叫了几份对自己口味的,两个人一起埋头苦吃。酒足饭饱后Ben起身去上洗手间,镜子里他看着自己,眼中隐带笑意,放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忽地打了个冷战。
        果不其然,低头匆匆穿过走廊时,他听见身后有人幽幽的说:“好久不见了,阿Bill。”随后一个香软的身体从背后抱住了他。
        “我……我不是Bill……”Ben徒劳无功的解释,那女子在他肩膀上落了几个吻,嘴唇摩挲着他脖颈的皮肤,笑吟吟的接话:“骗人,我不信你不记得我,那次你还说和我在一起你很开心。”
        Ben费劲的挣脱她的手,转身面对她很无奈的说:“我真的不是Bill,我是……”他的背心抵在深红的柚木墙面上,高级的唇彩是香草的味道,女性柔软的嘴唇,被动而激烈的索吻,滑若无骨的手已经探进了他的衣服里,在腹肌上寸寸勾划。
        “Bill,你回来,我什么都买给你……”女人在接吻的间隙断断续续的说。
        “喂,你们在干嘛?”林皓出来找Ben的时候看见了这一幕,酒后乱性两情相悦在这里并不少见,少见的是女的把男的推在墙上强吻,更让他诧异的是被强吻的还是那个看上去是处男的阿Ben。
        Ben惊慌失措的推开那女子,他跑到林皓身边手忙脚乱的想解释什么,看着Ben脸红脑热支支吾吾几欲下泪的模样,林皓自己都不落忍。他跟安慰家里的大型犬一样轻拍Ben的后背:“好好好,没事没事啊。”
        女人呆立了半晌,最终整理了一下衣裙,颇有些不满的说:“原来是跟了个金主,怪不得连古龙水都换了。你知道我的电话,记得打给我。”
        望着女子离开的背影,林皓啧啧了两声:“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行,连这种level的白富美都主动强吻你,难道你吻技……”Ben垂眼看着他,唇上沾着水光。
        剑眉,高鼻,唇。
        呼吸,相闻,吻。
        “……很好吗……”林皓略略艰涩的说完了整句话。“我去洗手间。”他恢复淡然,对Ben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林皓走到半路,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太怂了,怎么被看了一眼连尿遁这种招数都使出来,八成是昨晚喝的太多,今天起床以后啥事儿都不对劲。他暗自啐了声,调转路线往包厢走,打算速速结账回家补眠。
        包厢的门没有关,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纱帘,他看见Ben坐在他的座位上,捧着他的杯子,小心翼翼的旋转着,闭起了眼睛吻上杯沿。
        指尖过了一阵秘密的电流,酥麻颤栗的通向心房,像是很想有什么发生,像是很想吻什么别人,像是在向自己证实已经很久没有兴奋。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而不过抵杯一吻,何以令肉身抗拒坦诚,心音却背道而行,鼓跳发狂。


        6楼2014-09-15 12:41
        回复
          今天是林皓的值班日,作为院长的儿子,平常不引人注意的小事可以轻轻放过,而每当这种国庆长假的值班安排,他作为典型必须要首当其冲。假期的白天医院人流都很少,到了晚上,一层楼几乎就他一个人,林皓手指伸入白大褂的衣袋,碰触到手术剪刀的尖端时才安心下来。医院里太多生离死别,因此阴阳交汇,如果细心观察的话,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会自带一个尖锐的物体或者护身符在身上,林皓不喜欢佩戴首饰,只有小号的手术剪他觉得一物两用很方便。他皱眉盯着面前摊开的notebook和桌上厚厚的专业书籍,原本打算趁这几天事情少写研究论文,却在一个点上犯了难。关于某个器官组织的临床分型,他的分型方法和书里略有不同,这意味着他必须大晚上的去存放器官的科室,挨个的拍照实验,这些事情白天有人的时候他经常做,但是现在……万一遇到灵异事件的话,他会不会被吓晕过去啊?
          总之林皓现在坐立难安,一旦安排好的事情被打乱他就会强迫症发作,帅气英俊的林医生很没形象的在书桌上翻滚起来。
          “……少爷。”
          低沉的男声把林皓从幼稚鬼的模式中惊醒,他僵直着脊背转过身去,Ben在门口笑得一脸傻白甜,让他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恼羞情绪。
          “咳……你来干什么?”林皓抽抽嘴角,色厉内荏的端起少爷架子。
          “你妈妈叫我给你带点吃的做宵夜。”Ben不好意思的收敛笑容,将保温盒放在桌上,一层层打开,鹿茸三珍,打卤面,八宝菜。
          “今晚家里居然吃的这么奢华……”林皓感受到了伟大的母爱。
          “一起吃吧。”将一次性筷子递给Ben,林皓提前堵住了对方退却的话语,“你要是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
          饭菜丰盛谈兴浓,林皓轻而易举的引导着话题。
          “Ben,你怕不怕鬼啊?”
