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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救你是浪费
容瑾略瞟了他一眼,连话都不说一句,转身就走。
“喂,喂,我辛苦了一趟,伤成这样,你就半点不管啊?”无颜手臂压在惜惜肩膀上,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药给你是浪费。”容瑾冷冰冰地开口。
“药是拿来救人的,怎么会是浪费。”无颜拿惜惜当拐杖向容瑾追去。
一个药丸飞来,无颜一把接住,想也不想,笑嘻嘻地服下。
把药咽了下去,‘嘿嘿’地笑了两声,才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怔了一下,指了容瑾,“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任他怎么叫,嘴里硬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太吵了。”容瑾冰碎般的声音传来,“闭上嘴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靠,是哑药。
无颜郁闷得捶胸顿足,“容瑾,我上辈子挖了你家祖坟吗?”
可惜,他一个音也发不出来,怒急之下,手中扇子向容瑾飞去。
容瑾偏头避过,扇子摔在地上,冰玉骨碎成几段。
惜惜吹了个口哨,有些幸灾乐祸,“没了三千金。”
无颜这才想起,那把扇子是他才入手的冰玉骨,心疼得扑上去拾起冰玉碎片,欲哭无泪。
真是一物克一物,容瑾就是无颜的克星。
惜惜吸了吸鼻子,忍了笑,“我送你回去睡觉。”
无颜推开他,捧着冰玉碎片叹气,心疼到这份上了,能睡得着才怪。
坊主派了人来传话,让红秀坊的所有人在前院集合。
无颜叹气,就知道还有得折腾。
云末叫住要走开的止烨,“你哪里也不能去。”
止烨手握了拳,“我没办法坐视不理。”
“你怎么找?”
“我自有办法。”
“你只要动一动灵力,立刻就会召来魂殿的人。”神秘之门是魂殿的一个圈套。
“你明知是一个圈套,故意将计就计,让魂殿的人死了这条心。可是你机关算尽,有没有算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并没有什么不同。”
“万一那丫头真的有三长两短,你还能说得出这话?”
“她不会有事。”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云末摊开手心,手心上有一点赤红的印记。
“噬心盅?”止烨低叫出声,“你疯了?”
“你可以放心了。”云末垂下手,长袖滑下,把他的手掩去,转身慢慢走开。
止烨望着他慢慢走开的身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噬心盅是抽自己的心尖血做盅引,种在对方身体里的灵盅。
在盅成开始,对方的生,他生,对方亡,他亡。
云末在凤浅体内种下了噬心盅,现在他活着,那么凤浅也就活着。
噬心盅会不断地吸食宿主的心尖血,如果三天内找不到凤浅,解不去噬心盅,他会血枯而亡。
云末做到这一步,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抬头,望着从云层里慢慢爬出来的月亮,心里乱糟糟的,辩不出是什么滋味。
玉玄在红秀坊转了一圈,不见凤浅的人影,心急如焚,匆匆跑向门口。
大门紧锁,门口护卫队长拦下上前开门的玉玄,“今晚任何人禁止出处,玉玄公子,您虽然是贵人,但这里是红秀坊,红秀坊有红秀坊的规矩,还请公子不要为难鄙人。”
“屁的规矩,给老子滚开。”玉玄来了脾气,就算是天皇老子拦他的路,他也不会客气。
护卫队长见玉玄开口就骂,脸色变得难看。
他虽然顾忌玉玄的身份,但守住门口,不让任何人出入是他今晚的职责。
垮下脸重哼了一声,“对不住,规矩不能破,这门鄙人不能开。”
向身后打了个手势,墙头的弓箭手一起拉开弓箭对准玉玄。
墙头的弓箭手不下几百人,玉玄知难而退,也就算了。
如果玉玄敢在这里动手伤人,那么就算把他射杀在这里,长乐郡主也无话可说。
玉玄不屑地哼了一声,扛了刀就想接着往前走。
他不是认为护卫队长不敢下令射杀他,而是这些弓箭手,他还不看在眼里。
能掌管红秀坊的守卫,都是在这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护卫队长公然被玉玄蔑视,气得脸色发青,扬手就要下令放箭。
突然大门打开,属下急急跑来,递了封信给护卫队长,“长乐郡主派了人来传话。”
“什么话?”护卫队长下意识地看了玉玄一眼。
“她说红秀村突然煞气大增,让他府上的公子尽快回去。”
红秀坊的义员强先进入神秘之门,结果逃生出来的只得十分之一。
一下死这么多人,想煞气不重都不行。
玉玄快步走到门口,“传话的人在哪里?”
长乐郡主朔月离不得她的公子们,正因为这样,长乐郡主才会追随他府里的公子到红秀村,这件事,没有人不知道。
护卫队长想起今晚是朔月……
虽然红秀坊有红秀坊规矩,但如果他强行阻止玉玄,让长乐郡主出事,他十个脑袋也不够赔。
见玉玄跑到门口,没敢再开口阻拦。
大门外站的是一梅和二兰,玉玄已经见过虞皇新送来的这四姐妹。
“凤浅怎么样?”
“郡主情况不太好,让公子们赶紧过去。”
玉玄脸色微微一变,回头瞪了护卫队长一眼,“你再敢哆嗦,老子先砍了你。”
护卫队长见过霸道的,却没见过这么霸道的,心里不痛快,但长乐出了事,他可真活不成了,他哪里敢再开口刁难,转开脸不看玉玄,当没听见,心里巴不得玉玄赶紧去救人。
玉玄抓过一守门的兵,“赶紧去通知云末,让他们赶紧过来,如果跑慢了,出了什么事,你自己掂量掂量后果。”说完丢开小兵,快步出去。
那小兵吓得脸色惨白,害怕地看了护卫队长一眼,没敢等护卫队长开口,往里急跑。
护卫队长脸黑如锅底,但遇上这种倒霉事,也只能自认倒霉。
惜惜过来扶了无颜朝着前院去了。
皇甫天佑和云末等人已经到了前院,只少了去找凤浅的玉玄。
人员刚聚齐,门口的小兵急匆匆地跑来,朝坊主行了一礼,找到云末,把玉玄的话传了一遍。
宝藏的事到了这地步,红秀坊已经没有留下价值,云末留下,只是在等凤浅的消息。
既然凤浅有了消息,也就没必要再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向坊主告辞,带了容瑾和惜惜止烨离去。
无颜亲眼看见凤浅进了另一道门,比谁都好奇另一道门是通向哪里。
听说凤浅回来了,哪里还坐得住,他被喂了哑药,说不出话,只向坊主扬了扬手,一溜烟地去了。
皇甫天佑同样担心凤浅,但今晚是朔月,凤浅召唤的是她的那些侍郎,他这时候跟着去太不合适。
加上红秀坊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能没有人坐镇,只得勉强留了下来。
红秀坊一百多个义员再加护卫足有二百多人,可是剩下的只有二十几人。
死了这么多人,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坊主的脸色不是一般得难看。
这次集合,目的是清点活着人数。
神秘之门开启之前,红秀坊已经紧闭了大门,外头有重兵把守,除了长乐府上的那几位公子和无颜没有人出去过。
所以没到场的人就意味着死亡。
叫到‘李秘’的时候,没有人回答。
坊主巡视了一眼在场中人,在‘李秘’二字的上头写了个‘亡’字。
皇甫天佑想着与李秘同屋这些天的情分,又想到和他一起在太阳岛上的经历,暗叹了一口气。
***
玉玄出了红秀坊,直接用轻功,飞檐走壁,三跃五跳的就到了凤浅的住处。
见千巧正端了碟糕准备进屋,“小魔女呢?”
