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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象限的少女
这不是谁的错；每个人都会在有意或无意中上演着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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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偶遇
空旷的会议室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对于您的说法，我完全反对。”陌默站起来，用平静而严肃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人。
他的身后有一面屏幕，几乎充斥了整个墙壁；屏幕上是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风中微微飘动。
“那么，告诉我你的看法吧。”宋局长将烟蒂熄灭在烟灰缸中。
“这些人……可能看起来与我们不同，甚至会比我们更强大……”陌默几乎脸色苍白，“但是，别忘了他们也是人类，也一样有生存的权利。”
“既然是更具有毁灭性，那么就消失好了。”宋局长漫不经心地重新点上一支烟，“你知道二十年前的南宫一案吗？”
陌默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老家伙。
“你那时不过是一个孩子，不可能了解内幕的。”老人从熏得发黄的牙齿中吐出一口浓烟，“我来告诉你吧。”
几片飘零的雪花从窗隙落进来，很快化作水珠。
“我当然知道了……那个跨省杀人的女孩……”他似乎忘记了面前的这个人，自言自语着。
“正是如此。像她那样的人，最好不要留在世界上。”老局长转身去看屏幕上的人形，“好在，她困扰我们两年之后，终于被打败了。”
宋局长说到这里，似乎舒了一口气；接着，他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陌默。
“好了，你先去处理其他的事情吧。”
领导的命令一向不可违背；陌默没有说什么，便走出门外。
屋外，雪花正飘落下来，携卷着二月初的寒风。
我一定要保护他们。
无论如何。
那个家伙，早就不记得我了。
但我永远不可能忘记，二十年前……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如此刻骨铭心的记忆……还有那个女孩……
虽然仅十个月，她就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这位中年男子这样想着，眼前似乎升起薄雾。
他向着这薄雾走去；很快，他便消失在其中，不只是背影。
1994年。
密集的雨如同线一般落下来；虽是中午，却如黄昏。
路上的人很少。
偶尔几个人撑着伞经过，如同大地上零星地长出些灰色的蘑菇。
往日喧闹的大街也隐了声形，浸泡在昏暗中，悄无声息。
这座城市，几乎被雨色笼罩。
陌默独自骑车行在街上，被雨淋湿的头发恶狠狠地盖过眼睛。
少年的脑海中乱作一团；他回想着家中无休无止的哭声，几乎厌烦。

正是因为如此，他没有注意到前方那个提着蛋糕的女孩。
当他发现情况时，已经为时太晚；车头避开了少女，撞向了她手中的蛋糕。
蛋糕盒落在地上，四脚朝天。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少女低下头，额前的浓密黑发遮住了她的表情：“你的手，流血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一道伤痕，鲜血早已被雨水冲淡。
“这不是问题，你的蛋糕……”
雪白的蛋糕倒扣在污水里，显得那样耀眼。
“对不起。蛋糕我会赔给你的。”
“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她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用赔了。”
说完，她绕开蛋糕的残骸走了；少女那瘦高的身影如电线杆一般高大，顶天立地。
陌默想要喊住她，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唯有奶油逐渐融入初春的泥水中，似乎岁月的河流将它们冲走。
他颓唐地回到家中，头倚在门上。
他的家一半整洁，一半凌乱；整洁靠母亲得来，凌乱靠父亲得来。
陌默厌恶这个家，但他无法离去；他别无亲人。
遍地都是酒瓶。有的完整，在滚动；有的支离破碎，仿佛残破的肢体。
他跨过这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他的家中唯一能使他稍稍安心的地方。
他打开文具盒的侧夹，又到书包里搜索。
几个硬币丁丁作响地掉到桌上。
只有4元钱。
他近乎贪婪地抓起这几枚硬币，如同守财奴一般在灯光下端详着它们，一遍又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陌默走出房间。
“妈，可以给我一些钱吗？”他问。
妈妈正在做饭。听了这话，便回过身来。
“你要钱做什么？”
她声音低哑，生活的绝望已然将她埋没。脸上的青紫色疤痕凝成块，在黑色长发下若隐若现。
因为我弄坏了别人的东西，需要赔偿。
他心想；但他并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妈妈没有钱，一点也没有。
“我在跟你开玩笑呢！”他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当他走过零乱的架子时，一只包吸引住了他。
那是父亲遗忘在家中的。拉链被拉开，钞票露出一角。
他又向周围看了看，抬起手来轻轻地扯下了那张10元的钞票.
接着，他像亡命之徒一样逃窜，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
钱够了；但这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
我会尽力还上这笔钱的。
家里那台古老的钟敲响了5下；星期天就要这么过去。
这天是2月27日。
多么美好的初春，即使还带着阵阵寒意；二月即将终结之时，又掺杂了三月的芬芳。
同学们在这季节里开学，彼此忘记了过去一年的所有悲伤。