          Ben凝神思索了一下,摇摇头。
          “我不信。你没觉得医院里总是阴森森的?”林皓吃得饱饱,拿餐巾纸擦拭嘴角。
          Ben的眼神停留在林皓办公桌上的花瓶上,里面插着新鲜的小向日葵,“没有,一直没有。”他说。
          “来,你跟我去个地方,保准你怕。”林皓起身,收拾了资料和电脑,Ben上前帮他分担了一部分,两个人走在医院空荡荡的长廊里,不知道为什么,肩膀时不时会挨擦在一起。
          明亮灯光如水银泻地,科室中一列列的玻璃柜子摆满了人体各个部分的器官,空气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林皓很快就全情投入工作,Ben只在起初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就被林皓夺去了全部注意力。青年前额垂下的刘海发丝晕了一层薄光,皮肤细腻而白,嘴唇如同粉润的湿玉,Ben觉得他可以就这样看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终于把这一块的论文处理完毕,林皓长手长脚的伸了一个懒腰,手掌按着后颈松动了两下,扭头对上Ben的目光,把人拉过来镇宅陪了自己大半夜,他也油然而生愧疚的情绪。
          “你快回去吧,今晚我要在医院值班,明早你再来接我就行。”
          “……好。”Ben点头。
          他们将东西拿回林皓的办公室,沉默的注视,沉默恰恰盖过咖啡杯内的泡沫,零落的说话,零落纷纷窗外细雨天点点更暗下。
          Ben离去后的半个小时,林皓重复着抚摸手术剪的动作,他咬唇刹那,松一松领带。电话只嘟的一声就被人接起。
          “上来吧。”林皓说,三个字背后海洋下隐藏了巨大的冰山做答案。电话那头是Ben静静的呼吸。
          那么晚了就不必走了,值班室有空床铺。
          还下着雨呢。
          林皓想了很多解释,每一条都合情合理。
          只是当Ben迎着灯光和他照面之时,他发现一切都苍白无力。应该解释的他不能解释,他能解释的却毋需解释。
          关了灯,他们和衣躺在值班室的床铺上,两张床并在一起,中间用厚重的帘子做隔断,这是医院里值班室的标准配置。
          “你真的不怕鬼啊?”林皓开口打破这尴尬气氛。
          “……你怕鬼?”Ben却是笑了,林皓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他傻笑的样子。
          “每个人都有怕的东西,这有什么的!”林皓有些被看轻的气急,他拉开帘子推了Ben一把,“你难道就没有怕的东西?”
          “……我哥……”Ben思索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我怕我哥。”
          林皓看不见Ben的表情,他不依不挠的问:“还有吗?”
          “……还有你……”Ben回答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更像是自己回答自己。
          “什么?”林皓听不清,他侧耳靠近。
          “怕你……”极低极轻极浅的叹音,吻一般温柔掠过耳孔。


          8楼2014-09-15 12:42
          回复
            一年后。
            林皓作为医院的外科代表之一来到深圳进行学习交流。汽车沿着海边长廊平直向前,左边是深蓝的海水,隐隐看见港岛的高楼,右边是参天的绿色树林,天很澄澈。
            然而就像再漂亮的城市也有贫民区,再光鲜的商业区也有暗娼,任何事情沾上了人就有是非,就存在明暗,就区分了阶层,人类最喜欢玩分蛋糕的游戏,刷一层血肉,铺一层黄金,涂上雪白奶油和蜂蜜,再刷一层血肉,铺一层黄金,粉饰一层太平。衣冠禽兽吗,不见得,道貌岸然吗,也不是,不过人性。
            林皓要的,或者说林皓家要的,是蛋糕上的那颗樱桃。
            金钱是萨拉索塔的巨无霸豪宅,保质期只有十年。
            权力却是古老的石砌建筑,能屹立数百年。
            他们今晚在深圳最具盛名的夜店订了包间,专门宴请相关人士。其中有一个女人,柯局长,位高权重,喜欢年轻英俊的小狼狗,点了名让林皓去。
            林皓还是有点忐忑的,毕竟人生地不熟,同事特地找了深圳的朋友,据说在酒色交易的市场有点地位,听了这事儿之后拍着心口信誓旦旦说包在他身上。
            但是林皓看着那位朋友的皮相,不得不说,很是寒碜啊,他仍然深深的忧虑自己的清白。
            晚宴的时候柯局的手就已经不轻不重的放在了林皓的大腿上,眼风一五一十送过来,只等转战夜店时冠冕堂皇的将林皓办了,北京城的顽主她也收服过好几个,何况林皓这点微末道行。
            到了夜店包厢,林皓屁股还没坐稳就借口出去接电话,柯局倒也大方,红唇抿了酒杯一口说:“你去,我不怕你不回来。”