“郡主睡下了。”千巧站住。
玉玄瞥了她一眼,接了她手上的糕,直接推门进屋。
神秘之门出事,死了那么多人,虽然无颜说凤浅从另一道门跑了,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总得亲眼看看凤浅是不是真的活着。
结果进了屋,隔着珠帘,发现凤浅正趴在床上,一边啃苹果,一边看书。
凤浅听见门响,以为是千巧进来,也不抬头,叫道:“你终于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她被骗上太阳岛,走了那么多路,然后和诏王XXOO,再然后就进了神秘之门,那么长时间,一口水一口饭都没能吃上,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不过这个时辰,也不好找东西吃,只能让千巧送些糕点来垫垫肚子。
玉玄听见凤浅的声音,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他心情不错,随手把芙蓉糕递了给她。
凤浅接了糕,一口糕,一口苹果,吃得很惬意。
口里塞满了东西,却不忘叫道:“给我捶捶腿,我腿麻。”
在熔洞里,她虽然淡定,但为了保持平衡,不掉进熔潭,身体一直崩着,不敢有丝毫放松,一路下来,身上肌肉早僵得麻了。
这会儿放松后,浑身上下无处不酸软疼痛。
泡了个热水澡,都没能得到缓解。
玉玄虽然和虞皇签了协约,入府做了府上公子,但他终究是水族的小族长,哪有人能使唤他当下人的。
捶人可以,捶腿,可能吗?


169楼2014-11-16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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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2章 见面礼
    惜惜嘴角抽了抽,把你转开,如果能走开,谁耐烦跟她一辆车。
    凤浅重新推开窗,看着晋宁方向熊熊的大火,心头笼上一抹挥不去的阴影。
    晋宁城中的火烧得邪门,城里城外的蝶心兰见火就着,片刻间烧得渣都不剩,而蝶心兰烧没了,火也就跟着熄灭,除了蝶心兰外,竟没烧去其他一草一木。
    唯独晋宁城里那座奢华的宅府被涛天的浓烟卷着肆虐的火焰整个吞噬。
    因为四处起火,百姓们虽然没有人受伤,也没有财物损失,但这么一闹,个个守着水井,防着自己家着火,及时营救,不敢四处乱走。
    那座从来没见过主人出入的大宅起火,自然无人问津。
    火光中,一个戴着漆黑鬼面具,披着黑色斗篷的欣长身影从火光中漫步走出,手中盘龙枪枪尖仍淌着血。
    只要再有一步,他就迈出门槛,却突然停了下来。
    微抬起脸,平静地看向门外,火光在他面具上闪烁,说不出的诡异,露在面具外的唇薄凉而淡漠,他好看的唇角忽地微微一扬,勾出一抹讥诮的浅笑。
    “本宫的这份见面礼,阁下可还喜欢?”
    声音温润清宁,极为好听,仿佛他手中没有那把还在淌血的枪,而他身后也没有将地面染红的鲜血。
    另一个装着深紫色长袍,一身贵气的身影缓缓走近,厚重的大门‘哐当’一声,在他身后关拢。
    俊美无匹的面庞被火光映红,阴郁的眸子沉得没有丝毫光亮,看不出喜怒。
    他微眯了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诏王?”
    云末微微一笑,“阁下来的突然,而这份礼也备得仓促,还望阁下不要见笑。”
    云夕往他身后淡扫了一眼,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晋宁的最后一个点也被拨去。
    他算到灵兽被伤,一定会到晋宁,所以这次到晋宁,一门心思都放在灵兽身上,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灵兽没捉到,却暴露了自己的分坛所在,一夜间被挑了个干净。
    如果地宫派出大量的人手清理他的分坛也就罢了,连挑他三个分坛的竟出自一人之手。
    这样的人,他只能想出一个。
    “你是云溟的儿子?”
    云末笑了一下,“伯父后知后觉了。”
    云夕仔细打量这位与他较量了多年,却没正面交过一次手的地宫宫主,突然发现自己以前有多大的失误,竟没想到一直在找的人竟会是诏王。
    这个发现让他突然笑了起来,为这么多年来的失误感到可笑的同时,又有种野兽发现猎物的兴奋。
    “还知道我是你伯父,那你为什么弃我们族人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顾,却帮着这些卑贱的人类?”云夕脸色微冷,“这些愚蠢的人类,毁了我们的水源,让我们的族人在那鬼地方生不如死,不是渴死就是被满是血腥的毒水毒死,这里这么干净的水,我们那里一滴都没有,而他们却可以任意挥霍,凭什么?”
    云末默然。
    他又何尝不想把这些干净的水送给自己的族人,每次下雪,看着眼前茫茫的一片纯净的白,都在想,如果能把这里三分之一的水带回去,该多好。
    但,他带不回去。
    云夕察颜观色,继续道:“我们为什么不联手,让这些愚蠢的人类俯首为奴,把我们的族人带出来,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
    云末淡笑了一下,“掏心自问,伯父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拯救族人,还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那又如何,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族人。”
    “族人,小侄要救,但不是伯父的方式。”云末神情淡淡,“抱歉,小侄和伯父走的路不同。”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逆我?”
    “如果伯父放手,小侄自不会与伯父为敌。”
    云夕盯着云末脸上那张鬼意森森的面具好一会儿,突然仰了头扬声大笑。
    云末平静地看着,没有因为云夕的举动有半点动容。
    过了好一会儿,云夕的笑声嘎然而止,“你可知道,逆我者的下场。”
    云末微微一笑,“小侄与伯父周旋了这么多年,还没正面交锋,又岂知胜负如何?”
