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一束吊灯倾泻下来
或者我 已不会存在
即使你不爱
亦不需要分开
若这一刻我竟严重痴呆
根本不需要被爱
永远在床上发梦
余生都不会再悲哀
人总需要勇敢生存
我还是重新许愿
例如学会 承受失恋
明年今日 别要再失眠
床褥都改变 如果有幸会面
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
惶惑地等待你出现
明年今日 未见你一年
谁舍得改变 离开你六十年
但愿能认得出你的子女
临别亦听得到你讲再见
人总需要勇敢生存
我还是重新许愿
例如学会 承受失恋
明年今日 别要再失眠
床褥都改变 如果有幸会面
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
惶惑地等待你出现
明年今日 未见你一年
谁舍得改变 离开你六十年
但愿能认得出你的子女
临别亦听得到你讲再见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运气
到这日才发现
曾呼吸过空气

第一章
2004年的春天，比以往都来的有要早一些，春雪刚刚在棕灰色的枝头融化，草儿就早已从泥土里探出了头，绿了大地。
这是北京2014年第一场的大雪，也是来的最早的春天。
那时候的北京还没有举行奥运会，还没有经历过太过猛烈的沙尘暴，每个人都还操着一口流利的京腔，早早地在大街小巷窜着，一派繁荣的景象。
而在这个春天，曾经在1937风靡过一时也神秘了67年的一颗被称为时光的宝石，在这个早春的深藏古董拍卖会上，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深藏会场里。
“对，这个就这么摆，那个，再往右倾斜一点，还有这个，对，放那放那。”顾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继续转身指挥着会场里的职员，直到这个会场所有的摆设都让他挑不出毛病后，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大家辛苦了。”
一个长得清秀的青年推着推车走了进来，招呼大家过来喝水吃东西后，拿起了推车里的一块面包，走向了正靠着桌子休息的顾沉。
“搞得怎么样了？”将手里的面包递给顾沉后，凌肖岸也学着他的姿势靠在了桌子上，望着他优美的侧脸问道。
顾沉朝着会场的布置努了努嘴，“还不错，基本都已经完成了，大概也就有些细节没有处理，你也知道我父亲，以前还挺暴躁的，现在也许是老了，突然就像一片死海，死气沉沉的要命，老是抱着一个盒子喃喃自语，突然要我亲自布置举办这个拍卖会，”顾沉叹了一口气，抬首慢慢地看了一会会场，继续说道：“其实我挺怀念他以前责骂我的时候。”
凌肖岸笑了笑，随着他的视线环顾了四周一遍后，说，“你父亲还是不肯接受采访吗？”
顾沉回过神来，看向他：“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我父亲他——”顾沉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上次有个自称是xx的记者来找我父亲，刚开始还是谈的还是挺融洽的，可是她一提到时光宝石，我父亲就像变了一个人，喘着气愣是用拐杖把他打出了我们家。”
“是吗………？”凌肖岸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过了一会，他才突然抬起头，展开一个笑容，原本只是清秀的脸庞，突然变得妖冶起来，眼角如桃花般灼灼如华，耀眼的顾沉顿时愣在了那里。
他总觉得凌肖岸，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顾沉是自己创业开公司的，他第一次见到凌肖岸的时候，他正在批评他的一个下属因为太过粗心而差点毁了他的一笔生意，而凌肖岸，就在那个时候，眼角带着灼灼的笑意跟在他的秘书身后，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看着他如何啰嗦无比地批斗他的下属。

顾沉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像现在那样，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狼狈无比地让那个员工离去，只记得自己呆立了很久之后，凌肖岸才敛了笑容，挑着眉问他：“贵公司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后来顾沉才知道，凌肖岸是一个名不经转的小报社的一个记者，而他来找他的目的，是为了他父亲手上的那块宝石。
自从父亲公开一颗名为时光的宝石后，每天上门来找他的人就可以用打来计算，他不知道父亲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只好苦哈哈地一个一个安排起来，去见自己的父亲，但没有一个人能让父亲开口。
父亲明明暗中授意让那些记者来采访，却从不肯开口吐露一句关于那颗宝石的事，让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而凌肖岸来找他，表示自己可以让他父亲开口，但却希望他能给他一些时间。
顾沉也希望自己能尽快解决父亲心中的这桩心事，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顾沉，”顾沉回过神，看向已经敛了笑容，恢复原来那副清秀模样的青年。
他看着凌肖岸，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我想见见你父亲。”