            林皓匆匆打了“包在他身上”的电话,接起就是一阵气急败坏的京骂:“你不是说包你身上吗!人呢!人呢!我说哥们儿你不带这么玩儿我的啊!”那头纳闷的说:“人已经到了你们场子啊,他信誉挺好的,我约的他十一点,现在还差十五分钟,你耐心等会,肯定马上就进门了。”
            行吧,那再拖个十五分钟,林皓呆呆的坐在大厅卡座沙发里,夜店的大厅挤满了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随音乐节奏群魔乱舞,中间还有一个小型高台,请来的dancer穿得极少,正在上面跳钢管舞。
            似一滴水溅入沸腾的油锅,整个场子忽然兴奋起来,男男女女举高了肤色不同的手臂,尖叫从不同的胸腔发出,融合形成一片整齐的声浪。
            “Bill! Bill!”
            “Bill!Bill!Bill!”
            林皓纳闷的环顾四周,定睛往高台上一看,才发现dancer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人。
            原本喧闹的音乐忽然变得汹汹涌涌,像一条妖邪的蛇在耳畔吐出分岔的舌尖,灯光闪闪烁烁打在那具身体上,脸庞背着光陷入晦暗,他拉开了衣服,带着纹身的手指卡着胯间的皮带,腰腹结实的肌肉随鼓点起伏,汗流,浃背,赤道上三十四度的高温,呼吸间都是荷尔蒙的气味。他抖动着赤裸的胸口,手臂的力量曲线都让人无尽迷恋,圆周几公里,在这高台下游欲望如帝国壮大渐浮起。很多人举着钞票拥挤到台前,叫喊Bill这个名字,那男人诱惑的半跪在高台缘界,任几个女人胡乱的把钱卷起塞进他皮裤边沿,其中一个甚至写了张支票,Bill看了一眼数字,挑眉笑着伏低身体,手指擦过那人的嘴唇,两唇开启间勾绕着软舌,他们激烈的舌吻,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嘴角挂出银丝,那女子像贡品,而他则是在进食。林皓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淹没在尖叫声和人群里,谁人的分泌渗进了这天地,谁人的生理控制了这天地,Bill抬起头来,唇上沾染了口脂的颜色,更显妖异。
            以糜乱为窗,肉欲做帘,天堂是他的地毯,十八层下奉他为君。
            林皓近乎逃走一般离开了现场,他跌跌撞撞回到包厢内,陪酒的少爷小姐们已经开始和客人玩成人的游戏,柯局看见他回来,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
            林皓一杯又一杯的灌酒,女人的手从胸口越摸越向下,他想起舞台上熟悉又陌生的眉眼,欲望像月球引力般一夕间便涨起。
            “我们开个房间?”借着酒意,柯局倒在林皓肩膀上。
            包厢门被打开,带着笑意的男声响起。
            “抱歉我迟到了。刚刚去换了套衣服。”
            一时满室静了刹那,女人摸索的手蓦然停下。
            林皓垂下眼睑,直至视线里看见男人的长裤和皮鞋。骨节分明的手略过他停在女人身前。
            “Hi,我是阿Bill。”
            烟草,黑色皮革和琥珀麝香的味道,Bill坐下时仿佛看了林皓一眼,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似一串荒冷的流逝烟花,轻而易举的在林皓心上割出细小的血珠。


            11楼2014-09-15 12:43
            回复
              -----------------------
              饭后他们在海边栈道上散步,浪涛拍岸溅出白色泡沫,月光把两人身影拉的很长。雪糕车停在路边,林皓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他把手伸进裤袋里想掏钱包。
              “我请你吃雪糕吧。”林皓说。
              许久不见身后的人跟上来。
              他扭头望去,Bill不知何时收了笑容,耳钉上的细钻将他钉在黑天鹅绒般的夜色里,眉心锁紧了,看起来就有些危险的意味。
              “我不吃甜食。”Bill一字一句说的分外明晰,剑眉下的双眼噙住林皓的身形,步步走近。
              林皓怔忡着,心脏像是在鼓搏的最高点被一双温柔手按了下去。
              “我吃肉的。”Bill唇角放柔,揽住了林皓的肩膀将他领走。
              海风太大衬衫太单薄,他们靠近了。
              “你知道我有个特别喜欢的民国作家,叫废名,他说过一句话,人生只有相见时好,别离时好,这时我们不俗。”Bill腾出手点了一根烟,他嘴边就开了一朵橙红色的花。
              “你刷新了我对服务业的三观。”林皓老实的说。
              “我可是硕士学历。”
              “东尼事务所还是东guan培训基地的?”
