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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断章 一幕幕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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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终于把这篇文发到这里来了


1楼2008-03-10 00:39回复
    一 托付

     “你已经来了。”他随意打了个招呼,在那道黑影对面坐下,铂金色的长发在昏暗的光线中妖异而诱惑。
    “现在你该比我忙才对。”黑影冷冷答道。黑发、黑眸、黑衣,让他与黑暗完美的融为一体。
    他一言不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说真的,卢修斯,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好好准备你的任务吗?时间不多了。他不会高兴看到你这个时候还到处乱逛的。”
    “准备与否恐怕也没什么要紧。西弗勒斯,对那个任务,我的感觉很不好。”
    “你知道,这一点也不像你说话。”
    “真的,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不会成功。”
    “好了,卢修斯,你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个?你也许是需要好好睡一觉,你的话都可以去霍格沃兹教占卜了。”
    “我当然不是为了这个,”卢修斯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因为成败对我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成功了,魔法部不会放过我,失败了,不会放过我的就不只是魔法部了。”他继续摆弄手里的杯子,无所谓地说,“这种事其实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现在才发生,只能说是我的运气足够好。”
    “那么,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淡淡的声音,带出一丝掩不住的真诚。
    “是的,”卢修斯抬起头,直视面前的人,脸上没有一星半点平日的不屑和高傲,“西弗勒斯,我需要你的帮助。”
    西弗勒斯静静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点征询。
    “如果,我出事了,请你,尽力保护纳西莎,和,德拉科。”这句话对他而言似乎很艰难,说得并不流畅,但无比坚定。
    “这个啊,你不需要担心,”这声音似乎比刚才更低沉了些,“魔法部不敢把他们怎么样,至于另一方面,当年的誓约足以保证他们的安全,你尽可以完全放心。”可说话的人自己,显然并没有完全放心。“你最好专心去做他要你做的事,别一个劲往坏处想。”
    “他是个会被誓约束缚的人吗?”卢修斯冷冷一笑。
    “他永远不会拿自己的命冒险,”似乎一线深深划伤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黑暗中没有人可以发现。他的声音更冷了,“他吃过这类古老魔咒的苦头,不会重蹈覆辙。违约的代价他很清楚,而且和当年一样,他依然需要马尔福家族。”
    “我担心的就是他的需要,你知道,那誓约只能保护他们的命,”他沉重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理解的情绪,“我希望,他们可以尽可能清白的,活到战争结束。”
    “尽可能清白?你太不相信你的儿子。”
    “这完全是两回事。他怎么可能完全清白呢?他有这样一个父亲。”
    “卢修斯,你这是什么意思?德拉科从来都把你视为最大的骄傲,你的儿子以你为荣,难道你对他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我当然明白,他是我儿子,”他的声音竟然微微有一点疲惫的沙哑,“我倒希望他不要如此。况且还有纳西莎。当魔杖指着他妈妈,我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很像你。”
    “不要试图判断我,西弗勒斯。”他顿了顿,“况且,我其实并不真的希望他那么像我。”
    “无论怎样,你的话,我会去做的,为了放心起见,”他又恢复了已开始的状态,漠不关心地说,“你应该召唤一个见证人。”
    “何必白费事呢。我知道你会的。”卢修斯业也完全放松了下来,“再说,如果你不想做,既然我明知道死亡对你没有任何威慑力,牢不可破的誓言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都沉默了,卢修斯又抿了一口葡萄酒,好像要结束这次会面了。
    “卢修斯,也许我不该说。我完全无意介入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情,”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不那么果断,“可德拉科毕竟是我的教子,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他只有15岁,还是个孩子,你也许应该调整一下你培养他的方式。”
    “他去向你诉苦了?”
    “你明知道他不会的,他但凡提起你可比提到梅林还崇敬。不过我还是看出了回学校后他有点失落,他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过在我看来……我说过,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很可惜,这个世界根本不会以他的年龄决定对待他的态度。这些磨难、痛苦、孤独和要在这个世界上必须面对的所有,不让他在我身边学到,难道让他从黑魔王那里学?还是从邓不利多那?我宁愿所有的伤害都由我带给他,让他学会如何去避免和抵抗。”
    又是沉默。
    “我以为他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一次又是怎么了?因为一段不受欢迎的感情?”
    两个人的表情第一次起伏了一下。西弗勒斯仿佛有些尴尬。
    “这个,你知道,他们掩饰的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好。”
    “是啊,”卢修斯也没有了刚才的严厉,此刻的他有一点点接近一个为儿子头疼的父亲,“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你不同意?”
    “你说呢?”
    “我想说的是,你没有干预,我真是很意外。”
    “他的婚姻不可能自己作主,在学校时放纵一些,只要别太过分,也就随他去了。我只是不能让他陷得太深,所以提前堵死他对未来不切实际的希望。”
    “陷得太深?但愿他不会。”
    “如果我认为他胡闹到了伤害自己的程度,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他们静静地品了片刻酒。
    “卢修斯,你有没有想过,偶尔也应该在德拉科面前表现出你想做个好父亲的那一面?”卢修斯的反常让他的话也随之多了起来,“你知道,你让他很伤心,而且不知所措。他拼命想讨好你,你却永远不理不睬。”
    “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他眼中掠过一丝落寞,声线却还是毫无起伏,“我不在乎。”
    “我可以理解你永远也不会让德拉科知道你为他做了什么,可是适当给他一点感情的回应,我不认为就会影响马尔福家族继承人的前途。难道他那个样子你会不心疼?如果你从来都不给他机会,甚至从来都不允许他了解你真正的想法,那你又怎么能责怪他误解你呢?”
    “我没有责怪他,我希望他永远什么都不要知道,”他的声音又变得郑重而有力,“卢修斯*马尔福,像是个可以寿终正寝的人吗?我实在想不出来,我有什么可能可以安然生存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即使侥幸活到了那个时候,无论结果怎样,我要面对的又是什么?在这样的世界中,羁绊越多,生存的余地就越小。让他爱我,离不开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就是你这样对他的原因?你不觉得在这样的世界中,你更应该抓住可以抓住的每一刻?你会后悔的。”他脸上突然闪过一瞬间与此刻无关的痛苦。
    “我不会,西弗勒斯,”他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友人,“你和我一样清楚,这世上伤人最深的,绝对不是死咒。”
    西弗勒斯把目光转开,完全没有发现,手中的杯子被他生生地捏碎了。


    2楼2008-03-10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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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父亲 

