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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L 北方故事 路交汇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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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哦,我不得不,离开这城市。
而你,哦,我的爱,不随我走吗?”德国 民歌
唱歌的人,容貌俊朗,眼光熠熠,正弯腰向豆粥添水,然后直起身,拿着一块燃着的木头,扔到正向饭盒和炊具聚拢的狗群里。他蓝眼睛,金色长发,健壮得赏心悦目。一轮新月如钩,暗淡的悬在隔开两个世界把营地围成一圈的银妆素裹的松树之上。头顶,明亮而清冷的群星迅捷微妙的闪耀着。东南方,一纵既逝的一抹绿色幻影荡过天际,预示着一场北极光的狂欢。最前面的两个人,躺在熊皮铺成的床上。皮与雪之间,垫着六英寸厚的松针。毯子卷着。遮蔽他们的是背后张起的一张帆布,绷在两棵松树之间,四十五度倾斜着。将篝火的热量反射到人身上。另一个男人坐在雪橇里,靠近篝火缓着乏,缝补着软皮鞋套。右边是一堆砾石,一个简陋的绞盘展示着他们每天苦劳所系的富矿。左边,支着四双雪鞋,则昭示着到雪压的紧实的营地之外的旅行方式。


IP属地:山东1楼2014-09-27 10:23回复
    冷冽的北天星光下,那德国民谣听起来古怪而凄凉,使苦干了一天的人们不好受。心生闷痛,一股腹饥似的渴望,将他们的灵魂远远召唤向南方那天涯之隔的阳光之地。
    “看在上帝份上,SIGMUND,闭嘴吧!”一个人劝道。他的双手藏在栖身的熊皮下面痛苦的绞紧着。
    “为什么啊?DAVE WERTZ?”SIGMUND反问,“为什么我的心愉快的时候不该歌唱啊?”
    “因为你根本没有理由,这就是原因。看看你自己,老兄,看看这十二个月来每天塞进我们身体的口粮,看看我们过的日子,象牲口一样劳役。”
    煞有介事的停止了歌唱,金发的SIGMUND环视了一圈,那些霜花满身的狼犬,和人所呼吸的茫茫白雾。“那为什么心不该愉快些?”他大笑起来。“都很好啊,都不错,象这晚饭一样--”他屈起一只胳膊,一手抚摩着隆起的肱二头肌。“就算我们象野兽般工作,难道我们不是挣得象个国王吗?二十美圆一盘的富矿正流淌呢,足有八英尺厚啊,我们都知道啊。这可是另一番KLONDIKE!你我都知道的。那边的JIM HAWES啊,你的胳膊都知道,没什么可抱怨吧。那边的HITCHCOCK,他缝软皮鞋顶得过一个大娘,耐心着呢。只有你等不得一直工作到春暖花开吗。那时我们都是富翁啦,象国王般富有,只有你受不了等待。你想回到合众国去。我也想,因为那是我的故乡,但我可以等待,当每天金子象牛奶桶中的黄油一样浮现在盘中的时候。但你只惦记着好时光,象个小孩,你现在哭闹吧。哈!为什么我不歌唱!?”
    “一年后,一年后,当葡萄成熟的时候,
    我将不再远离,
    只要你还念着我,我的爱,
    那将是我们的大喜之日,
    一年后,一年后,当我的来日无多,
    我将为你的爱情而活,
    只要你还念着我,我的爱,
    那就是我们的大喜之日。”


    IP属地:山东2楼2014-09-27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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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群毛发耸起狺狺叫着向篝火聚拢着,外面响起单调的咯吱咯吱的笊篱雪鞋的脚步声,鞋底在每一步之间划过雪面的声音就象砂糖筛落。SIGMUND停下他的歌骂着扔了块炭火到狗群。光线接着映出了一个穿着皮衣的身影,一个印地安姑娘滑脱下笊篱雪鞋,把松鼠皮斗篷的头罩甩到脑后,站在他们中间。SIGMUND和熊皮上的两人向女孩:“SIPSU,”伴随着代表着‘HELLO’意思的手势,但HITCHCOCK只是在雪橇上挪了一下给女孩让出了可以在他身边坐下的空间。
      “怎么样啊,SIPSU?”他问道,按她的习俗用半英语半CHINOOK的语言。“饥荒还在你们营地继续吗?巫医他还没找到猎物与麋鹿消失的原因吗?”
      “找到了,但猎物仍不够,我们准备杀狗,巫医还告诉我们一切都是恶灵作祟,明天准备清洗营地和祭祀。”
      “准备怎么祭祀?一个新生儿还是某个定为恶灵的女人---又老又哆嗦的既关心营地又无关紧要的人吗?”
      “好运不是这样运行的,因为我们的需要巨大,所以他除了酋长的女儿谁都不要,除了我,SIPSU以外,谁都不行。”
      “见鬼!!”这句话慢慢挤出HITCHCOCK的牙缝,带着漫溢的重量,带着一种极端重视和预言神迹般的方式。
      “我们现在就在路交汇处了,你,我。”她平静的继续着,“我来就是为我们再见最后一面,只有这一次了。”


