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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KriSuho★《盅蛊》【牛绵/长篇/猎奇/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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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出声,直到行至岔路口,吴亦凡低低问了句:“去我那儿,行吗?”他问得很慢,甚至有一丝怯懦,就像害怕自己的提议遭到拒绝——其实他们都知道,金俊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都不会拒绝他。但是他担心,仿佛心脏脆弱到那指甲盖大的百分之一,即使有个合情合理的说辞,也难以承受。
金俊勉转过脸望着他,点了点头,见他应允,吴亦凡的面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
他的焦虑来自内心强烈的负罪感,而排解方式竟然表现为一种非常危险的破坏欲——金俊勉刚进玄关还没站稳,他就像饿狼扑食般欺了上来,似乎肉体的肆意能让他分散注意力,加上刘妈去老家探亲还没回来,家里没人就更是肆无忌惮。
疼,很疼,只是亲吻就疼得喘不上气——这是知觉神经传达给金俊勉的唯一信息。他想逃,但又逃不掉,准确的说,吴亦凡已经不是吻,而是狠吮啃咬,他的一只手掌用力摁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只手死死托住自己的脑袋。
金俊勉忽然明白,吴亦凡其实并没有那么急切的欲火,他只不过需要发泄,而自己似乎被当成了一只任其摆布的洋娃娃——用这样屈居的姿势被禁锢在怀里,堵到呼吸困难。
“……痛!”他挣扎着呜咽一声,使劲推开抱着自己的人,倒退一步撑住墙壁大口喘气,他埋着头,视线落在玄关地面顶灯的倒影里,不再看对方。
另一个人愣住了,他似乎没料到自己力道那么重,更没料到金俊勉会推开他。吴亦凡站在门边怔了好一会儿,仿佛还没有从激越的情绪中缓过劲来。若是平时,他一定会立刻道歉安抚,可现在没有。
也许他自己,比另一个人,更需要安抚。
金俊勉终于调匀了呼吸,慢慢抬起头,目光从眼角扫到吴亦凡的脸上,后者还没整理好面部表情,眼中略有仓皇。
“……你怎么了?”俊勉问道。他看得出来,吴亦凡从冯国昭家里出来就不对劲,照理说在利益倾轧环境下成长的人,应该对暗地里勾心斗角耍手段见怪不怪,但对方的反应有点过度,甚至可能是一种压抑的——恐惧?
吴亦凡杵了几秒,缓缓压下肩膀,他眉目低垂,不似之前那样莽撞,疲惫的神态里透露着一丝无助。“我……”他张了张嘴,说出这个音之后便没了下文。
金俊勉心里颤抖一下,叹了口气,上前半步,抬手把对方的脑袋揽进自己的颈窝,另一只手像哄小孩一样耐心又温柔地轻轻拍着他的背。
“吴亦凡……”他迟疑稍许,贴在对方耳边问:“……你是不是害怕?”靠在他身上的人半晌没搭腔。金俊勉也不打算追问,想着也许这么待一会儿就好了,没想到吴亦凡忽然闷闷地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嗯。”
害怕很正常,像屠夫,他们第一次杀生多数也会害怕,但血和猎物的反抗会让大脑下意识反应出疼痛、烦躁,你若不快刀斩乱麻这种疼痛和烦躁就会持续,于是他变得暴躁凶残,甚至有些兴奋,因为潜意识告诉自己,只有快下狠手才能为紧绷的神经解围。这就是所谓“杀红了眼”。但安静之后便会因为刚才情绪失控而产生一段漫长的虚无和自我怀疑,以及,征服的满足感。
这种矛盾的心理每个人调节的时间长短不一,如果套用在吴亦凡身上——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他只是给对手落了蛊,偏偏是曾经一度信任的人。即使这么解释也有些牵强,吴亦凡自小就见过亲朋为利益尔虞我诈,而且有胆拿着枪闯到文延喜的别墅,他并不胆小,也不是那么纯良。文延喜用阴蛇蛊杀死李氏总裁时比他表现镇定得多,吴亦凡心理素质不至于比他差。
金俊勉想起过去吴亦凡对灵媒之术零零总总的态度,虽说总强装自若,但细想却发现他似有刻意回避。
这时,他忽然肯定,面前的人与往常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都不一样。
“你……”俊勉思索着怎么说才可以不挫伤吴亦凡的面子,“其实是想到别的事了吧?”