       啪的一声轻响,昏暗的小巷凭空出现两个衣着怪异的人,一样面无人色。 
      德拉科狠狠甩掉那只拉着自己脱离险境的手,扶着墙猛烈的呕吐起来。 
      这和幻影移行带来的不适毫无关系。他亲眼看着一个人死去,因为他的原因。他以为他可以接受,他以为他会为终于结束了而如释重负,他以为他早已做好了接受这一切的准备。 
      可是,他错了。显然,他对死亡的真正意义完全一无所知。当死亡如此丑陋的出现在面前,当生命赤裸裸地显出如此脆弱的真相。 
      最伟大的巫师竟然如此轻易的,死了?就在上一秒钟,他还在告诉自己“你不是一个可以杀人的人”,他还在劝着“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他还在对拿着魔杖的自己微笑,然后,就死了? 
      另一个幽灵一样脸色惨白的人,站在他身后,紧闭双眼靠在墙上,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无力的样子唯一一次出现在他身上,是16年前的事了。 
      但只不过过了片刻,那双比夜更黑的眼睛睁开时,目光依然镇静而坚定。 
      “德拉科,走吧,他在召唤我们。” 
      德拉科立刻又一次甩开他的手,那只杀人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西弗勒斯似乎微微晃了一下,脸色更难看了。果然,连他都如此憎恶,都无法原谅啊。 
      “德拉科,”他还是用手按住那颤抖着的稚嫩的肩,“我们走。你父亲在那里等你。” 
      德拉科觉得自己连胆汁都要吐净了。可这句话起到了强效活力剂的作用。 
      “我父亲?” 
      “是的,你父亲已经离开阿兹卡班了。”西弗勒斯没有让他看出自己的担忧。 
      德拉科已经快步向前走去了。 

      “这么说,你知道,我要求,一——定——要——让德拉科动手的,是不是,西弗勒斯?”伏地魔危险的眯着眼睛,举起了魔杖。“你有什么解释吗?” 
      跪在脚下的人沉默着。 
      “很好。”一道凛冽的白光闪过。 
      西弗勒斯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但几乎只有一瞬间,魔杖就抬了起来。西弗勒斯喘息着,颤抖并没能像他希望的那样马上停下来。 
      “希望这一点小小的惩罚让你更加清醒,无论如何,你杀了邓不利多,所以,伏地魔原谅你。” 
      “不胜感激,我的主人。”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平静了。 
      “卢修斯,德拉科,留下,”他的声音冷得可怕,简直是咬牙切齿的说,“其他人,出去!” 
      食死徒们迅速走了出去,西弗勒斯拼命控制着,脚步还是有些踉跄。


      5楼2008-03-10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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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他们说的你都听见了,我的孩子,”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听起来,好像是你已经用魔杖指着手无寸铁的邓不利多,却半天都没有念出那句简单的咒语?即使是在你年长的朋友们的帮助和鼓励下?” 
        德拉科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事不关己。 
        “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所以,你一定会给你的主人一个合理的理由,是不是?” 
        “恐怕我不能,主人,因为他们说的好像就是事实。” 
        沉默,继续沉默,空气几乎都凝固了。 
        “倔强的孩子,也许你以为,我不会杀你,”伏地魔不动声色的横了站在旁边的卢修斯一眼,后者依旧面无表情,“就有恃无恐了?” 
        “不敢,我的主人,”德拉科的声音有些急促, “当时,我只是……” 
        “很遗憾,”伏地魔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我仅仅是不会杀你而已。”又一次举起了魔杖。 
        德拉科还没来得及去想伏地魔为什么会再三说不会杀他,就发现自己痛得无法思考了。 
        他全身一软瘫倒在地上,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咬紧嘴唇。 
        伏地魔却没有像方才对西弗勒斯一样抬起魔杖,而是漠然的根本不去看他。 
        无数烧红了的针在五脏六腑中乱戳,全身都要裂开一般,这时候,不会有任何其他想法的,只想死。 
        德拉科倒在地上,汗水几乎就在一瞬间浸透了衣服。他艰难地转过头,每个微小的动作都会无限的扩大痛苦,可他还是想看看,看看父亲,自己这个从头到尾没有哪怕一个眼神表现出看到了他整整一年不见的独生儿子的父亲,此刻是不是肯有一丝波动。 
        没有。卢修斯的表情完全和伏地魔一样漠然。 
        德拉科翻滚着,在地上留下一道水痕,再不去看他的父亲。 
        就在他背过身去的一瞬间,一道红光闪过,他解脱地昏了过去。 
        卢修斯在他身后举着魔杖。


        6楼2008-03-10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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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地魔一时有些发愣,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做,敢打断他的咒语。 
          “还不到两分钟呢,”伏地魔竟然危险地露出了笑容,“伟大的父爱,啊?” 
          卢修斯什么也没说,瘦削单薄的身体跪了下来,跪在他的主人和他的儿子之间。 
          “虽然这件事你做得愚蠢透顶,但是我狡猾的朋友,这并不代表你不是个聪明人,所以,你到底没有拿你的魔杖对准你的主人,是不是?” 
          “我不会背叛您的,我的主人。”卢修斯的话依然不卑不亢。 
          “当然,我完全相信,尽管那从来都不是因为你对我的忠诚。”他的声音更阴冷了,带着嘶嘶的气音,“我的记忆力很好,完全不需要提醒。” 
          “谢谢您,主人。” 
          “然而,我们的行为,都不需要做解释了,是不是?”在卢修斯答话之前,他的魔杖笔直的对准卢修斯的心口,第一次在他的食死徒面前使用有声咒语,“钻心剜骨!” 
          他几乎是喊出了这句咒语。从来他在自己的食死徒面前都只用无声咒,这代表他的力量,也更显得深不可测,但是,今天,他想要把咒语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况且,他也不认为,今天以后的卢修斯还能够分得出有声咒和无声咒。 
          跪在那里的卢修斯摇晃一下,颤抖起来,却没有立刻倒下,他只是紧咬牙关,小溪般汗水顺着瘦得脱形的脸上淌下来。 
          早就想到了。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邓不利多死了,却没有死在德拉科手上——换句话说,巫师界唯一能克制伏地魔的人永远也不能威胁到黑暗势力,双方的力量天平开始猛烈倾斜,伏地魔已经远远不像当年那么需要马尔福家族了,而此时,声誉今非昔比的马尔福家族却不肯斩断后路旗帜鲜明地站在这一方。那么这个家族的命运就毫无侥幸可言了。 
          今夜派人接应他越狱决不意味着原谅。从卢修斯得知情况之后,他的大脑就在拼命运转。他绝对是乱世中的比较容易幸存的聪明人,最擅长明哲保身的那一种,所以才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游刃有余了那么多年。 
          可这一次,他束手无策。当他看到德拉科在地上挣扎抽搐的时候,几乎是本能的做出了反应,做了他唯一能做的,虽然他清楚方法很不明智。 
          那一刻,他无法思考,不能算计。 
          他,只是个父亲。 
          伏地魔并没有违背盟约,因为钻心咒并不致命。它只不过会带来比死亡更可怕地结果,卢修斯觉得那注定的结局越走越近了,他清楚地感到自己的理智正在挣扎着逃离自己,这样就可以脱离这样惨无人道的折磨。然而,他自虐般更加努力地保持清醒。 
          因为,自己是挡在儿子和危险之间,唯一的屏障。 
          看着已经在粗糙冰冷的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卢修斯,伏地魔很满意。满意于自己魔咒的效果。黑魔法,需要的不仅是强大的魔力基础,同样重要的,甚至更重要的,是心,是仇恨的力量。只要你心中有一丝一毫的不忍之念,有一丝一毫的人性,在折磨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会迅速衰弱,所以这种咒语总是无法持续的。贝拉夫妇的力量已经很不错了,还是要六个人轮番上阵才搞垮隆巴顿夫妇。伏地魔好整以暇的想着,欣赏着那对父子的惨状,对自己十分满意——这个咒语的时间和强度足以在魔法史上留名了。 
          卢修斯的意识开始不可控的模糊起来。就在此时,他们身边多了一个人,片刻之后,他觉得呼吸稍稍顺畅了起来,剧痛依然在体内横冲直撞,可毕竟痛苦不再硬灌进他的身体。


