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来功课平平,早已忘记了被夸奖的滋味,是以孟先生当院摸着我光滑的发顶,对父亲说这孩子习乐悟性甚好时,忍不住低下了头悄声笑起来。心境是飘飘然了,好像也忘记了这一位教琴的时候惯说这些好话,惯用这样的法子,每日都练习地十分勤勉。至于东杏每日都在我搬出双凤槽时悄悄合上院门,我只做没看见罢了)
(不知是我的曲子真太难听,还是好听到无人赶来滋扰,苇馆竟比平日里又静上几分。没有来送我糖糕的粉黛须眉,甚至连一只她们不小心放进来的纸鸢,都不曾落在院子里正葱茏的树木上头。我每日把那百十个宫商在指尖翻弄,伴着我的只有听惯了的、东杏的脚步声。)
(今天偏偏有一串杂乱而厚重的脚步声揉进我的拍子里,叫我一听就分神,而后俏生生地唤出来。)东昆!
(应声的,那身影已转至屋门口,一个灰色的影子,竟然都能被我看出笑意来)我的曲子好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