吴亦凡的脑袋在他脖子上胡乱蹭了两下,不甘心地轻叹一声,慢慢抬起头,欲言又止地忍了两秒,终于说:“进屋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119楼2014-10-16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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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乎是所有存稿,大概也是最后一更,这个故事,我欠大家一个明白,但确实无法再用他们的名字写下去,请各位理解。
    犹记动笔是去年年初,那场虚惊让我把它几乎搁置,所以我说这文命途多舛,磕磕绊绊写到现在,查了那么多资料,下了那么大功夫,还是会非常舍不得。
    若你挂念这个故事,待我缓过劲,重新整装,用别的方式与你们见面。若是挂念这段感情,我只想说,对不起,世间再无凤求凰。
    谢谢关心喜爱过我的所有朋友,也谢谢两个队长曾经带给我的温暖和感动,哪怕只有一刻,我也相信是真的。
    非常时期,希望大家能正面地,积极地,和他们一道,共度难关。


    120楼2014-10-16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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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放了存稿之后貌似让小伙伴们担心了?
      大家放心,我很好,不会放弃队长line,毕竟两个都是我爱的人^^
      我也相信小哥哥说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继续以他们的名字写下去的原因我解释一下。
      一来,这文里吴总的人设深情款款,义重如山,把神仙哥哥宠得像命一样,嗯……这事儿一出呢……我有点人设OOC的感觉(诶?!)以后还是朝大虐文的方向发展好了(喂!)吴总长了张情种脸,一定是这样【远目】
      二来,如果看完昨天那几章大家可能会察觉出一点端倪,接下来吴总会黑化,黑化的程度呢……看造化……这么写好像有点讽刺(nani?!)我挺迷信兆头这种东西的=V=所以担心雪上加霜,考虑再三,在尘埃落定前还是不要继续这么写了哈哈哈……
      反正事已至此,现实中,凡哥儿回来呢我就继续爱他们俩,不回来呢我就当饭了对跨团跨队CP。昨天在微博上说,世间再无凤求凰其实也有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意思,只有他们俩搭配才是最好的。


      121楼2014-10-16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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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提要
        股东大会前,金俊勉算出吴亦凡有“紫薇星黯,北斗移位,星月无光,风沙四起”的不祥之兆,继而得知几位大股东妄图弹劾执行董事的消息。金俊勉给了吴亦凡一只蛊落于为首股东,谁知吴亦凡在落蛊后却一反常态。


        122楼2014-10-16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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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亦凡不便继续再说,可眼神隐约透着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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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金俊勉笑了笑,“你家那栋别墅现在还有人住吗?”
          “卖了,早卖了。”吴亦凡调整了一下睡姿,“出国的时候处理了大部分资产,这个城市十几年变化太大,那栋房子我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连确切位置都不太记得清。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在想怎么帮你克服这个心理障碍。”金俊勉在被窝里握了握对方的手,“先睡吧。”
          吴亦凡轻叹口气,伸手把人搂紧了点,这才缓缓放松闭上双眼。
          “真的不会有事吗?”意识模糊前,吴亦凡还不甘心地确认一句。
          “我没事,他就没事。”
          “哦……这样……你不会有事的,我保护你。”他说着用下巴亲昵地蹭了蹭金俊勉的发旋儿。怀里的人无声轻笑,靠在他肩头静静眨了眨眼睛,待对方呼吸渐渐均匀,困意却没有如期而至。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即便只是随对方的描述在内心描摹,他似乎也能看见——吴亦凡的回忆,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山间的别墅,客厅,长廊,黑屋,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切都巧得恰到好处,像两段记忆重合,仿佛自己也是那个场景中的一角,或是他确实经历过相同的境况。金俊勉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想听对方的亲口否认来确认自己只是荒谬的担忧,可他无法开口,甚至为听到吴亦凡说不再记得别墅的位置而如释重负。
          他根本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假设。
          但愿一切是自己想多,用法术驱邪找合适的灵媒转移病灶,这样的法事并非不可能,而且施术的方式与吴亦凡的描述相差无几,何况他只看到一眼,并不能说明什么。或许他的父亲确是沾染了煞气才身患重疾,除了煞便能好转,这样的法术许多巫师都能办到,加上一直辅以药物治疗,究竟最后怎么是痊愈谁也无法定论,招摇撞骗的人太多,毕竟那时候吴亦凡还是小孩,见到这样煞有介事的场面害怕也是正常。
          金俊勉在心里拼命说服自己,他甚至找了一个最有力可信的理由——吴亦凡姓吴,理论上他爸爸也应该姓吴,而且从对方对“李”这个姓氏坦然自若的态度来看,似乎真的与之不沾分毫。
          只是巧合而已,执念容易让人误入歧途。
