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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西班牙三部曲by bonepig(架空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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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镇,,,我搬文搬的吐血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9-20 21:28回复
    《小虎牙》 × Segovia
    这一趟旅行,排了两座被列入世界遗产的古城:Segovia、Toledo。
    后者的知名度似乎比较高,行前抱著很大的期待,哪想出乎意料的,去了之后竟一点Fu都没有。要是问我Toledo有什麼,或者我看到了什麼?没有,什麼都没有看到,没有感觉到,毫无留恋。
    相反的,我非常喜欢Segovia,喜欢得好想再回去。
    建筑在山坡上的千岁古城、古老城墙与城门、四通八达的石板阶梯路、拥有高高钟塔的教堂、整点时分回绕全城的报时钟声、悬崖上的城堡、城外一望无际的荒原与废墟、时而热闹时而凄冷的氛围——完完全全戳中我的点,戳得一蹋糊涂啊!
    写到这边,插播感谢一下推荐这个地方给我的猫靴同学 m(_ _)m
    停留在Segovia的第二个晚上,接近午夜,我出门去找晚餐吃。下午的时候已经大概锁定了目标,加上对方向感跟记忆力一向很有自信,就没走比较热闹的主要街道,而是抄了一条小巷,往目的地去。
    走著走著,左手边出现一座老教堂,教堂边的拱廊阴影底下坐著两个男人,低声说著话。两人都挺年轻的,也都长得不错。
    我瞄了他们一眼,正准备收回目光继续走,这时,其中一人忽然捏住另一个人的下巴,直接就吻了上去。
    ——咦咦咦两位帅哥我在这边耶你们是把我给当空气了吗不过这样很好请继续…… > <
    So,教堂Kiss求婚梗一秒诞生。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4-09-20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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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ellesguard》下篇
      04.
      南欧的伊比利半岛上有著一块叫作Catalunya的土地,其中包含了一座名为Barcelona的城市,背倚高山,前临汪洋,夏热而冬暖,沐浴在似乎永不落下的灿烂阳光里。五百年前,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志得意满地从这里走过,二十多年前,奥林匹克运动会热热闹闹地在这里举办过。要说精神或思想方面的无形特色,首推这儿有一段漫长悠远且曲折纠结的历史,从中孕育出强悍如钢铁的民族意识。而若论起看得到摸得著的有形资产,乖乖不得了,那可真是太多太多啦!Picasso和Miro等重量级艺术家的作品博物馆、中世纪的古城遗址、古罗马时代的神殿残迹……
      不管怎麼点数、列举,肯定少不得艺术史与建筑史上的瑰宝:一百一十五栋兴建於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期的现代主义建筑。
      如果说,主要分布於Barcelona扩建区的上百幢现代主义建筑,是举世无双的经典。那麼,由建筑师Antoni Gaudi设计的Basilica de la Sagrada Familia——圣家堂,当为经典中的不朽传奇。
      这样的比喻真没有半分灌水夸张,每年来自全世界各地的三百万「朝圣者」是最最有力的佐证。
      「靠!变态!太变态了!」
      现在,一位远道而来的访客,三百万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一,发自肺腑地道出了一句赞美。
      「Gaudi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过?还是他根本就是外星人假扮的?」
      十月上旬的某一日,无可挑剔的大晴天,地中海沿岸的典型天气。
      一如既往,形形色色的游客步下巴士、走出地铁站,涌向圣家堂的售票口,绕著教堂围墙排起了长长长长的队伍。一条马路之隔的公园人气也颇旺,人不但多,大夥还都有志一同地聚集於那座不算多大的水池边,举起手中沉沉的大炮或者轻薄的小手机,努力要让蔚蓝天幂下高耸的八座尖塔与池子中的倒影一同显现在取景器里。
      处身其中,跨国打捞公司Coral旗下菜鸟探宝员Super Wu的手上没有相机,眼中却洋溢著一种比周遭所有人都要深刻的感动。
      「这样的设计都想得出来……」
      当全世界公认的建筑天才的绝世钜作近在面前,建筑本科毕业生的身分让他深刻体认到比看热闹更深了一层次的震撼。
      「真不懂,Gaudi的脑子到底怎麼长的?」
      全身心彻底被震慑,自言自语的同时,他完全忽略了手指被某种液体沾上的潮湿,以及随之而来的温软触感。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4-09-20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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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很甜。
        舔去被太阳晒化后沿著甜筒皮一路往下流到了吴邪的手指上的冰淇淋,品了品舌尖上的滋味儿,「禁公」张起灵默默地做出结论。
        舔乾净手指,顺势啃了一口西瓜口味的冰淇淋和香脆的甜筒皮,再一个顺势,舌尖贴上对方的嘴角,大大方方地又舔了两口。
        然后,他迅速侧头看了看四周,两道浓眉因为疑惑而轻拧。
        日光漫洒,缎子似的黑长发随著动作摆动了几下,弧度优美,光泽晃眼。
        变态级天才建筑师与圣家堂在上,小菜鸟探宝员低喃著不懂不懂真不懂,剽悍强大的半妖同志也表示想不太通:左右前后,四面八方,望出去分明都是种著树或者盖了房子、铺了马路的平地,哪里有什麼「高地」?
