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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灵异文】《都市异闻录之诡楼》______ by 牧野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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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1932年7月,蛋蛋过完五岁生日。
五岁的小孩正值喜爱冒险的年龄,蛋蛋也不例外。
村子里每一户都好几个娃,小孩多,大人没法看牢,蛋蛋就是半夜时候偷偷爬出了窗。
外面芦苇丛里,俩个少年等著他。
“呐,俊俊哥,毛哥,说好了给俺长长眼。”蛋蛋兴奋地嚷嚷。
“嘘。”俊俊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牵著蛋蛋往村外跑。
“小声点。”毛哥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
三人在芦苇丛里潜行了一段路,绕过一棵大树,拨开杂草,露出一个隐秘的地洞。
毛哥轻手轻脚地滑了下去。
蛋蛋马上跟上,俊俊哥殿后。
地洞弯弯曲曲,等脚落到地面的时候,毛哥擦亮火折子,蛋蛋这才看清这地方很狭窄,四面全是平整的墙。
像一处石室。
“东西呢?”蛋蛋不高兴了,前几天还听他们俩说起,发现了一处古墓,里面可能会有金银珠宝,卖了没准发大财。
发大财,就不用过苦日子了。
蛋蛋也想发财,於是缠著他们不放。
十二岁的少年们天真纯朴,本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豪气,一口答应带蛋蛋一起去挖金银珠宝。
金银珠宝没有,只发现了盒子一个。
毛哥神秘兮兮地笑笑,在石墙上摸到一个拉环,蛋蛋本以为他会拉扯,但毛哥的动作却出乎意料。
他没有拽,而是往墙上按。
轻微的哢嚓一声,毛哥推动墙,侧身闪了进去,墙内的空间很大,墙面刻凤,立柱盘龙,中央是凸起的平台,平台中央有个小盒子放在那。
毛哥拿起盒子,朝蛋蛋晃晃:“猜猜里面有什麽?”
蛋蛋拿过盒子。
盒子是青铜,上面贴满了一张张黄黄的纸条,蛋蛋晃晃盒子,感觉里面空空的。
“东西你们拿了?”蛋蛋有点失望。
“盒子还没开呢。”俊俊哥捞过盒子,得意洋洋,“就等你来,咱三人一起开!”
毛哥举著火折子:“快开,就要烧完了。”
俊俊哥应了声,爽快地撕上面的纸条。
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让蛋蛋后退了一步。
纸条嚓嚓扯下,宛如剥皮剔骨的声音让蛋蛋恐惧得浑身发抖,他慢慢地挪到门边,朝俩少年喊:“俊俊哥,毛哥,别开了!快过来!”
有种危险的东西就在盒子里,平台上,俩少年完全被盒子吸引,没有听到蛋蛋的呐喊,他们眼里放光,手里动作飞快,哢哒一下,盒子开了。
一团诡异的雾气腾起笼罩了俩少年。
这时,蛋蛋已经吓得夺门而逃……
1932年7月,俊俊哥和毛哥失踪,蛋蛋沈默。
同年8月,村子里失踪了七人,蛋蛋依旧沈默。
9月,村子里失踪人数达十人,蛋蛋继续沈默。
10月,失踪人数达三十人。
那些失踪的人都无声无息,太邪门,村长怀疑村里闹鬼,不得不请来大师作法事。
正好,城里分配户口,蛋蛋的姐姐要成亲,许多个契机下,他们一家人开始往城里迁移。
那一夜宛如一场噩梦,深深刻在蛋蛋的心里。
他决心要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时隔几十年,那地方再也没传来失踪的报道。
远在另一处城市的蛋蛋以为事情结束了。
可他实在太天真了。


1楼2014-10-13 21:03回复
    第一章 房客
    1、凌霄
    凌霄一进这栋楼就觉得有股奇怪的味道。
    房东也闻到了,皱著眉拐去楼梯角,提出一袋滴水的垃圾。
    “你等我一下。”房东提著垃圾走出防盗门。出门后还要走一段路才到垃圾桶,不少住户为了方便,直接把垃圾放在门口,甚至丢到一楼的楼梯角。
    久而久之,楼道里弥漫了一阵难闻的怪味。
    城中村大多这样,凌霄见怪不怪。
    他今天来看房,说了些大概要求后,房东把他带到五楼,单间还算宽敞,有阳台,阳光充足,还有独立洗手间。
    “这个床你要不要?上个租户留下的。”房东指著墙角的床,说是床,其实也就是个铁架子上搭个席梦思床垫而已。
    床垫还算干净,凌霄在屋子里转一圈,很满意。
    便宜又舒适,最重要的是离公司近。
    凌霄当机立断签了租房合约。
    东西搬上来后已经到了晚上,凌霄挂晾衣杆的时候,发现阳台上挂著一面小镜子。
    挂镜避邪,其实里面大有来头。
    以前乡村穷,路灯还没普及,为了防止车辆撞上屋子,在门上挂一面镜子,用作反光,司机看到,车辆自然会避开,门面挂镜,寓意避灾,阳台挂镜也似乎类似功效,久而久之,避灾也就成了辟邪,至今还有许多住户一直这样迷信。
    不过,这个镜子有点特别,不是对外,而是对内。
    镜子面朝房间。
    凌霄看来看去,觉得非常不吉利,踮脚一抬手就取了下来,取下来的时候没拿稳,啪嚓一下,镜子磕在地上,碎了。
    起风了,轻微的嘶啦一声,似乎有纸落地。
    凌霄收拾好碎片,想去找那张纸,他觉得可能是文件纸或者便签纸被吹落,找来找去连个小纸片都没找著。
    房间里,凌霄正纳闷的时候,房间外,隔著紧闭的门,有张符纸躺在寂静的过道上,一阵穿堂风,符纸飘起来,落到一袋垃圾旁,被地面黄黄绿绿的污水浸透,缩成一团,成了又脏又臭的垃圾一部分……