          金俊勉心中释然了一些,这才惊觉自己的手已不知何时放在了吴亦凡后背,大约印着金家纹章的位置,他屈了屈手指,隔着睡衣在肩胛上欲动又止。抿嘴思忖片刻,轻轻咬了咬牙,终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124楼2014-10-16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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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金俊勉还想说什么,吴亦凡立刻将食指放在自己唇间作出噤声的手势,然后笑笑地从衣领里掏出金家的附身符,冲面前的人挤了挤眼睛,“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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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俊勉想了好一气才反应过来对方所说聘礼是指什么,他抽出手小声嘀咕道:“两个男人不用提这些。”
            吴亦凡见他的略显羞赧的神色倒是高兴得很,假装扼腕叹息,“要不是今天来参会的是我妈妈,你都算见过我父母了。”
            “你爸爸呢?”金俊勉看似不在意地对着玻璃理了理刘海。
            明白他又是故作镇定转移注意力,吴亦凡捞过人肩膀,在脸上啜了一口,扬起嘴角,“他最近身体不好,见不得这样吵闹的场合。”忽的笑意深了些,问:“怎么?急着见家长?”不出所料被金俊勉狠狠瞥了一眼,他却依旧笑盈盈地说:“等局势稳定些了我带你回家跟他们慢慢聊,近来风波太多,我怕他们受不住刺激。”
            金俊勉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在吴亦凡家里还有个大坎儿要迈,这时门口响起两声敲门声,金钟仁探进半个脑袋,“吴总,时间差不多了。”
            三人走进会场,那位从未露过面的年轻人自然引起了元老股东们的注意——并不招摇,坐下后便静静翻阅事先放在座椅上的会议流程,不问不说,也不与人讨论,看起来只是列席,但又坐在总裁助理旁边,隐隐能嗅出他的地位不太寻常,大概不是高管就是副手,管理层越发年轻化不禁让在场某几位股东皱起了眉头。
            吴亦凡站在台上进行演说和工作汇报,他仪容姣好,气宇轩昂,吐字铿锵有力,极具领导魅力,连金俊勉这样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的人都不由为之动容。
            “下面,我来说一说公司近来的规划。”吴亦凡切换了幻灯片文件,“石峰水泥”几个大字出现在幕布上。
            “这是一家ST股的水泥公司,依靠雄厚的国资背景上市,但近三年来连续亏损,他们拥有先进的技术和得天独厚的政策支援,却有个致命弱点,”他顿了顿,待台下的人注意力全部集中才继续说,“他们没有一个团结一心,勤勉互助的管理团队。”
            吴亦凡目光凌冽地扫过全场,有几个人佯装看手中的材料避免与他对视。为了不让场面尴尬,他没有过多停顿,换到下一张幻灯片,接着说:“前段时间,我出差几日专门与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接洽,现在已就收购项目谈妥。石峰水泥是政府极力扶持的企业,可由于之前亏空严重,公司账目混乱,基本上成为一个烂摊子苦于无人接手。我们并非慈悲心肠要救人于水火之中,大家都知道,恒升一直以建筑业为主,现在有优秀的营销团队作支撑,却没有可靠的实业作支持,这也是我启动这个收购项目的原因之一。这是收购方案。”他侧身让开一点,以便大家能看清屏幕上的图表。
            “当然,收购石峰水泥最大的好处就是,我们可以借壳上市,加速融资,扩大资本,利用制造业带动其他产业,用它来争取政府其他优惠政策。他们最开始,并不缺资金,败就败在管理层人心涣散,躺在国家给予的优惠里享受安乐,更有人一开始就不是从公司全局出发,稍微有点人脉和资金便想自立门户,结果好端端一个企业被拆得四分五裂,领导层不断换人磨合,元气大伤,企业资金链断裂,走的人也没混出名堂。所幸他们留下了一批核心技术人员,这些人年龄不大,积极肯干,只是遇人不淑,这是接手发展的最大优势。”
            吴亦凡不露声色地观察所有人的反应,他刚刚巧妙地解释了自己曾神秘失踪的缘由又借机挖苦了一下那些打小算盘的股东。


            126楼2014-10-16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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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升虽是一家年轻公司,别的我不敢说,但公司制度和企业文化绝对比同类企业更成熟,甚至比许多老牌企业规范,这也是我们在这几年能发展得顺风顺水的重要原因,而石峰水泥正巧缺少的是这一点,所以只要资金到位,对收购这个项目,盘亏为盈,我非常有信心。”他竖起三根手指,“三年,最多三年,你们会看到一个焕然一新的恒升,只要大家肯同一条心,就绝对不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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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席话说得台下的人眼中熠熠生辉,仿佛已经看到公司从雏鸟变天鹅的模样,竟有几个股东带头鼓起掌来。金俊勉还似乎听到有人说,年轻人果然胆子大,有干劲之类云云。他笑了笑,吴亦凡工作的态度确实令人刮目相看,就像一个朝阳般的发光体,能让周围都欢欣鼓舞起来。
              待众人激动劲儿过了,吴亦凡颔首冲大家微微一笑,“虽然在座诸位不少比我年长,但有句话我还是想借这个机会告诉大家,也算是我个人表态,商场博弈有亏有盈,踏进了这个圈子要站得稳,气节最重要。钱没了可以再赚,忠义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最后一语双关,掷地有声,语毕大家仿佛还在反复回味。而直到会议结束都无人提起弹劾之事,像是冯国昭巍然不动,其他人也无从提起,或者早已被美好前景冲昏头脑,懒于坏了会场昂然之意。


              127楼2014-10-16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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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散会后,金钟仁朝吴亦凡竖了个大拇指,“今天最后一句话说得真漂亮。”
                吴亦凡不以为然地笑笑,“那几个人的股权麻烦你去处理一下。”
                “大概他们自己会想办法转手吧,正好收购议案给了他们一个撤资的借口,我会多盯着点的,”钟仁小心把刚才的U盘收好,“你已经想好让哪些人去接管石峰了?”