        *注:Antoni Gaudi,台湾翻译为「高第」,大陆翻译为「高迪」。碰到这种两边译名不一样的状况,我就直接写原文了。
        《水下+陆上》× Basilica de la Sagrada Familia(Barcelona)
        我真的觉得Gaudi是个变态,变态到了最极致的境界,就成了举世无双、无法超越的天才。
        如果你曾去过圣家堂,在教堂内部待上足够的时间,并且有想到,今天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一个人在一百多年以前就设计好的,你应该会同意我的想法。
        同音梗是猫靴提供的,套在禁婆哥身上超有喜感哈哈 XD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4-09-20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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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起灵抬手顺了一把狐狸精的尾巴毛,又搔了搔他的下巴,走进路边的一家小型超市。
          脖子、耳朵、手指……不止,全身都是暖的,好暖。
          「不去。」没了杀气,有的是淡淡笑意,「吴邪,这是度假。」
          *注:伦敦塔,著名的闹鬼景点。
          《天劫》× ?
          我出国旅行的习惯,是选定一个主要目标,然后花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待在那边,所以出去的时间都很长,但是去到的点不多。
          这次没去英国,它是下一趟考虑的目标之一。
          想到英国就想到伦敦(不过我更想去苏格兰和北爱),想到伦敦就想到伦敦的狐狸,想到狐狸又想到自己写过的倒楣狐狸精,於是顺手也把这个其实跟这回旅行没有直接联系的段子写下来了。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09-20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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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西元一九二八年,季秋孟冬之交。
            德国,柏林。
            边沿缀满了金流苏的厚重红丝绒窗帘被拉开了一半,窗外,东方天空已有大半转为鱼肚白,将醒未醒的城市是一片灰蓝色的剪影。辛劳坚持了一整夜的路灯此时仍未歇息,灯柱表面密密地结上了一层新鲜的薄霜——履霜,中国古人对这时节所做的形容,放在千里以外的德意志,倒也有相当的准确性。隔著一层薄冰也似的窗玻璃,窗台下的街道隐约传来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和马车车轮滚过石砖的辘辘声,由远及近,复又远离。苍白日光透窗而入,一部分於房内弥散,而另一部分,便如受到某种无形力量吸引一般,集中在了一名对镜而立的东方轮廓男子身上。
            打上一条暗红色的斜纹领带,调整了衬衫领子和领带结的位置,别以一支铜质的珐琅领带夹。再是一件海军蓝底滚细白边的开襟羊毛背心,穿上它,手指动作起来,由上而下,缓缓地扣上前襟的四颗钮扣。
            慢,不是陌生不熟练,是一种对於过程的享受。
            著装完毕,最后扣妥双手袖扣,他将半垂的眼帘一挑,待到看清了镜面映出来的影像,眼中先闪过一丝惊奇,然后是满意。端详著,打量著,似是觉著不过瘾,人又往后退了小半步,脸稍微偏向一边,而目光依然黏在镜子上。不自觉地,嘴角翘起,於端正乾净的面庞拉出一道象徵愉悦的弧。
            开屏的孔雀——比喻固然夸张,别说,其实真有几分那味道。
            却是不想这雀屏居然开得比昙花更要短暂,只一个转身,面上的笑容僵住不说,男子还立马闹了个红脸。
            不注意不知晓,房间里原来还有一人,安静无声地伫立在离著窗口最远的角落,双臂环胸,后背靠墙,脚蹬牛皮军靴,身著挂了金星领章和铜丝穗的黑呢子翻领中国陆军军装。
            房门就在此人边上,门扉半敞。
            天放亮了,屋里点著一盏琉璃灯。方才曾有谁这般那般的顾影自得自满,简直都自恋了——不消说,尽收眼底。
            视线相碰,沉默的观赏者放下手臂,面无表情地跨开长腿,踏上厚重的手工织花地毯。分明是那麼稳的步子,然落步几近无声。
            来到镜子前边,他迳自取下对方胸前的珐琅领带夹,放回衣柜上的小盒子里,接著拿出一支别针模样的银制领针。另一手也没闲著,轻轻捏住面前人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在想什麼?」
            别人或许不明究竟,可他张起灵何许人也?能瞧不出自家媳妇儿的心思?
