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的有些吓人,对于王俊凯来说沉默的每一秒都是凌迟,凉意从四肢渗透进心里,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等待着王源的宣判,一个不慎就会跌落万丈深渊。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静坐的人才有了单薄的回应:“小凯,我没觉得恶心,只是太突然了,我还没办法接受,你让我想想好吗?”
想什么,是怎样婉拒自己,与自己悄无声息地划清界限,还是从此对自己避如蛇蝎,兄弟也不必做,还是,还是有那么一点可能他会接受自己,王俊凯觉得自己像低到尘埃里的沙土,在一起成了奢望,如今只想卑微地祈求王源不要离开他,可是看着那个蜷缩成小动物的黑影,无法再说出什么祈求的话语,眼睛酸涩地难受,嗓子干涩地想让人用力地咳嗽,嘴巴动了动只是无力的说出:“我去客厅睡,你在这睡,盖好被,别着凉,”不敢停留,不敢靠近,怕这些话在他的耳里也会变成虚情假意。
王源依旧坐在那里隐藏在黑暗里,一双眼睛不再波光闪闪,沉寂地窒息。关于他们的未来,以及王俊凯之于他以后会是怎样的存在,他都不敢想。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天际渐渐泛白,曲起的腿麻木到没有知觉,王源才将自己躺进被单里,他太累了,真的要休息一会儿。
迷迷蒙蒙之间,王源时而觉得自己被人跟踪,害怕的无处躲藏,时而被重物压住,憋闷地透不过气,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闭上眼,脑袋异常的清醒,根本睡不着,出了一身冷汗,身上也湿漉漉地难受。他真佩服自己经历了冰火两重天还没有生病。看了一眼时钟,5点多,可以磨蹭磨蹭去学校了,推开门,王俊凯保持着坐立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似乎根本就没合过眼,眼角下重重的青影显得整个人憔悴无比。王源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嘴唇上被咬破的伤口提醒自己这不是一场梦。
背起书包略过那个人往门口走去,王俊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倏然起身跑进了卧室卧室,砰砰砰砰,能听见很多书本被翻开,又被扔到一旁的声响。声音停了下来,王俊凯拿着一本书跑到自己面前,塞到自己手里,眼神中带着急切:“源源,看看这本书,答应我,”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希望,王源其实想说,王俊凯你不必这么惊慌的,我只是需要时间而已,手里却只是接过了那本书,应了句:“我知道了。”
走出王俊凯家,没下几个台阶,又被叫住,“源源,别忘了吃早饭”,鼻头有点酸,王源加快了脚步一口气冲到了楼下,这时才想起手中的书——《小王子》,打开封面,白色的扉页上有一张熟悉的字条,是自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上面是自己的笔迹写着:满足王俊凯一个愿望。
翻到反面,王俊凯歪歪扭扭的字迹:永远陪在我身边。
很早之前就写好的,原来他一直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