                “收购那家水泥厂最大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厂址不在本地,要死要活看他们造化,文延喜想釜底抽薪,那我干脆把他的翅膀折了,是不是?”吴亦凡转过头看了金钟仁一眼。
                “就知道你这么做肯定不是为了给别人独立发展搭桥,说白了就是流放。”
                “是啊,流放。”吴亦凡双手兜在裤袋里,表情很明朗,“现在所有股东都觉得石峰水泥前途一片光明,斥巨资给他们资产重组,若是还弄不好他们就得对全体股东负责,我是尽力了。”
                金钟仁只是“啧”一声,他明白吴亦凡虽话无所谓,但绝不是真打算放任自流,先让人临危受命,给其塑造力挽狂澜的英雄形象,事成的好处当然是大家的,事不成便借此将背叛自己的人狠狠踩入谷底,碾碎对方自尊心的打击方式杀人不见血,然后他再以救世主的姿态渡其于危难之中。一来再次加固自己的形象,二来大部分人会输得心服口服,再无二心。虽然迂回,但对笼络人心屡试不爽。
                吴亦凡之前没把话讲透,恒升虽是年轻企业,但三代人累积起来雄厚的家底与人脉,让他们颇有些财大气粗的架势,说得好听些,有恃无恐。能只用金钱搞定的问题内部几个心腹都比较开明,他们现在要做的已经不仅仅是赚钱那么简单了。
                还有一点,恐怕是只能憋在心里谁都不能道——文延喜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轻不重地搅局,除了那日在金府偷袭之外并未见其下狠手,他的杀手锏留在最后,可这“最后”大概也不远了。恒升秉以敌来我挡,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却也不得不为这难以预料的结果留条后路。吴亦凡的策略是利用当下对石峰水泥的控股份额远程操纵那边的决策,关键事务必会躬亲,同时往管理层安插几个得力的眼线。待子公司养肥了便在需要时立刻夺回主动权,神不知鬼不觉与母公司剥离,那是他养在外面的避风港,先头调去的人得去把扬尘打扫了。


                128楼2014-10-16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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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俊勉呢?”吴亦凡在办公室等了一阵也不见人回来。
                  “散会后去了洗手间,金先生说一会儿自己过来。”金钟仁耸耸肩。
                  “哦……”不知为何,吴亦凡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为了消解这种情绪,他随手翻起今天的会议记录。
                  “对了,”吴亦凡打了个响指想起件正事,“李氏的妻子,你还记得吗?”
                  “李氏?”金钟仁回过头,咬着嘴唇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啊,就是被金先生……”接到对方略显不满的目光,他笑了笑,跨出半步锁上办公室大门,问道:“怎么?”
                  “我想去拜访她。”
                  “这个……”金钟仁有些为难,“她貌似在丈夫过世之后精神就不太正常,你是非要联系到她不可吗?”
                  吴亦凡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弄到了一些李氏发家的资料,仔细琢磨琢磨还真有点内容。”
                  吴总要打算对付文延喜了,金钟仁顿时明白过来。
                  “李氏那个人城府太深,即使是枕边人也未必清楚他在做什么。”钟仁提醒道,“就像金先生也不知道你每天在忙什么一样。”
                  吴亦凡“诶”了声,剜了他一眼,“瞧你举的这个例子,我是怕这些事坏了俊勉的心情,他太善良了,跟李氏哪能一样?”