              “香港大学的。”
              说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笑眼千千随手拈来无数语言,话题那么新鲜,失而复得的身体那么温暖,盘根究底的人才是无知的少年。
              诱惑时就诱惑,快活时就快活。
              至于道理,能不触及就不触及,能不提起就不提起。


              15楼2014-09-15 12:44
              回复
                --------------
                送了林皓回家,Bill来到了一座星级酒店,他等在房间门口,不时的低头看手表。
                几分钟后光滑的木门悄然开启,另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出现,只是神色慌张。Bill快速的闪身进屋,肩膀耸前除下了衬衫丢给Ben,手指褪开了皮带就直接脱裤子。
                “Bill,你去边?”格木拉门后传来娇媚的女声,拉长的尾音满带饕足春情。
                “我去拿酒,Baby再等一阵,乖。”Bill随口回答,一巴掌拍在他双胞胎兄弟的头上,Ben顿时显出了吃痛的神情。
                “蠢货衣服都穿的那么慢,快滚。”Bill眼神梭巡了一番酒柜,正欲动身去拿杯子。
                “哥……我不想再干这个了……”Ben磕磕巴巴的小声说,紧张得连扣子都系错位置。
                Bill从鼻腔中嗤出一声冷笑:“那你就滚。”他抓着Ben的手臂推出门外一摔,像丢弃什么垃圾一样。
                沉重的门页在他面前静默合上。
                Ben垂着头,将系错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再一颗一颗重新扣上。原本挺括修身的浅色西装穿在他身上,就多了一股灰心丧气的味道。
                他掏了掏口袋,只得一些零散碎钞,大概是Bill买烟的时候剩下的。
                街角的24小时便利店,Ben买了两个面包,权当他今晚的晚饭。
                他不是第一次起意要走,Bill也不是第一次让他滚,他尝试过,但是失败了。Ben离开林皓以后曾经自己租过房子,他白天去开货车,陪伴他的只有路途上一成不变的风景,夜晚自己在地下室里住着,听见外头人来来去去公共洗手间的声音,面对着空荡荡的墙壁,他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他很孤独,行走在大街上时他见到满满当当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和他有关。
                Bill虽然对他很是差劲,但是偶尔,非常偶尔的,也会有温柔的时候。
                那时Bill开门看见他,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嫌恶。然而令人庆幸的是,他那间杂物间改造的卧室还在,就像Bill知道他迟早会回来一样。
                后来他们就一起去了香港,取悦贵妇人以换取金钱。这些事情对于Bill来说如鱼得水,他有那种天赋,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让人迷恋他。而Ben,就是床第之间的一个替身。
                两兄弟轮流做这种事情,他们并不陌生。
                是的,肮脏的。
                这个世界对于Ben来说不是什么美好的存在,一切都是肮脏的,他觉得辛苦的时候会想起妈妈,那大概是唯一一个对他比对Bill还要好的女性。
                他觉得开心的时候,会想到林皓。
                这样快乐就是双倍的快乐。
                这样他的辛苦也不会让林皓看见,林皓就能在他的脑海里很可爱的一直翘起嘴角,像猫一样。
                Ben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吃着他的晚餐,一只流浪狗摇摇摆摆的接近他,在他脚边卧下,伸舌头去舔自己身上的疮疤。Ben掰开一半面包,在手心里撕碎了递过去。狗狗迫不及待的舔着食物,从喉咙里发出感激的呜咽声。
                Ben微笑了,林皓的脸又在他脑海中浮现,他觉得现在好快乐。
                另一边,女人香汗淋漓的从Bill身上滑下,娇憨的埋进Bill怀里,男人的手从她肩头抚摸到腰间,像抚摸着一匹上等的丝绸。
                “Bill我好挂住你……但系你对边一个都咁好,我又惊冇咗(失去)你……”
                Bill勾起她一把黑发,轻嗅细吻,“You are the queen of my heart。”
                “你系咪唔会(是否不会)讨厌任何人噶?”