    2楼2014-10-13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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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卢梦梦
      深夜,卢梦梦终於回来了。
      还有几个月就到考公务员的日子,卢梦梦每天风雨无阻带著教材去班里复习,去得最早,走得最晚,起早贪黑,干劲堪比当年高考有过之而无不及。
      打开防盗门,昏暗的楼道里弥漫著垃圾的腐败味,不知哪里还传来悉悉索索的一些胶袋响动,有飞蛾绕著灯泡扑棱几下,晃晃悠悠落地,抽搐著不动了。
      很不对劲。
      楼道里很不对劲。
      有一种看不见的危机正在蔓延,卢梦梦感觉到,却捕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她穿过楼道,拐到楼梯口。
      上方,拐角处好像有人。
      没有听见脚步声,也没有看见影子,就是有种感觉,拐角的黑暗里站了个人。
      卢梦梦望著拐角,总觉得下一秒会有个脑袋偷偷探出来。
      她狠狠踱脚,把地面踏得!!响,无奈声控灯似乎接触不好,微微闪了几下,就是亮不起来。
      城中村不同大型公寓,没有电梯,卢梦梦住七楼,七楼就是顶楼,楼梯就是唯一的路,要上去,就得经过拐角,遇上那个人。
      她皱皱眉,拿出手机照明,一步一步往上走,毛骨悚然的感觉越来越强,不过没有什麽能阻挡她,时间不早了,她要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继续复习做题。
      一天接著一天,天塌下来也与她无关。
      没有什麽事情,比得上考公务员重要。
      十几万分之一的上线率,考中了,金饭碗就到手了,待遇优厚,下半辈子基本就不用愁了。卢梦梦背负著家人的期待,把高考的负担再次背了起来,这一背就是好几年,放弃工作,专攻题海,考试失败了俩次,这一次,她铁了心,必须要考上去。
      她是拼了命,拼了命的人,无畏无惧。
      拐角到了,卢梦梦若无其事地拐了过去,继续上楼。
      空空的,没有人。
      果然是自己的错觉吗?
      人处在黑暗中,总会疑神疑鬼,黑暗里隐藏著东西,随时蹦出来趴在背后朝你哈气。卢梦梦胡思乱想的时候,浑身一颤,这次,她真的听见了脚步声,就在身后,她警觉地转身,大喝一声:“谁?!”
      身后的俩男人吓了一跳。
      穿白衣的男子惊魂未定,捂胸喘了几下:“拜托!小姐!这大半夜的别吓人啊!”
      穿黑衣的男子就像阴影的一部分,卢梦梦把手机移过去对著他,黑衣男子皱皱眉:“能把光移开吗?”
      卢梦梦霸道地拦挡在他们面前,冷冷地问:“你们是谁?”
      白衣男子彬彬有礼地笑笑:“你好,我叫白月,今天新搬来的,他是我朋友,李程。”
      白月清清秀秀,人模人样,而那个叫李程的,面容也挺俊俏,脸色却苍白如纸。
      卢梦梦过去,大大方方地摸摸李程的下巴,又低头观察一番。
      李程冷笑:“有下巴,有腿,不是鬼。”
      卢梦梦收回视线,抱歉地欠欠身,误会化解,她转身就走,走著走著,又突然转身,把手机对准他们俩。
      俩男人本来好好地跟在后面,被光线一照,又吓了一跳。
      “怎麽没听见防盗门的声音?”卢梦梦不屈不挠。
      防盗门开启,有哢嚓一声,自动关上,也会有哢嚓一声。
      一楼没有住户,没有窗户,只有封闭的过道,刚才走的时候,封闭的空间没有任何人。
      那他们俩是怎麽进来的?
      不等回答,卢梦梦抬手摸上白月的下巴。
      白月苦著脸:“小姐……我也是人。”
      卢梦梦有点纳闷,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哪。
      也许是自己太疲劳,疑神疑鬼了?
      或者是判断鬼的方法错了?
      李程没好气地扯著白月,越过卢梦梦就往上走,边走边嘲讽:“你以为每个人开关门都会有声音?”
      “你看起来不像斯文人。”卢梦梦警惕地盯著李程。
      李程那张苍白的脸被气得更白了。
      白月淡定地拽著李程往上走,卢梦梦拿著手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六楼到了,白月掏出钥匙,打开门。
      一黑一白的身影鱼贯而入,吧嗒一下,门关上反锁了。
      原来真的是新住户。
      卢梦梦松了口气,说来也怪,六楼以下的灯全是坏的,上了七楼,不等跺脚,灯就自动亮了。
      不过这一切都无关紧要。
      总之快点睡著,明天还要早起去复习。
      迷迷糊糊间,楼上传来滴滴答答的弹珠声,有节奏的,滴,嗒嗒嗒嗒嗒……隔几秒,又传来滴,嗒嗒嗒嗒嗒……
      顽皮的小孩乐此不疲地把玩弹珠,捞到手里,又松开让珠子落地。
      卢梦梦的脑子里翻涌著各种考题,正愁睡不著,这诡异的节奏无疑就是天籁般的催眠曲,她无暇顾及楼上到底是哪个小孩玩弹珠,既来之则安之,听著弹珠声努力睡觉,听著听著,居然还真渐渐睡了过去。


      3楼2014-10-13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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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卢梦梦
        深夜,卢梦梦回来了。
        防盗门关闭时发出哢嚓一声,这一次,连楼道里的灯也坏了,闪了几下,彻底灭了,封闭的空间被窒息的黑暗填满,不知哪吹来的风,阴阴冷冷。
        卢梦梦淡定地拿出电筒照明,走上楼时候,有一个念头突然蹦进脑海,她站在楼梯拐角,收了手电筒,融合进黑暗里。
        果然,没等多久,楼梯口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为什麽要加班?我才不要!”冷冷的声音。
        “这是工作啊,工作没完成,自然要加班啊!”
        “你喜欢你自己加个够。”冷哼一声。
        “别这样……这是我们……哎呀我操!”一声惊呼,白月一蹦退到墙角,李程掏出手机,照亮眼前的黑影。
        “对不起,吓到你们了。”卢梦梦大大方方地拨拨长发。
        白月受到了惊吓,捂著胸还没回过神,李程扶著他,一言不发,越过卢梦梦就往上走。
        卢梦梦打著电筒在后面护送。
        明明上楼有脚步声,为什麽偏偏没听见他们走过道的声音?连防盗门也一点响动都没有,他们到底是哪进来的?
        飘进来的?穿墙进来的?
        “我觉得你们不是人。”卢梦梦试探地问了句。
        “不是人难道是鬼?”李程没好气地顶了句。
        “对,是鬼。”可惜在后面,观察不到他们的表情。
        一黑一白,是哪种鬼呢?牛头马面?不像,厉鬼吗?不不,厉鬼应该穿红衣服才对啊。
        “是无常吗?”黑白无常吗?卢梦梦低头若有所思,黑白无常应该拖著长舌头,戴著高高的帽子才对啊。
        她没看到,前方的俩人身子一僵,随即又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俩男一女静静地爬楼梯,李程觉得应该说点什麽:“小姐,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过奖,平时爱看点故事书。”
        “我们到了,感谢你的护送。”李程站在门边嘲讽一句。
        “不客气,邻里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卢梦梦这一句又把李程给顶得脸色发白。
        砰的一声,门无辜承载了李程的怒意,可怜兮兮地颤抖。
        卢梦梦收回视线,走进七楼的灯光中。