    “既然这样,你也就别怪我不顾血脉之情。”
    云夕突然双掌翻飞,涛天的火焰被他吸了过去,卷成火团瞬间掷出,“受死。”
    然火团不是飞向云末,而是冲向紧闭的大门。
    厚重的大门,被气流冲开,门外站着面色惨白的凤浅。
    强大的气流带着炙人的热气逼向凤浅,那力道大得让她无法动弹。
    凤浅心往下一沉,以为自己这次必死,转开脸,把眼睛闭上。
    云末面色一凛,闪身过去,用身体挡住凤浅,长枪横在胸前,挡住飞来的强大气流。
    凤浅安静地等待死亡,突然听见面前一声低吼,那迫人的压力随之消失,她迷惑地睁眼,眼前是她熟悉的笔挺背影。
    怔怔地望着咫前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分不出是什么滋味。
    云末胸腔里气血翻滚,一股热血冲上喉咙,鲜红的血丝从嘴角溢出。
    云夕奇怪地‘咦’了一声。
    云末收起盘龙枪,修长的手指无谓地拭去嘴角血迹,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走向云夕,对身后凤浅连一眼都不看。
    大门重新关拢,把凤浅关在了门外。
    今天一战,他本来不能和云夕硬碰硬,刚才虽然拦住云夕致命的一击,却暴露了自己现在的弱点。
    原该完美的一仗最终出现了败笔。
    云夕眼里浮上一抹意外。
    三年前,他曾与一个人交过一次手,那人强大到,如果不是那人体内元气和云溟不同,他都误以为是云溟回来了,逼得他躲缩在虞国三年不敢有过于的行动。
    他的这位侄子刚才接下他那一击的手法和气息和三年前那人完本一样。
    他敢肯定,三年前的那个人就是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
    但对方接下自己那招的时候,他感觉到对方的元气和三年前相比,竟是天地之别。
    三年前,他被对方伤在掌下,如果不是逃的快,能死在对方手中。
    他用了三年时间,才恢复元气。
    按理,他三年没有任何长进,对方应该更强大得可怕。
    可是,他竟伤在自己还没尽全力的一击之下,三年之后,对方变得如此不堪,让他觉得意外。
    凤浅反应过来,飞扑上前,用尽了全力,也推不开被大火烤得滚烫的大门。
    贴在门板上,只听见里面飞砂走石的声音里不时伴着物件碎裂的声音,她看不见里面情形,却能想象到里面将是如何激烈的一场血战。
    她离晋宁越远,心里越加的不安,强烈地想返回晋宁看看。
    最终以小解为借口,偷偷溜了出来,返回晋宁。
    晋宁城外到处是火,乱成了一片,家畜和马匹乱窜。
    她拽住一匹不知主人的马,快马加鞭的赶回晋宁,只觉得火光冲天之处有什么在召唤她,她想也不想地直奔向这座失火的大宅。
    刚跳下马,大门就被强大的火焰气流撞开。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竟会在这里看见云末。
    更没想到她来到了这里,却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那种无力感让她不知所措,就在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见大量的马匹声传来。
    凤浅抬头看去,见皇甫天佑带着自己的亲兵匆匆而来。
    皇甫天佑看见站在台阶上的凤浅,而门里浓烟卷卷地冲上天空,即时变了脸色,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急奔过来。
    到了近前,也不等拉住马,跃下马背,落到凤浅身边,“出了什么事?”
    “救救他。”凤浅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抓住皇甫天佑的风袍衣襟。
    “谁?”皇甫天佑第一次看见凤浅这样六神无主的模样,吃了一惊。
    凤浅唇哆嗦了一下,看向面前紧闭的大门。
    门里已经被火焰吞噬,皇甫天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如果贸然跳进去,只怕没等到救人,已经被烟子熏死。
    向身后赶到的亲兵一挥手,“把门撞开。”
    他身边的亲兵,都是跟着他久经杀场,破池攻城的战将,这种寻常府宅的大门不过转眼间就被撞开。
    浓烟滚滚而出。
    在皇甫天佑他们到来的时候,里面打斗声突然消失,凤浅急切得想知道云末是生是死。
    不等烟子散去,猫低了身子, 往门而去。
    皇甫天佑怕她有所闪失,直接从凤浅头顶跃过去,抢先进去。
    里面能烧的已经烧得七七八八,院子里七零八碎,毁得不成样子,依稀还可以看出之前打斗过的痕迹。
    凤浅焦急地飞快看过院子里每个角落,却不见人影。
    刚才只看见云末的一个背影,他进门以后,大门立刻关闭,她不知道门里是什么人,有多少人。
    但从能听见的声音可以断定,里面是一场血战。
    她顾不上被火烧红的地面烫穿鞋底,往里面找去。
    入眼却竟是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凤浅的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在那些已经无法辨认的尸体上一一看过。


    255楼2014-11-20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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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3章 狗咬的
      怜心立刻抓住他的手指放入嘴中,舔去指尖上的血迹,又咬破他的指间,用力地吮吸。
      云夕指间上的微微刺痛冲散他胸口的闷涨,没阻止她,"七年前,我差点得到她,现在又差了那么一点。可是就差这么一点,我偏偏就得不到她,你说我该拿你姐姐怎么办?"
      怜心迷茫抬头。
      云夕揉了揉她柔软的发,声音越加的温柔,"要不,我们怜心代叔叔去找你姐姐,可好?"
      怜心越加的迷茫。
      云夕收回被她咬破的手指,放入自己口中吮去指间上残余的血滴,阴霾的眸子里化开一抹诡异笑意。
      凤浅,你是不是当年的那脉小魂呢?
      ****
      凤浅把三生石周围的落花堆成一堆,做成天然的软床,舒服得倦躺上去,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
      躲在石头缝里的肉丸子奇怪地‘咦’了一声,她没看到主人,怎么不着急?
      跳到凤浅面前,捧了一捧花瓣砸在她脸上,“你是来睡觉的还是看主人的?”
      凤浅翻了个身继续睡,当然是来看影子的,但影子不出来见她,一定有不出来的理由。
      她没自恋到,认为她什么时候来看影子,影子就得立刻搁下手上的事来侍候她。
      如果影子能来看她,她高兴,如果没空,她就当来疗养。
      在这里,就算没有玉玄这些‘暖手袋’也不会觉得冷,这半个时辰对她而言,就是奢侈的享受。
      肉丸子见凤浅睡得自在,半点没有因为见不着影子而心焦着急,急得绕着凤浅乱转。
      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凤浅有反应,反而睡得死沉死沉地,气得小脸发红,偏又无可奈何,又捧了一捧花瓣砸在凤浅的脸上,“真是头猪。”
      “呼呼……”
      肉丸子小身子一抖,还打上呼了?