                “我讨厌自己,太过迷恋你。”男人的肩膊又伏了下去,他进入一片潮热,女人甫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呻吟。
                他一天说的话,总是半真半假,因此分外让人觉得不可捉摸,若是细究背后的深意,构建的城堡里都是奇诡的迷宫,他设计进退的分寸。
                讨厌的人吗,Bill当然有。
                愚蠢,无能,可悲的人,尤其是这个人还长着他的脸,如同附骨之蛆。
                而世上也唯有这个人了解他的本性。
                “你有再看到自己的笑容吗?——Bill”
                林皓起身在床头柜上拿了一盒烟,白雾袅袅升起,辛辣的呛出眼泪,然而很快烟草的味道就包裹了他,到唇边沉沦进说不出的满足。
                桌上有一个透明的玻璃樽,里面落满了灰尘。
                可怜身是眼中人。


                16楼2014-09-15 12:44
                回复
                  林皓和Bill现在每天都互送短讯,早安,晚安,细诉生活上的琐事,相赠贴心玩笑。
                  Bill时常会用短信约林皓出去,吃饭聊天,沿海岸线兜风数十公里,除了相见时的那个吻,他们不再有更多的身体接触。在夜店跳舞的那个男人和眼前的他判若两人,戴上眼镜穿格子衬衫的Bill五官莫名柔和了下来,少了许多攻击性,偶尔流露出的表情让林皓觉得似往日重回。
                  他们像一对最普通的恋人,倚星细语,抱月夜谈,烛光晚餐。
                  又恪守着什么禁忌不肯跨越雷池一步。
                  就这么相处着不好不坏不快不慢却如命轮旋转暗涌而澎湃。
                  某天电话响起了第二次铃声,林皓按掉了它。
                  “我爱你。——Bill”
                  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语言勾起的是烈烈燎燎滥觞无尽幻想,汗是真实,欲望是真实,体温是真实,衣服下的胴体是真实,医院那夜两人互相摩擦的部位是真实,夜店里如妖兽出巡的男人是真实,颠倒众生的吻感是真实。
                  林皓没有回复,他梦见一条冰凉的蟒蛇在昏暗的房间里游走,嘶嘶吐出红色信子,烟草,黑色皮革和琥珀麝香的味道,他的额发被汗打湿。
                  隔日他们再见面时对一切都绝口不提,然而难道彼此对视就毫无罪过?
                  沈长清给林皓打电话,林皓看了Bill一眼,按下接听键。Bill靠在人行天桥的护栏上,叫不出名字的绿化植物用枝蔓轻轻拉他衣角,他姿态懒散的点了一根烟,璀璨车流连通嫣红天边,男人无动于衷的站在这时代洪流中间,呼出烟圈。
                  林皓通完电话,向Bill走了过去。他说:“我不能……”
                  听完他的道理,Bill微笑着垂眼看他:“你为什么要和一个鸭子讲道德?”
                  林皓一时忘却了准备好的台词,Bill伸手抱紧了他,强劲的手臂温柔搭在腰身,浅浅一个吻落在眉心。
                  “我不配。”Bill低声在他耳边说。
                  林皓的手同样抱紧Bill的后背,那么多天以来的第一个拥抱,他们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开玩笑的,我相信每个人都配得到快乐。”Bill放开了他,摘下眼镜擦拭上面不存在的灰尘,侧面看起来竟显得寂寥。
                  “放心吧,我总会有下一位爱人,哦不,客人。”Bill挑起了一边的眉毛,语带调笑。
                  他并不知道林皓背后有多少冷汗在流,仿佛赤足走在悬崖边,如再错失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仍想要贪一刻的乐极忘形。
                  这下流又上等的情人。
                  林皓回到公寓。
                  “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什么人是永远很快乐,永远很开心,永远很幸福吗?——Bill”
                  “我希望是我们。——Bill”
                  林皓起身拉开抽屉,简单的木盒里没有装贵重物品,里面只有一条旧橡皮筋。
                  他重新将橡皮筋戴上了手腕。
                  第三次铃声响起像注定的命运降临。。
                  谁也没有说话,电话两端的呼吸声。
                  “你在哪里。”Bill问。
                  林皓去洗了个澡,他换上睡衣,拿雪白浴巾擦拭发端水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隐隐的知道,也隐隐有些害怕。
                  门外传来礼貌的扣门声。
                  他打开门,短暂的时间里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不请我进去?”Bill穿的很简单,白tee长裤,林皓却感觉看到了那个夜店舞台上的男人。
                  妖邪的蛇在耳畔吐出分岔的舌尖,只等他回应。
                  只要后退一步。