        5楼2014-10-13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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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房东
          房东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赶过来。
          虽然名义上是房东,管理的可不止这一栋楼,整片城中村不知有多少家归他管,房东很忙,忙的后果是经常偏头痛。
          凌霄裸著身子,下身就一条四角裤,左手钩著高级西裤,右手提著大袋子出现在他面前时,房东的偏头痛再次发作。
          “凌先生,你这是……”小年轻!开房回来先把裤子穿上啊!
          “房东!”凌霄脸色严峻,“你的房子不干净!”
          哗嚓一声,一袋垃圾从天而降,落到凌霄旁边,散出一地残渣剩饭。
          “喂!二楼的!都说了不要随地丢垃圾!要丢就出来丢垃圾桶!”房东抬头就是一声爆喝。
          楼上的房客显然没有料到房东会过来,几声轻微响动,窗子被偷偷关上了。
          房东摇摇头,捡起垃圾袋:“你等我一下。”就拐出去丢垃圾了。
          凌霄抬头看看,心惊胆战,挪到防盗门边,防盗门上方就是二楼的阳台底座,安全地带,空降的导弹砸不到。
          哢嚓一声,防盗门打开,白月和李程一抬头,瞬间石化愣在了原地。
          凌霄腼腆地扯扯四角裤,干笑两声:“早上好。”
          房东骂骂咧咧地拐回来,朝白月和李程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转向凌霄:“你说不干净是怎麽回事?”
          白月瞄了凌霄一眼,李程漠不关心地拉著白月,脚步坚定地往外走。
          “别多事。”李程低声提醒。
          白月抿抿嘴,不再多言。
          楼道里还是那麽黑,房东捂著鼻子,从角落里提出湿答答的垃圾袋,放到门边,想著一会下来再顺手丢出去。
          卢梦梦正好捧著堆书下楼,见到垃圾袋,皱皱眉。
          房东赶紧解释:“怕忘了,一会下来就带出去。”
          拐上楼梯的时候,凌霄回头看看,卢梦梦正好走到防盗门那,弯腰爽快地提起垃圾,开门走了出去。
          唉,其实距离垃圾桶也不过是十几步的距离,为什麽有些人就是不愿意多走几步呢……
          感叹之余,凌霄很生动地把昨晚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房东听了,哈哈大笑:“年轻人你真会讲故事!”
          “去了就知道了!”凌霄不服气,虽然说什麽都没见到,但那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撞鬼了。
          宿舍门没锁,房东掏出钥匙,一下子就拧开了。
          阳光充足,小单间里亮堂堂的一片光明。
          房东很尽职地去厕所,开开灯,灯没问题,摸摸门,门也没问题,转了一圈:“鬼呢?”
          凌霄欲哭无泪:“它们可能只上夜班……”
          “哈!”房东拍拍凌霄以示安慰,手机响了,房东嗯嗯啊啊几声,挂了电话告辞,“年轻人,多注意休息,我先走了,还有人要看房子呢。”
          “房东!”凌霄一把捞住这根救命草,“楼上有人住吗?”
          “六楼就一户呀。”
          “我楼上有人住吗?”指指天花板。
          “没有呀。”
          “前几天有小孩跑步,昨晚还听见水声呢!”
          房东又笑了,拍拍凌霄:“得,晚上我再过来,见识见识。”
          门关上了,凌霄孤零零地坐在床沿,阳光暖洋洋地驱散了寒气,凌霄不服气地跑去厕所转了圈,又跑去阳台转了圈,一切正常。
          他就偏不信这个邪,气鼓鼓地躺在床上,睡又睡不著,一骨碌坐起来,那本价值八千块钱的华丽硬皮书躺在桌子上,凌霄百无聊赖地翻了翻,瞄了眼闹锺,早上七点半,自己留在宿舍怪可怕的,算了,去上班好了……


          8楼2014-10-13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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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陈三
            陈三是中午来看房的。
            房东把他带去五楼,五楼还有两间空著,视野开阔,阳光充足,陈三左看右看,就是不满意:“还有吗?”
            “有,咱们上去看看。”
            六楼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虽然事后被压了下去,街坊间的谣言也渐渐减少,可就是不知道为什麽,来看房子的客户,来来去去看过几轮,都不愿意住六楼。
            也许是所谓的第六感吧?
            房东当时一整年在外地出差,对六楼的事不太了解,而协管的人全都闭口不言,新闻也没见报道,看起来是被大老板压了下去。
            也对,要是传出去,房子就没人愿意住了。
            一层有八户,房东正愁该从哪间看起,陈三在走廊转了圈,指著门:“这有人住?”
            “对,有一户。”
            陈三指指另一道门:“这间呢?”
            “没有。”
            “进去看看吧?”
            房东爽快地掏出钥匙,领陈三进去看环境。
            单间里阳光充足,只是长期没人住,到处都是厚厚的一层灰。
            陈三很满意:“就这间吧!”
            房东乐开花,掏出本子利索地开单据,陈三付了钱,问:“附近有喝酒的地方吗?”
            “有,外面一条街都是大排档呢。”
            “哦哦!”陈三舔舔嘴,喜上眉梢。
            见这陈三是个豪爽的大汉,房东对他的印象不错,贴心提醒:“这外面有二手市场,里面有床有沙发,桌子椅子什麽都有,价钱挺便宜,可以过去看看。”
            “好!”
            “要是丢垃圾,这楼出去拐个弯就见到垃圾桶了。”
            “哦哦!好!”
            门关上,房东离开了,陈三踱到阳台,站在阳光中若有所思。


