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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第二个梦(三十)
温皇怔住。
他眼角的肌肉像是在抽搐。
风从屋外吹进来,吹着他湿透了的衣服。
他感到全身冰冷。
他的双手已完全僵硬。
赤羽信之介的手却在动。
他握住了温皇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呵了一口气。
“风很大,你一定很冷。”
“我冷不冷,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仅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很深。”
“为什么?”
“你若是病倒了,谁还能来和我下完这一局?”
温皇盯着赤羽信之介的脸,看了很久,才淡淡道:“赤羽,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任飘渺已经死了。”
“任飘渺死了?”
“他已死了很久。”
“不,他还活着。”
“活着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是任飘渺。”
“他是谁?”
“你早已清楚他是谁,可你却不愿承认。”
赤羽信之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奇怪:“我不愿承认?”
温皇道:“赤羽,你已经魔怔了。”
赤羽信之介道:“我魔怔了?”
温皇道:“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的话么?”
赤羽信之介道:“什么话?”
温皇道:“你说我就是任飘渺。”
赤羽信之介没有否认。
温皇道:“可你喜欢的人,却也只是任飘渺。”
他叹了口气,道:“我开始还以为,你只是不愿面对自己的感情,不愿面对我。现在我才明白,你喜欢的任飘渺,只不过是一个想象中的人物,一个从情报资料里构架出来的还珠楼主。”
赤羽信之介睁大了眼,仿佛已惊得呆住了。
温皇道:“幻象又不是人,自然做什么事都比我强,比我好。”
赤羽信之介拼命咬着嘴唇,可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温皇瞪着他,道:“你笑什么?”
赤羽信之介道:“笑你。”
温皇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你心里所想?”
赤羽信之介笑得浑身发颤,就像是有人在用力挠他的脚底板。
“我喝的是酒,你喝的却是醋。”
温皇的脸已变得铁青。
“喝醋?我喝谁的醋?”
赤羽信之介只是笑,笑得停不下来。
他笑了足足有半刻钟,才喘息着道:“我真的很佩服,你居然……居然能想出这样一个离奇的故事。”
温皇冷冷道:“我也很想只把它当成一个离奇的故事,可惜它不是。”
赤羽信之介目光闪动,道:“那它是什么?”
温皇道:“它就是你的执念,促使你千里迢迢,来到神蛊峰上的执念。”
赤羽信之介有点笑不出来了:“你是说,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来见一见你,见一见我幻想中的那个人?”
温皇道:“我已找不出其他理由。”
赤羽信之介道:“还有一个理由。”
温皇道:“什么理由?”
赤羽信之介道:“我说过,我一觉醒来,便已到此。”
温皇道:“你以为我会相信?”
赤羽信之介长长叹息,道:“换作是我,我也不会相信。”
温皇道:“你见到我之后,心里一定很失望,所以才胡乱找了一个借口,想把我敷衍过去。”
赤羽信之介道:“为什么?”
温皇道:“因为我已不再是还珠楼主,不再是昔日叱咤武林的天下第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