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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译山——作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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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10-30 23:04回复
    半夜三更被叫魂绝对不是什么浪漫的体验,两三个呵欠下去,醒得差不多了。
    怕屋里太亮惊着人,就没拉电灯,点了两蜡烛,还是白的,葬礼过后这些东西还余了好些,这时候用起来倒有点逗趣。只是瞧着邵作铭的脸色,却笑不出来了。
    给他倒杯热水递过去,拉着坐下。想来我们认识也好几年了,他一直在我这儿做头,大约年纪相近,生活上也没什么交集冲突,闲聊着也算交了个朋友。
    其实我也不真以为这些少爷小姐会和我们做朋友,就是嘴皮子仁慈些,我们做起事来就格外稳当些罢了。
    “怎么了你这没个魂的,大半夜跑我这儿发呆来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10-30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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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铭】
      【夜冷得快,他们都睡了。没听着西洋钟惹人烦躁的报鸣声,天杀的竟辗转反侧睡不着,骂了声晦气,到底黑暗中翻身起来,朝装被褥的红漆箱子最底边一捞,呵,沉甸甸的玻璃瓶子,可不是被驱逐出那个金色大牢笼时,扔在卧室地毯上的最后一瓶伏特加。】
      【屋子里闷得厉害,再呆下去说不准要死,抬脚便出了门。天色黑洞洞的,连往日灰不溜秋的月亮都没有,街边拣了块石头,将左前方不停闪烁的车灯咚的一声砸灭,刺眼,这下清静。寂静夜里听得远处几声狗吠,猛灌一口手中的酒,摸黑走了几步,鬼才晓得偏到了谁家。到底从前常来往,路熟,误打误撞也进了,这边落了座不理会他废话,玻璃酒瓶往小木桌上重重一撴,咧着嘴笑瞧他】
      译山,Vodka,干杯!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10-31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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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作铭的脸被酒涨得全红了。我们原先也喝过几次,多半是他请我,我们经济上差得多,矫情也就没意思了。像是这个Vodka,说是北边传过来的洋酒,和烧刀子一个辣,回甘还不如那便宜货,也不晓得贵在哪儿。
        他酒量不错,起码比我好,这瓶子里才下去小多半,按理不该那么疯,他的笑却比被酒精浸过头的时候还难看。
        按下他的手,瞄一眼窗外,另外的那个屋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该是还睡得熟,不过我还是压低了嗓门。
        “怎么了这是,大半夜借酒浇愁,被哪个泼辣货从被窝里踹出来了?”
        醒都醒了,我成心闹他,笑着放松了赖在椅子里打趣。
        “哪个敢不给邵小爷面子,真是不想混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4-10-31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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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铭】
          邵小爷这名号,从此真是不敢当。
          【向来不瞒他,也没什么好瞒的,泼了脏水逐出家门,往日贵公子今个儿落魄街头,海了去了,在北平实在不算什么新鲜戏码。后妃变成老保姆,格格阿哥还给人家倒洋灰呢。只是这事一落着自己头上就远不如听起来简单,心里头发闷,像锥过劲儿破了皮的大鼓,空落落的,不舒坦。】
          【取了一旁白瓷酒杯给翻过来放正,酒堪堪漫到杯口,曲起食指往他那边一推】
          酒还凑活,喝点。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4-11-03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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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点醉了,半真半假的,家门里的肮酸事也抖一半藏一半,说是解释,倒多半是发泄。我虽然摸不清头脑,猜着蒙着也懂了他眼下的处境,从天堂跌落,就当不至于到地狱,也已经陷在泥沼子里了,这滋味儿,可不该疯一疯!
            一口烈酒下肚,没多时就暖了,就是胃里空着,小刀割似得,绵绵地疼。
            把杯子收手里不再添了,看向人。
            “往后,有什么打算?”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11-03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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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铭】
              打算?这是长久的事.....我还,还未来及想。
              【酒方入喉,他已收手,委实不痛快。也罢,借酒消愁本来就不是什么有用的法子,也就撒个小谎,自个儿骗骗自个儿。到底是年岁未到,心境尚不平和,若能像他一般沉稳,遇了事情淡然捱过,也不会做灌酒这样的傻事。】
              好像事情一波接着一波过来,还未喘口气,便又有新的意外扑面而来。搁从前,不,哪怕搁两三个月前,我哪里想到,会沦落如此境况。不过这两杯酒下肚,倒有些想通了,命把我推过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酒再入口已是小口啜饮,连次醉酒都不坚定,也只能自嘲的笑了。】
              总归......先活下去,别的,再作打算。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4-11-04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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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下去,是最要紧的,他心里头还明白这个,我就不大担心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没刀子架脖子上,总归能有路子的。”
                自师傅骤然离开,赵信宋业的接连找麻烦,每次都觉得难了难了,再看看竟也都熬过来了。和邵作铭讲了讲这些事,不为了诉苦,只是让他好受些,有希望,才有可能。
                我们原先喝酒,都不大谈自己的事,没什么可比的,说的总有点虚,现在才算真正贴近了。邵作铭算是爽快人,和他做朋友,不累,挺好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4-11-04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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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铭】
                  你总是这样稳妥,明明没大几岁,却无端叫人安心。
                  【老故事配伏特加,刚刚好。晃晃快要见底的酒瓶子,头隐隐得疼,意识竟清明的出奇。】
                  我不是测命先生,但总觉得,这间剃头店不可能是你的最终归宿。当然,如今说这些,也虚得很。
                  【窗外传来几声鸡鸣,原来天已快亮了,桌上白蜡烛烧得短,烛泪一层层堆积下来,倒像从前搁在妈妆台上的白色意大利雕像。瞧着那“意大利雕像”在微弱火光里灼烧,笑了,扶桌起身,认真同他道别。】
                  总之,今夜多谢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4-11-05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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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铭走后洗了一把脸,凉水沁得整个人都清醒了。
                    从檐头开始发白的天色,小院的景致开始清晰,突然想起今天是和那家人约定见面的日子。
                    对面的房门开了,阿祖从里面出来,手里头在整理航校笔挺的制服,终于攀升上来的朝阳照在他脸上,很是好看。
                    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无知便无罪。大约,这也是值得珍惜的罢。
                    【结】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4-11-06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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