自凌肖岸第一次来见顾沉时，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凌肖岸除了问顾沉关于一些关于他父亲的一些生活琐事，只给过他一张他自己的照片让他装作无意让父亲见到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行动。
虽然那次父亲见到凌肖岸的照片时一直询问了他许久，整个晚上都抱着那个盒子坐在书房里喃喃自语，不让人靠近一步外，后来就除了父亲坐在书房的时间更长了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异于平常的表现了。
而也是那一次，让顾沉相信，也许凌肖岸真的和父亲突然变得反常的原因有关，或者，凌肖岸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反常。
但是凌肖岸却从没有提出过要去见自己的父亲。
这是凌肖岸第一次提出要见他的父亲，顾沉有些惊讶地看向凌肖岸，看到他脸上一片不明神色的表情，他惊疑不定地问：“你有把握解开我父亲的心结了吗？”
凌肖岸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盯着那个即将要放置时光宝石的展示台，没有再说话。

时间改为60年。

第二章
顾沉的父亲姓顾名显，今年已经75岁了，传闻他年轻的时候曾经位极一时，但由于在50年前太过动荡，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顾显突然从大上海来到了北京隐居，也有传闻那时候顾显的突然离开，是因为他发觉当时形式不对，卷走了大上海的大部分财富，跑到了北京来隐居，当然事情的真相，也就只有顾显一个人知道了。
顾显在47岁那年有了一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顾沉。
但是顾沉的母亲，顾沉却从来没有他的父亲提过，他是由敬妈带大的，这让他在很小的时候，一度以为每个人都是只有爸爸的，直到他进了小学，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但那时候他就已经很懂事了，所以从来不会问起自己的母亲，因为阿姆告诉他，提起他的母亲，父亲会变得很伤心很伤心。
顾显当时秘密来到北京，也秘密地带走了那时候大上海的大部分宝藏，这也是为什么在北京这么多年，他依旧能够过的如此舒心。
顾沉带着凌肖岸到家里的时候，顾显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里，双手搭在躺椅上，安静地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的深沉。
令顾沉感到惊讶的是父亲手里居然没有抱着那个他经常抱在怀里的盒子，他皱了皱眉，与凌肖岸对视了一眼，就快步地向顾显走去。
“父亲。”顾沉走到了顾显的面前，恭敬地唤了一声后，就静静地站在了那里，凌肖岸则是站在原地，用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眼神紧紧盯着顾显，就像狼盯着他眼里的猎物一般。
然而在顾显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凌肖岸就敛了全身的气势，同顾沉一般安静地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顾显，眼里是水一般的寂静清咧。
顾显显然也看到了凌肖岸，但他的表现却出乎了顾沉的意外。
顾显很平静。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凌肖岸，然后站了起来，对着顾沉低声说了句“进来”，就转身往屋内走去。
顾显已经老了，可他的身躯依旧如同高山上的青松，俊秀挺拔。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任何的伤害而打击到。
顾沉无奈地看了凌肖岸一眼，对着他叹了口气说：“进来吧。”
凌肖岸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顾显的家并不是很大，是由老式的两楼房，外面看着破旧，可是一走进来，就会发现里面的布置显出主人的非凡用心。
靠近门的地方放着一只屏风，屏风上画的是一副的山水鸟兽图，无论是山是水还是那鸟兽，都栩栩如生地要从画里飞出来。
而绕过屏风，你以为会看见古色生香的摆设，却发现这里全是现代最先进的设计。
立体流畅的线条设计，充满现代化又富有美感的摆设，居然与门口的屏风相映得彰，让人觉得缺一不可。

而墙上的一副自画像，吸引了凌肖岸的目光。
顾显一生从没有拍过照，唯独这副自画像，让他爱不释手地复印了好几份，挂在各个地方。
顾沉顺着凌肖岸目光望去，有些感慨般地说道：“听说这是我父亲年轻时候的模样。”
凌肖岸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家父年轻的时候真是俊美。”
“和我很不像，对吧？”顾沉摸摸鼻子笑了。
他知道凌肖岸心里在想什么，毕竟自己现在这个模样，和顾显年轻的时候明显不一样，很多人都怀疑他不是顾显的孩子，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怀疑，可顾显却总是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说：“你是我的孩子。”
他从没有听到父亲用那么坚定说出一句话。
凌肖岸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一下说：“不，你们很像。”
一样的固执，一样的……让人着迷。