                  “行,就算这样,”金钟仁不禁为吴总温柔的心思莞尔,“我不觉得她对自己丈夫的产业了解多少。”
                  “你看,”吴亦凡摊开手,“他们是结发夫妻,从他妻子的态度看得出来,两人并不是没有感情的,而且这个女人一直在查丈夫的死因,她是近水楼台,多多少少能知道点什么。我现在也正是需要弄清楚李氏为什么被杀,跟其他人打听指不定就传进文延喜耳朵了,只有她,不沾染业务,才最安全。”
                  金钟仁皱了皱眉,“不过你身为恒升的总裁,还是个年轻男士,去抚慰一个寡妇……多少有些不妥啊……”
                  “也是。”吴亦凡拍了拍脑袋,忽然,门口响起敲门声,这声音似乎提醒了他,“对了!”
                  两人几乎不约而同脱口而出,“金俊勉!”


                  129楼2014-10-16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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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门,刚才被提到名字的人走进来,他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望向吴亦凡,“刚刚我碰见你妈妈了。”
                    “哦?”
                    “她问我一些你会上说收购的那家水泥厂的事,我不太清楚。”
                    吴亦凡笑笑,“还真把你当业务顾问呢,找机会跟她解释一下。”
                    说曹操,曹操就到。吴亦凡手机响起来,妈妈这就打来电话关心了。
                    “方便说话吗?”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在车里。
                    “嗯,还好,你说。”吴亦凡看了看周围,办公室门关着,屋里只有金钟仁和金俊勉。
                    “上次我在你屋里撞见的投资顾问是什么来路?”妈妈开门见山,一点都不含糊,语气与平时截然不同,掩饰不住的紧张和忐忑。
                    吴亦凡纳闷,回头看了看在跟钟仁聊天的金俊勉,转身走进办公室隔间,顺便把门带上了。
                    “怎么了?”他揉了揉脖子,问得故作轻松。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吊得吴亦凡心都揪起来,似乎有个不可告人的阴谋昭然若揭,他再往前一步就会戳破它脆弱的表皮。
                    “听我一句话,离这个人远点。”
                    “什么意思?”他不大喜欢这样生硬的祈使句。
                    “我觉得这个人不对劲。”
                    吴亦凡冷笑一声,“你才跟他打过两次照面就说不对劲,我跟他接触那么久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妈妈憋了一口气慢慢呼出来,她本来几乎平静的情绪被儿子这声冷笑一点点挑起来了,“什么业务顾问不过是忽悠我,他从不跟公司其他人接触你以为我问不到?请以前跟过文延喜的人来恒升,我都不知道说你腰杆太硬还是神经太粗!”
                    “他早就不跟鸿天有瓜葛。”
                    妈妈打断他,“你别再找借口敷衍我,八年前集团改组斗成那样,我们跟文延喜不是过家家。许多事我都管不了,但这次你得听劝。”
                    吴亦凡做了个深呼吸,他知道现在硬碰硬除了吵一架之外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便按了按眉心,有些不耐烦地说:“还有没有别的事?”
                    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知道对方根本就没听进去,顿了顿,接着道:“若你依然这么固执,我只能亲自找他。”没待另一个人出声就挂断了电话。
                    吴亦凡一口气堵在胸中,狠狠抱怨道:“无理取闹!”
                    金俊勉见他从隔间出来一脸火气,便问:“谁的电话?”
                    吴亦凡咬住嘴唇欲言又止,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又郁闷地别开头,“没事。”
                    他从没见过妈妈这般如临大敌,好像急不可耐要把金俊勉从自己身边逼走。真的是因为文延喜?他看未必,对那几个想跟文某投资水泥厂的股东也没有如此坚决,请一个鸿天曾经用过的高管又怎么了?最多涉及竞业禁止,况且也跟自己无关,金俊勉从进恒升第一天起就被自己高墙铁网地藏起来了,百利而无一害,如果担心他是鸿天送来的商业间谍,那妈妈必然小题大做了。可转念想想又有哪里不对劲,她让谁走不好?偏偏死咬着连面都没见过两回的金俊勉?
                    于是吴亦凡不禁生出百种猜测——其中一种,最荒诞又最反转——他并非从没考虑过那种的可能性,从在金家老宅见到金父的日记时就已心怀忐忑,但迟迟不愿证实,因为害怕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俊勉,”他情绪缓和了些,十指交叉显得很温柔的样子,“你想不想……跟我回家见见父母?”
