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
-- 我想,身为同志,最可悲的事是,当你的爱人死亡,需要认尸时,却不是由你来确认,因为在法律上,你们—毫无关系。
有多少夜里,我都沈浸在庆幸和悲哀里。因为,他死了。
我庆幸,他不是渐渐、渐渐的在我眼前死去,而是瞬然间,死去。
我悲哀,他的瞬然间死去,我却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问题出在,他们没有通知我去认尸,因此,我是直到事情发生一年后才知道的。
换句话说,连他的葬礼也没能到场。
我想,我算是很坚强了,在他失踪的两年间,我竟然还熬的过去,即便他曾有过失踪的记录,
可是,这次,实在太久了,久到我到现在还不敢回想那段日子自己是怎么熬过的。
熬,真是个很真实的字。
那段日子,真的像被放置在热烈的陶锅里,炙闷的熬着,心,就这么生生被熬烂了,人,也生生的被熬瘁了。
不堪回首的过去,又舍不得放掉的过去……
然而,我和他,在世人的眼前,却竟,毫无关系。
一一《沉默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