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克特拉
“怎么样,拉米?”
伊莱克特拉·布朗打开门后,直接地问出了这句话。在年轻时代之后,女人们都会被淹没在尿布和家务中。但受人敬重的布朗夫人被解放了出来,她有过八个孩子,但他们都离开了她。许多年来,她都哼着小曲儿照顾着花园,或是在厨房里悠闲地煮着茶、烤着小甜饼。和别的独居老太太不同的是,孩子们喜欢她。他们知道伊莱克特拉老婆婆的衣袋里总是有糖果和饼干,杯子里永远装着热可可。他们也知道伊莱克特拉老婆婆照顾着拉玛尔·巴纳,大家也都喜欢这个乐呵呵的家伙,因为他总是不自觉或自觉地扮演者孩子王的角色。
当然,他们也知道拉玛尔十一岁的时候就去某家寄宿学校上学去了,每年寒暑假回来一趟。只有伊莱克特拉知道其中秘密,她总会在拉玛尔写信告诉她放假时准备好一切,包括他一学年没碰过的电视、电子手表和其他一个混血巫师说得上来的“麻瓜”物品。然后,在听到他的脚步声时给他开门和一个拥抱。然后问候一句:“怎么样,拉米?”若是拉玛尔在学校惹了乱子,她就会问:“怎么样,臭小子?”
站在门口的拉玛尔明显长高了,他看到熟悉的老婆婆后就高兴地笑了起来并拥抱了伊莱克特拉,鼻子上还带着来自北方严冬的味道。然后他迅速地让开,在他身后站着一个大个子男孩,长着一双海蓝色的眼睛——蓝得像海水,还带着点桀骜不驯的眼神。他的头发则是金黄金黄的,让人想起不列颠岛难得一见的明媚阳光。他局促地握着箱子,但还是进来了。在这孩子的身后是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比拉玛尔和席塔都要矮,在他的肩上停着一只乌鸦。伊莱克特拉有些疑惑,但也热情地欢迎了黄头发,也和黑斗篷握了握手。
“这是席塔·依维拉,夫人,而这位是暴雨。”她的拉玛尔微笑着说,“他们是我同学,家里不太好……可以让他们过来过寒假吗?”
“当然可以!”伊莱克特拉高兴地说,“既然是同学就没问题了!”
“这太棒了!”拉玛尔打了个响指,“我说过的吧,席塔?还有老妹儿你们先把行李放下,我快饿死啦!”
当孩子们在客厅谈论着他们学校里的事情的时候,伊莱克特拉悄悄地来到窗前。在窗前放着三个孩子的猫头鹰笼子,而猫头鹰们都飞走分头去送信了——他们好像还有两个朋友,寒假里都回到了各自的家。她看了他们三年级暑假那天拍的照片,她的拉米在冲着她招手,旁边的席塔搂着拉玛尔的肩,另一只手玩着一个金飞贼。暴雨仍穿得一身黑,却戴着拉文克劳的领带,脸上面无表情,却和拉玛尔、席塔亲密地站在一起,而不是像通常的性格淡漠的人一样站在人群旁边。最右边是一个黑头发的斯莱特林,面对镜头仅仅是笑了一下,一手抱着书而另一只手拿着魔杖。最左边是一个赫奇帕奇姑娘,她对着镜头露齿一笑,显得健康和活泼。
伊莱克特拉看着照片,突然想到在她死去的时候,会不会回忆起她哥哥对她眉飞色舞地说过的一切。她的窗前飞过许多只猫头鹰,可是没有一只属于她。
这些孩子们是多么幸运啊。她像小女孩一样耸耸肩膀,拿过一个饼干罐和茶盘。三个孩子就像见到圣诞大餐一样扑了过来……也该过圣诞节了。她将被褥收进屋子,又打开门上的小洞放猫进来。与此同时,席塔的猫头鹰“波塞冬”也飞到窗口,啄着窗玻璃抗议着要进来。
“啊,是珊迪那家伙的信!”席塔大声地读着,“亲爱的席塔、暴雨和拉玛尔·巴纳,感谢关心和你们的礼物,我已经到家里了。我的房间和学校里唯一的不同是它还有窗户。替我向布朗夫人捎去我的问候——新年快乐。又及,注意好你们的伤口,我不想在假期里也要补习魔药课。”
“哦,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拉玛尔接过他的猫头鹰送来的信,“二货、暴雨和二号二货,新年快乐!布朗夫人的手艺真的十分不错,请替我告诉她我很感谢她。谢谢你们的礼物,再次祝你们新年快乐!”
“还写古代魔文呢。”席塔条件反射地说道。
“别告诉我是你哥——”
“嗯,就是莫什那混蛋,天天逼我背古文——”
他们多幸运啊。伊莱克特拉继续这样想着。她决定趁着天还没黑去散步,就走上了静谧的道路。这一带的建筑和人永远是温馨的,就连残雪和路上的冰也染上了粉红的色彩。她拐进一处篱笆丛,在灰色的枝条见慢悠悠地迈着小步,像散步的老年人经常做的那样。
然而有一双眼睛让她瞬间变得年轻了。
“艾瑞斯·诺恩?”伊莱克特拉奇怪地问道,而那个失魂落魄的流浪汉见到她时,居然像耗尽力气一样跪倒在地。
“麻烦你!”他大口地喘着气,“不……麻烦您,行个好,告诉我卡斯托尔·吉米尼家在哪里!”
伊莱克特拉又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可是……卡斯托尔是个哑炮啊。”她说道,“和我一样,不是吗?”
“那就是波路克斯。”艾瑞斯·诺恩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还得问您一件事……他们都死了吗?”
“卡斯托尔死了,波路克斯靠着对他孪生弟弟的回忆活着。”老婆婆随口说道。哦,她当然知道这对兄弟的近况。巴纳告诉过她。然而她却不愿随便提起。
“谢谢您!”
艾瑞斯朝他点了点头,就又跑开了。伊莱克特拉不由得想起拉玛尔带过来的预言家日报,上面曾报道了贝特戴·帕尔萨被狼人咬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