                    金俊勉一惊,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议,略感唐突地愣了神。
                    “不是立刻,你可以准备一段时间,但不能太久。”吴亦凡按住他的手微微一笑,他怕妈妈会先于自己一步。


                    130楼2014-10-16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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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钟仁轻咳几声,似乎在提醒另外两人还有外人在,他掩住鼻子佯装打量着天花板,“不如下次再抽个时间商量怎么接近李氏的妻子好了。”
                      金俊勉回过神,目光梭巡一圈,面露好奇之色。被这么一看,其余两人也不好不说,但眼神互相交流一番,还是金钟仁开了口。
                      “是这样,你刚进来之前我们谈到李氏的事,他可能是能用来对付文延喜的关键。他的妻子这期间一直在活动寻找李氏的死因,大概已经掌握了不少信息。所以我们想把她变成伙伴。”钟仁停了一秒,意味深长地看了金俊勉一眼,“但吴总不方便出面,我是他的助手,露面的次数太多也不太方便。”
                      “所以希望我去?”金俊勉自己入套。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再想办法。”吴亦凡忙不迭地补充。
                      金俊勉考虑了一会儿,说:“我在鸿天与文延喜有接触,或许我去说服力更强,你告诉我需要怎么做?”
                      果然让单纯善良的金俊勉去当说客是件难事,他连撒谎都有点吃力。吴亦凡支颐沉思了一气,才慢条斯理道:“我的办法是一步险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
                      金俊勉扬扬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不如,你就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文延喜是杀害李氏的真凶,然后你曾经在鸿天做过助理所以知道内幕,不要透露你的真实身份她应该不会生疑。”
                      “可是,我为什么会突然把这个内幕告诉她呢?”
                      吴亦凡发现对方有时候思路还挺清晰的,不过又一时编不出理由,“再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行,关键得套出文延喜为什么会杀李氏的秘密。”
                      金俊勉靠着沙发琢磨了一会,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计划。


                      131楼2014-10-16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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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事情定下来吴亦凡、金俊勉、金钟仁便开始各忙各。
                        金钟仁分批去探消息,准备软硬兼施从那几个对吴总不满的老股东手里拿股份,其间少不了借吴亦凡父母之力来游说和谈判。一次只剩下他和吴亦凡母亲的时候,阿姨忽然问:“钟仁,那天出席股东大会的业务顾问是个什么人?”直觉是父母察觉端倪准备棒打鸳鸯,金钟仁心里警报嗡嗡作响,想起吴总的脾气,若强行拆散他跟金先生那势必如刮起十级大风,即使公司尚能安稳也免不得周围亲朋受罪。他能逃了订婚宴再消失个好几天自己已经领教过一次,那还只是为了跟金先生在一起。折腾这么一番再让他们分开,估计吴总是能连公司都不要带着金俊勉私奔天涯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他斟酌一下,很谨慎地回答:“特别善良的一个人,虽然业务方向不太一样,但我非常敬重他的。”阿姨似乎被他这个答案弄得有些茫然,“哦”了一声转过脸,接不上话。
                        至于金俊勉则是一面思考找什么借口去拉拢李氏的妻子,一面盘算怎样才能安全平稳地过了吴亦凡父母那关。说老实话,在感情的事情上打动长辈他一点经验都没有,每次希望有人能提供点建议,想起堪叔和金钟大,还是作罢。他成长的家庭太特殊,若父母在世想必还是会指望有个一儿半女能传承家业,可现在自己作当家,还有个弟弟能续香火,没有人,也没人有资格来劝阻他。以至于金俊勉烦恼起来都在琢磨要不给吴亦凡的父母也落个蛊算了,平平静静,皆大欢喜。但这仅止于想象。
                        最忙碌的要算吴亦凡,本着攘外必先安内的原则,他在注意石峰水泥运营状况的同时还要兼顾筹集资金准备随时收购转让股份并且时时刻刻警惕自己恋人的心理动向,生怕他有撂挑子或打退堂鼓的苗头。
                        “金俊勉我先跟你说,”一日,他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人对着窗外出神,不由有些紧张,语气格外严肃,“你见到我父母的时候最好把那些同情怜悯慈悲什么的通通收起来,一口咬定打死不分开,知道了吗?”
                        俊勉回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假装考虑了几秒才慢悠悠地答了句,“哦。”
                        这反应差点让平时冷静的吴亦凡急了,他有些怀疑妈妈是不是私下找过金俊勉,可想想最近已经把他带来办公室跟自己形影不离,就差别再裤腰上,应该没人有机可趁。而且妈妈来公司阵仗也不小,没理由自己察觉不到。
                        “你别满不在乎的样子,”吴亦凡两步跨过去捏了捏他的脸,“我很认真地提醒你。”
                        金俊勉笑起来,拍掉他的手,“我何时说过要顺从你父母的意思?”