                  他会拥有一切,他会丧失一切,他会变成任何人,他会连人都不是。
                  他会是这个人的男人,他是至高无上的主宰,他是他全身心祀奉的神祇,他是穿白礼服的新郎,他是他的父亲,是他残暴的君王。
                  他也会是这个人的女人,是最卑微柔顺的奴隶,是献给他品尝的处子,是最下等的男妓,是他稚嫩的孩子,是他鲜廉寡耻的荡妇。
                  他是他灵魂上的火,欲念里的光。
                  他是他鞋底下的泥,外套里的尘。
                  Bill弯起了唇角,这次他没有垂下眼睛。
                  林皓缓慢的松开了门把手。


                  17楼2014-09-15 12:45
                  回复
                    十一月的深圳,夜凉。
                    林皓趴在床上,不着寸缕,他幽幽点起一根烟。
                    他听见有人走进房间,便费劲的转身去看对方,那猫弧又挑起。
                    “你回来了。”他说。
                    赤裸上身的男人仿佛很冷,缩着肩膀。
                    他们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不知交换了多少言语,什么都发生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不知道。
                    用过以后被丢在地上的保险套和纸巾。
                    烟草,黑色皮革,琥珀麝香和性爱的味道。
                    房间寂静无声。
                    十一月的深圳,竟然比北京还冷,身体忽然无复热血。
                    “我回来了。”沉默了很久,Ben说,他们努力忽略声音中小小的颤抖。
                    手掌轻轻覆盖了皮肤,那掌心也是凉的,过长的烟灰掉落下来溅在身上,那感觉像冻伤。Ben轻轻拿走了林皓的烟,他的吻像被牵引一般温柔的触碰那处染灰。闪着火光的烟头翻转从高楼坠落,如流星。
                    所有的痕迹都被指尖抚慰,所有的伤口都希冀被磨平,他们徒劳又心酸的接温柔的吻,只是在旧痕上再添新伤,罅隙之后再撕裂一条罅隙,千疮百孔。
                    Ben从背后进入了林皓,里面很滑,很热,还有未清理的奶油。
                    林皓没有发出声音,他咬住了自己的手臂,血是铁锈的味道。
                    他们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寒冷的身体彼此贴近涌出热汗,纷纷落下肩膊臂膀分不清是什么液体。
                    “你爱我吧……”Ben低下头,下巴嗑在林皓的肩窝里。
                    “我是Bill……求你爱我吧……”往日片段全部亡逝,就算替身也好,只要林皓能分他一点爱。Ben近乎绝望的牵起林皓的手,将橡皮筋套了上去。
                    白皙干净的手腕那么美,暗黄的橡皮筋就像一条流脓的疤。
                    林皓没有动弹,看不见的暗泪沿枕头纹路渗进床铺积雪里。
                    原来人真的可以渺小若斯,恍如尘土。
                    原来太阳照常升起,他们心上早已落满了灰尘。


                    21楼2014-09-15 12:46
                    回复
                      我本来想今晚码完以后直接放文的,剧情也差不多要走到最后的收尾了
                      但是看了一些童鞋的评论,我很是有些忧心。
                      看锵锵三人行的时候,窦文涛说过一段话,大意如下:
                      当杜拉斯年近老迈的时候,有一个人找到了她,对她说:“我爱你,我爱你现在历经了岁月的容颜。”他们住在一起,形影不离,直到杜拉斯去世。那个男人为了怀念她,还写了一本书。然而,这个男的本身是一个同性恋。
                      他们之间是怎样的情感,有怎样的故事,无论用什么角度揣测,似乎都是正确,似乎都是错误。
                      所以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真的是有很多层面。
                      套句倾城之恋里的台词:“好像我们做得了主似的。”
                      我并没有钦定角色的好坏,你可以在懦弱者身上看见伟大,在黑暗者身上看见光明,在高傲者身上看见低贱,就如同在聚众欢歌的时候你忽然醒悟:这个瞬间是如此快乐,然而快乐总会过去,因此你骤然觉得痛苦。
                      很多事情,也是无法去明辨是非的。
                      当然我不是去辩驳童鞋们的观点,只能说我很羡慕,因你还是天真单纯的少年。
                      )个人很喜欢这段话,所以我也搬过来了


                      24楼2014-09-15 12:48
                      回复
                        “大堂里那个男的,你认识?”办完事后,那女子坐在梳妆台前补妆,她从镜子里窥探Bill的脸。