            单只是一套确实合身且精神的西服,不足以让一名自幼便於优渥条件下成长且已见过不少世面的土匪寨子小少爷兼军长府邸大总管如斯欢喜。
            吴邪顺从地仰起脸,任凭来人摆弄他的衬衫领子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09-20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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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领带结。
              「我在想,自己毕业了好几年,如今总算有机会学以致用,对得起当时的那些教授了。」
              原来如此,联想起床头柜上堆著的那几本英文书,张大军阀立即会过了意。将领针别好,也退后半步欣赏了几眼自个儿的杰作,忽又一步上前,微微俯身,「平时可以说给我听,在——」
              薄唇轻触耳壳,下文伴随著热气都被吐进了耳廓,一分一毫也没泄漏。不过,不难从听者脸上再度氾滥的红潮猜出内容。
              两道目光又一度交会,一些好笑,一些羞窘,一些无奈,又或者还有其他情绪,很快都於彼此的眼眸深处化作了粼粼碎光,於温柔笑意凝起的眼波里漂荡。
              一瞬的华年,可否停顿到永远?
              可惜,人事依旧从来少有,物是人非倒是简单得太多太多。一生如此,一日也如此。
              几个时辰过后,当甫晋升国民军陆军军长不久的张起灵结束这一日的考察参访行程,又与柏林的地方官员和德国陆军的几位将官吃完了一顿严肃无趣至极的晚饭,回返下榻处,几乎是一跨入屋门就觉察到了异样。
              神智绝对清晰,德国人喝的酒对他来说完全可以视同清水。他很确定自己没走错门,屋里没遭贼,该在的人也在。
              什麼都对,偏生气氛不对。
              紧闭的窗扉和厚实的双层窗帘隔绝不了入夜后四处漫起的寒意,空气貌似也如霜一般凝结了,厌厌的,沉沉的。
              卧房边的浴室门紧闭,门后传出阵阵水声。进房一瞧,椅背上搭著一套西服,搁在床头的那些英文书都被推到了角落去,让两本中文小说取而代之。
              走出卧室,他选择穿过走廊,步入餐厅,默默地看向正坐在餐桌后头大口吃肉大杯喝酒的家伙。
              铿锵!
              这一对眼,夥计王盟果断放弃送到嘴边的香肠,扔下手中那两把使得跟凶器没两样的刀叉,如针刺了屁股般嗖的一下弹起了身。
              「不是我,我没惹老板!」
              好些年的经验积累,不用天天吃张大军阀的口水也修来了一套看眼神揣摩问题的本事,即便精准度有别,大意总归是差不离。
              「姑爷,您别瞪我,我没惹事,肯定都是洋鬼子不好。早上出门的时候老板还很开心,在博物馆参观的时候也挺好。后来咱们逛完了出来,莫名其妙迷了路,他就去问路,表情特别兴奋,抓了个洋老头叽哩咕噜冒了一串洋文,那边也叽哩咕噜,讲的啥我是一点儿都听不明白。两个人这麼咕噜来,咕噜去的,然后老板就放人家走了,说什麼他才不信邪,另外抓了一个人,又是叽哩咕噜、叽哩咕噜……连著找了四五个人有吧,总之最后他就郁闷了,路也没问著,鬼打墙似的绕了老半天才回来,估计是洋鬼子心眼坏,不肯帮,要不就是乱指路呗!」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4-09-20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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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似被外星人绑架过(?)的变态天才建筑师Gaudi在Barcelona留下了不少作品,其中有一座外型彷佛城堡的别墅,座落於可以俯瞰整个市区的山坡上,名叫Torre de Bellesguard,中译为美景别墅,或者绝景馆——个人非常喜欢后面这个译名。
                Bellesguard是私人财产,尽管我很想看一看它,可在出发前能找到的所有旅游书,都写明了它并不对外开放。加上那地方比较偏远,交通不方便,就没有排入行程。
                然后我就出发了,按照既定的行程走著。直到某天去Placa de Catalunya搭巴士,一下子没找到站牌,便绕著偌大的广场走了一圈,不期然在旅游局谘询处的前面瞧见一块告示牌……
                靠!Bellesguard居然也开放售票参观了!