            9楼2014-10-13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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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改命
              1、李程
              白月和李程租的是单间,不大的客厅里,只放了两张床,中间隔出窄窄的过道。
              李程面朝墙侧身而卧,习惯成自然的警惕让他一直无法沈睡,浅眠时候,一点轻微的响动也能把他惊醒。
              例如弹簧床咯吱一声轻响,还有穿衣服的轻微摩擦。
              “你去哪?”李程翻身望向白月。
              “噢……吵到你了……”白月抱歉地笑笑,起身要走。
              李程也起身,拦到白月跟前,冷冷问:“你去哪?”
              “有点事。”过道太窄,李程堵著,白月绕不过去。
              李程冷笑:“你又打算去多管闲事?”
              “没有。”白月脾气也来了,硬声硬气地顶回去,“我的事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替岗?”李程冷冷问。
              犹豫了一下,点头。
              “替谁?收谁?”李程不屈不挠。
              白月也冷笑一声,抖出一张薄纸。
              阎王勾魂令,工作交接表。
              交接表上只有一个名字,相必那个同事临时有事赶不过来,白月好心答应了替岗。
              眼见时间快到了,白月严肃道:“让让。”
              李程不让,依旧稳稳站著:“你可以拒绝,没必要加班。”
              “我不是你!”白月火了,伸手要扯开李程,李程一翻手反拽著白月,俩人互相较劲谁也不让谁。
              “你不是我,所以你连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李程最烦白月这种老好人,共事那麽久,要不是自己在一边提醒,白月这家夥肯定会好心把其他没人管的魂魄全都一手包揽。
              明明不用过得那麽辛苦,他就偏偏喜欢去多管闲事。
              前几天他还好心把隔壁的小孩给送去了地府,其实那房间还有几个魂,要不是自己阻止了他,他肯定就把他们全家都给超度了。
              现在算算,小孩也该快过奈何桥了吧?其实这些根本不必去管,孤魂野鬼就让他们飘去呗,离开肉体无法超生的魂魄,时间久了,就没了自己的意识,成了一种没有喜怒哀乐的负能量,只凭本能徘徊在死去的地方。这种负能量,就算超度了,接去地府又如何?他们感谢过你吗?你领到加班费了吗?
              根本就没人会在乎你这种多余的丰功伟绩!
              互相拉扯中,嗤啦一声,阎王令被撕成了两半。
              白月拉下脸,生气了,狠狠拍开李程,小心翼翼地把那张无辜的纸叠好。
              李程一伸手夺过阎王令:“我去,总行了吧!”说完,不再理会白月,转身开门就走了出去。


              12楼2014-10-13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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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欧阳晖
                欧阳晖一进楼,就知道这楼肯定有问题。
                没有楼会有如此多楼梯,一眼望去,长长的过道边上一排排全是楼梯口,目测不下十来道,城堡都没那麽夸张啊!
                欧阳晖拿手机照亮四周,空空荡荡,可阴冷的风却缭绕在身边久久不散。
                楼道里站著许多人,它们正努力阻止欧阳晖上楼。
                为什麽呢?
                欧阳晖想不明白,既然有路,那就得走,潜意识告诉他,时间不多了,他开始向前跑,这麽多楼梯中,肯定只有一条是正确的路。
                借著手机的光,瞄到楼梯角的一堆垃圾,然后下一个楼梯口,同样的一堆垃圾,然后下一个……
                原来如此!
                欧阳晖站在一道楼梯口下,摸兜,想掏符纸,结果却摸了个空。
                操!忘了!今天跟江大老板吃饭,换了套西装啊!
                欧阳晖狠狠啐了口,停住脚步,思索片刻,利索地摘下领带,痛苦地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地在领带上龙飞凤舞。
                找不到纸,将就将就吧……
                画好咒符,欧阳晖帅气地把领带舞得虎虎生风,念了串咒,爆喝一声“破!”
                领带甩出,凭空燃烧起来,毕竟不是正宗符纸,毕竟不是正宗朱砂和黑狗血,翻版的东西比起正版效果自然大打折扣,领带燃烧完,昏暗的空间仅仅起了点波澜,短短的瞬间如拨开迷雾显露出真正的楼梯口,也就短短的几秒,一晃而过,对於欧阳晖来说已经足够了,他认准那个方向,直冲过去。
                眼前是一面墙,欧阳晖闭眼,狠心撞了上去。
                他穿墙而过,为闭眼彻底付出沈重代价,在助跑的惯性下,被阶梯一绊,欧阳晖非常帅气地双膝著地跪了,跪就算了,还好双手及时撑地没有摔成狗爬,可偏偏膝盖一声大响非常有诚意地磕在阶梯角上,这非一般的感觉真比膝盖中箭还刺激,欧阳晖疼得快哭了,揉揉就要骨折的膝盖,雪雪呼痛。
                可现在不是喊痛的时候,他帅气地抹了把泪花,一抬头,一颗心再次沈入谷底。
                眼前,一望无垠,全是楼梯,一直向上,望不到尽头。
                好嘛,跟本帅哥扛上了?
                欧阳晖再次下意识地摸兜,再一次想起物资紧缺的问题。
                怎麽办,没符呀!领带也用了!还有什麽可以丢?难道脱衣服?衣服丢完丢裤子?!操,这样下去到五楼岂不是要全裸了?!
                作为一个优雅帅气的老板,欧阳晖是决不允许这种荒谬的事情发生。
                还有什麽可以用呢……
                手摸在身上摸索,摸著摸著,从裤兜里掏出个真皮钱包,打开,里面一叠崭新的纸正散发货币特有的墨香。
                欧阳晖闭眼,深深吸了口气,肉痛地抽出一张百元大钞……


                14楼2014-10-15 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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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白月
                  白月翻来覆去睡不著,他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案子是自己多事接下,最后却被李程担了过去。
                  最讨厌加班的李程额外多了份任务,接魂魄不仅要带上黄泉路,还要指引去报到,报到后还要监督,然后是一系列程序等著办理……
                  所以他们勾魂一般都把魂魄勾过来,集中好,统一带上路。
                  三更半夜的,本来是休息时间,唉……
                  白月又翻了个身,门响了,李程一脸疲惫地回来。
                  “那麽快?”白月有点好奇。
                  “没有。”李程把阎王令丢过去,“返魂了。”
                  “哦……”拿起阎王令看看,那名字果然消失了。
                  任务失败,可白月却替那人高兴,毕竟没有什麽比活著更好。
                  看来命不该绝啊。
                  不过嘛,还是该跟李程道声谢。
                  白月抬头,却脱口而出:“你的脸怎麽那麽白?”
                  李程冷笑一声:“我本来就是动脉破裂而死,失血过多人能不白吗?”
                  “你的手怎麽了?”
                  “没怎麽。”冷冷淡淡地躺进床里,侧身面朝墙。
                  白月淡淡道:“你受伤了?”
                  李程不理他,假装睡了。
                  白月也不说话了,捞过被子也翻身面朝墙。
                  这天夜里,一左一右的俩人都失眠了。