                        “哪个男的?”Bill挑挑眉头,这种类型的客人从不少见,一下床就判若两人,有些夸张点的还喜欢把钱丢在地上让他捡,这样能满足他们某种心理癖好。
                        “你知道我说谁。”女人回过头来,姣好的脸上满是不耐。
                        Bill微笑着垂下眼眸,像是一种默认,因着这样的色相,女子的神情便缓了缓,语气重新变得柔媚。“像认识我一样的认识他吗?Bill。”
                        “我想和你谈一笔生意。”女人眼眉中飞快扬过一抹锐利的光,映在Bill眼中就莫名的有些心痒。
                        是的,他喜欢聪明人,尤其是高傲的聪明人。这些聪明人喜爱用礼仪掩饰他们鄙夷的心理,他们从不表现轻辱,所以无法通过示弱来同他们平起平坐,Bill觉得他们像人为打造的扭曲艺术品,因此有一种很趣味性的可亲可近。
                        “愿闻其详。”Bill嘴角含笑,他笑的时候,总是深情的。
                        “我要林皓的录像。价格你随便开。”
                        Bill的指尖抽动了一下,“我不是那么爱钱。尤其是麻烦的钱。”
                        女人柔软的手捧住了他的脸,“你长的那么帅,为什么不混娱乐圈,你会是几千万人的中心,什么你都有,我愿意在你身上投资人脉,只要你给我林家大少爷的把柄。”
                        “我考虑一下。”Bill赤身从椅子上搭的西服里拿出烟盒,他向女子示意了一下,便走出了房间抽烟。
                        Ben等在门外,他们的交接迅速而自然,Bill低声嘱咐了一句:“进去就做,别乱说话。”
                        嘴里叼着烟,Bill沿花园阶梯一路散步下去,遥遥的一辆车卡在了路口,穿白衬衫的青年弯腰,抬头,腰杆笔直,眸映明星,在月色下分外清俊。
                        Bill似乎有些诧异,他抬了抬眉毛,立定了身形等林皓一步步走近。
                        “我记得你上次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包养你,要多少钱?”林皓修长的手指掏出钱包,他在微笑,是那种社交场合常见的微笑。
                        “哦?包养我,还是我们?”Bill也笑着,很是随和的问了一句。
                        下一秒他的眉心因为疼痛而皱起,林皓的拳头准确的陷进他腰腹之中,用跆拳道黑带的实力一记记扎实的击打过去。
                        “如果这里是北京,我随时可以让你……”林皓及时住了口,他猝不及防的咬紧了下唇,以期将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
                        Bill并没有还手,他捂着腹部慢慢蹲在地上。
                        “喂……”林皓有些懊恼,他多年的修养形成他对一切暴力行为的抵制,没想到今天破了功。“很痛啊。”Bill抬起头,一脸委屈的表情,像是埋怨的嘟囔着:“你忽然打我干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啊。”
                        林皓一时噎住,气势荡然无存,月光里Bill仰头的侧脸轮廓太好看,怀着绝色一刀插入他心内。
                        Ben从女子身上起来,累极的女人手臂环绕着他的脖子,仍不忘分付利益:“Bill,林皓不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只要你把林皓肮脏的样子拍下来,北京城的林家……呵,我们可以互惠互利,合作愉快……”
                        “你说什么?!”Ben悚然一惊,直起了身体。
                        “什么说什么?我之前跟你提的你都忘了?”女子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Ben推开了她,慌慌张张的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寒冷的风灌满他肺部,嗓子眼干的又涩又痛,他三步并一步的跳下阶梯,很快在转角处发现了Bill的身影,以及林皓。
                        他们蹲在地上说着些什么,风又起了,把话语隐隐约约带到Ben的耳边。
                        “被打的是我,你跟着难受什么?”
                        “……”
                        “哭了?”
                        “……没有。”
                        “夜里风大,起来吧。”Bill摇晃着起身,想去拉起林皓。
                        “……你为什么,可以这样?”林皓握住了他的手,并没有借力站起,只是握着。
                        Bill没有说话,只是脱下了黑色的风衣外套,温柔的将林皓包进其中,然后弯腰把他揽入自己怀抱。
                        一个路过的醉汉看到此幕,他狂笑着拽下挂在颈上的十字架亲吻,“快看啊,恶魔先于人之子,找到了迷途的黑羊。”


                        25楼2014-09-15 12:49
                        回复
                          主持:试的时候有没有伸舌头?