                更靠的是发现得太晚,没有时间了 Orz
                Bellesguard,记录那些美好难忘的片段,也记录了未竟的一点遗憾。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4-09-20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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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却绕过了它,持续向前,切过人声鼎沸的广场,一头钻进比扩建区更繁闹也更纷乱的老城区。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今天无论如何得把亲戚朋友们托买的东西找齐。
                  傍晚七点半,霞光未褪,夜色半掩。拎著几只购物袋,肚子开始咕咕叫的你圆满地达成任务,折回老城区和扩建区的交界广场,一边盘算著该如何解决在Barcelona的最后一顿晚餐,一边从另一个入口进入Catalunya地铁站。
                  然后,你听到那首曲子,遇到了他。
                  —承—
                  紧邻大都会的市区中心,有多条地铁线路甚至是近郊火车、长程火车路线交会,不难想见,这样的地铁站规模肯定小不了。整体犹如一座多层的地下迷宫,闸口与楼梯四通八达,墙上贴满五颜六色的地图、指标与广告,月台与月台之间以长长长长的甬道相连通,好比Paris的Châtelet – Les Halles,也好比Barcelona的Catalunya。
                  每每走进这种长通道,你都会不自主地加快脚步。倒不尽然是担心旅游书里经常提醒的不小心被谁从背后碰了一下钱包相机护照就掰掰的惊悚事件於自个儿身上重演,主要是气味不好闻,周围的行人又都走得太快。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听不见通道入口处那位卖力吹喇叭的洋兄弟制造的噪音了。思来想去,晚餐的解决方式仍无定论,偏偏这会决定你待会儿该在哪一个站下车。稍微抬头往前张望,几百米长的甬道尚未走到一半。拉回视线,左右看了看,注意到甬道两侧的壁面张贴的全是某某休闲品牌的一系列冬装广告。那牌子你完全不认识,广告拍得不坏但也称不上多出彩,男女model穿著厚厚的大衣站在滂沱雨幕中或是苍茫雪地里,看著镜头,看著遥远的天空,摆出一副哭不哭笑不笑专注不专注迷茫不迷茫总之绝对不是太爽的表情。
                  话虽如此,你还是忍不住多瞥了其中一幅照片几眼,同时,脑海里迅速地浮出一个画面。
                  可随即,成形在即的画面被呼啦啦地打散,转瞬间变回了一条灯光白苍苍、地面脏脏、人影幢幢的地铁站甬道。
                  眨了眨眼皮,转了转眼珠子。起初,你没能意识到是什麼把稍稍飘离的思绪硬抓回了现实,毕竟眼前种种无比正常,擦肩而过的不管男人女人黑人白人黄种人一个个的确都是人,拿的是手机而非手雷,找不出有外星异形降临又或遭遇恐怖攻击的迹象。随著人流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才确认答案。
                  是声音,乐器的声音。
                  更准确地说,小提琴的乐音。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4-09-25 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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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那对香港情侣,笑道。
                    可是缘分际遇哪,谁能说准它究竟要怎麼走,怎麼驻留?