      青了小脸,扑上去揪凤浅的衣襟,“你这个没良心的,还说什么来看主人,其实是自己想来这里睡觉。”
      “呼呼……”
      “不许睡,不许睡这里,要睡滚回去睡。”
      “呼呼……”
      肉丸子揪着凤浅又蹦又跳,凤浅却睡得香甜,完全不受影响,肉丸子最终愤愤暴走。
      它要去把那些药草收起来,一棵都不给她。
      凤浅嘴角微勾,想急死她,等死她,她倒要看是谁急死。
      倦意袭来,她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式,真的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影子从桃花林里慢慢走来,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
      他看着睡着在三生石前的凤浅,花瓣飘了她一身,其中一片花瓣调皮地落在她唇角,随着微风轻轻起舞。
      她似乎觉得痒,微微张开粉嫩盈润的小嘴,咬住那片调皮的花瓣,凤浅嘴角微扬,眼角也跟着弯起,露出一丝甜笑。
      影子看着睡梦中憨笑的小脸,也不由得微微一笑。
      上前,慢慢俯下身去,手指轻抚过她即便是在笑,仍微微蹙着的眉心,“这些日子,是不是很辛苦?”
      凤浅拧着的眉头慢慢舒展。
      他眼里底那抹温柔渐渐地浓了,轻轻把她抱住。
      虽然感觉不到她,但看着她仿佛在自己怀中的样子,眼底漾开温暖的笑意。
      凤浅梦中,仿佛回到了儿时,被小郎温柔地抱进怀里,不自觉得在他怀里蹭了蹭,可是什么也没蹭到,往他所在的位置挪了挪,又蹭,还是没有,再挪再蹭,还是没有。
      凤浅急了,猛地一翻身,把他抱住,这回竟抱得实实的,终于心满意足地松了口气。
      突然感觉抱在怀里的人试图用力推开她,动作粗鲁。
      凤浅忽然想到云末对怜心温柔,对她冷淡的情形,心头顿时燃起一把怒火,蓦地收紧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张嘴往他唇上狠狠咬落。
      耳边传来玉玄杀猪一样的哀嚎,“该死的女人,快松口,肉要掉了。”
      凤浅怔了一下,睁开眼,对上身下愤怒加郁闷把脸皱成包子的美人脸,懵了。
      眼珠子慢慢转动,想弄明白身下压着的玉玄是怎么回事。
      她在三生幽境里睡着了,然后梦见小郎把她抱住,然后她就开始反攻……
      难道她睡着以后,被影子送出了三生镯,而玉玄这二货乘她睡着占她便宜?
      凤浅的脸黑了下去,“你对我做了什么?”
      玉玄在房梁上见凤浅睡梦中像抽了疯一样傻笑,以为她又跟刚才一样中了什么邪术,从梁上跳下来,站到床边细看。
      还没等他看明白,凤浅突然一个翻身,向他抱来,他没想到凤浅睡着了还会抱人,竟被她抱了个正着,又急又气,用力推她,想把她从身上推开。
      但凤浅抱得极紧,这一推竟没能推开,反而跌倒在床前的脚榻上,连带着把凤浅给拽了下来压在他身上。
      他正想把凤浅从身上踹下去,她竟像狗一样张口就咬。
      玉玄正郁闷得不行,对他胡来的人竟张口污蔑他对她怎么,这气就大了,“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这德性,就凭你这丑样,老子还能把你怎么?”
      凤浅往穿衣镜里望了眼,被她压在下头的那张脸确实比自己这张脸妖娆艳丽,“谁知道你是不是饥不择食,要不然,你到我床边来干嘛?”
      玉玄气噎,俏脸越加的红得像充了血,怒道:“老子吃撑了才来管你的闲事,就该让你中那什么什么术,等你死了才好,也不用被疯狗压被疯狗咬。”
      凤浅视线落在玉玄下唇上,下唇角上上印着两个带血的牙印子,咂巴了一下嘴,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再想刚才做的梦。
      前后一想明白过来。
      多半是她在三生幽境里的时间到了,被影子送了回来。
      然后她可能在梦里做了什么花痴动作,让玉玄以为她又被人下了魅媚之术,所以到床边查看,结果被她误以为是小郎给抱住,然后玉玄反抗,她咬……
      凤浅想明白来龙去脉,瞬间石化。
      她的表情落在玉玄眼里,越加气大,重哼了一声,“还不滚下去。”
      凤浅讪讪地陪了个笑,从他身上慢慢爬开。
      爬到一半,忽地脸垮了下来,重新压回玉玄身上,“喂,今晚是你给本姑娘侍寝,凭什么你让本姑娘滚,本姑娘就滚啊?”
      “什么侍寝不侍寝的,我们只是答应朔月看着你,又没说要跟你……跟你……”
      “这不对吧,我明明记得有人说过,朔月可是由着我想怎么就怎么的。”凤浅可没忘了千巧的叮嘱,除了朔月千万别乱碰公子们,这么说,是不是等于朔月,就可以乱碰呢?
      既然她有这个特权,他凭什么让她滚?
      玉玄脸上神色闪过一抹不自然。
      “再说,你骂谁疯狗?你半夜摸到人家姑娘床边上,咬你算轻的,没把你当色狼就算轻的。”
      玉玄脸上红了黑,黑的白,突然猛地跳起来,把从身上滚下去的凤浅提起来丢到床上,不再理睬,一个人抱着大刀坐在脚榻上生闷气。
      凤浅伸头过来,看着他唇上的血印子,有些过意不去,用手指轻戳了戳他的后背,“我不是故意咬你的。”
      玉玄后背微微一缩,但仅是一缩就没再避开,任凤浅的手指又戳了上来。
      “喂,如果你不怕我碰你的玉体,我可以给你上上药什么的。”
      “滚。”玉玄粗声粗气,脸又黑了,老子不是娘们,滚你娘的玉体。
      凤浅哼哼,“好心当狗肺。”滚回床上,睡自己的觉。
      玉玄直到听见身后凤浅呼吸变得均匀沉长,才慢慢转过身,看着凤浅熟睡的小脸,心里浮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明天就要离开长乐府回水族,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虽然她有时很可恶,但心挺好,本想今晚和她好好相处,结果还是闹成这样。
      玉玄手指摸了摸唇上的伤口,痛得一抽牙,“真是狗变的吗,下口真狠。”
      他心里这么说,却嘿嘿一笑。
      这么凶悍,也不是个能吃了亏的人,他也可走的放心。
      第二天,天一亮,玉玄不等凤浅醒来,匆匆离开玲珑轩,撞上迎面而来的惜惜。
      惜惜一眼就看见玉玄下唇上的伤,玉玄唇上的伤口没处理,有些红肿,‘咦’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玉玄俏脸一红,“在梁上睡着了,摔下来摔的。”
      “这不像摔的,倒像是咬的。”
      “什……什么……什么咬的?”
