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姊妹皆有子嗣傍身,云姑三番四次提起来贺叔的担忧,我也只能时不时拿砚苔来堵一堵她的话。替别人养女儿,我不觉得难过。更让我难过的是,只有我和他知道的,他从没碰过我,又何谈子嗣一说。)
(他来陪我用了晚膳,又匆匆往南书房议事去。不止是云姑弄不清,后宫里人人都不明白,彤史上从没出现的宜嫔,缘何又能几次引万岁光顾。旁人不懂,我懂。披了件儿外裳,云姑伴我一路往西华楼来。他时常带我来,和我说的却是同样的话,说的都是那一年的扬州烟雨朦胧、那一年的江宁初夏绚烂。可他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听,大抵他只是想说一说罢了。)
(拾级而上,远瞧楼上已是有客。本不欲往,云姑却道是钟粹宫的宣嫔,此一语出,便断然没有不会的道理了。踩着花盆底儿步步往她那去,想来脚下声响惊扰了她,瞧她回眸,冲她微微一笑,行了平礼。)
宣嫔姐姐也是好兴致的。
(云姑蹲身与她行礼,这一点上从不需我说,她这种宫里的老人自然明白分寸礼数。依靠了栏边,看了看那灯火最耀眼处,如今再想去买一个面具或是糖人已成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