“我来自……第三象限。”她继续微笑。
他的脸色变了；作为官员，他自然知道当时广为流传的跨省杀人犯。
此凶手杀人方式极其残忍；而唯一留下的线索，只是“第三象限”。
“真的是你吗？不，是您……”他吓得魂不守舍，连声求饶，“求求您饶了我吧，我会为我所做过的一切负责的……”
少女昂起了头，神情漠然，像是看一只怪物。
“那么，就去把这个圈戴上。”她用手指了指脚前的一个环状物。
男子战战兢兢地俯下身子，将头伸进了环中，仿佛看门狗接受自己的项圈。
“现在，可以了。”少女睁大了血红的瞳孔。
他还没来得及求饶，便感到项圈快速转动起来，卡住了他的喉咙；他拼命挣扎，却看不见自己的双手究竟在何处。
其实，他的双手一直放在方向盘上，像往日开车一样，快速旋转着；头颅被卡住，越陷越深。
惨叫声逐渐变得模糊，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喉咙；脖颈也逐渐扭转了方向，如同麻花般扭曲变形，断裂处渗出殷红的血。
最终，一股殷红的血从颈部喷出，溅在车窗上；人头随着鲜血无力落下，表情呆滞。
车终于停止了运行；通过前面的车窗可以看到，车内鲜血淋漓的景色。
“果然…….又结束了啊。”少女轻声微笑；她俯下身子将暮林放在地上，有一枚绿色的饰物从衣襟中滑落，垂落到她胸前。
那是一枚十字架；它小巧而精致，翠绿使它几乎透明，在微弱的灯光下散发着与少女眼瞳完全相反的色彩。
它轻柔地贴在她白皙而又修长的脖颈处，闪闪发亮。
“坏人们总是选择这样偏僻的地方做坏事。”她将十字架重新放回衣襟中，喃喃自语，“但这样也为我提供了便利呢。”
暮林没有说话，低下头来；一缕长发刚好掠过她的眼际。
夜空，如同一条深蓝色的毯子绵延四方。
无数颗小星星在这条毯子上闪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星空……真的好美。”暮林抬起精致的脸，她蔚蓝色的眼睛如同夜空一样深邃。
少女的表情仅仅是缓和了一下，便又恢复了严肃。
“如果那些人都不在了，会更美的。”
“呐，姐姐……”暮林低下头去，不再说什么。
她们，很快消失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就如同没有来过。

