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管理局里有一种说法,死的东西出问题了找苏轻卷,无论怎样都能帮你修好,活的东西出问题了找何夕,无论怎样都能帮你医好。可惜最后他们都叛变了,由此可见管理局体制的弊端。
初见何夕的时候,是在上海的初冬,一家咖啡馆。
她穿着当下流行的荷叶袖裙装,罩了狐皮围脖,用修长的手指捏着咖啡勺在咖啡里缓缓搅拌,要多风雅有多风雅。
窗外下着小雪,雪和她的围脖是一样的颜色,咖啡馆对面是一栋天主教堂,纷扬的雪掩了教堂原本大红的屋顶。仿佛世上只剩下了白,看得我有些恍惚。
何夕在她的咖啡里又加了一块方糖,搅了搅,忽然笑着开口,“约人出来,却自顾自出神,这样很不礼貌啊。”
我惊愕地转过身,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咖啡溅到了身上。倒不是因为她的那番话,而是在她开口的瞬间,我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黑色军装,在雪中十分显眼。只一瞬,又消失了,就像急着觅食的乌鸦,扑棱着翅膀划过天际,只留下一剪渐渐拉长影子,和无尽的遐想。
“怎么,有心事?”何夕眨了眨眼。
“只是想起了一个人。”我干笑几声,赔了个不是,犹豫了一下后开门见山,“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吧?”
“呵,”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勾起了唇,“虽然局里的人喜欢把我和苏轻卷相提并论,但是比其她,我一念之间可救人,亦可要人命呐……”最后几个字她拖得很长,带着点调侃的语调。
然后她将糖罐推给我,“加糖吗?”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将一块方糖扔进了我的咖啡杯。虽然我咖啡杯里的咖啡主要集中在我的身上。
那看似一本正经实则人面兽心的人渣气质倒和易月生很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易月生叫你来的吧?杀我?或者……”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我接下来要说的,实在太疯狂。
“我想找你合作,关于易月生。你若愿意,我可以对他说我从未见过你。”
“所以呢?”何夕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诧异,但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其实我可以轻松杀了你,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曾经见识过‘医生’的手段,久仰大名。”她的人控制了一座小山城,我去那里执行一个和抗战有关的任务,差点殉职。“所以我今天特意多带了一些人包围了这间咖啡馆,若我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会立刻把这件咖啡馆打成筛子。”
“有趣。”她喝完了咖啡,起身,走过桌子附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离去。推开门时回头,像是随口道,“你要我怎么做?”
“引出易月生,让他单独行动,并帮我制住他,我有些事想问他。”我强作镇定,冷汗却湿了衣襟。
“你算是找对人了。”走出咖啡馆时,何夕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目送她离开后,我忽然像是被抽走灵魂一般失去了力气,只因她的那句话。
“我不喜欢撒谎的雏鸟。”
我在局里排名垫底,怎么可能有资格调动这么多人?
更何况我现在还属于私自行动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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