      “啊……果然是咬的。”
      玉玄越慌乱,惜惜越肯定自己的猜测。
      “都说是摔的了。”玉玄打死不肯承认。
      “你该不会是睡在了凤浅的床顶上,然后摔下来磕在了凤浅的嘴上吧?”惜惜幸灾乐祸,“要不就是你去偷亲凤浅,被凤浅咬的。”
      “谁偷亲她了,是她突然……”玉玄话出了口,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惜惜笑得弯了腰,手扶了玉玄的肩膀,“凤浅果然厉害,连玉美人的豆腐都能吃到。”
      玉玄没好气地摔开他的手,“笑笑笑,到下个月,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惜惜的笑声嘎然而止。
      玉玄得回水族参加一年一次的集中训练,这一去不知要多少个月,而止烨有伤在身,云末神龙见头不见尾,容瑾指望不上,剩下的就只有他了。


      266楼2014-11-22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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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7章 超常规尺寸
        她缩在箱子里,花了好大的功夫才配出来的麻药啊,药效比上次给玉玄用的强上十倍。悫鹉琻晓
        本打算只剩下她和禽兽两个人的时候,狠狠地掐他一把然后就能逃走了。
        可是藏在指甲缝里的麻药被他洗得灰渣都不剩。
        他洗干净了她的手,又亲自用软巾给她仔细抹干,他小心仔细的程度,和之前婆子给她搓身子时,恨不得把她的皮刮下来一层简直是天地之别。
        也因为他做的太仔细,太温柔,就自然生出一股说不清的暧昧味道。
        他看着半裹在软巾里的白嫩小手,眼里腾腾地燃起两撮欲望火苗,接着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凤浅还很无良地看见他紫色的袍子有了明显变化……
        他手一挥,把身边的清凉美人全赶下了车,只剩下凤浅和纱帐外的怜心。
        凤浅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禽兽真发情了。
        正寻思着,是不是该动用云末给她的那支保命钗子,直接行刺了他,然后再来个鱼死网破。
        在众美人全部下车后,却见另有婆子送了个裹着被子的美人上来。
        美人一上车,就被揭去被子,这美人身上yi丝不gua,头上发钗都没有一根,真是干净的不能再干净。
        这美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段,都不是刚才那些清凉美人能比的,最关键的是这个美人相貌和她,或者说跟她母亲有些相似。
        云夕有些不舍得放开凤浅的手,把美人抱进怀里,拿眼神示意凤浅走开,和怜心以及那头老虎坐在一处。
        凤浅松了口气,难得听话地立刻滚蛋,如果不是车门又再被锁住,她更愿意滚下马车。
        怜心或许是玩老虎玩得无聊,已经睡了,只剩下她和老虎一起隔着纱帘,看着云夕按着美人翻云覆雨。
        这让她很不自在。
        避开视线,却没办法不让那声音传进耳朵。
        转头见老虎正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
        她怕老虎受里头禽兽影响,跟着发情,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挪,再挪挪,尽可能地离这头老虎远些。
        差不多挪到门边上,心想,等禽兽完事,外头开门接美人出去的时候,她或许可以乘这机会跳下车逃跑,禽兽刚爽过,未必有力气追她,而车下的人反应过来需要一点时间,如果她速度够快,未必不能跑掉。
        刚打好主意,突然眼角余光发现里头绞在一起的两个人,却见云夕动作已经停下,正撑起身子饶有兴趣地看她。
        随着他的视线,她发现自己坐在门边上,无遮无拦,两条腿全露在外面,白花花的实在刺眼。
        暗暗叫苦,这模样,只怕等不到他完事,就能被他拽过去蹂躏。
        又不露声色的往老虎的所在的位置挪挪,再挪挪,最后挪到老虎身边。
        等她把能藏的藏好,果然禽兽把目光收了回去,又开始他的运动。
        凤浅皱眉,熬到这时候,都不见有人来救她,越加认识到,真遇上什么事,靠人不如靠己。
        搜肠刮肚地想着对付禽兽的办法。
        以她现在这没鬼用的身子骨,用她最喜欢的武力肯定行不通。
        斗智,云夕这人喜怒无常,又完全没有节操,又不按常规出牌,想和他周旋,又不被他吃掉,也比较困难。
        算来算去,剩下的还是只有下毒。
        但从他给她洗手来看,就知道这人眼神毒辣,一般的下毒手段绝对行不通。
        凤浅把影子给她的卷轴重新仔细默了一遍。
        发现如果她的炼药等级上一个层次,可以把她现在会的麻药提升一个等级。
        真正做到无色无味,可以抹在任何地方,见风就干,完全看不出来,沾酒就化,但除了酒以化开以外,随便怎么洗也洗不掉。
        照着她现在的修炼程度,要上一个等级,最少得一年半载。
        按理这个办法不可行,但肉丸子说三生幽境里灵力充沛,修炼可以事倍功半。
        凤浅存着侥幸心理,不再理会里头做得正欢的两个人,让自己的元魂进入三生幽境。
        这样元魂进入三生幽境的修炼谷和朔月进入完全不同。
        刚迈了进去,就有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勉强支撑着没被那股强大的气浪冲出去。
        她能看见的也只有脚边的一角地方。
        影子很体贴得把她的金砂鼎放在她能看见的这一方角落上,旁边放着她目前可以修炼的丹药。
        凤浅试着往前一步,气浪翻江倒海地袭来,顿时透不过气。
        吓得忙缩了回去,不敢再贸然往前,老老实实地守着脚下这方角落,取了药材抛入炼丹炉。
        影子一身白衣飘然若仙,远远看着专门炼丹的凤浅,嘴角浮上一抹浅淡笑意。
        他身边肉丸子苦闷得直挠树皮。
        影子睨了它一眼,“爪子不痛。”
        “不痛。”心痛。
        “正好,凤浅下一阶要炼的丹药,正好缺这味树皮,你多挠些。”
        肉丸子立刻停手,“刚才不觉得痛,现在开始痛了。”
        影子笑笑,转身离开修炼谷。
        凤浅只炼了一味丹药,就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知道不能再强撑下去,依依不舍得离开三生幽境。
        她以前炼这味丹药,少说也要二十几个时辰。
        动手之前,只是想试试手,没指望能十几个时辰的太平时间。
        结果一口气把丹药炼成了,有些意外。
        睁开眼,意外地发现,云夕居然还没有完事,只是美人的声音已经从之前的逍魂申银变成了微弱的痛苦喘息。
        凤浅惊叹禽兽的持久力。
        看向一旁的计时砂漏,从她进入三生幽境到现在只有一个时辰时间。
        怔了一下,再看,愣是认了半天,才相信那砂漏没出问题。
        在三生幽境里,原本需要二十几个时辰才炼得出的丹药,在三生幽境中只需要不到一个时辰。
        也就是说,在三生幽境里修炼效率最少是在这外头修炼的二十几倍。
        照这个进度来看,如果勤快些,炼到下一阶,也用不了太久。
        这一发现让凤浅顿时来了精神。
        如果不是被气浪冲的心头闷涨还没有恢复,恨不得立刻重回三生幽境再炼一味丹。
        正在高兴,突然发现里头没了动静。
        完事了?