          7楼2008-03-10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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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修斯的意识开始不可控的模糊起来。就在此时,他们身边多了一个人,片刻之后,他觉得呼吸稍稍顺畅了起来,剧痛依然在体内横冲直撞,可毕竟痛苦不再硬灌进他的身体。 
            伏地魔比他更惊异。当贝拉明显臃肿地出现在面前,当目光落在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时,他惊恐的发现,钻心咒竟不能得心应手了。再抖抖魔杖,还是不行。 
            那个孕育中的小生命不愿看到这样惨绝人寰的情境吗? 
            “走!”他对卢修斯低吼,转过头大步流星的走到窗前。 
            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天,卢修斯第一次感到震惊,他竟然放过了自己? 
            他努力撑起身体,想办法怎样才能在松开紧紧咬着的牙之后说自己想说的话,而不是尖叫。 
            伏地魔却没等他说出来,“带着你儿子,出去!”他没有回头,没看那对父子,也不看贝拉。 
            卢修斯自己也不知道,这痛得根本动弹不得的身体,究竟是怎么抱起了德拉科——才一年,这小子瘦了,可也长了不少,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啊——跌跌撞撞地出去。远远看到捂着心口脚步轻浮着向自己走来的西弗勒斯,终于瘫倒在地上,开始丧失意识,怀里却还是紧紧抱着昏睡的少年。 

            “主人,看到您一切都好,是我最高兴的事情。”贝拉不甚灵便地跪了下去,亲吻他的袍子。 
            “卢修斯的力量竟能如此吗。”他冷冷的说了一个陈述句。 
            “尊贵的主人,这恐怕和力量没什么关系,”贝拉的声音却不似往日那么尖锐和冷酷,似乎有了一丝温度,“那是他儿子嘛。” 
            “你在伏地魔面前自以为是?”还是不去看她突然变得惊恐的神色,不等她说话,“行了,你也出去!”从来都没有表情的声音中竟带着点点烦躁。 
            贝拉慢慢的退了出去。 
            只剩下一个人。 
            他猛地推开窗子,夏夜的风竟也如此凛冽吗?他有多少年没有叹过气了? 
            抬起头,没有月色,也没有星光,夜黑得像梦一样。 
            一个人,始终是一个人,连自己的影子都不肯陪伴啊。 
            他不再疑问了,因为从来、绝对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依然是个陈述句。 
            “父亲?爱?这世上有那么多,可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我。”


            8楼2008-03-10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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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这样,她总是猝不及防的出现,揭开冰冻的麻木,逼他去揉搓依旧鲜血淋漓的伤口。
              深呼吸。西弗勒斯正要打断这种荒唐的唤醒方式,却吃惊地发现卢修斯又紧咬着嘴唇安静了下来,眼睑开始颤动。
              “……卢修斯,德拉科一直都很努力,他是为了我,不是他的错。你知道,他也很想你,你不见他,他很……”
              那双眼睛终于挣扎着睁开了,仿佛用尽了他几世纪的力量。
              “卢修斯,卢修斯!你醒了,你看到我了吗?”
              卢修斯似乎想说什么,可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不可能的,他看着纳西莎,急切征询的目光。
              “德拉科没事,”纳西莎如同听到了他的问题一样,立刻肯定地回答,“他就睡在外面,离你不到十英尺。”不知怎么了,纳西莎一直忍着的眼泪,这时却簌簌的落了下来。
              “卢修斯,”见他又要合上眼睛,西弗勒斯向前跨了一步,“卢修斯,你知道的,你必须保持清醒,你明白吗?”
              卢修斯看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只有一句话,谢谢。但他很快收回了目光,这样连话都说不出的人,目光竟能如此坚定,他在告诉妻子,我很好,你放心。
              纳西莎静静地笑了。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下来,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温馨的沉默,他们看着彼此,什么也不用说。
              西弗勒斯突然发觉自己在这屋中呆不下去了,这种温暖的感觉一如既往的把他向外推去。
              “等魔咒力量全部释放出来,这个能帮他恢复体力,”他把另一个瓶子放在床头,“每次一平匙,这是二十天的剂量。你知道,这个咒语的伤害魔药能帮上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西弗勒斯,真是多谢你了,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得回去了,”他没有让纳西莎说完,“他随时会找我。”
              “你要小心啊。”这是一句真诚的叮咛。
              西弗勒斯却依旧本能的反感别人这样的话,尽管他明知道那并不是出于同情或者怜悯。他一言不发转过身,急急地走了出去,努力不去听身后温柔的声音,“卢修斯,我在这里陪你说话,好不好,我们好久没有聊……”
              这样融融的家庭气氛,让西弗勒斯心中有一种难言的空洞,啃噬着他的灵魂。

              纳西莎坐在卢修斯身边,不急不慢的说着家常话。从他们相见、相识到今天,一点一滴的回味,有时说着说着自己就笑起来。
              卢修斯的身体一直僵硬而紧绷,任凭自己体内天翻地覆的痛苦,一声不吭,眉峰无意识的皱着,一分一秒的硬扛。大多数时间他连眼神交流都无力做到,可是这个轻轻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念叨着那些让人的心都会微笑起来的往事,让他觉得,这种皮剥骨离的痛苦,似乎也不是那么无法忍受。
              纳西莎过一会就要去看看德拉科,来去都脚步匆匆,恨不能把自己劈成两半,她已经把德拉科抱回了他自己的卧室,那里的床让他更舒服,也许是无梦熏香的原因,他睡得还算安稳。
              熟睡中的德拉科当然不可能知道,也许他那如此不凡的父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这漫长而短暂的两天中,说得最多的,是每一个家庭最平凡的话题,他们的儿子。
              “德拉科那么小的时候就很少哭啊,除非是你不肯抱他,上学的时候我就一直很好奇,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好的,这下可让我抓住了,卢修斯,你抱着小婴儿的样子真的很笨。”纳西莎笑得有些顽皮。
              “德拉科四岁那年第一次骑扫帚摔了下来晕过去时,你那么惊慌失措的冲过去,你大概以为我也没看见吧。其实你明知道,那片草坪加过不下五道保护咒,他不会有事的。等他醒来你还是那么狠的训了他一顿,还说他无能又胆怯丢了马尔福家的脸,搞得他两天都没吃好饭。”
              “德拉科跟我说是想让我劝你别生气了,别对他失望,他会更努力的,咱们却为了这个争了起来——你以前都不会跟我吵架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我说的对,没考第一名又怎么样,你都冷言冷语地惩罚了他整整一暑假了,还在别人面前让他下不来台,儿子长大了,你让他好难堪的。”
              “德拉科还是第一次在我们面前那样提一个女孩子呢。那姑娘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除了成绩之外,哪里比潘西好啊,不过倒也挺可爱的。能让德拉科动心的人想必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我看你倒是没必要反应那么激烈。”
              