第二章 生日蛋糕
或许…….这就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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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一个少年提着蛋糕站在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
一个瘦高的影子在前方逐渐接近。
少女抱着人偶走过。
当她经过陌默身旁时，他才发现这位少女比他还要高。
“喂……”
她转过头来，用冷漠的目光望着他。
“这个蛋糕，赔给你。”陌默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说着，他把蛋糕递过去。
少女并没有接蛋糕。
“不是说过不用赔了吗？”她继续以冷漠的语气说。
“因为我的生日也是2月27日。”
她似乎沉默了一下。
“谢谢你。”她低垂下血红色的眼睛，“把蛋糕送去我家吧，不远，就在附近。”
她迈开长腿走了；他只得跟在身后。
这是一幢年代已久的建筑物，灰旧而毫无生机。
她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
“请你进来吧。”她站在门口说。
陌默拘谨地跨进去。
这间屋子整洁，似乎笼罩在黑暗里，一点也不符合青春的特点。
门口吹着风；他进来后，轻轻地把门带上。
屋里很暗，暗得陌默只能看到她掺杂了夜暮色的红瞳。
“这是我五年来第一次有人和我一起过生日。”她自言自语道，脸上的线条开始柔和起来。
她拆开包装，把蛋糕放到桌上。
接着，她插好蜡烛，并点燃了它们。
火焰在空气中不定摇曳，散发着柔和的浅黄色光芒。
少女似乎很虔诚地举起双臂，轻声说着些什么。
“不想许个愿吗？”她转过头来，就像变了一个人。
“哦。”陌默盯着眼前的蜡烛，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他还没想好。
与此同时……
暮林捂着嘴悄悄从桌底爬过。
“嘘，别出声，暮要是被发现可就不好啦！”她小声对自己说。
桌前，少女轻轻凑过头去，想要吹熄蜡烛。
这时，她感到面前一股温热的气息。
少年，也在试图做那个动作。
他们的头几乎碰到一起。
微微的红晕在她白皙的脸上泛起。

“啊，对不起……”陌默反应过来，立刻红着脸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的。”她缓缓地把头移开。
蜡烛熄灭了。他们再次回到黑暗中。
她沉默着吃蛋糕；他看着她。
“你也是本地人吧？”
“嗯，是的。”她放下小勺，“但我一年只能回来一次。”
说到这，她的表情开始阴郁起来，又补充道，“每年我都在这里停留，过生日。”
他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细微变化。
“为什么你不能长期住在这呢？”他又问道。
“不错，我的房子在这里，亲人也在这里。”她低下头去，“可是，这儿不是我的家。”
陌默感到自己提起了不应谈到的话题。
“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说这些。”他有些担心地望着她，“我……”
“不用道歉。”她打断了他的话，“偶尔能向别人倾诉这些也是好事。”
又是一片沉寂。
终于，他再次打破了寂静：“那么，你什么时候会走呢？”
他似乎有些不舍。
“很快，一个月后。”她回答道，“或者会更早。”
“这样啊。”
“哈哈，终于穿过去了！”一个矮矮的身影溜过楼梯，“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也许是乐极生悲，她一脚把楼梯边的垃圾桶踢了下去。
暮林紧张地看了一眼，紧紧地捂住嘴。
“不会有什么事吧……”
楼下的陌默躲闪不及，被迎面而来的垃圾桶扣个正着。
桶里的废纸撒了他一身。
“实在是对不起啊……”她连忙过去替他掸掉身上的废纸。
“没事。”他有点尴尬地坐着，感到自己丢了脸。
但这还只是开始；紧接着，又一只花瓶落下来。
不用说，那一定是暮林干的。
瓶子并没有损坏；彩色的纸花开在他们头顶，无比绚丽。
“啊，暮这次闯下大祸了！”暮林连忙俯下身子，紧紧贴着地面，“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被发现了……”
越急越乱；这次，暮林踩上了一个罐子。
她立刻呈完美的人偶式抛物线摔下来。

