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逆梦·上】
楚军?!
小黎心下震惊,一个不稳便跌坐在地上。
只是似乎没有人看见她。
小黎越发觉得不对劲,她赶忙站起,向楚军奔去。
然而这时,天地间又是一阵白光闪过。
小黎的眼前闪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火红如荼,铁甲加身,只有一双温暖又坚定的眸子露在外面。可是现在,这素日给小黎无限暖意,似春阳般的眸子中却尽是寒冰。
另一个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五官宛如刀刻,神色既洋溢着激动和兴奋,又掺杂着几分愤恨与斗志昂扬。
龙且和少羽?
不,眼前这两人的眉眼有些稚嫩,仿佛十二三岁的孩子。
难道,这是龙且和少羽的过去?!
小黎心下飞快思索:如果这是龙且和少羽过去的记忆,那么这里应该幻境。而且石兰曾说过那片竹林就是幻境所创⋯⋯
这么说来,这些就都应该是那个白衣男子的手笔了。
可这到底是龙且的过去,还是少羽的过去呢?
这个幻境又该怎么破呢?
“杀啊——!”一声长啸冲破天际。
来不及给小黎思考的时间,两边已经厮杀起来,一时间天地血肉横飞。
又一阵白光闪过。
战场又变成了遍地疮痍。
在一堆死尸中,有一个红衣的身影在艰难地挣扎。
小黎瞳孔骤缩,快速飞奔过去。
“小龙!小龙!龙且!你醒醒啊!”
小黎几乎是踉跄着飞奔了过去。
她现在明白了,这是龙且的过去。看过刚刚的一切,她心间弥漫着一股绝望的味道。她本以为无论看到什么都不会再如此失态了,但眼下龙且挣扎的身影还是令她张皇失措。
虽然明知道龙且不可能死,但她的心还是不停的颤抖。
“龙且,醒过来!”
她在这时忽然想到,如果龙且以后真的死了,那她该怎么办。
怎么办?
她恍惚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龙且在她心中分量已经变得那么重,重到已经拿不起来。
拿不起来,也就放不下。
“龙且,你快点醒过来!快点!”小黎跪倒在龙且身旁,为他施展治疗的术法。
这时,狂风化雨,顷刻倾盆。
晶蓝色的光笼罩那片鲜红,映着大雨,剔透莹润,仿佛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色彩。而那个狼狈不堪的少年,在小黎眼中,却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不久,光晕渐渐消失,龙且也渐渐转醒。
这个身着铠甲的少年艰难地挣扎起来,却用手疯狂捶打地面,大声呜咽。
像极了无助的小兽。只是,没人能帮他。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为什么⋯⋯楚国⋯⋯”
小黎站在旁边,看着龙且拼命捶打地面,看着雨滴溅落在他身边⋯⋯
她认识中的龙且,始终微笑,仿佛暖阳,即便偶尔的冷冽如刀,也只是对着敌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感觉渐渐模糊⋯⋯她看着他朝她微笑,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友好;她听到他对她说“我会护你周全”,心脏不可抑制地微微跳动;直到那次她身陷囫囵,差点进入青楼,也是他在她最需要安慰之际从天而降。
更不要说那个吻。那个炽热、浓烈,却又似一场迷离幻梦一般的吻。
他给她的心带来了太多不可预知的悸动,让她不可自拔地陷入进去。
如果说她对少羽那一瞬间的心跳是因为少女的情怀,那么此刻,她对龙且的心痛便是无可置疑的心动。
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