              10楼2008-03-10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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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真是越来越像你了……”
                “德拉科……”
                时间静静地流过,纳西莎在他身边不眠不休坐了两天两夜。
                到了第三天中午,他感到体内那些横冲直撞的尖刀终于一点点被磨钝了,全身还是疼得厉害,可已经渐渐不再试图撕碎他了,他不自觉地缓缓舒了一口气。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卢修斯,怎么样,好些了吧?好些吗?”这是她第一次提及他的身体,也是她声音的第一次颤抖。她一直努力避免,她尽力让他把注意力放在痛苦之外,尽管明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句话一出口,就带上了哭音。
                他想抬起手来触摸她,可这种努力除了猛地让他疼得眼前一阵发黑之外,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他嘴唇微微颤了颤,没能发出声音。
                可纳西莎已经读懂了他的唇型,那是——“西西”。
                她颤抖着手指想去触碰夜夜出现在梦中的脸,却又不敢碰。这张曾经多么富于神采的脸啊,怎么憔悴成了这样。
                但在她眼中,这永远是最美的风景。
                “来,卢修斯,”纳西莎很快让自己高兴起来,量出一平匙药,轻轻地送进卢修斯嘴里。然后端起一个小银碗,用银匙喂他喝水,像对着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微笑中竟带一点宠溺和鼓励的意思。
                卢修斯觉得疲惫包裹了他——躺在柔软熟悉的床上,这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坐在身边,这是一种只有当人放松下来的时候才会有的,幸福的疲惫感——可以安心的睡一觉,因为他知道,当他醒来的时候,还会看到这双带着笑意的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卢修斯,你累了吧。等一下,这袍子都被汗浸透好几次了,换下来再睡,好不好?我会很快的。”说着伸手去解带子,小心得好像触摸最易碎的心爱珍宝。
                “别,”卢修斯发出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
                纳西莎却像触电一样缩回了手,“碰痛你了?卢修斯,没事吧?都是我不好……”
                “没有,纳西莎,别紧张,”卢修斯缓了口气,“还叫,还是叫小精灵来,就好了。”
                “别说傻话,卢修斯,”纳西莎放松下来,轻声一笑,“今天都让我来做。”
                解开袍子,她用魔杖轻轻划开内衫,很麻瓜的方法,她不敢用魔咒,即使是最简单的咒语,她怕会咒语力量余波会加重他的痛苦。
                卢修斯像是要说什么,还没等他有力量说出来,纳西莎倒吸一口冷气,用手指挡住惊叫,眼泪愣愣的流下来。
                那曾经如希腊神只般的身材,已经隐隐可以数清肋骨了。更骇人的是,那本应比牙雕更完美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着布满了伤痕,重重叠叠的,有的已经只剩青紫的印记,有的还带着血痂。鞭痕、烫伤、刀伤,还有其他各种各样不知什么造成的伤害。
                一年, 一年的时间,整整一年啊,阿兹卡班对这个人做了什么?!
                纳西莎再也撑不住站立的身体,瘫倒在地上。


                11楼2008-03-10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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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爱殇

                  夏日的伦敦,灯光昏黄的酒吧隔间,长发的妙龄少女。这本应该是一幅很美很温暖的画面。
                  一盘冰冷的茶点破坏了气氛,因为那是三天前端上来的。
                  少女俊俏的脸冷得令人心悸,本应俏皮的巧克力色眸子却有些呆滞,棕色的长发有些杂乱的散在肩上,和三天前她坐在这里时没有任何不同。
                  也许,是更憔悴了?
                  什么是憔悴?憔悴又有什么关系?

                  ———————————————往事 之 噩梦————————————————
                  午夜,她在校医院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对床边的两个好友笑着说,“我做了个噩梦,竟然梦见邓不利多死了,哈利还说……”看到两人的表情,她像是被自己的话噎住了。她用哀求,而不是求证的目光看着朋友们。
                  哈利和罗恩一时都没有说话。
                  “赫敏,”罗恩犹犹豫豫的开口,“那不是……”
                  “那不是梦,”哈利有力甚至有些冷酷地打断了罗恩的话,“邓不利多死了,被斯内普杀了,还有,”哈利顿了顿,“马尔福带进来的食死徒们。”
                  “马尔福?马尔福……”赫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是!不是德拉科,德拉科不会的,德拉科不会啊……”
                  “赫敏,别责怪自己,”罗恩心疼地搂着她的肩,“我们都不怪你,不是你的错,他骗了你。”像哄孩子一样轻轻的拍着她。
                  赫敏的眼神还是茫然的。
                  哈利又开始把那些事实,那些一天以前让赫敏晕过去的事实,讲了一遍,但这一次,当他有意识的忽略掉一些“次要内容”的时候,连那些一闪而过的犹豫和歉疚都没有表现出来。不可原谅,无论因为什么,都绝对不可原谅,当他目睹了赫敏这样猛烈的痛苦之后,更加坚信这一点。
                  “天亮以后,就是邓不利多的葬礼。”目光空洞的哈利结束了他的话。
                  赫敏像木雕一样,在病床上坐了一夜,梦游般去参加葬礼,直到那样深切而真实的哀恸唤醒了她,她看到邓不利多的遗体被坟墓包裹,看到面目全非步履蹒跚的比尔,好像惊醒了过来。
                  她在葬礼结束的那一刻,冲出了学校。
                  不会的,他不会的,他会解释的,是大家误会了,一定是大家误会了。一周之前,就在一周之前才见过面的,他还在她身边,给她最甜蜜的幸福,他怎么会,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她想用他们的转换信物与他联络,就像从前商定约会时一样,她要马上见到他,一秒钟也不能再等,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她摸出那枚挂坠,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什么时候把他那支送回来的?她不知道。
                  一对小小的银质风信子在冷冷的看着,好像也在嘲笑她。上面浅浅的印着,F.F.,还有一周前的日期。
                  她真的觉得无处可去。于是,她就回到了这。在这里会等到的吧。
                  Forget Forever Bar
                  ————————————————回归———————————————————
                  她想静下来,什么都不想,她需要让自己冷静。
                  可是,怎么能冷静得了?这里不只有她,还有那么多记忆,他们在这里约会、接吻、争吵、和好,在这里有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安静的温柔的顽皮的善良的德拉科马尔福,她曾经那么自豪的觉得自已拥有独一无二的他,那么坚信自己看到的才是最真实的他,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她不能阻止自己想他。
                  想他的点点滴滴。
                  想他向哈利伸出的被拒绝的手,想她由此对哈利罗恩糟糕的第一印象,想她前所未有地毫无根据的攻击斯莱特林的新找球手,想他恼羞成怒地大叫泥巴种的样子,想他受伤时她反常的焦急,想他被打那一掌后的沉默,想那次变形她由衷的担心,想舞会上他的震惊和她的得意。
                  想他和她的每一次交集。