顾沉笑了笑，权当做是凌肖岸的安慰。
顾显走进他专门用来待客的茶房后，转过身对着顾沉挥了挥手，顾沉自觉地退了下去后，他静静地注视了凌肖岸半晌，才说转过身去说道：“进来吧。”
凌肖岸轻轻地关上了门，不动声色地上了锁之后，跟着顾显走了进去。
“你和他很像。”顾显走到自己的座椅前，也不坐下，只是站在那里，没头没脑地突然说了一句。
“您说的是谁？”凌肖岸一脸的摸不着头脑，然而他心里，恐怕是心知肚明。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顾显望着窗外，静静地说道：“你费尽心思接近我儿子一个月却从没有提出要拜访我，还安排他故意给我看你的照片，打听我是如何对待那些和你一样想要询问宝石下落的记者情况，难道这都是我误会了吗？”
凌肖岸笑了，如同罂粟般妖冶的迷惑人心，顾显却是不为所动，脸上的失落却是显而易见的。
“你不是他，”在让凌肖岸离开之前，顾显突然说道，“你让他来见我，我就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第三章
送走凌肖岸后，顾显将顾沉叫进了书房。
“父亲，”顾沉恭敬地站在顾显的面前，一副沉稳有度的样子。
顾显背对着他看着他挂在墙上的自画像，整个书房安静地都能听到风悄悄穿过半开着的窗户，轻轻吹起书桌上纸页的声音。
半个小时过去了，顾沉依旧沉稳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丝的晃动。
顾沉曾问过父亲为何给他起名为沉，顾显看了他许久，才慢慢说道：“因为……我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我希望你做一个沉稳的人。”
自他记事以来，父亲就总是对他若即若离，既不对他严厉对待，也不会像其他父亲一样满含父爱。
但是无论顾显怎么对他，他对顾显却永远都是恭恭敬敬，并且有些依赖，也许是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在作怪吧，顾沉想。
又过了几分钟，顾显终于从他的自画像前转了过来，淡淡地看着顾沉，眼里没有一丝感情，或许他有，只是藏的让人难以察觉罢了。
“顾沉，”顾显总是这么叫他，连名带姓简洁明了，既不亲昵也不疏离，顾沉应了一声，抬眼看着顾显。
“我叫你查的东西，你查的怎么样了？”
顾沉很喜欢父亲对他的这种信任，即使父亲身边有再多的人，他们永远都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
顾沉看着顾显眼角早已蔓延的细纹，沉吟了一会，才说道：“根据资料显示，凌肖岸是一年前从国外回来的，他有着双博士学位，却不知为何投身在一家小报社，他对外称说是喜欢自由，但真实的原因就没人知道了，对了，”顾沉似想到什么继续说道，“他是一个人从国外回来的，而且是一个人居住，除了在报社工作以外，他最近最多的时间就是到宝石展览馆的会场和他附近的公园。”
顾显点了点头，盯着桌子的一角开始发呆。
直到顾沉连唤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顾显想，他已经不在年轻了，离开那个人，也已经有60来年了，可是他的一些小习惯，小动作，却因为悠长岁月的沉淀，慢慢地变成了那个人的模样。
比如发呆，比如沉默。
若不是那个人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给过他的温暖，也许他根本不知道这60年来的孤独岁月，自己该如何撑下去，然而那个让自己坚持的精神支柱，却依旧生死未卜。
将宝石公布出来，到底是错，还是对？但无论如何，他也只能赌这一把了，因为……他寂寞了这么多年，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啊……
“你下去吧。”顾显有些疲劳地捏了捏眼角，颓然地坐了下去，顾沉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了几回，顾显看他还站在那里，冷凝着脸问，“怎么，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顾沉看着顾显张了张嘴，眼里满是犹豫，他纠结了几回，才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
“父亲，所谓的时光宝石，究竟是什么东西？”
“时光宝石啊……”顾显摩挲着手下的椅子，眼神变得迷离起来，这是他沉浸在回忆的样子，即使他已是满脸的细纹，却依旧能让人感觉到他年轻时候的俊朗和岁月沉淀下来的睿智。
“那是一种能让你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停留下来的宝石……”
“可是……”听到顾显的解释，顾沉反而变得更加迷惑了，“最美好的时光，不是应该停留在回忆里的吗？一块宝石，又怎么能做到？这是不是有点……”
“荒诞？还是离奇？”顾显嗤笑了一声，沉静地看着顾沉说道：“顾沉，有时候，你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用心。”
顾沉还想再问点什么，顾显朝他挥了挥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顾沉应了一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顾显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站起来转身看着挂在身后的自画像，抬手轻轻抚摸着那些拆开看似粗糙，组合在一起却充满神韵的线条，眼里闪耀着盛世的脉脉温情。
顾显已经记不清这是什么时候的自己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非常惧怕照相，那时候的相机还是利用镁粉的燃烧来完成曝光，每拍一张照片，就会卡擦一声冒出一堆白烟，所以即使到了现在，相机也已经随着科技的发展可以调节各种声音，他对相机的厌恶却早已经根深蒂固了。
而这张画，究竟是什么时候画伴随在他身边，他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可是那双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他却永远忘不了。
就好像自己就是那双眼睛的整个世界，再也容不下其它。