                  17楼2014-10-15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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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疑团
                    1、凌霄
                    凌霄睁开眼,欧阳晖正好从阳台进来,清晨的阳光中,宛如天神降世。
                    昨夜这位高富帅的英勇表现无疑扭转了凌霄对他的偏见,成功由菜鸟神棍进阶成天神般的超级神棍。
                    凌霄朝欧阳晖的膝盖上看去,印象里,这位大师想必是历尽磨难,浴血奋战过一番……凌霄越想越激动,热血沸腾,这回体验到黄河奔腾在心,对大师的敬仰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就差跪倒在地甘拜於门下了。
                    阳光中,大师优雅地捞过椅子,翘著二郎腿,一脸高深莫测地望著凌霄。
                    裤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凌霄撇撇嘴,心里酸溜溜的,好嘛,小爷借来的高级衣裤还没来得及享受,就物归原主了?
                    欧阳晖清了清嗓子,凌霄就知道大师要发言了,恭恭敬敬就支著耳朵生怕听漏一句。
                    “你这房子有问题。”
                    是啊,问题多去了!要不然小爷也不用病怏怏地躺这了!
                    “有很多,那种东西。”
                    是啊,我懂,然后呢?
                    然后,大师沈默了。
                    因为欧阳晖不明白,这儿的环境太特别,就跟鬼门关似的,各种魂体混杂,掐指一算,这小子又没得罪谁,偶尔住进来而已,跟它们八竿子打不著关系,为什麽它们非得缠著他不放?
                    厉鬼索命?感觉不太像呀……
                    凌霄等了几分锺,见欧阳晖发呆,忍不住问道:“大师,怎麽破?”
                    欧阳晖笑笑,坦白道:“不知道。”
                    事出必有因,现在连个原因都摸不著,更别说怎麽去破了。
                    凌霄这回傻眼了,本来还想著有大师坐镇妥妥的,结果这位大师居然说不知道?
                    “没法子吗?”不甘心追问。
                    大师坚定地摇头。
                    凌霄一颗火热的心顿时冷却下来,再次看破红尘,长叹一声,唉算了算了,看来转运破邪不能指望了!大不了小爷搬家总行了吧!
                    想起身,却乏力,欧阳晖过去扶起凌霄,凌霄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其实不小心摔了跤),不问候几句也说不过去,於是闷声闷气地关心:“上药没?”
                    欧阳晖点头:“好多了。”虽然青紫一片,好歹保住没碎。
                    “那这呢?”
                    “啊?”没懂。
                    凌霄示意他看手。
                    手?
                    视线往下,落到手背上,有一道歪歪扭扭的划痕。
                    欧阳晖好奇地摸摸,不疼,也没见出血,皮肤也没破,就是无端端红了一道,不知是什麽时候弄的。
                    “咦?”凌霄抬起手,“怎麽我也有?”
                    手背一模一样的划痕,欧阳晖诧异了,凌霄见大师诧异的模样,心中寡凉寡凉,果然,大师的表情由诧异过渡成茫然,询问的眼神投向凌霄。
                    操!看我干啥!小爷也不知道啊!
                    房间里一阵沈默,凌霄偷偷瞄了眼闹锺,七点了,唉,身子不争气,怎麽越睡越虚弱呢……
                    凌霄的小市民毛病又发作,心心念念地惋惜失去的工资,咦,下巴怎麽冒胡了渣?等等,我睡了多久啊?
                    “你已经五天没上班了。”欧阳晖幽幽飘出一句。
                    凌霄脑子里轰地炸了,一连串数字猛地占据内存。
                    一个月三千块钱工资,上班二十天,一天一百五,请假五天的话就是……扣七百五……
                    啊……七百五……七百五……
                    “你搬来的时候,有没遇上什麽特别的事情?凌先生?凌……靠!问你呐!”一拳过去,当机的凌霄终於被打回了神……
                    半小时后,说得口干舌燥的凌霄舒了口气,为漫长的演讲画上句号。
                    原原本本地把这段时间的事情都说了个遍,从路边见到招租广告起,一直到把高级硬皮书带回公司加班抄了几个造型,然后就病了,请了假,本是想著休息一天,却无端端云里雾里地过了五天?难道这是抄袭的报应吗?凌霄满怀期望地望向大师,等著他指点江山,听众却一言不发地沈思,好一会,起身,摸摸兜,凌霄以为大师终於要作法了,严阵以待之际,就听欧阳晖说:“你的钱包呢?”
                    “哦,在包里。”指指挂墙角的背包。
                    难道钱包是作法必备之物吗?
                    凌霄一脸好奇地盯著大师,只见大师翻翻背包,掏出钱包和一串钥匙,拿了就出门。
                    “等等!”一把拽住他,“你这是干啥?!”
                    “买早餐。”丢下一句话,欧阳晖帅气地挣脱,开门,关门。
                    喂!不带这样玩的啊!留下个病号独守空房?!大师你就不怕小爷再出意外吗?!
                    凌霄欲哭无泪,抬头瞄到墙上的一张符。
                    这哪是符,这明明就是张百元大钞!
                    回想起高富帅昨夜一掷千金的壮举,凌霄只能再次用滔滔的江水表达心中的敬仰。
                    唯一幸存的大钞被轻手轻脚地摘下,上面用血涂得乱七八糟,鬼画符一般,恐怕用不出去了,唉,用不出去也是钱,虽然样子不好看,至少还能伤著黑无常呢!
                    伤黑无常=伤鬼=神器无误!
                    总之不能浪费,先收著做纪念好了!


