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木之森作战前夕,会议室。
墙壁上点着的油灯不算暖和,发出昏暗的光,勉强将人脸照亮;雨点密集地打到玻璃窗上,寒气渗透到屋内。
“兵长,我有些话想和您说。”
利威尔并未回应,待到其他人离开后才把视线转向桌边的少年。
“怎么,害怕了?”
“不不不,”艾伦有些忸怩的摆弄着桌上的茶杯,“我知道这次的作战很重要,也知道它同样很危险。”
“但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完成任务,更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回来。”
他还有更多更多未知的事情。
是墙壁外的自由,深蓝色的浪潮,与两个人的以后。
但就现在而言,就于处在钢丝绳上的他们来说,是尚不明朗的存或亡。
“想说什么?”
利威尔侧头,单薄的窗子被吹得发响,浓黑色的雨水顺着水迹滑落。
“请和我交往吧。”
轰——
亮白的闪电仿若要劈开凝冻的空气,震耳的雷声紧随。
“什么?”
“请......”
艾伦向着他微笑,
“请您一定要活下来。”
他是如此痛彻的厌恶着这个被束缚的世界。
从望见飞鸟越过高墙开始,从见到书中的自由之景后,从目睹着巨人撕裂母亲的身体时,都是这般无奈的厌恶着。
唯有此刻,这种感觉尤为鲜明,连将渴望说出口的勇气都带着解不开的枷锁。
“小鬼。”
利威尔轻声站起,走到艾伦的椅子后。
他在哭,沉默着哭,利威尔都知道。
“你也是啊。”
他把手放到艾伦的肩上,又移到脸庞上,
“给我活着回来。”
他们只听见雨声,连绵不绝。
“行了,赶紧去睡觉吧。”
利威尔抽手,艾伦紧跟着站起,
“我能再抱抱您吗?”
“用不用再说个睡前故事然后来个晚安吻?”
艾伦笑了笑,又赋予其一个寒夜里的拥抱,
“战后赶快告诉‘她’吧,不知道哪天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人类还真是脆弱啊。”
“我会的。”
是情不自禁并且无法控制的,艾伦对着那两片淡色的唇向下靠近,却又因为对方紧皱着的眉而停止。
“教教我吧。”
教教我吧,如何在这个孤独的世界向你传达我的心意;教教我吧,如何捉住仿佛随时会离去的你。教教我吧。
他们都抑制着呼吸,尽管只是唇间的软绵触碰。
艾伦没有料想到利威尔会有着比自己更加生涩的反应——他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吻,好像受了不小的惊吓;眉头皱得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紧,眼睛直愣的睁大,冷空气也无法带走他面颊上的红晕。
可他也没有关于接吻的经验,于是两个人就保持着双唇相贴的状态过了很久,直到,
“够了。”
利威尔企图推开还拥着他的青年,却被抱得更紧,甚至被逼退到墙角。
“还不够。”
他紧抱着他,在窄小的角落里;男人的背被抵在墙壁上,硬质衬衣与砖壁窸窣摩擦。
“您看起来像是从没接过吻。”
“开什么玩笑,是你这小鬼突然凑过来我一时没缓过神来......”
艾伦就着长官微张的嘴又吻上;试探地舔舐着他温顺而柔软的舌尖,小心翼翼的进入后四处摸索,轻轻扫过利威尔的舌苔,微凉的触感与发甜的淡香味随着唾液交换,艾伦的手捧住利威尔的脸,接着加深了这个温柔的吻;他们的牙齿互相碰撞,甚至由于无法掌控好力度而产生了细小的伤口。
许久后。
“哈......”
利威尔用手背擦干嘴角的透明液体,低头企图掩饰脸上还未褪去的热度。
“看来我还需要再陪您练习几次啊。”
“练泥煤啊,没下次了。”
于是利威尔就气呼呼的【并不】去碎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