                    三天后的现在,你和另一位大老爷们踏入那间名为Citrus的餐厅,跟随服务生登上二楼,坐定於窗边的好位置。
                    —合—
                    以黑与白为主色调的宽敞空间予人一种简练感,木质地板和餐桌中央摇曳的烛火调和了略显冷调的布置,一整面落地玻璃引入屋外那片千金难买的璀璨街景。琴音轻柔流泄,如歌如诉的低沉呢喃时断时续,坐在钢琴前自弹自唱的女人表现得极其悠哉自在。餐厅里的客人不少,至少坐了八成满,但总的来说,气氛还是相当安静闲适的。
                    介於主餐与甜点之间的空档,无事可做的你第N次偷偷打量起对桌那只正与天花板交流感情的闷油瓶子——非自愿从地铁站勾搭来的沉默小哥,也是你在这趟旅行遇见的最酷炫狂霸跩的街头艺人,没有之一。
                    起初全部心神都摆在了曲子上,没太注意,再来被自己给囧到了一个不行,也没好意思多看。直到在餐厅里面对面地坐定了,你才有些诧异地发现,这既寡言且面瘫的家伙原来生了一副非常惹眼的好皮相。肤色偏白,微长的浏海底下是两道浓而不乱的眉、一双黑亮深邃到让人有点不敢直视的眼睛。高鼻梁、薄嘴唇,一米有八的身高,衣架子身材。要能换一套体面点的西装,往富丽堂皇的音乐厅而非臭哄哄的地铁月台一站,喵了个咪的,完全就是漫画偶像剧里迷死少女不偿命的忧郁冰山小提琴王子翻版啊!
                    这样的外表,这样的琴艺,难道不能找到更舒适、待遇更好的工作?为什麼会跑来当街头艺人?
                    好奇归好奇,将近一个小时的自说自话已经让你放弃了一探究竟。能不放弃吗?为了避免冷场尴尬,你几乎把这十天的旅游经历都报告完毕了,奈何对方的回应基本就是装聋、点头和摇头三项,即便开口也没有一句话的长度超过十个字,表情更是「坚定不移」。不夸张,若非Barcelona的地标明摆在眼前,差点都要怀疑自己方才下地铁的方式是否不对,导致瞬间移动到了冷飕飕的北欧。
                    实话讲,你有点呕。不是自夸,你的个性真算是随和好相处的,按铁哥们儿胖子和发小儿小花的说法,就是偶尔天真了点、二了点,可确实是讨喜。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几乎都喜欢你,还真没在谁身上受过这种级别的冷淡待遇。
                    不过转念再想,算了,就当有缘呗!谁让地铁站那麼大,路人那麼多,偏偏当时就你一人被勾了魂儿呢?孽缘也是缘嘛。
                    得出孽缘的结论,服务生正好送来甜点。巧克力冰淇淋的味道其实相当浓醇,颜色和造型却活像一坨在肠子里堆积了太长时间的屎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4-09-25 0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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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一低头就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吃了几口「屎」再抬起脸,怪哉,冰山小提琴王子居然跟天花板闹了分手,正定定地看著你。
                      没有多想,你放下甜点匙,咧著嘴举起手边的玻璃杯,紫红色的Sangria在杯中晃荡,「明天就要回国了,这是我在Barcelona的最后一顿晚餐。」
                      他微微皱眉,嘴唇稍微动了动,好似有话要说,但什麼也没说。举杯跟你碰了一下,喝了一口Sangria,沉默几秒,忽然道:「我也是明天离开。」
                      虽仍在十个字以内,闷油瓶的主动接话以及这句话的内容却颇令你惊讶,「小哥你不住在这里?」
                      他摇头,动作幅度极小。
                      「所以你是来Barcelona,嗯……」你斟酌了一下措词,「打工?」
                      「找东西。」
                      找东西?什麼东西?家传的宝藏?失去的记忆?前世的恋人?灵魂伴侣?
                      电光石火间,一连串不靠谱猜测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你险些再度失笑。他娘的,这可不是在写小说拍电影,还寻找记忆咧,找被冰山气场冻得落跑了的女朋友的可能性还比较大吧!