                          李易峰:该有的都有吧。
                          陈伟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魔性之笑)
                          (李易峰吐舌,舔嘴唇)
                          陈伟霆:感觉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也是醉了。
                          (李易峰抿唇露酒窝)
                          主持:你们是当场就在酒店的房间里舌吻起来了?
                          李易峰:我怎么感觉你说的怪怪的。
                          主持:那身体上有起反应吗?
                          陈伟霆:没有!绝对没有!(大幅度摆手)
                          李易峰:absolutely no。(将二郎腿放下小幅度的跺了一下脚)
                          主持:试了多少次?
                          李易峰:就成功了一次,感觉太尴尬了后来。
                          陈伟霆:哇我第一次接吻是亲的嘴巴都痛的,因为两个人都有胡……渣,跟女生柔软的感觉不一样,你懂我的意思吗?
                          (李易峰用肩膀撞了陈伟霆一下,猫弧笑)
                          主持:那第二天拍的时候顺利吗?
                          李易峰:他很入戏,眼神什么的都很到位,把我也带进去了。
                          陈伟霆:好累,腰要断了。因为我要抱起他顶在墙上亲,然后来来回回拍了很多次,每个机位都要拍。
                          李易峰:后来他的手都在抖。(相视而笑)
                          主持:李易峰抱起来重不重?
                          陈伟霆:很重。
                          李易峰:拍之前看剧本的时候有想这一段他会不会很辛苦。
                          主持:那你拍戏之前有去刻意减重吗?
                          李易峰:没有。
                          主持:我也看了那段,拍的很好啊,好像伟霆有个顶胯的姿势是吧?
                          陈伟霆:因为我那个角色是很……尺度比较大,代入角色的时候,自己就会这样……做一些……
                          李易峰:什么这不是导演要求的吗!(瞪大眼睛)
                          陈伟霆:不好意思咯。(毫无诚意的)
                          李易峰:……滚。(高冷的)
                          主持:峰峰为什么那么生气?
                          李易峰:我觉得男生都会明白的。是吧?


                          30楼2014-09-15 12:51
                          回复
                            顺便我把作者给别人解答的回复也放上来了)
                            当这篇文章结束以后,我本来不想再去解释,因为这个故事已经属于读者,你看到的是什么,它就是一个怎样的故事,但是你问的太认真,认真的问题是应该得到认真的解释的。
                            所以让我们开始吧。
                            1.电话是谁打通的?
                            是Bill。想要重新开始的,也是Bill。或许他是真的想和林皓重新开始,想要尝试着爱上林皓,又或许他只是想欺骗林皓,然后拍下林皓的录像。不必对Bill抱有太大的期待,他可以在上一秒对某件东西爱若珍宝,下一秒就彻底摧毁,包括对于他自己也是如此,一切行为的准则,就是他乐意。Ben就是因为清楚Bill这种性格,才去阻止他的。
                            2.为什么Ben会和林皓仓促的分开?
                            因为他想要一个告别,同时他也不想拖累林皓,不是说过吗,纵使面前有千百种解决方法,Ben永远只懂得选择最笨的那一个。他最后是自首的。
                            3.林皓的反应在他回家看报纸的那个地方,我并没有刻意去写。
                            4.Bill到底有没有爱过林皓呢?
                            对林皓的感情于他而言,应该是最接近爱情的感情了。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真的是没有心的,比如亨利詹姆斯。当然Bill爱他的妈妈,他妈妈还在生的时候,他还是有爱的能力的。写Bill的时候有个细节是有客人喜欢把钱丢在地上让他捡,我觉得两个没有父母的小孩子,养活自己应该是很难的事情,尤其是作为哥哥来说,我把这些观点都写在Bill死前的那段了。
                            5.这当然是一个恋爱故事,只能说这并不是一个理想的恋爱故事,这是一个很矛盾的恋爱故事。有人深爱,有人不爱,有人同时爱上两个人,他们在爱情中迷失自我,也同样在爱情中寻找自我,他们抗争,然后妥协。也许他们未必没有勇气去在一起,但是最终性格导致了悲剧。
                            6.林皓的人设我并没有改变,要知道一个人不会总是光鲜亮丽的。他也贪婪,也自私,也残忍,也放浪,和我们每个人一样。
                            7.下篇也不是纯爱小故事,么么哒。


                            32楼2014-09-15 12:52
                            回复


                              IP属地:山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3楼2014-09-16 00:2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