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个男孩渐渐成长为男人,男人们为了标榜自己更是个男人,便去炫耀自己满身的创伤和疤痕,便去寻找甚至刻意制造各种各样的艰辛和磨难。也许我并不算一个十分脆弱的人,但如果能让我轻松地摆脱这一切,我宁愿别人嘲笑我是个懦夫。过去那个贫困得几乎难以维持的家和父母细微得近乎琐碎的疼爱,使我的性格中充满了对毫无个性色彩的世俗温情的向往。这也许会妨碍我变得超脱和傲远,但却使我在清醒的时候,能永远地保持朗晴的心境,而不会总是有那么多的神圣感、使命感和无休无止的失落和孤独。如果今生能活得轻松和随意,我现在是个庸人,以后也愿意永远是个庸人。比起那些或是蓄着凌乱的长发、或是一味地愤世嫉俗、或是永远想以反叛常情而标榜个性的所谓搞艺术或写作的人们,我更喜欢在田间劳作的农人,更喜欢于摩肩接踵的市场上反复比较着菜肉价钱的千万个普通的平民。他们真实地贴近于自己的生命,贴近于我的生命,使我永远感到自己没有被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