      IP属地:山东3楼2014-09-27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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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原始文明的儿女,洪荒是她的传统与生命。她对待生命是坚忍的,人祀是天地循环的一部分。主宰白昼与黑夜,洪涝与冰霜,花蕾的绽放,秋叶的枯萎的力量,当它的愤怒需要平息的时候。他们会采取不同的方式:污染之水中死亡,到暗含致命陷阱的冰壳上行走,被灰熊抓住,施加慢性疾病使人在家中咳嗽,将他的生命通过鼻孔和嘴口夺走。这样的牺牲将被献给那股力量。万物如一,巫医被力量选中,通过诗句转达万灵的选择。就是这么自然,死亡通过不同的方式降临,但万物始终如一(通过万物自身展示),自然运行之道强大而神秘。
        但HITCHCOCK来自另一个新世界,他的习俗没有那么多固执与尊敬,他说:“不要服从,SIPSU,你年轻,还没尝过人生最快乐的滋味。巫医是个笨蛋,他的选择是邪恶的。事情不可以这样。”
        她微笑着回答,“生命很残酷,很多证明,首先,它使一个白的你和一个红的我如油与水般无法相容,这很糟糕。然后它使我们的人生交汇现在又要分开;而我们束手无策。以前的一次诸神发怒时,也有你的弟兄到我们营地。三个大个白人,他们说事情不可以这样,但他们很快死了,事情就是那样。”
        HITCHCOCK点头表示他听到了,半转过身,高声道:“看看现在,伙计们!!那营地发生了多少蠢事,现在他们在准备谋杀SIPSU了,你们不说点什么吗?”
        WERTZ看着HAWES,HAWES和他对看着,都没说话。SIGMUND垂下头,爱抚着夹在腿间的牧羊犬。他把这狗从外面带进来,对这狗计划颇多。事实上,同样有一个姑娘,正占据着他的心房,照片镶在他胸前的挂盒里,正是激发他时时歌唱的源泉,这狗正是她的礼物,同姑娘的祝福一起在他们吻别后伴随他开始了北地的探索。
        “你们没什么要说吗?”HITCHCOCK再次问。
        “没这么紧要吧,”HAWES漫不经心的回答,“这不过是个娘们的故事。”
        “根本不是这回事!”HITCHCOCK感到脸涨如火烧,对他们明显的无动于衷而怒气席卷全身。“问题是!如果是事实如此,难道我们要袖手旁观吗?我们该怎么办?”


        IP属地:山东4楼2014-09-27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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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耻辱的我就看着蓝眼睛的姑娘然后记得手上沾满黑眼睛那位的鲜血。”HITCHCOCK冷哼;他生来注重荣誉与胜利,为了事物的本质而行事,决不为算计与计较而停步。
          SIGMUND摇头,“你无法使我去做蠢事,HITCHCOCK,也不会因为你自己的疯狂而做蠢事。这是冰冷的生意和事实。我不是来这块土地疗养的,我们绝对无计可施。就算我们插手,也是害了这女孩,事实如此。这是她同胞的事情,我们不过碰巧遇到而已。他们这样做已经成千上万年了,他们现在这样做,未来的未来也将一直这样做。另外,他们非我族类,这女的也不是。不,我和WERTZ 和HAWES站在一起,而且。。。”
          狗突然咆哮起来向内聚拢打断了他,听着很多雪鞋的咯吱声。印地安人一个接一个的走近篝火,高佻肃然,披着皮衣,一言不发,他们的影子在雪地上诡异的起舞。
          那个巫医用喉音对SIPSU说话,他的脸上涂着野蛮的图案,他肩膀披着整张狼皮,尖吻与雪亮的獠牙顶在他的头上。没多说一个字。矿工们都沉默着,SIPSU站起来,穿上她的笊篱雪鞋。
          “别了,哦,我的男人。”她对HITCHCOCK说。但坐在她旁边的男人没有表示,当人们离开进入白色的旷野时他没有抬头。


          IP属地:山东6楼2014-09-27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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