                      「找到了?」
                      对面没了回答。
                      尽管对话没进行几句又中断,而且字数一样少得可怜,你仍有些开心,没觉察出对方此时的沉默更倾向於欲言又止。三两下解决甜点,一口喝完杯中的水果酒,撑著头俯瞰了一会儿楼下人行道上喝酒聊天的人们,你拉回视线,而闷油瓶的目光又飘往了天花板。黑衣衬得他的面容更显冷峻,暖色系灯光偏又为冷峻轮廓氤出薄薄的一层光晕。注视这幅画面,你不期然地有些出神,霎时间竟有种立刻掏出素描簿来一张速写的冲动。
                      当然,你压抑了这种冲动,话题则是不受控地转去了一个新方向,「小哥,你去过北欧吗?你的气质似乎挺合适那地方。」
                      远去的视焦立即回转,「你去过北欧?」不晓得是不是桌上烛火的映射,浑黑的眸子里隐隐有光芒跳跃。
                      你又笑了,眉毛弯弯,眼珠子转了转,沉吟了几秒才回答,「没有。原本也没有这打算,可现在想一想,倒是有点兴趣了。我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从没见识过真正意义上的冰天雪地,如果能够体验一回,顺便看看冰河啊极光啊永昼永夜什麼的,好像不错。但是……」两眉突然一拧,眉心拱出小山,「北欧的物价比南欧更高,再加上至少十天半个月的住宿费,有点儿要……」
                      言及此,话音突兀地一顿。
                      「要……」并且转弱,「要命……」
                      冷不防被跳入眼帘的情景深深震慑,你瞪大了眼睛,全身若有极细的电流流过。
                      要命!不可能是喝多了Sangria生了幻觉吧?这闷油瓶子装了老半天的苦大仇深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4-09-25 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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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莫名其妙就笑了?笑起来又怎麼会这麼要命的好看!
                        没错,冰山小提琴王子竟然笑了。那笑容不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话,倒像是一个人经历了重重挫折,总算找对了方向、达成了目标一般,带了几分欣慰。冷硬的脸部线条因此柔和许多,整个人焕发出光彩。
                        「看极光,北美会比北欧好。」
                        可惜,「美景」仅仅维持了极短的一瞬。说出平纪录的十个字,略做停顿,看了看你那副写著「他妈的搞半天原来是在笑我二缺吗」的纠结表情,他老兄马上回归扑克脸状态。
                        「不过,如果你要去北欧……」
                        再一次停顿,再一次打量你,彷佛下定了什麼决心,他朝经过桌边的服务生招了招手,「¡ La cuenta, por favor !」
                        真心不是故意要装傻赖掉这顿饭钱,你实在是被这厮搞糊涂了,反应不能,唯一能做的就是愣愣地看著他对服务生招呼一句,而后从背包里取出纸笔与皮夹。首先打开皮夹,拿出一张一百欧元的纸钞,放到桌面上等待结帐。接著拿起笔很快地在纸上写下几行字,又打钱包夹层里抽出一张卡片。骨节分明的长手指捏起纸条与卡片,越过桌面,一并放到你面前。
                        深邃的双眼直勾勾地锁牢了你,无形的眸光如有实质,可比他奏出的琴音,压倒性的力度,勾魂夺魄。
                        「如果你想去北欧,随时都可以联络我,我那边有地方让你长住。」
                        跟随今晚这只闷油瓶子所道出的最长的句子,以及写了名字、电话与E-mail address的纸条一起递过来的卡片,是一张学生证,Sibelius Academy,位於芬兰首府,北欧规模最大也是最好的音乐学院。
                        —终—
                        在Barcelona停留的第十天傍晚,你听到了那首曲子,遇到了那个人,决定了下一段旅程。
                        然后?