还好，陌默已经吸取教训，急忙拉少女躲开，没有成为第三次目标。
暮林掉在沙发上，深褐色的长发撒了一地。
两人望着从空而降的人偶，被拉下一脸黑线。
“这是你的人偶吗？很漂亮呢。”还是陌默打破了寂静。
暮林躺着一动不动，任由他抚摸自己的头发，心中暗暗压下一股怒火。
“是的，她是我的妹妹。”少女微笑着回答。
因为暮林闯的祸，这间屋子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他们谈论时政和其他的一些话题。
直到屋中的黑色更为凝重。
陌默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来。
“那个，已经晚了，我要回家了。”
“家？你还有家，多好。”她低下头来，表情被湮没在黑衣黑发中，再次看不见，“那么，你走吧。“
她一直送他到门口。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嗯，我叫陌默，你呢？“
他似乎站在分界线上，面前是这位高个子少女，身后是初春的晚风。
她迟疑了一下。
“我姓南宫，名荨。”她低声回答道。

楼楼的头像是神马

学校的生活仍旧呆板，麻木；如同刻好的模子。
学生们低头学习，背着早已被篡改的历史。
是啊，谁会记得五年前呢？
陌默来到班中。
当他笔直地穿过人群时，他没有注意到很多人都在看他。
他长得有些像老人所说的“不正经”；深棕色的短发，当他低头思考时会盖住碧绿的眼睛，高鼻梁，薄薄的嘴唇很少会抿起来。
或许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他从来不去看自己；因此，他一无所知。
更何况，家里的那面大镜子已经成为了父亲发火的牺牲品。
班上的女生争着跟他说话；他有求必应，却很少会说话。
“谁能和陌默说十句以上的话，有丰厚奖励！”
这是班中的女孩下的赌注。
陌默从不打扮；这反而更显示出青春的气息。
他把时间花费在学习上；这使他的成绩名列前茅。
私下里，同学们都在议论这位不爱说话的男生。
“他的家里一定很有钱。”一位女生说。
“是啊，越穿成这样我越能看得出来。”另一个人回答道。
但实际上，他们都错了。
在别人谈论的同时，他努力学习，并在放学后做些零工。
他并没有什么经验；工资很低。
但钱还是一天天地多起来。
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如今人已中年的他推开窗子，似乎能望见星光深处的那位少年。
少年微笑，仔细地数着属于他自己的钱。
终于，包中的钱变成了一张纸币和五枚硬币。
他欣喜；以致于忘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第五章 两个世界
恶人，将疯狂发泄到无辜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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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默把钱换成整的，而后悄悄放回那只父亲的包中。
但灾难还是如期到来。
不久后的一天晚上，他放学回家。
很远就传来了父亲的吼叫声；他提心吊胆。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竭力使自己不发出声音。
那个酒鬼父亲暴跳如雷，声音几乎将这间破屋震碎。
妈妈蹲在角落里，埋着头哭泣。
他继续翻着自己的包；酒已经使他忘记了一切，包括他的妻子和儿子。
“那你说说看，我的钱呢？！”
窗外的陌默紧张，抓住了书包带子，“我，我已经把钱放回去了啊……”
他低头骂着含糊不清的脏话；这是他的酒后点心。
陌默又看了一眼妈妈；她仍在哭泣，肩膀上还有血滴下来，如同红颜料凝在衣襟上。
“很明显有人动过了，我的那张崭新的十元票子呢！怎么就不见了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拽住妈妈的头发，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这已经是他的习惯动作；当满腹愁闷没处发泄时，他就把这些全部回报给她和陌默。
“是我拿的。”
陌默刚刚推开门，走进去。
两个人一下子停了下来。
“是我拿的，你别再打她了。”他带着一丝火山即将爆发时的平静说。
父亲扬起巴掌，又停留在半空中。
“小兔崽子！”他低声骂道。
“我真为有您这样一位好父亲而感到羞耻。”他盯住他的父亲说。
陌默走向桌子，一脚将它踢翻。
瓶瓶罐罐变成了碎片；落在地面上。
这，或许是他十六年来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他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父亲气得脸色发青。
“你，滚出去！”他吼道。
陌默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妈妈哭着，几乎要冲出来；但她被一只大手阻挡住，并又挨了几个耳光。
她又一次成为了受害者。
陌默走出很远，还能听见小声的抽泣声。
但仅此而已罢了。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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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看！我把楼楼的贴子顶起来了(¯(●●)¯)