                    18楼2014-10-15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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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欧阳晖
                      城中村的食物就是便宜,一路过去全是私人小摊档。
                      炒粉炒面看似漂亮,但欧阳晖不敢买,路过,闻到小车上散发的油腻香气,就知道用的并非是好油。
                      搞不好,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地沟油。
                      逛了一圈,最后花了几块钱,买了一堆包子和两杯豆浆。
                      上楼的时候,正好白月和李程下楼,欧阳晖侧身让路,李程冷冷瞄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大步往下走。
                      总觉得气息有点熟,而且高高大大的身材也……
                      “早。”白月朝他笑笑。
                      欧阳晖被打断思路,及时回神,也笑笑:“早。”
                      两个优雅的人笑起来就像春风拂面阳光灿烂乘以二,楼道里顿时花开遍地如沐圣光,李程黑著脸,懒得看。
                      手臂有点疼,下意识地摸摸,白月见了,关心道:“还疼吗?”
                      李程抬眼的时候,正好撞上欧阳晖的视线,白月莫名其妙地见李程加快步子拐下楼,无奈,只得快步追了上去。
                      欧阳晖收回视线,环顾楼道。
                      昨晚,可是费了不少咒符(百元大钞)去破鬼打墙,短短的一段路就有不少的魂体阻拦,欧阳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原因,使得这些没有意识的游魂居然能如此齐心协力?
                      不过,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人鬼殊途,能不管就不管,它们的事还是别掺和的好。
                      回到宿舍,开门的时候,凌霄正在打电话。
                      “房东!我要退房!嗯嗯对!什麽?!你在外地办事?!……哦哦好,下周见!”挂了电话后,凌霄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容光焕发地又拿起手机要拨号,没按几下,手机嘟嘟地提示电量不足,很不给面子地罢工了。
                      求救的眼神投向高富帅,高富帅掏出最新款的超薄手机递过去,贴心地问:“会用不?”
                      凌霄白了他一眼,捞过手机,搬进来后担惊受怕,还见著了传说中的黑无常,这等事情别说一般人受不了,就算神经再粗也伤不起,反正这房子是不能住了,先搬出去再说,凌霄输号码的时候顿了顿,想了片刻,抬头:“小刘的电话是多少?”
                      “我哪知道!”
                      凌霄苦著脸,号码全都存在手机里,记又记不起,手机没电,就等於完全切断了联系……
                      欧阳晖懂了:“要不,住我那吧?”
                      这一天凌霄没上班,忙著收拾东西,吃了食物,力气恢复,凭借搬家的坚定信念,虚弱无比的凌霄咬牙硬撑下来,大包小包提在手里整装待发。
                      剩下的床垫,本来就是附赠的,就留给下一个住客吧。
                      凌霄忽然好奇,上一个住客,是不是也遇上了同样的事情才搬走?不过这些都无迹可寻,住客来来往往,离开后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海中,去另一个地方为生活奔波劳碌。
                      欧阳晖不愿意奔波劳碌,於是他打了个电话,就带著凌霄出门了。
                      凌霄最后回头看了眼,小单间空空荡荡,下周房东回来就办理退房手续,这里发生的所有事,就彻底与自己断了关系。
                      走出小楼,凌霄心情无比愉悦。
                      欧阳晖也松了口气,本来生活得风平浪静,不知哪里出了偏差,凌霄带著设计稿过来酒吧谈修改,这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奠定了“此人必死”的基础,凌霄面带死气,印堂发黑,身边跟了一堆不干净的东西,想必凌霄撞屏风也是游魂们干的好事,酒吧有法阵,它们进不来,相见也是缘,好心救一把,却没想到几乎如**泥沼越陷越深。
                      这小楼不简单,游魂的怪异行动让欧阳晖心中警铃大作。
                      还好,只要般出去,一切都结束了。
                      生活又回到正轨,只是多了个临时住客。
                      反正他还会搬出去的,临时住几天,无所谓。
                      凌霄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欧阳晖是公司的大客户,去大客户家白吃白住好像面子上过不去,当出了城中村弯弯曲曲的巷子,只感眼前圣光大作,有辆豪华跑车停在肮脏的路上出淤泥而不染地闪闪发亮。
                      司机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欧阳晖大大咧咧地钻进去,司机贴心地帮凌霄收拾好大包小包,跑车出尘脱俗地滑翔出城中村。
                      凌霄在跑车里,心里酸溜溜翻涌著三千块工资,这点钱刚够生活,买车全是浮云,然而这片浮云飘到了欧阳晖那,明明年龄就差不多,为啥差距就那麽大呢?
                      酒吧二楼就是欧阳晖的卧室,厚厚地毯,厚厚窗帘,复古的红木家私,墙上挂著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的油画,豪华大吊灯……这他妈的哪是卧室!简直就是皇家宴会厅啊!
                      切!不就是高富帅嘛!有什麽了不起!不住白不住!小爷这回就好好享受一下!