        凤浅睁只眼闭只眼地往里瞄。
        见禽兽正退出来,刹时间,凤浅被那不正常的尺寸惊得呆了。
        目测都得一尺有多……
        下意识地往躺在地上的美人看去,那美人脸色灰白,睁着眼,一动不动,已经死去,腿间果然有一丝暗黑的血迹渗出,慢慢淌开。
        凤浅小脸一白,他还没完事?
        忽地见他睨着她,勾了勾手指。
        凤浅全身汗毛刷地一下竖了起来,正想摇头,打死不过去,如果他敢扑上来,她就用钗子扎他,扎不死他,就扎死自己。
        突然身边老虎站起身,欢天喜地地窜了过去,趴在他面前。
        凤浅打了个寒战!
        她纠结的表情落在云夕眼里,云夕勾唇一笑,浑然不理身边死去的女人,手撑着头,斜靠上老虎,屈起一条腿,看着凤浅,双手动作着……
        良久,云夕闭着眼,略休息了一下,拉响小金铃,有人进来飞快地用被子裹了尸体出去,接着另有美人端着水进来为他清理。
        做这些事的美人手法熟练,而且非常安静,安静得做完事,给他披上干净的袍子,就立刻退去。
        云夕起身,慢慢走向凤浅。
        凤浅皱眉,警惕地瞪着他,背在身后的手握紧那只钗子。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我叫你凤儿,可好?”
        凤浅牙酸了一下。
        他也不管她说好还是不好,接着道:“凤儿,别妄想用你的那根钗子扎我,或者自杀,不管哪样,你都不会成功,只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让你留着那钗子,是觉得你戴着那钗子挺好看。”


        270楼2014-11-22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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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0章 难道换口味了么
          云夕的目光一直停驻在凤浅的脸上。ai悫鹉琻
          凤浅神色淡然,但他能感觉得到凤浅对这件事并不是一无所知。
          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个笑,朝招弟勾了勾手指。
          招弟脸色惨白无色,突然爬起,冲向门口,被拦在门口的婆子擒住,推向香妃榻。
          云夕伸手拽起跌趴在地上的美人,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想杀我?”
          到了这时候,招弟已经存了死心,反而什么也不顾了,骂道:“我爹娘不肯把我和姐姐卖给你,你就让杀了我爹娘和我弟弟,把我和姐姐强抢过来,你这种牲畜不如的禽兽,难道不该死?”
          云夕笑了,“照你这么说,我确实该死,可惜你杀不了我,怎么办呢?”
          招弟冷哼,“就算我杀不了你,天也会收你。”
          云夕睨了凤浅一眼,“这件事,她有没有参与?”
          招弟回头望了一眼低头把玩腰间穗子的凤浅,在凤浅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害怕的痕迹,更认定是凤浅出卖了她,否则她粘在发梢上的毒针,怎么可能被搜出来。
          “对,我们商量好了,一起杀掉你,然后逃走。”
          “很好,我喜欢不说谎的姑娘。”他话是对招弟说的,目光却一直留驻在凤浅脸上,“你知道不知道,这么做的下场会是怎么样?”
          凤浅打了个哈欠,抱着抱枕,打算小睡一会儿。
          云夕眸子慢慢变窄,“小召,告诉她,上一个刺杀我的姑娘是怎么处置的?”
          大丫头回话,“剁块喂了戚武将军。”
          招弟苍白的脸又白了两分,而凤浅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如果不是看见她刚刚趴下,真会以为她已经睡着。
          “主人,这丫头是不是也……”
          云夕看着凤浅闭着的眼睛上,她浓密的长睫还沾着湿意,一根根微微翘起,诱得人很想伸指过去轻轻抚过。
          再往下看,唇在琉璃光下泛着淡淡的珠光,如同沾着雨露的花瓣。
          他喉咙上蓦地发干,真想轻轻吻上那柔嫩的樱唇,轻吮她唇间的芳香。
          忽地一挥袖子,令丫头和婆子退下,瞟了仍在打盹的凤浅一眼,猛得翻身把招弟压在身下……
          恨不得就此把所有的火都泄去。
          禽兽入了港,凤浅安心地炼自己的丹去了。
          招弟没想到做了那么多,最后竟像是什么也没做,以前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她依然会被禽兽蹂躏到死,而凤浅仍然不受丝毫损伤。
          至于逃命的事,已经不再奢望。
          但她心里就是不甘。
          男人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在她身上无休无止地掠夺,但双眼却从不看她,只看窗下睡得东倒西歪的凤浅。
          窗下固然极美,但她却觉得云夕爱那这少女,并不是仅仅因为她的美貌。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身体上的欢悦变成生不如死的折磨,而在她身上纵横的男人,依然亢奋,像是顶穿了她的心肺,绞心绞肺的痛。
          招弟把牙一咬,猛地跃起,扑向外间凤浅。
          只要能擒下凤浅,以她为人质,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可惜,任她用尽了力气的一扑,手指仍没能碰到凤浅头上的发钗,就被追过来的男人牢牢按住,染血的手抓住凤浅的小脚。
          凤浅刚把第二颗丹的药材丢进药鼎,脚踝上一紧,惊了一下,元魂即时从三生幽境中退去。
          睁开眼,看着紧紧抓住她脚踝的那支素手,可惜了那一炉的药材。
          缓缓抬起,看向招弟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庞。
          “救我,求求你救我。”
          凤浅下巴一紧,被人抬了起来,她冷冷地收回视线,对上云夕被欲望灼红的阴霾眼眸。
          “想我放过她?”
          “不想。”
          云夕嘴角微扬,“聪明的孩子。”蓦地把招弟翻转过来,就在凤浅脚边继续起来……
          凤浅不耐烦看这些东西,但每要闭眼,他就会捏着她的下颚,迫她睁眼,甚至有向她亲吻下来的动机。
          凤浅不想被他碰,索性冷眼看着,权当上一次生理课。
          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撩着她雪白的肩膀。
          云夕侧脸看着在她肌肤上一下一下拭过的发丝,只觉得口干舌燥,而身下美人却丝毫解不了他心头燥热。
          只恨不得把凤浅拽过来,狠狠地压身下,在她身上抵死的纵横。
          但他知道,现在不能碰她,一但碰了,就再克制不住。
          想转开眼,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往上,落在她被红袍映红的唇瓣上,邪火乱窜,再压不下心头欲望,忽地拽过睡得迷迷糊糊的怜心,把她揽进怀里,吻上她小巧精致的唇。
          凤浅皱眉。
          他对怜心一吻之后,就把她推开,动作越加的快了起来。
          招弟已经油尽灯枯,哪里还经得起他这样疯狂的肆虐,在不住地抽搐中,气息很快地微弱下去。
          他没有象往常一样,直到美人死去。
          凤浅看着他毫不依恋地停了下来。
          心想,如果他就这样在自己面前做那事,或许真能找机会刺他一针,提前逃离计划。
          然这次,他竟没有接下去的意思,而是拿起美人的手腕,递给被他那一吻弄醒的怜心。
          怜心想也不想地抓住美人的手臂,咬破她的血管,大口地吮吸她的血液,直到小肚子涨得圆鼓鼓地才停下。
          几乎被吸干了血的招弟竟还没有死去,眼一眨也眨地看着凤浅,恨里的恨意更浓过刚上马车的时候。
          招弟慢慢断了呼吸,而她的手仍紧紧地抓着她的脚踝。
          凤浅的脚踝被箍得发痛,却没动弹一下,看着脚边死去的姑娘,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云夕披上柔软的袍子,慢慢地打量凤浅脸上神情,“我从来没见过你家么冷血无情的小姑娘。”
          凤浅看着他拿起她的手,“你想我怎么?和她一起刺杀你?”