“他们要杀人吗？”荨又问了一句。
“目前还没有这个倾向。”暮林低下头来，似乎有些不安。
“我们走去吧。外面太冷了，这样能暖和一点。”
暮林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得跟在她后面。

第六章 人类这个名词
陌默坐在地上，被押进来时他稍稍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间屋子没有地砖；人走进来时便直接踏在灰泥中，踩成了黑色。
只有头顶的一扇破窗，玻璃已经残缺不全。
他的胳膊和腿被用绳捆住，嘴被胶带封住。
他仍旧低头，沉默着；不去看绑匪可憎的脸。
赌徒们围在炉边烤火，抽烟。
“这小子挺不错的。”一个人走了过来，近乎亲切地伸出手来要抚摸他的头。
陌默厌恶地躲开。
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转而又抬起了陌默的下巴。
“你认识我吗？”
陌默只是摇头。他不认识；再说了，他根本就无法说话。
那个人叹了口气，松开手，转过身子说道，“好小伙子。只可惜他爹是一堆糟糠。”
酒鬼们继续狂欢；为将要到来的一笔横财欢呼雀跃。
陌默坐着不动；但可以看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的衣服整洁，但单薄。
“喂，小子，跟你爸说几句。”一只手将话筒递了过来。
那是一台老式座机电话，机身是粗俗得耀眼的红色。
接着，劫匪撕下他嘴上的胶带，让他说话。
他盯着电话的显示屏，继续保持沉默。
“笨蛋！现在可不是你和你爹闹别扭的时间！快哭喊啊，快叫爹啊！”绑匪似乎激动了，对他喊道。
陌默抬头看了看他；或许他在想：这真是个天生的演员。
“您好。”最后他仅仅说。
与此同时……
少女带着人偶依次穿过大街小巷。
“是这里吗？”她走到河边，并向远处眺望。
但是这里没有人；只有河水拍击着石桥。
“不久前是这里，但他们已经走了。”暮林怯生生地说。
她希望这样可以使姐姐放弃原定计划。
少女弯下腰，将一只手浸在冰冷的水中。
“啊，姐姐，那样很冷的！”
荨似乎没听见她的话。
“走了？更好啊……”她自言自语道，“太好了，那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一阵晚风荡碎了水中她的微笑。

绑匪不耐烦地抢过电话，按下免提键。
“对，就是这样。”他大声说，“你的儿子在我们手里。你出钱，我们就放人；如果报警，就别想再见到你的儿子了！”
电话那头，一个女人正拼命哭嚎。
“妈妈？”陌默怔了怔。
他已经逐渐猜到了结局。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就让我死掉好了。”他低下头去看着地面，“只是希望妈妈不要再为我伤心了。”
生命，或许便是如此。
想要珍惜它时，却发现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混蛋，你自己听听你爹说的！”
赌徒将电话狠狠摔在陌默面前。
显示屏摔裂了；但话筒仍有声音。
“我他妈的算白养了这个儿子！随你们便！”
接下来便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然后显示屏上只剩下黑色。
破屋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劫匪用胶带重新封上他的嘴。
“你们也听到了，”他对面前的一群人说，“还真是遇上了特例！他妈的！”
“不能放过这小子。”另一个人说。
陌默甚至表现得比他们更从容。
“把他弄死，尸体扔到河里去。”一个人提议。
“太便宜这小子了。”一个看起来面善的人说。
陌默听着，只是缓缓闭上眼睛；他有点发烧。
“这次暮找到了，就在这里。”暮林不安地用手指了指。
“看来会有精彩表演呢……”少女伏在门前，瞳孔在黑暗中散发着血红的光芒，“想必他们一定会因为我的加入而高兴的……”
她并没有看到屋中被绑架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