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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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明亮的地砖,干净明亮的廊墙,干净明亮的天花板,可好像没有多少人喜欢来这干净明亮的医院瞎逛游吧。
鹿晗抓着一块钱的病历本踮脚站在挂号台前仰着脑袋看了好久,从一个个像连连看一样的白衬衣黑领带的登记照中,终于扒出了那张一生黑的面孔。
心里啧啧了两声之后,又掏出钱包,加了几十块钱,挂了个专家号。
这种人也配称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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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在冰凉凉的长椅上,鹿晗推了推墨镜,握着爪机发呆。
滑屏,解锁,锁屏。
关机,开机,死机。
用指腹一遍一遍的在屏幕上摩挲着,留下一层压抑层的指纹印记。然后越擦越花,越花越擦。
“请1697号至四号专家门诊室。”
“请1697号至四号专家门诊室。”
广播里温柔的女声重复了两遍后,鹿晗才回过神来。起身拍了拍屁股,一路张望着就晃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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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有什么不适?”
鹿晗打量着室内的陈设,人还没有坐稳,对面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败类”就开口了。头也不抬,刷刷刷的在双写纸上画着天书。
鹿晗摘下墨镜,甩到了桌上,笑意莹然的说。
“老毛病。”
“斯文败类”扫了一眼桌上的墨镜,停下了龙飞凤舞,终于套上了笔盖,好好的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病患。
“老毛病就用老方子。”低沉的声音满是淡然。
鹿晗皱着脸就把病历推到了“斯文败类”的面前。
“喂,待人亲和,微笑服务好吗?好歹我也挂了个大几十块钱的专家号,态度放好点不行的!”
对面的人拿过病历本,自顾自的在封面上帮他填起了个人信息。
“鹿晗,外面还有很多没有确诊的人在排队,你知道一分一秒在医院里都不是开玩笑的。所以,别闹了,好吗?”
低垂着头,无情绪的眼,干净利落的短发。再也寻不出当年的青涩印记。
“这么久没见了,还是说这种话吗?”
“鹿晗......”
“那你还是帮我随便开点药吧,免得白来一趟。”鹿晗靠上了椅背,双手环在胸前。
“你没带医保卡,去医院旁边的私人药店开比较便宜。”
鹿晗偷偷伸手在桌下摸了摸自己只揣了几张现金和手机的荷包,无奈的笑笑,拿过病例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了两步,突然又愣住,转过身来。
“对了,差点忘了,我是来和你说件正事的。”
对面的人推了推眼镜,又重新看向他。眉目间薄凉的有些不近人情。
“我要走了。”
“......”
“短期之内应该不会回来。”
“......”
环境慢慢变得有些凝固了,两个人的对话戛然而止,气流逐渐缓慢。
鹿晗定定的看着他,想要从他那永远波澜不惊的模子里,搜出些许变化。
可惜,好像没有。
只是眉宇间一丝若有若无的薄雾掠过便没了踪迹。
他只是淡淡的勾起了嘴角,像是祝福般的说了句。
“嗯,想开了就好。”
呵,想开了就好?
所以说我们之间终究是我看得不够开,还不能明白?
残叶哗啦啦的就被大风刮了下来,落得鹿晗从心底里泛起了寒意。
不是所有南方都叫温暖,不是所有离别都会好散。、
对视之间,鹿晗眼神一闪,竟像是无缘无由的低头讪笑了起来。
最终,认命的抬起了头,颤抖着说道。
“李嘉恒......”
“哦,不对,是吴亦凡。”
“吴亦凡呐......你TMD...真不是个东西......”
语罢,不待片刻迟疑,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大步流星的跨出了诊室。
“墨镜——”
“不用了!”
“鹿晗——”
“......”
直至干净明亮的走廊里再也传不出他运动鞋与地面特有的摩擦声。
吴亦凡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揉着眉心,望着桌上的墨镜,久久没有传唤进下一位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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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鹿晗!叫我们来又不聊我们,喝个屁的闷酒啊!”
音乐,震耳欲聋。
“就是啊——!”
人声,嘈杂鼎沸。
“诶——跟你说话呢!”
所有的一切,都被自动屏蔽。
“鹿晗!”
只有一座空城立于心中。
“扑通——”
手机在淡黄色液体内闪烁了一下便随着“咕噜咕噜”的气泡,融进夜色里。
最后一个页面停留在一封下午15:34的短信上。
[鹿晗,在你的1988和2014之间,我曾认认真真的,爱过一个,你猜是谁?]
===========第一章完===========
你走,我不送你。
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
我要去接你。
——梁实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