                  ———————————————往事 之 开始————————————————
                  她再也不能忍受公共休息室里的压抑,披上隐形衣冲了出来,要到湖边透透气。
                  夏夜,明月,她还是觉得冷。
                  远远的,一个挺拔的背影坐在湖边,有些单薄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这种时候怎么还有人敢一个人这样坐在这里?
                  她放慢脚步,轻轻走过去,不想吓到别人,这时候所有人的神经都该是脆弱的吧——也许只除了他!当她看清那人的面容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掉头回去。
                  


                  14楼2008-03-10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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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不起……不是,我是说……谢谢你啊……”等她意识到自己竟倚着他睡了一觉,立刻面红耳赤的不知说什么好,心中却有一丝莫名的窃喜。
                    他还是一言不发,站起来抖抖袍子向城堡走去。
                    她的心沉了下去,刚刚的莫名奇妙的美好感觉立时消失了,她想叫住他,又叫不出口。
                    “怎么,”他停住了脚步,不耐烦的回头,“你准备呆到天亮?”
                    “噢不,当然不,我也要回去,”她立刻站了起来,“我们一起回去。”
                    自从见到塞德里克的尸体,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他们慢慢的走着,谁也不急。快到城堡了,他第一次主动说话,“你不会这么大摇大摆地出来的吧?”除非她听错了,不然这句话也带着笑意,她一愣,明白了笑意的原因,猛地大叫一声,“梅林啊,哈利的隐形衣!”向湖边飞奔回去,隐隐听到身后一声“白痴!”不过,似乎,没有恶意?
                    怎么会,怎么竟然会把哈利的隐形衣忘了呢?
                    后来的日子,他总拿这件事笑她,带着幸福和得意。
                    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欣喜地发现他竟然在原地等她。
                    “谢谢你啊。”她盯着自己的脚尖说。抬起头却发现他已经自顾自向前走了,一跺脚,追上去。
                    不过,这并不困难,因为他们走得更慢了。
                    他似乎很不情愿但很自觉的把她送回了格兰芬多休息室。
                    “谢谢你啊,”她又一次道谢,和前两次一样,他像没听见一样转身离去。
                    “你不是坏人,马……德拉科,”她在他身后轻声却坚定的说,“我知道,你不会是坏人的!”
                    她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因为他连脚步的频率都没有任何变化。

                    接下来,一个混混沌沌的暑假,她想给他写信,至少,可以再说一次他一直都好像没听见的“Thank you”嘛。可没有猫头鹰能送到,它们每次都原封不动的把信带回来,让她莫名奇妙的烦躁。真是个糟糕的暑假!
                    直到有一天,一只通体纯黑的猫头鹰高傲的敲开她的窗子,扔下一封信。虽然那封信只写了四个词:You are welcome. D.M 
                    她突然觉得这个假期还是挺好的。
                    他们开始用那只猫头鹰通信,写得都是一些药剂讨论、读书心得之类之类不知所云的话,她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疯了,总做一些莫名奇妙的事。
                    不得不承认,那种腐朽的贵族教育在某些方面并非一无是处,他写得一手潇洒漂亮的好字,使她每次不得不用比给哈利罗恩写信10倍都不止的时间让自己的字看上去不那么寒碜,她又惊奇得发现了他读的书竟然比她更多,更不要说那令人难以置信的认知天赋。和他这种波澜不惊的笔谈让她那种从小就根深蒂固的,连哈利罗恩都不能解决的,头脑的孤独感奇异的消逝了。虽然,她自以为他们仅仅是产生了一种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然而,这些试探的、与语还休的交流,却让她拥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情。
                    重回魔法界,冥顽不灵的魔法部,可恶的黑魔法防御术新老师,烦躁不安的哈利,一切都让她心灰意冷。
                    然而,他没有让她等太久,那只猫头鹰就带来了一封几乎和第一封一样短的信:今夜的月亮也会很美。D.M
                    霍格沃兹比从前更加迷人。
                    ——————————————————回归—————————————————
                    这些都是假的吗?
                    她在这里对他说,生活为他重新开始,然后,就在这张长椅上,他们的第一个吻。
                    她在这里给疲惫的他讲温馨的故事,他轻描淡写地调侃他自己不正常的憔悴,难道真的是一直在骗她?
                    即使在霍格沃兹,他不肯承认她,也不让她承认他,虽然他不肯坚定的做出选择,她相信那是因为他有更多的顾虑、更多需要考虑的东西。她从没有想过那也许是因为他已经作了选择,选的却不是她。
                    她从来不畏惧别人、哪怕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反对。
                    因为她那么坚定地相信,她告诉他、告诉自己、告诉每一个人,他不会是坏人。他也许会对同学恶作剧,甚至惹人讨厌,但他绝不会做真正邪恶的事情。
                    她不该相信他吗? 


                    16楼2008-03-10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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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 之 相信—————————————————
                      “赫敏……赫敏?赫敏!”罗恩和哈利陪着顶着黑眼圈的赫敏吃着迟到的早餐。
                      “啊?怎么了?”当啷一声餐刀掉在地上。
                      “你怎么了?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起那么喜欢吃辣酱,还用叉子舀汤?”
                      “哦,我没事,我想我吃饱了。”赫敏心不在焉的说。
                      “我看未必,你从昨天一早来我家就没见你怎么好好吃东西,我不觉得妈妈的厨艺退步了啊?”
                      “噢,不是,罗恩,请千万别这么想,是我的问题。是,是我的胃这两天不太对,没关系,别担心。”赫敏说着自顾自起身回自己的房间。
                      “我看不太对的不只是胃。她不太对劲,很不对劲。而且,好像从节前的舞会时就这样了,虽然她好像挺高兴的,但她一直在踩我的脚。”
                      “事实上,我的感觉是,”一直没有开口地哈利有些阴郁地说,“她从兴高采烈的拒绝来陋居,后来又平心静气的同意来的时候,就不对劲了。”
                      “你说圣诞节时我应该再次表白了,可她那个样子,我怎么开口啊?”
                      哈利耸耸肩,这个水域的问题他从来都绕行。
                      罗恩的脸越来越红,好像有人吹起来的一样,已经开始超越他头发的颜色。
                      “拜托!我看不对劲的不只是她,你打算把自己憋死吗?要去就去,干嘛吞吞吐吐的。”
                      罗恩猛地站起来,带翻了两个杯子。“对,我必须行动了。”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你,跟我一起去。”
                      哈利一口南瓜汁喷了一桌子,“你说,咳,你说什么?咳咳,我的,咳,这灯泡,咳咳,电量也太足了吧?”
                      “不,我想有别人在她比较不会拒绝,而且,我大概知道她拒绝的借口,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于是他不由分说的强拉挣扎着的哈利向赫敏的房间奔去。
                      赫敏正对着窗外发呆,手中无意识地摆弄着一个银饰,那是一支银质风信子。听到罗恩叫门,她的“请进”不易察觉的勉强,但见到他身后的哈利,则明显松了口气。
                      “怎么了?”她看了看对面的罗恩,和尽量离他俩远远的坐着的哈利,虽然因为房屋面积的原因其实就在身边。
                      “这个……赫敏,那个……你吃的还好吗?”
                      “啊?挺好的。”大惑不解的赫敏,快要晕倒的哈利。
                      赫敏觉得自己被罗恩散发出的热量烤得暴躁,“你们聊,我有点热。”
                      罗恩却和她一起站了起来,“别走,赫敏,我,我有话要说。”
                      赫敏只好又坐了下来,看着罗恩那副又好像要把自己憋死的样子,突然后悔自己留下来,当她又一次想出去透透气的时候,罗恩终于开口了。
                      “赫敏……我喜欢你!”
                      “罗恩,”赫敏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没有,说清楚的只是我,而不是‘我们’!”罗恩倒是镇定了下来,一副决不善罢甘休的样子。
                      “我哪里没说清楚?我告诉过你,哈利……”
                      “哈利需要我们的帮助,我知道。但是我实在看不到为什么我们在一起就会影响我们对哈利的帮助,我们不会分心的,只会更好的帮他,是不是,哈利?”
                      哈利在一边很无辜地连连点头。
                      “罗恩,我们先不谈这个,好吗?现在……”
                      “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你不能找些新鲜的借口吗?哈利和金妮都公开的在一起了,哈利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是时候’?我们有什么问题,是不是,哈利?”
                      哈利更加无辜地继续点头。
                      “罗恩……”不知今天是罗恩异常机敏还是赫敏异常迟钝,总之,赫敏破天荒地打了个愣神,“无论如何,”她顿了顿,心一横,“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哈利已经想夺门而出了,罗恩却很冷静的问,“为什么?你就真的那么不喜欢我,一点也不?”
                      “罗恩,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赫敏向他身前凑了凑,甜甜的笑着,“我很喜欢你啊,就像我喜欢我的爸爸妈妈,喜欢哈利,喜欢金妮,喜欢其他人一样,你是我的家人、兄弟,我告诉过你,罗恩,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赫敏,我不想听借口,我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这要求不过分吧?”罗恩的声音不仅仅是冷静了。
                      