                      19楼2014-10-15 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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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自己廉价的生活用品通通摆出来,占据一方领地后,凌霄摸摸肚子,有点饿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欧阳晖打点好店里的事,踱进来问:“在店里吃还是出去吃?”
                        酒吧也有一些小食,小蛋糕一碟五个标价八十大洋一份,有意粉,一小盘一百二,有培根,有煎饼,有沙拉,有咖啡,标价全都上百……
                        凌霄努力无视天价的酒水,一脸淡定地放下餐牌,脑子里哢哢地运算起来。
                        酒吧里这些东西看起来贵,实际上也就值十来块钱,城中村里几块钱能买到一堆炒粉,培根嘛,几块钱一片的烤肉,沙拉嘛,几块钱一堆的菜叶……核对一下数字,觉得在这吃的话不值,还不如去外面涮一把,反正高富帅掏钱,这面子得给嘛!
                        漫长的运算结束,敲下回车,凌霄果断提议:“出去吃吧。”
                        位於市中心的商业区热闹非凡,自然少不了各种餐馆酒楼,晚上正是营业高峰,欧阳晖带著凌霄去到海鲜酒楼,这儿早已人满为患,不少食客就坐外面一排小椅子上等著,有人吃完离开,就有服务生过来喊牌号。
                        牌号已经排到一百二十一,凌霄路过的时候,正好服务生过来喊:“八十九号请进。”
                        这等下去,要轮多久才吃得上饭?
                        只见高富帅掏出一张金卡递过去,领班瞄了眼,恭恭敬敬:“这边请。”
                        小包间里,凌霄坐得笔直,心中早已跪地唱起了征服。
                        一张小小的贵宾卡,不用排队,也不用预约,随时享受小包间的待遇,就跟自家吃饭似的。
                        欧阳晖很大方地随便凌霄点,凌霄也不客气,全瞄准标价最高的进攻,反正以前吃不上,以后也吃不上的,趁现在有机会,好好过把瘾。
                        望著满桌的龙虾鱼翅鲜贝,凌霄心满意足地两眼一闭,洒家这辈子值了……
                        酒足饭饱,凌霄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脚步也轻盈起来,轻盈的后果就是进酒吧的时候再次一头撞向了镜子屏风。
                        砰的一声巨响,镜子上出现了一道裂缝,酒吧里的客人伸长脖子朝这边望,欧阳晖忍著笑,正打算关心几句,抬头就见镜子中有东西一晃而过。
                        糟了!
                        凌霄撞得七荤八素,捂著额头没看见,欧阳晖一把拽过凌霄绕过镜子往楼上赶,还不忘吩咐服务生:“马上通知人把镜子换一面。”
                        楼梯拐角放著盆万年青,欧阳晖快步过去,把万年青搬到楼梯口,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是把花搬来搬去,就是把墙上挂饰换来换去,折腾好,大汗淋漓地关上房间门,松了口气。
                        “饭后运动?”凌霄表示不解。
                        欧阳晖笑笑,不多解释。
                        本来就是玄学上的阵法问题,镜面开裂,说明阵眼破了,破了无所谓,再换新的就是了,可偏偏有东西一直跟著,看来不怀好意,才不得不临时改变布阵防御一下。
                        无知者无畏,忙乎一天也乏了,凌霄很淡定地去洗澡,洗完澡自顾往大床上一扑就睡了过去。
                        房间里就一张床,欧阳晖拉过凳子坐下休息,他在楼上,没有看到,楼梯口,服务生端盘子出来的时候差点拌了一下。
                        “咦,怎麽有盆万年青?”服务生觉得这东西放路上太危险,好心地移开放去了角落里……


                        20楼2014-10-15 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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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卢梦梦
                          卢梦梦最近心情不好。
                          对面楼的夫妻总是吵架,三更半夜狮子吼混杂乒乒乓乓的摔东西声,估摸摔碎的盘子罐子不下十来个。
                          他们吵架是用方言,呱唧呱唧的,卢梦梦不知道他们吵什麽,只知道这样下去晚上就不用睡了。
                          睡不好,明天复习做题肯定效率就不高。
                          效率不高,肯定会影响考试的发挥。
                          考试发挥不好,意味著落榜。
                          卢梦梦果断起身,去阳台,朝对面楼正想吼一句叫他们安静的时候,就见到有几个邻居大妈过去劝架,吵架声渐渐安静下来,断断续续传来男人的闷声埋怨,女人哭哭啼啼的抽泣声,卢梦梦在阳台站了会,见对面没什麽动静了,也就安安乐乐地回去睡了。
                          好景不长,隔壁俩情侣也吵了起来,男的愤怒地大吼,女的一开始不甘心地顶几句,越顶男人吼得越大声,到最后就剩下男人一个人唱独角戏……
                          对面楼停了,这边却刚开始……
                          卢梦梦果断起身,过去敲门。
                          房里的吵架声停了,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打开门。
                          “你好,时间不早了,请小声点。”卢梦梦彬彬有礼。
                          “呃……不好意思。”抱歉地笑笑,不等卢梦梦回话,就自顾关上了门。
                          卢梦梦没走,站在紧闭的大门前,等著要是他们再吵起来,就继续敲门。
                          门里传来两人断断续续说话声,没一会,终於安静下来。
                          好了,他们不闹了,那麽就回去睡觉吧。
                          楼梯的灯是灭的,隐隐的光线下,卢梦梦转身,见到楼梯上站著个影子。
                          似乎是个女人,长发,站著不动。
                          “你好,有事吗?”卢梦梦警惕地问了句。
                          “你见过我的小孩吗?”幽幽的声音飘来。
                          “没有。”卢梦梦回答完,那影子转身似乎要下楼,楼梯的灯没亮,卢梦梦怕她摔著,故意跺脚,感应灯闪了几下,却亮不起来。
                          就那几秒的光芒中,卢梦梦见到,楼梯里空无一人。
                          不过这都无关紧要。
                          虽然心里有点疑惑,但卢梦梦并不打算去关心那人是谁,为什麽三更半夜找小孩,她只关心一件事,就是考公务员。
                          公务员考试以外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她淡定地打开门,回去睡觉了。