                        有些事情不用多想,走下去,然后你终会知道。
                        怀念一下在Barcelona的那段日子,治愈一下我自己。
                        如果你想知道后续,我脑子里想的是:回国之后,胖子小花秀秀阿甯阿黑得知天真居然把到了江湖高人(等等!),於是兴致勃勃地策划起来,於隔年十月轰轰烈烈地展开了一场靠走唱卖艺玩遍西班牙的流浪。《Ir con Usted》就这样和《Bellesguard》的段子二衔接在了一起。不过不难想见,受邀加盟的冰山小提琴王子的脸会从头臭到尾,一面以霸气演奏碾压听众,一面在望天之余淡定偷瞄扛著相机素描本跑上跑下的歌舞团吉祥物,内心无限OS:没有时间了,说好的冰天雪地火热两人世界呢……(根本没有说好这种东西啦!)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4-09-25 0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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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自己走(一秒被割喉)
                          Sibelius Academy,台湾翻译作西贝流士音乐学院,我的大本命乐团Nightwish的团长Tuomas与第一任主唱Traja当年都是这间学校的学生。由此可见这篇文章究竟充满了多少的私心(笑)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4-09-25 0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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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瓶邪架空】《Media naranja ideal》上篇
                            -序-
                            当星辰隐匿,散布四方的云朵堂皇聚拢,降下一场无声无息的夜雨。冰凉而细密的雨丝交织成网,网住宽阔荒凉的Castilla高原,网住环绕著巨大岩山矗立了长达十三个世纪的土色城墙,网住依循岩山走势兴筑的红褐色古城——民居、商店、教堂、城堡、广场、四通八达的青石板道、寥寥几抹行色匆匆的人影,连路灯光都难逃水气的晕染,独独没能网住发自西班牙最高钟塔的报时钟声。
                            张起灵突然醒了。
                            不觉得冷,不觉得热,不觉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有一星半点的不对劲。不是因为做了什麼需要起床冲澡换内裤的梦,不是因为那几个他到现在还没有全部记熟名字的男女在隔壁或对面房间制造了什麼过大的动静,更不是因为穿透了小阳台落地窗扉的三声钟响——听在生来便极度敏感的耳朵里,那样和缓绵长的音波并不被归类为噪音。不为任何原因,就只是突然之间,在这家名叫Natura的小旅馆二楼面街的房间里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没有在小酒馆喝到醉醺醺的旅人从窗下走过,没有轰轰响的公车於对街的站牌候客。主教座堂的报时钟以坚定但温柔的方式敲响凌晨三点,不惊扰业已熄灭的灯火,不打扰每一扇漆黑的窗户后头那些正疯长的梦。包围他的这个世界安静得像是一泓黑色湖泊,他独自沉在深深湖底。
                            然而,湖水很快起了波动。
                            随著双眼适应房内的幽暗,就著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细细一束路灯光分辨出床架与木柜子的轮廓,一种细微得几乎不可辨的声音流进他的耳廓。
                            呼吸声。规律、轻浅,近在耳畔。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4-09-26 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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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区,由低而高地推进一小段,於标示Plaza San Martin字样处停住。
                              「这座广场好!我刚才看过了,那边有高起的台阶和一座狮身女人面像,雕像边上正好有一块空间,跳起舞来会特别显眼,路过的人想不看都不行。」
                              「Muy bien!」双手环胸的美艳御姊站在他的正对面,闻言一甩短发,自信满满地用西班牙语赞了一声好。毛领厚呢子大衣遮盖了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没遮住一层层打著细摺子滚著黑缎边的火红色长裙摆,分明是一件华丽抢眼的佛朗明哥舞裙。
                              墨镜男回以一笑,露出两排过分晃眼的白牙。指尖继续在地图上移动,去到老城区的中心点,Plaza Mayor。
                              「宏扬国粹组今儿个可得辛苦一点,再往上走一段,这广场中间有个小亭子,还有几张石头做的长椅子,应该很适合你们。」
                              「行!」应声者是个如瓷娃娃一般白皙貌美的小姑娘,齐眉厚浏海、包包头,眉目透著一股子古灵精怪。她身边的男子面貌也生得格外秀美,可从头到尾只顾著低头玩一支粉红色的手机,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这二人的身形都算瘦削,放在他俩脚边的乐器盒子却比其他人的都要大,不晓得是不是还装了什麼「道具」。
                              「最后……」
                              一个刻意卖关子的停顿,黑眼镜男的视线忽然从短发御姊与粉色手机男之间投出去,远远地落到几米开外处,朗朗日光之下,一名正用单反相机拍摄水道桥的大男孩身上。
                              不著痕迹地看了一眼对方按动快门后自然绽放的微笑,拉回视焦,旋即又看向某处。
                              不止是阴影,不止是背景,目光落处,这桥孔底下原来还站著一人,一个没被方才他口中的几个小组涵盖在内的,拎著小提琴盒的黑衣帅哥。
                              墨镜镜片为掩护,以最快速度、最高准度确认了此人那双被浏海半掩的眼睛的关注焦点,他歪嘴挑眉,扯出看似欠揍实则颇具深意的笑。啪!左手打了个响指,右手手指滑过纸面,一口气溜到老城区的最深处、最高点,Alcazar。
                              「拯救白雪公主的重责大任就交给你啦!冰山哑巴王子。」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4-09-26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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