                      17楼2008-03-10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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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色很不好。她当然不知道,他发现自己终于可以下床的第一反应就是来找她,他不知往哪里去,不知和她说什么,可他就是到这来了,就是想见她。他虚脱得连早已得心应手的幻影显形都做不好,他捂着阵阵剧痛的心口踉踉跄跄的走了三英里,来到她身边。但是即使不知道这些,也可以看得出,他连站都站不稳。
                        赫敏抬头看了一眼他灰白的脸,什么都没说,连一句“你怎么了”的陌生人之间的问候都没有,继续盯着桌子。
                        她的漠然让他再也撑不住跌坐在对面的长椅上。
                        赫敏的心在剧烈的跳动,像是等待判决的囚犯一样,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却怎么也不敢开口。
                        德拉科的感觉,不是等待审判,而是等待处决。
                        “赫敏……”声线带着掩不住的颤抖。
                        “哈利说,你把食死徒带进了霍格沃兹,说你缴了邓不利多的械,说你一年来一直在设计谋杀邓不利多,”赫敏继续盯着桌子,像是游魂一样恍惚的说,“是吗?”但这两个字还是带上了颤抖。
                        她猛地抬起头,直视德拉科的双眼,“如果你说不是,我会听你解释的。”
                        像是一个落水者紧紧抓住最后的稻草,疯狂的挣扎着,不肯绝望,不甘心绝望,不敢绝望。说不是,德拉科,求求你,说不是,只要你说不是……
                        “如果,”德拉科似乎都有些喘息了,“我说……”他慌忙的垂下目光,合上眼睛,“是、呢?”
                        赫敏听到自己胸腔中一声脆响,震耳欲聋。“看着我!告诉我,是,真的吗?”
                        “没错,”他看着那双红肿的眼睛中渐渐升起的寒意,觉得几天前的钻心咒都没有这样难以忍受,“是我干的。”
                        “是你。”空洞的声音,“那条蛋白石项链,那瓶毒酒,也都是你?”
                        “是。”他的回答没有底气,但也没有迟疑,“赫敏,”他突然急切起来,他知道解释没有用,更加无从开脱,他也不再有这样的资格,但他还是急切的想辩解,“你听我说……”
                        被一阵刺耳的近乎疯狂的笑声打断了。这样的笑让赫敏变得有些可怕。
                        “听你说?好啊,你还想说什么?说让我相信你?这句话想来真是让我恶心。就在这里,就坐在这张椅子上,你说过多少次了?”赫敏的眼睛更红了,却再没有一点泪意,只有愤怒,“我问过你,你有多少机会可以让我听你说?现在,你还想说什么?”
                        德拉科的嘴唇几乎和脸一样白,“赫敏,我并不是,我是有原……”
                        “你有原因?你有什么原因能让你把整个霍格沃兹出卖给食死徒?”赫敏尖声打断他的话,突然伸手去拉德拉科的左臂,德拉科下意识的向后躲,“赫敏,你听我说……”
                        赫敏的目光更加疯狂而绝望,拽过他的胳膊,猛地撕掉袖子。
                        白皙的皮肤上狰狞的黑魔标记对着两人冷笑。
                        一时间沉默。
                        德拉科不再试图说什么。
                        赫敏眼中最后一线光芒也熄灭了,她不能说没有心理准备,但真真切切的看到标记烙在他身上,还是忍不住震惊。
                        “什么时候?”空洞的声音。
                        “一年前。”另一个空洞的声音。
                        “所以,这就是你的原因?”赫敏的声音又高了起来。
                        德拉科什么也不说了。你的朋友没有告诉你事实的全部,但恐怕也没有什么分别,在你看来那不是理由,我所做的也确实不可原谅。而且,马尔福绝不对怀疑自己的人做解释,即使是对你,赫敏。
                        “是啊,这就是原因,真可笑,我竟然像担保自己一样信誓旦旦的说你绝对不会做食死徒!就在你险些害死凯蒂之后?还有罗恩,你差点杀了罗恩!”赫敏的眼中闪着憎恶,和仇恨。
                        “纯洁高贵的马尔福少爷怎么可能会喜欢我这么个泥巴种呢?是不是?哈哈,征服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多值得炫耀的成就?嗯?”
                        德拉科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没有表情,事实上他的心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
                        “我竟然还会以为,你是真的在乎我。我竟然以为,你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你只是不说而已。真是不知羞耻的自作多情!”
                        她毫不客气地自轻自贱着,发泄着对自己的愤怒,撕扯着他的心。
                        曾经多么盼望着她亲口说爱,梅林在开玩笑吗?为什么要这样惩罚,让她在这样的情境下说出他梦中追寻的话?
                        “其实,我只不过是你为你的主人效力之余休息时的玩物而已,是不是?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对你愚蠢透顶的信任的。”
                        “你害死了邓不利多,毁了比尔,而就在这些发生的一个星期前,我竟然在这里给你讲故事?我不是你的玩物是什么?哈!霍格沃兹最聪明的学生?我真是咎由自取!”
                        赫敏抽出了魔杖,德拉科脸上倒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可立刻脸色更难看了,因为他见到赫敏甩出的东西。
                        那一对银质风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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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着风筝奔跑的少年和少女,在如茵芳草上嬉闹打滚,风信子聆听着他们的笑语,他拿出一对银饰对她说“只要你想,我随时在你身边”……
                        他发现DA联络硬币时微微自得的笑……
                        他用同样的魔法控制别人谋害她敬爱的校长,误伤了她的朋友……
                        他默默地走到熟睡的她的身边,深深地看她一眼,把自己的信物放进她的袍子……
                        ----------------------------------------------------------------------------------------------------------------
                        什么是失魂落魄?这一幕幕往事在他脑海中波涛汹涌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举起魔杖,对着那对承载了他们多少甜蜜的信物,“粉身碎骨!”
                        粉末在她挥舞魔杖的风中消逝无踪。
                        他无神的望着她,好像睁着盲人的眼睛。
                        她却已然满脸平静,收起指着他眉心的魔杖,“从此以后,你和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她平静的宣告,“战场相见,厮杀而已,食死徒先生。”
                        她甚至带上了残忍的微笑,转身而去。
                        他呆呆的望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他不觉得伤心,因为已经无心可伤。
                        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恢复了知觉。突然一拳捣碎了身边酒柜的玻璃,毫不在意鲜血淋漓的手臂,取出最烈的火焰威士忌,鲜红涌动的血液衬得那个漆黑丑陋的标记更加狰狞。德拉科嘴角带上了一点毫无温度的笑意。
                        他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就一直喝到了不省人事,几个空瓶子横七竖八的躺倒,他抓着一个酒瓶,伏在桌上。
                        放纵一次吧。他唯一可以的放纵,就是摧残自己。
                        “赫敏……赫敏……”只有他神志不清的时候才能这样呼唤她吗?没有骄傲,没有顾虑,请求她——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他当然不知道,一个黑发黑裙的女子轻轻走到他身边,拥住已浑身是血的他,魔杖颤抖着治疗他的伤口,滴下一样晶莹的泪。
                        “德拉科,你这又是何苦呢?德拉科……”