          他咬破她的手指,吮了几滴血,“杀了我,可以逃走,难道不好?”
          “杀得了吗?”
          “杀不了。”
          “那我何必浪费力气?”
          他手指抹去她指间上的血珠,“你对他也是如此冷情?”
          “哪个他?”
          “诏王。”
          那小子可以亏空真元养她一脉残魂,在晋宁为了救她,愿意暴露自己的弱点,硬接他那可以毁天灭地的一击。
          他为她做到这步,如果她对他却也是这样冷情,真是有趣。
          “我不认得诏王。”
          “他可是你的小郎。”
          她六岁的时候,可是愿意把自己交给他,只求能留在小郎身边。
          “先生记错了,我的夫君,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在了山里。”
          凤浅扳开招弟仍紧紧握在她脚踝睥的手,起身走向车门。
          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
          云夕眉梢微扬,按下金铃,传了下人进来,收拾残局。
          接下来的日子,凤浅再没有被召去上生理卫生课,但也没能再离开过只剩下她一人的马车。
          她被完全的囚禁。
          虽然被囚禁,逃跑的机率会更小,但炼丹却从来不会被打扰。
          这些天,她炼丹突飞猛进,竟不知不觉得晋升了,终于炼出高阶的酥麻散。
          凤浅不知道自己在这车上到底被囚禁了多少天。
          等她被‘请’下马车的时候,是在一座奢华过皇宫的大宅里。
          仍然是由那几婆子把她丢进大浴涌里,用漂着鲜花的鲜奶把她泡洗得干干净净。
          但这次,竟没给她穿那些不是透就是露的性感衣衫。
          而是一身奢华的大红盛装。
          这身打扮让凤浅怀疑,云夕那BT是不是想要娶她做老婆。
          指尖上是才炼出来的酥麻散,凤浅无比心安。
          八扇的雕花大门,被缓缓推开,凤浅身后跟着的众丫头在门前停下,示意凤浅一个进去。
          一路过来,凤浅知道云夕这个,不是硬来可以对付的。
          要对付他,只能顺着他,慢慢找机会。
          深吸了口气,迈进门槛,在环佩轻响中,一步一步走向里间,揭开珠帘,却见红烛火光掩映下,站着一个体态妙曼的少女。
          姑娘也是一身盛装,不像象以前所见服侍禽兽的那些美人那样一身清凉。
          凤浅寻思,难道禽兽最近口味变了?
          少女慢慢转过身来,冷目向凤浅看来。
          凤浅看清那张脸,微微一怔。
          少女无论身形体态和相貌和她都像极,唯独那双眼比她淡色许多。
          淡色的瞳眸是另一种让人心醉的迷离的梦幻之美。
          “怜心?”
          “姐姐,我们总算见面了。”
          凤浅默然。
          前一阵就感觉她在长大,没想到,竟真的长成了和自己一样。
          “我回来了,姐姐是不是该把属于我的,全还给我了?”怜心慢慢绕着凤浅走了一圈,把她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因为你们的自私,让我失去的一切,我都会拿回来。”


          273楼2014-11-23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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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2章 钱越来越难赚
            凤浅立刻摇头,瞟了眼身下大红褥,一脸的嫌弃。
            真后悔今天手指上涂的是需要酒水化开的酥麻散,而不是直接能用的麻药。
            如果是麻药,可以直接掐他一把。
            可惜自从上次禽兽亲自给她洗了手后,每次婆子给她洗澡的时候,都特别注意她的手指甲,每个指甲缝都被软毛刷子刷了不下十次,然后再用细软的干巾蘸干里面的水,真是干净得什么也剩不下。
            禽兽除着她的视线扫过床上留下的欢爱过的痕迹,抱着她起身下床,离开那间大屋。
            凤浅不知道他这是要去哪里,四处乱看,忽地看见天边明亮的月亮上掠过一抹黑影,那黑影的形状,依稀是在晋宁时,从她房间消失的灵兽。
            眼角余光见云夕转头看来,忙双臂缠上他的脖子,脸蹭向他的颈窝。
            云夕怔了一下,没再往远处看,低头看向怀中小美人。
            “你不像缺钱的人,硕大的院子怎么不点个灯?”凤浅又把他脖子勾得紧些,“黑灯瞎火的,我害怕。”
            云夕眼里闪过一抹意外,晦暗的眸子蓦地涌上一抹异色,再怎么古灵精怪,终究还是个小姑娘。
            “岂能耐一下,到了前面就好了。”
            凤浅瞄着天边,黑影已经没入夜空,再看不见,莫名地松了口气。
            ***
            止烨无声地落在半山腰的一根枝头上,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大宅的后院。
            望着把凤浅抱在怀里的云夕,止烨琥珀色的眸子凝着噬血的杀意。
            缓缓展开翅膀,身体刚刚离了枝头,突然头一阵晕眩,直接从树枝上栽了下来,跌进树下厚厚的枯叶堆,身体瞬间麻木,再不能动弹。
            低骂了声,“见鬼。”
            无颜摇着玉骨描金扇子,笑嘻嘻地从树后转出来,“容瑾改良的酥麻散果然好用。”
            止烨又惊又怒,“你这是做什么?”
            无颜收起扇子,摊着手,无辜的耷了耷肩膀,“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
            “云末?”他从云末书房搜出密函,得知云夕的这处据点,除了云末,不会有人知道他会来这里。
            “我是有职业节操的,这个不能告诉你。”无颜把扇子插-进后腰,上前拽了止烨,费力在背起,苦着脸抱怨,“是不是这些日子,你养得太好,又长重了?”