                          22楼2014-10-15 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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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凌霄
                            凌霄觉得凉飕飕的,迷迷糊糊想找被子,感觉背后有东西挡著,便很不爽地扭腰用屁股一顶。
                            随著噗通一声,欧阳晖的**传了过来。
                            凌霄揉揉眼,伸手按下开关,灯管闪了几下,亮了。
                            欧阳晖一脸痛苦地捂著膝盖,看样子摔下去的时候正好膝盖著地,那饱经沧桑的膝盖把睡裤都染红了一片。
                            凌霄忍笑,关心道:“没事吧?”起身要找药。
                            看清环境后,凌霄的身子一僵。
                            欧阳晖抹了把泪花,好不容易才见好转的膝盖再次开裂,恼火地想吼凌霄几句,见凌霄愣住的模样,心里不由好奇。
                            半夜起来,思路不清醒,环顾四周,片刻,欧阳晖也身子一僵。
                            空荡荡的小单间里,俩男人定格在画面里。
                            凌霄干笑两声:“怎麽我们又回来了?”
                            欧阳晖一言不发,吃力地往床上一坐,愣愣望著地面不说话。
                            这种环境下,大师就等於救星,管他靠不靠谱,总之多了个人,就多了份生存的希望,凌霄推推他,把所有希望放在大师身上:“大师,这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欧阳晖闷声闷气,又抹了把就要掉出眼眶的泪花,膝盖的痛楚一遍一遍冲刷神经,他咬著牙才没哭出声。
                            大师梨花带雨的样子越看越无助,凌霄捂著脸闷吼一声,表达了对这个世界彻底的绝望。
                            就在这时,光管似乎接触不好,开始闪烁。
                            凌霄撇撇嘴,往床里缩了缩,欧阳晖望向紧闭的房门。
                            预料中的事情果然来了,灯闪了几下,灭了。
                            黑暗中,凌霄偷偷扯上欧阳晖的衣角,欧阳晖又抹了把泪,吸吸鼻子,翻手结印凝神戒备。
                            现在没有符,没有桃木剑,就连钞票都没有的情况下,只能靠手印抵抗。
                            至於能不能逃,看天意吧!
                            门的方向,没有传来预想中的动静,反而厕所传来噗通一声,有重物落地,似乎有风,门吱呀一声开了。
                            欧阳晖沈声道:“凌霄!”
                            “在!”
                            “扶我。”
                            凌霄仿佛抓到根救命草,慌忙过去扶起欧阳晖。
                            “打开门。”
                            哢嚓,门打开。
                            “走。”欧阳晖很淡定,“别回头。”
                            凌霄扶著欧阳晖跨出门,一跨出门就反手关上门。
                            “随便去一家。”欧阳晖咬牙,“躲过今晚。”
                            随便去一家,总有物资可以用得上,总比赤手空拳要强……
                            凌霄想了想,但身后的动静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只听门把手哢嚓一声动了,凌霄怪叫一声,半扶半扛地把欧阳晖拖到六楼,敲响了离楼梯口最近的一扇门。
                            白月睡眼惺忪地打开门。
                            欧阳晖急道:“快进去!”
                            凌霄再也顾不得什麽礼节,带著欧阳晖一头撞进了房间。
                            小单间里简简单单,就两张床,中间留出窄窄的过道,李程一脸黑气地盯著他们,冷冷问:“你们这是什麽意思?私闯民宅?”
                            白月关上门,坐到床边,若有所思地瞄了门一眼。
                            “咳咳!”李程提醒。
                            白月收回视线,不再多事。
                            欧阳晖抹了把汗:“有纸吗?”
                            白月递过一张卫生纸。
                            “不是这个……写字用的……”
                            “呃……没有……”
                            “那算了,将就吧。”接过卫生纸,咬破手指,一脸痛苦地在纸上画起了咒。
                            李程冷笑一声嘲讽道:“你膝盖上不是有嘛,何必咬破手指?”
                            对哦!欧阳晖如梦初醒。
                            李程半夜睡觉被打扰,心里早就憋了团闷气,正想继续嘲讽几句,白月扯扯他,让他闭嘴。
                            符咒很快画完,白月贴心地找来透明胶,欧阳晖把画得乱七八糟的卫生纸粘在了门上。
                            “有效吗?”凌霄心里没了底。
                            “躲过今晚再说。”欧阳晖心里也没了底,没想到随便找的一家,居然一贫如洗,一点用得上的道具都没有。
                            这一黑一白的俩男人,到底过著什麽样的生活?他们不上网吗?不看书吗?
                            偷偷打量房间,瞄到角落的智能高压锅。
                            唯一的一件现代化东西……
                            “你们这是怎麽回事?”白月明知故问。
                            凌霄与欧阳晖对视一眼,欧阳晖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引起恐慌。
                            似乎这一户并没有遇上什麽诡异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把其他人也拖下水。
                            但为什麽就凌霄那一户像开了鬼门,遇上的频率特别高?
                            难道是跟那面打碎的镜子有关吗?那面镜子面朝内,难道不是辟邪,是为了镇压?
                            镇压什麽呢?
                            欧阳晖有意无意地朝阳台瞄去,这一户的阳台没有镜子。
                            实在太奇怪了……
                            凌霄见大师神游天际,紧张地推推他,想让大师说几句合情合理的理由,要不然三更半夜闯进别人家,这算哪门子事情啊!
                            大师清清嗓子,发表讲话了:“今晚我们住这。”
                            我靠!大爷,你这是哪门子演讲啊!
                            一片沈寂下,凌霄默默祈祷不要被扫地出门。
                            出乎意料,白月点头:“好。”递了个眼色,示意李程过来。
                            李程黑著脸,让出床位,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拿走枕头。
                            白月好心道:“枕头留他们吧。”
                            床不大,白月和李程侧身挤挤,欧阳晖和凌霄侧身挤挤。
                            其实遇上这种诡异的事情,怎麽可能睡得著呢,欧阳晖几乎没合眼,凝神留意四周的动静,异样的气息没有追来,看来今夜可以平安度过了。
                            平平安安的夜里,四个男人彻底失眠了……


                            23楼2014-10-15 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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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累,放下袋子揉揉酸疼肩,肩上有一道巨型的疤,无论过多少年,这道疤一直没有消退,它似乎断了筋,裂了骨,白月的手用力久了,伤疤就会酸胀酸胀地痛。
                              李程说这是白月的致命伤,白月也只是一笑而过。
                              太久的事情,已经记不得了,他只知道那时候很饿很饿,饿得头晕眼花,眼睛都睁不开,朦朦胧胧就听到很多人说话,很吵,周围好像还著火了,滚烫滚烫,没多久,身上感到疼,再一睁眼就到地府了。
                              不像李程那样,对临死的一幕记忆犹新。
                              能忘记,也许是一种幸运。
                              白月愣神之际,一只手伸过来提起袋子。
                              李程扳著脸:“回去吧。”
                              路上依旧是沈默,白月有点过意不去:“重吗?我提吧。”
                              李程假装没听见,白月抿抿嘴,不知道该挑起什麽话题好。
                              防盗门外站著一对年轻情侣,男的戴著眼镜斯斯文文,女的烫著一头波浪卷,虽然站在一起,却谁也不说话,似乎在生闷气。
                              波浪卷见白月他们来了,脸上大放光彩,一直眼钩钩地看著白月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
                              眼镜男白了波浪卷一眼:“蠢就蠢吧!出门不带钥匙!”转身踏进门。
                              波浪卷似乎受尽了委屈,心里憋著的气爆发出巨大能量,站在原地软声软气朝他吼:“我本来带著钥匙,要不是你叫我换衣服,我……”
                              “呵,怪我了?”眼见防盗门自动闭合,男的冷笑一声,不屑地转身就走,防盗门哢嚓一声自动关了。
                              最后一丝尊严让波浪卷咬著唇,泪汪汪就是不肯敲门。
                              白月好心返回,打开门。
                              波浪卷这才撑著门,小声道了谢。
                              眼镜男走得飞快,逃似的窜上楼梯,波浪卷慢慢走,边走边擦泪。
                              李程莫名其妙地轻声问:“周末?”
                              白月点头:“周末。”


                              27楼2014-10-15 0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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