                        吴亦凡叹口气,死乞白赖地往对方身上粘过去,“反正你别想着给我解个蛊就能一了百了,解了蛊我还是缠着你。”
                        “知道了知道了!”金俊勉被他闹得有点痒,笑笑地想躲开,又因为吴亦凡抱得紧而未能脱身。
                        但这样嬉闹一样的肢体接触在外人眼中多少有些尴尬,金钟仁悄悄关上门,假装自己从没不小心推开门过一样。他和吴亦凡的办公室是一面钢化落地玻璃隔开的两间,偶尔会客时吴总会把玻璃后的百叶窗合上,平时基本都开着。不过他通常要进总裁室之前会先从玻璃看看对方在做什么,凭经验判断一下能不能进去,所以每次进去之前敲门声不大,只起提醒作用,这是习惯。而今天,他最大的失误就是没事先从玻璃里瞧里头的动静,而吴亦凡最大的失误就是,没顺手关窗帘——刚从会议室出来,哪知道会撞得这么凑巧。
                        金钟仁在心里默默长叹一声,在门口冷静两秒,重新用力地敲敲门,说了句:“我进来了!”这才压下门把。
                        房间里面两人已经迅速分开,除了站得近一些之外好像没留任何痕迹。
                        “有几个人已经同意以合理价格转让股权,”钟仁扬了扬手里的股权转让协议,“我去趟银行,把剩下的手续办了。”
                        “嗯。”吴亦凡点头示意他快去。
                        “顺便一提,我越来越佩服你老妈的洗脑功力了。”金钟仁扔下这么一句让吴亦凡回味无穷的话转身带上门离开。


                        132楼2014-10-16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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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他看见没有?”待钟仁走后,金俊勉的不安和羞涩开始涌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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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亦凡假装皱眉想了想,摸摸下巴,说:“应该……看见了吧……”
                          然后金俊勉就烦恼地揉了揉脑袋转身进隔间了,而身后那个人借以宽慰之名也跟进了隔间。
                          这隔间本是总裁平时午休用的,现在腾挪出来给金俊勉当休息室,自文延喜在金家门外埋伏那一簇过后吴亦凡就一直想把金俊勉二十四小时带在身边,一来保证其安全,二来必是自己私心作祟。金俊勉当作是多参与公司事务没什么意见,每天还兴致勃勃地督促吴亦凡上班吃饭,两人同进同出倒也增添了不少趣味。不过,与此同时,他也义正辞严地提醒过对方在办公室这种公众场合,不可动手动脚要避嫌,于是这样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一个星期吴亦凡不敢半分造次。
                          不过今天,金俊勉把自己认真严肃的声明当成耳旁风的态度让他不由觉得对方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加之刚刚金钟仁临走前那句语焉不详的话,这算什么?于是吴亦凡一反常态地跟进隔间,反手落锁,大步跨过去抱住眼前的人往床上一扔,自己则叉着腰一脸正色地站在床尾。
                          没看明白他接下来要干嘛,金俊勉吓了一跳,撑着床垫回头近乎惊恐地望着吴亦凡。
                          “我们俩谈谈。”
                          谈就谈呗虎着脸干嘛?金俊勉腹诽。
                          见他兔子一样的表情吴亦凡先绷不住了,噌噌蹬掉鞋子压到金俊勉身上,板着的脸立刻柔和下来,他低头在人嘴唇上亲了一口,不料立刻遭到强烈的反抗。金俊勉推了他的肩膀一把,“你说谈谈就认真谈!”
                          “对哦,”吴亦凡按住他的手,笑道:“跑床上来谈什么啊?”说罢又一口亲下去。
                          金俊勉这才反应过来中计,二话不说翻身下床夺门而出,这一跑出去正巧碰见财务主管拿文件过来,他没敢开门,又灰溜溜地转身回了隔间。一系列举动逗得吴亦凡哈哈大笑,起身穿上鞋,捞过他的肩膀又狠狠在唇上啜了一口,说:“我发现你还是挺有原则的。”说罢,春风拂面地出去迎接财务主管了。


                          133楼2014-10-16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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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吴亦凡这么发神经地一闹金俊勉倒是脑子清醒些了,居然得到一点如何说服李氏妻子的启发,而还没有在心中把计划构思完整就接到了金钟大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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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猜刚刚谁来我们家了。”
                            金俊勉在脑中把最不可能的人都过了一遍,连文延喜苏徉都没有错过,“谁?”最后没得出个靠谱的结论。
                            “凡哥的妈妈。”
                            “嗯?”金俊勉想弟弟并不认识吴亦凡的妈妈。
                            钟大笑起来,“长得真像,一看就知道。”
                            金俊勉回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便有些忐忑地问:“她说什么了吗?”