还是说，那块真正的宝石，其实就在父亲的一直抚摸着的盒子里？
顾沉看着手机里刚刚收到的短信，在原地走了几步，决定去询问父亲，而在这之前，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去确定。
顾沉快步走出了会展，往附近的晨鸣咖啡厅走去。
“您好，请问几位？”顾沉刚踏进晨鸣，全身就被温柔的音乐包围其中，一个服务生快步走了过来，礼貌地询问着他。
“我是来找人的，028包厢。”顾沉原本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他大概明白短信里的人为何选这家咖啡厅了。
除了必要的应酬，他一般不怎么在外面逗留，所以这家咖啡厅，他也没有怎么留意，但是现在看来，偶尔的放纵，也是一种解压的方式。
“好的，请跟我来。”
顾沉跟在服务生的后面，穿过正坐在大厅里品着下午茶的人们，经过一条十分具有古典气息的走廊，过了走廊，就是一个个包厢的大门。
走到208包厢后，那个服务员停了下来，礼节性地敲了敲门，没一会，就有人来来了门。
门里那人看到顾沉，朝他点了点头，顾沉跟着他走了进去，不动声色地锁了门。

第五章
“你果然会来。”那人坐在房间的床上，一张清秀的脸在苍白的灯光下显得尤为清晰，赫然就是失踪已久的凌肖岸。
顾沉这次是真的人如其名，僵着身体沉着脸站在那里，看着凌肖岸，他已是心知肚明。
“你为什么这么做？”顾沉问道。
凌肖岸轻笑了一声说道：“不管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还不是放过了我？”他慢慢靠近顾沉，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又是为什么要放我这盗窃贼走呢？顾沉？”
顾沉往后退了一步，冷着脸说：“那是因为我父亲希望我这么做。”
“哦，是吗？”凌肖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转身倒了一杯茶，递给顾沉，也不点破，继续说道，“那个宝石是真的，但是，却不是我要找的那颗。”
“你想要找的那颗？”顾沉说：“你到底在找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希望你把不属于你的东西还给我父亲。”
“不属于我的东西…？”凌肖岸低喃了一句，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沉，“你怎么就知道，那是不属于我的东西？”
“你别闹了，”顾沉看着他慢慢说道，“那块宝石陪伴了我父亲50多年，50年前的东西，你怎么证明是你的？”
凌肖岸沉下脸看着他说道：“你不相信就算了，你最好回去问问你的父亲，这颗宝石的真正主人是谁！”
“我不管是谁的，但是你偷了这块宝石是事实，我希望你能还给我父亲！”顾沉说道。
凌肖岸用一种无以名状悲哀的眼神看着他，不再说话。

“顾沉，也许你和你父亲感情很深，但是每个人都是有父亲的，你回去问问你父亲，这颗宝石，他到底是怎么得到的。”凌肖岸眼神慢慢暗下来，低垂着眼睛，房间顿时静默下来。
过了许久，顾沉才说道：“凌肖岸，我会问我父亲的，我不是因为不相信我父亲，而是想给我父亲，给你一个交代。”

顾沉回到家的时候，顾显正坐在院子里，怀里抱着盒子，盯着院子的某一处发呆。
顾显今年已经75岁了，身体早已一年不如一年，尤其是近几年，明明整个性子都静了下来，却是那种如死水般的寂静，一年比一年没有生机。
只有这一段时间，他仿佛回光反照般，眼里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彩，可是这几天，他发觉父亲眼里的光彩也慢慢暗淡下来了，这让他有些害怕。
从他记事以来，就觉得父亲是个脆弱的人，不仅仅是表面，还有内心，可父亲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父亲总是经常望着他发呆，可是却永远是透过他，在看着什么人。但父亲近来抱着手里的那个盒子的时间却是越来越长了。
“父亲。”顾沉走到顾显身边，将他腿上的被子拉了拉，蹲下来望着顾显，轻声问道，“父亲，时光宝石到底是什么？”
顾显转过头看着顾沉，颤着手抚摸上他的脸，轻轻叫了一声：“肖……”
眼角落下了一串的泪。
顾沉再唤了一声，顾显却是不再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空洞地看着他，整个人的气势都颓然了下来。
似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