                        19楼2008-03-10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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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反抗

                          当德拉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马尔福庄园自己的床上,头痛欲裂。左臂隐隐作痛的伤疤让他渐渐想起了发生的事。
                          她走了。她离开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面对床边的纳西莎的担心,他合上眼睛,精疲力尽的摇了摇头。

                          随着邓不利多的死,战争全面爆发了,惨烈程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每天都有人死去,伏地魔东山再起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速战速决,恐怖程度无以复加,人们慌张而不知所措,霍格沃兹被迫停学。一切都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马尔福庄园此时却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他们似乎打定了主意能躲就躲,启动了所有的保护措施。魔法部再没有力量派傲罗去找那个找啊找怎么也找不着的庄园,伏地魔似乎也被这个连他都感到失控的局面缠得没功夫去找自己那个被魔咒折磨得一点用也没有的仆人的麻烦,反正他们都和马尔福一样清楚,战争结束后有足够的时间清算。

                          然而现在的卢修斯和纳西莎似乎根本也不去想战争结束后要面对什么,他们只为自己的儿子烦恼。
                          两个多月的调养,卢修斯终于可以不用搀扶自己下床了。但这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变得很好。
                          “他还没回来。”纳西莎为卢修斯端来一杯牛奶,有点生气地说。
                          德拉科这两个多月天天早出晚归,甚至都没有来看他父亲一眼,这让他温柔的母亲非常不满。
                          “他穿着隐形衣,让小精灵跟好他,别出事就是。”卢修斯端起牛奶满脸平静,“他没再把自己灌醉吧。”
                          “我看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混蛋,狠狠揍一顿就好了!”纳西莎半真半假的逗着丈夫,不过她似乎是真的有些恼怒。
                          “这可是你第一次不护着他说话呢,”卢修斯淡淡一笑,“是啊,他长大了,不用你护着了。”也许是身体重创的原因,卢修斯觉得自己对情绪的控制也不那么得心应手了。“我也管不了他了。”
                          “卢修斯,他就是耍耍小孩子脾气,”纳西莎看着丈夫勉强压抑的伤感,心里一酸,“他不是有意的,你别这么想。”
                          “他不是耍脾气,我知道。他也不再是小孩子,”卢修斯的目光中涌动着说不出的情绪,“他是在怨我,怨我对他漠不关心。他也恨我,恨我把他拖进了这个漩涡里,害他失去了他最珍爱的东西。”
                          纳西莎不知该说什么,她知道事实就是如此,与儿子有限的几次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他对他父亲的冷漠。
                          “这怎么能怪你呢,卢修斯,他根本不知道你为他做了什么。况且他和那女孩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心里难受,不知怎么发泄,所以就迁怒你而已。”
                          “我不是怪他,我不怪他,”卢修斯的笑容掩不住的苦涩,“该怪我,让他这个年纪就承受这些。”卢修斯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这些话了,“他是在惩罚我,”他话里竟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委屈,“纳西莎,他真不愧是我儿子,那么清楚地知道怎么做才最能折磨我。”
                          他抓着纳西莎的手,解冻的灰蓝色的眼睛中是不再掩饰的痛苦、失望和挂念,“是我做错了吗?”
                          “没有,卢修斯,当然没有。他不该那么对你,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纳西莎强忍着泪,安慰着从未显出过如此无助的丈夫,这个面对魔法部和黑魔王都不肯屈服的人,只有儿子才能让他如此脆弱吧。她忽然真的很想狠狠的教训那臭小子一顿。
                          “他是在反抗我,这代表他真的开始成熟了,”卢修斯伤感而欣慰的说,“其实,我当年这样做时,比他小上好几岁呢。”他目光中露出了怀念。
                          那些尘封的往事——十二岁的自己冲出家门,整整一年不与父亲联系,直到收到家庭医生的信“父病危,速归”,只来得及听到父亲最后一句话,“对不起,儿子……”近乎疯狂的痛悔,这个青梅竹马的小女巫在霍格沃兹湖边用魔杖为自己划出一道彩虹,从此,马尔福家族还有她就是全部。当初生的婴儿在他怀里甜甜的笑的时候,他才觉得开始理解父亲,他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而当他受尽折磨忍着不死的时候,才真正明白父亲那句对不起,并不是因为错怪了自己,而是在说“对不起,儿子,原谅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
                          


                          20楼2008-03-10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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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揽住妻子纤细的腰,听到怀里的人哀愁的说着——
                            “不,卢修斯,他真正想要反抗的,并不是你,而是他自己注定的命运。”

                            此刻的赫敏格兰杰,正在凤凰社的总部,在所有人严肃的注视下,正式宣誓成为凤凰社的成员。从此以后,肩负起一个成年巫师的责任,为驱逐黑暗而战斗。
                            她不知道,有一个人,在她曾经流连了两年的长桌上,摆上生日蛋糕,亲手点燃17根蜡烛,在她常坐的长椅上放着她曾经驻足过的那件淡紫色礼服长袍。只有这份永远也送不出去的礼物,在静静地听着一个寂寞的声音,“生日快乐,赫敏。”
                            她一直想听的生日歌,他一直唱不出口,当他轻轻唱起的时候,她在何处?