                            他的第一反应是吴亦凡已经把他俩的事情告诉家人,但就股东大会之后到现在两人不分昼夜的相处看来这种可能性比较小。然后他怀疑是不是苏徉向那边家里人走漏了风声,毕竟悔婚的原因吴亦凡不愿多谈,可不代表他的父母就能死心,虽然苏徉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不过万一找女方了解情况时她口快多说两句引起了吴亦凡父母的疑心也并非不可能。
                            “问你在不在,说她是恒升的股东想请教你一些事情。”金钟大的语气仿佛憋着笑,“哥,你工作挺敬业啊。”
                            金俊勉皱皱眉,没理会弟弟的调侃,吴亦凡的母亲并未搬出吴亦凡当由头,可见她并不认为金钟大理所当然知道吴亦凡。难道真有公事专程到家拜访还是避人耳目?而且还挑在本该工作时间到家里,他不懂对方是否真想碰见自己。隐隐疑惑却又理不出所以然,于是提醒弟弟注意安全之后搁下电话。
                            “你又怎么了?”吴亦凡再进来时发现金俊勉心事重重。
                            “钟大打电话来说,你妈妈刚刚去了我家。”金俊勉转过头,眼中神色纷纭,看起来甚是精彩。
                            “哦?”吴亦凡笑笑,抬手看看腕表上的日历,“看来我妈妈真是迫不及待想见你,明天周末,我们回家去吧。”
                            金俊勉稍微蹙了蹙眉,有些迟疑。
                            吴亦凡轻轻呼出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金俊勉也坐下来。
                            “俊勉,”他有些费力地笑笑,拉着对方的手腕,目光里的意思说不清道不明,“答应我一件事。”
                            金俊勉看着他有些心虚。不知为什么,自己总有种预感,这回见家长一事并不只是情侣拜见家人而已。
                            吴亦凡说得很慢,很诚恳,“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俊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沉默地望着面前的人良久,终于扬起嘴角温软地笑了笑,倾身抱住了吴亦凡。


                            134楼2014-10-16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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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还能有什么更坏的事呢?去吴亦凡家之前金俊勉对着穿衣镜整理领结的同时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难道自己表态不够明确?为何吴亦凡沉郁得如赴刑场?昨天他在办公室说的那句令人费解的话本就让人够琢磨一阵了,晚上睡觉更是不知死活地折腾到半夜,末了抱着自己还无意识地叹气,金俊勉连梦里都在胆战心惊地回忆是不是自己一不小心踩到他的痛脚。回过头,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那个像皇上选妃一样选古龙水的另一个主角,他不禁怀疑接下来的行程是去约会而不是回家。
                              去的路上金俊勉终于忍不住问身边的人,“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不知道,”吴亦凡露出难掩的忧虑神色,想了一会儿,他转过脸看了看金俊勉,“说实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妈妈这么想见你。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但又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我心里没底。”
                              “知道了反而好,”金俊勉笑笑,“心理上有缓冲。”
                              吴亦凡长叹口气,“我妈妈从小就特别能治我,因为家庭原因,我好像一直被逼着迅速长大。去参加听不懂大人讲什么的饭局,认一堆干哥哥干姐姐干爹干妈,逢年过节他们走动常常带着我,不是去作客,怎么说呢,”他摸了摸鼻子,“小时候经常觉得自己是他们给外人养的孩子,好像生来就是为了讨别人欢心。慢慢长大才体会到她的用心,若不是一直泡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刚回国那阵一定比现在更吃力,做生意的人脉太重要了,没有政府背景真是寸步难行。”
                              金俊勉微微侧过脸,耐心地听他讲。
                              “人都有惰性,年少没经历那些丑陋的厮杀,难免有时不上心,埋怨也有,叛逆也有。直到老一辈的集团分裂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我妈心里一直在担忧,她怕有一天他们出了什么事没人帮我,所以亟不可待地把能给我的都塞给我。”
                              金俊勉想起第一次见到吴亦凡母亲的样子,仪容干练,眼神敏锐,美丽却不亲切,一眼便知是个厉害人物,他有些理解吴亦凡的心情。
                              “我妈做决定总有充足的理由,越长大越明白,所以通常我不会违抗她。”吴亦凡看了一眼金俊勉,不由想起妈妈的阻挠,他又是轻叹一口气。
                              “你爸爸呢?”这位强势的女性在吴亦凡的生活中扮演着过于重要的角色,以至于金俊勉很少能在对方的叙述中勾勒出父亲的样子。
                              “我爸爸太忙,”吴亦凡撇撇嘴,“他忙的那些事在我十六岁之前是无法参与的。”
                              父义母慈,兄友弟恭,这些寻常家庭应有的幸福标准在他的童年少年几乎都是缺失的。所以每每金俊勉了解多一些便心软一些,对吴亦凡的包容也就更多一些,对他过去的霸道和莽撞慢慢能既往不咎了。
                              见对方在沉思,吴亦凡倒是笑起来,“行了,虽然我妈妈是精了一点,但不泼。放心,你对付得了。”说着他伸手捏了捏金俊勉的手腕。


                              135楼2014-10-16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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