                            邓不利多之死,使得哈利成为了唯一的精神领袖,他不辞而别单枪匹马地踏上了寻找魂器的道路。凤凰社在卢平、金斯莱、麦格教授的主持下艰难的前进着。力量的天平已经倾斜得很严重了,并且愈演愈烈,如果不是一个神秘的线人几次三番救命的情报,凤凰社恐怕早已面临灭顶之灾了。
                            对于凤凰社而言,当然希望尽快决战。等到世界尸横遍野的时候,也许就不需要他们去拯救了。魔法部沦陷,部长在少数傲罗的保护下逃了出来,大量官员战死或投降,使得魔法世界失去了最后的秩序保护。圣芒戈虽然保住了,但是损失惨重,大量设施被毁,人们再没有任何安全的依托。至于霍格沃兹和阿兹卡班早已是伏地魔的囊中之物。凤凰社实力虽然没有大损,但随着战争的进行,越来越多的人对正义失去了信心,越来越多的人在自己和亲人的死亡威胁面前选择妥协,时间拖得越久对凤凰社和所剩不多的傲罗就越不利。在哈利从蛇口不可思议的死里逃生回到凤凰社,那条蛇却蹊跷的被杀了,使得伏地魔终于意识到魂器的危机,召回了尚未被毁的两个魂器之后,决战对于凤凰社而言更加势在必行。
                            不幸的是,食死徒阵营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凤凰社根本就是想决战而不可得,因为他们根本摸不清伏地魔主力的行踪。
                            当秋天的最后一片红叶落尽的时候,他们终于等到了机会。那个神秘的线人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一个可供伏击的,伏地魔和大批食死徒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他们进行了调查,结果是可信的,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
                            “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哈利亢奋得有些不正常。
                            “等等,让我再说一句,好吗?”金妮也许是少有的保持冷静的人,“我们真的需要搞清楚这个一直以来帮我们的人到底是谁。他能传来这些情报,在食死徒中的地位肯定不低,被我们误伤了怎么办?”
                            “算了吧,金妮,这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如果他那么容易让我们猜到,还能在伏地魔身边潜伏那么久吗?这消息是他传来的,他当然知道到时候怎么保护自己。”
                            金妮叹了口气,转回头去看一贯最冷静最睿智的赫敏寻求帮助,却惊奇的发现,在这样决战前夕的时刻,赫敏却心不在焉地盯着窗外,一脸茫然。
                            那些死去的人,或是将要死去的人,正义与邪恶,究竟有什么意义呢?所幸,确实是所幸,终于要结束了。
                            而她呢?也就这样结束了?
                            她很清楚自己在面对伏地魔时生还的几率。死,她早就无所畏惧了。相比于这几个月的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而言,死,有什么可怕的呢?尽管她还那么年轻,尽管她见过活生生的死亡,然而当她自己要面对的时候,心静如水。
                            这样死会甘心吗?
                            现在你可以做任何事情,赫敏。她对自己说。
                            当灵魂与生命赤裸裸的相对的时候,她欣喜地发现,终于可以做一次纯粹的自己。


                            21楼2008-03-10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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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orget Forever Bar。
                              德拉科优雅的放下空杯子,拿起披风,抬起头。
                              “赫敏……”是幻觉,几个月来这幻觉已经让人麻木了。可他还是唤出了声。
                              “德拉科……”那道长发的身影向他走来,越来越真实,一直走到他身边,向他微笑。仿佛昨天他们刚刚吻别。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德拉科的第一反应是,出事了。
                              “你也出来散步?真巧啊。”当德拉科恢复了正常的思考和语言能力后,谎言就自然而言的流了出来,同时还有一种对自己言不由衷的深深的厌恶。
                              明明是一直等在这里的,从黎明到深夜,只是抱着一线幻想,如果有一天她需要他的帮助,如果哪一天她还想回来,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找到自己。
                              “不,不是巧,”赫敏自然地坐到了她曾经一贯的位置上,“我就是来找你的,这里找不到,我还会去别处找。我运气不错,第一站就成功了。”说着,咯咯的笑了起来,这让他觉得有点陌生。
                              “那么,你找我有事?”一样的冷静,甚至,冷漠。
                              “是,我找你有事。”
                              赫敏眼中露出一种决然甚至有几分疯狂的神色,让人几乎以为,她下一秒就要拔出魔杖来了,他还是一动不动满脸平静的望着她。
                              “德拉科,今夜,我要和你在一起。”
                              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起伏了一下。
                              “你说什么?你怎么了?”
                              “没有,德拉科,今天晚上,我只属于你。你不想吗?”依旧是那很不赫敏的笑声。
                              “好,”尽管天生的敏锐让他从她的决绝中感到了一丝异样到绝望的东西,他觉得自己已经猜到发生,或者是即将发生的事。是什么,让她一句话也不说,回到了他身边。
                              和她一样,他也感到绝望,而如释重负。
                              然而,和过去一样,既然她不想说,他就什么也不再问。 “抓住我的手。”
                              “我们去哪?”
                              “去属于我们的地方。”
                              “不,我不要幻影移形。我们飞去,好吗?”
                              他什么也没说,相对于今天她的反常而言,实在没有必要去询问她什么时候不再畏惧飞行,而且,他根本也不想问,她就像梦一样出现在他身边了,其他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随手一挥魔杖,火弩箭就停在了他们身旁。
                              他坐在火弩箭上,她坐在他怀里。
                              他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她对飞行的感觉显然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更糟的的话。激动和畏惧让她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这让他不得不想起曾经在霍格沃兹,他带着她,贴着湖面低低的飞行,她在眩晕中喃喃的“德拉科,别离开我,我想和你在一起”,他清晰地看到,他们两个人迷醉在幸福中的笑容映在清澈的湖水中。仿佛是昨天的事,又仿佛已经过了好几个世纪。他心中一颤,迅速强迫自己恢复了理智。
                              显然,她又进入了半昏迷状态,他把她抱的更紧了。这样不行,这次的旅途太长,这样飞到马尔福庄园她会崩溃的,他调整着扫帚,准备缓缓降落。
                              “德拉科,德拉科……”她喃喃着。
                              “我在这,”这样依赖信任的声气又让他心中一抽,低声安慰着,“没事,不要担心,很快就好了,我在你身边。”
                              “嗯,我要你陪我,不要离开我,好吗?也许我就要永远离开你了……今天,让该死的战争见鬼去吧。我不属于凤凰社,不是救世之星的战友和追随者,我要彻彻底底的做一次赫敏*格兰杰,好不好,德拉科……”
                              她无意识的喃喃着,他心里还是一阵大乱,凭着本能操纵着扫帚。
                              这是最后一夜吗?这一天,决战之期,这么快,就到了吗?
                              “好,赫敏,好。”他曾经多么期待她这句话,现在说出来,却令人战栗。
                              他紧紧的抱住怀中的人,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的赫敏很不冷静,只有她不冷静的时候,才会说这样的话。
                              他知道自己要怎样做,仿佛早就决定了一样。他不需要考虑,因为,从来没有余地供他选择。
                              但是,在此之前,他只是她的德拉科。
                              既然,他们注定没有过去,更不可能有未来,那就在此时此刻,一起疯狂吧。

                              他们在一片阴森森的树林外降落,没有月亮的夜晚,林中似乎有一双双没有瞳仁的眼睛盯着他们,赫敏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
                              


                              22楼2008-03-10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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