            止烨郁闷地闭上眼晴,强压下心头怒火,重新缓缓睁眼,瞪向无颜那张妖孽的脸庞,“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出面救凤浅,那魔头就会知道你还有凤浅这么一根软肋在身上,你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他今晚……难道就这么看着那丫头……”
            他赶到的时候,发现云夕的元阳薄弱得若有若无,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他在女人身上泄了身,而云夕这个人是绝不会把自己那玩意给女人的,能让他舍得冒险的女人,他只想得到一个凤浅。
            “他今晚确实爽过,不过不是凤浅。”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
            “我刚刚才看了场活‘春-宫’,云夕跟人在床上做得热火朝天,那小女人在旁边看得眼都不眨,直到看累了,才打了个盹。”
            无颜想到刚才在那间大室的窗外,看见凤浅直勾勾看着人办事的认真模样,眉梢轻轻一挑,天地间能有这样厚脸皮的女人,恐怕只得她一人。
            止烨嘴角抽了一抽,仍想挣扎下地,身体却越来越麻痹,很快眼皮也变得沉重,最终眼皮一沉,人事不知了。
            无颜感觉背上的止烨陡然一沉,知道药性到了,苦笑了笑,“真是苦差,这钱真是越来越难赚。”
            背着止烨,高一脚低一脚的摸下山。
            停在山脚的马车车帘揭开,惜惜伸手出来,帮无颜把止烨拽上马车。
            “你收的酬金,得分我一半。”
            “我把他丢回山上,你扛他下来,我就分你一半。”无颜白了他一眼,体力活全他一个人做了,这小子只搭把手就想分钱,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等这浑小子醒来,多半是要去揭容瑾的皮的。”
            “这你不用担心,早上的时候,我看见容瑾正吩咐人收拾东西,多半是借外出采药出去避难了。”
            惜惜坐上车辕,拿起缰绳,‘驾’了一声,包了蹄子的马拉着马车无声无息地驶进黑夜中。
            无颜眼皮一跳,身子一晃,突然飘下马车。
            “你又要做什么?”惜惜慌忙拉住马。
            “我也出去避避,你这家伙送回去。”无颜话没说完,人已经去得没了影子。
            惜惜回头睨了眼车帘子,心头发慌,恨不得也找个地方遁掉。
            但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说什么也不能丢下车里人事不知的家伙。
            暗骂无颜没义气,硬着头皮打马狂奔,只盼能早点回去,还能挤出点时间遁走,等这家伙气消了,再回来。
            想着自己屋里的那些没办法带走的宝贝古董,多半要被止烨发气砸掉,狠狠地肉痛了一回。
            一手拉缰绳,一手拿出小算盘,算着那些古董值多少钱,越算越心痛,这笔账得算到凤浅头上。
            云夕抱着她穿过一道长廊,进入一个别致的花园,花丛半掩中有一个凉亭,凉亭外悬挂着轻纱,随着晚风轻拂。
            凉亭里的石桌上摆着长琴,琴边香烟缭绕,让凤浅想起《倩女幽魂》。
            说的好听是诗琴画意,说的难听就是鬼气森森。
            云夕把她放在铺着厚厚的大红波丝长毛地毯上,一手揽着她,一手轻拨桌上长琴,试了几个音,“听说你琴弹得不错。”
            以前长清也给小郎送了把琴,小郎虽然不像容瑾那样爱弹琴,但琴也弹的不错,凤浅跟在他身边,他也就顺便教了她一些。
            后来,去了二十一世纪,她为了找回丢失的记忆,只要是与以前的事有关的,都会很用心地去做,琴自然也会弹弹,忘掉的记忆没能想起来,但琴技却长进了不少。
            只要禽兽不做禽兽事,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尽力配合。
            不等他再开口,主动坐到琴后,“我会的曲子不多,不过你想听的话,还是可以弹两曲的。”
            “那就弹曲霜华涟。”云夕手撑了额头。
            凤浅飞快转头,向他瞪去,“你是在耍我吧,我听过风华漾,采莲曲,就没听过霜华涟。”她一脸的不爽,心里却七上八下,容瑾那晚救她弹的那霜华涟果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手指轻敲额头,笑笑,“可能是我记错了,要不弹曲《坠龙啸》。”
            凤浅搁在琴弦上的手蓦地一紧,轻咬了咬唇,终究是弹下了那曲《坠龙啸》。
            这是小郎以前常弹的曲子,小郎说,这是父亲以前常弹的曲子,也他们家乡人最喜欢的曲子。
            禽兽半眯着眼,手指跟着节拍轻敲桌面,似乎对这首曲子也很是喜欢。
            直到曲毕,他才缓缓睁眼,轻抬凤浅下巴,“难为你能把这曲子弹成这样,这些年,怕是没有少练。还敢说,你对他没有意思?”
            “我好歹也是有些才气的,凡是我会的曲子,都弹的不错。”她只会以前小郎弹的那些曲子,那些曲子,她都红练的不错。
            云夕睨了她一阵,对她的鬼话半句不信,也不揭穿,突然揽了她的肩膀,道:“听了这么久的曲子,也该出来了。”
            这话显然不是对凤浅说的。
            凤浅惊愕地向凉亭外看去。
            风卷衣袂,一个黑影从暗处缓步走出,森然的鬼面具在月光下越发的诡异,薄凉的唇微微地抿着。
            凤浅的身体微微一僵,他终究还是来了。
            他略瞟了凤浅一眼,便看向云夕,淡淡开口,“怜心在哪儿?”
            凤浅全身的血液瞬间凝住。
            云夕眼里闪过一抹意外,揽着凤浅的手却是一紧,“你以为,你今晚还能离开?”
            凤浅惊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今晚是一个局,诱云末上钩的局。
            云末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叔叔今晚承了美人恩,己然破功,还怎么留住小侄?”
            云夕练的是采阴补阳的邪功,虽然与美人承欢,却不会在美人身上泄身。
            因为,他的精-液沾上他人体液,就会破功,破功后六个时辰内,真元会被封禁,此时的他虽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功力只有平时的十分之一不到,比真元亏空的他,实在强不到哪里去。
            “那又如何?就算我不动手,一样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云夕阴霾的眸子陡然一冷,他不惜破功诱他前来,自然是布下天罗地网。
            云末无谓一笑,“那小侄倒要看看,叔叔用什么办法留下小侄。”
            云夕打了个响指,埋伏在附近的人却没有动静,怔了。
            云末低笑了一声,“侄儿忘了告诉叔叔,侄儿来的时候,见叔叔的院子里的那些人不太顺眼,所以顺手清理了一下。”
            凤浅垂眼看向他手中握着盘龙枪,指向地面的枪尖还淌着血。
            “果然看低了你。”云夕眸子微微一窄,云末上回伤在他手下,虽然不死,却也去了半条命,换成别人,这时候就算强撑着来了,也没多少还手之力。


            275楼2014-11-23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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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6章 冰美人的宿愿
              “沙华可以思念曼珠,曼珠为什么不会想见沙华?”
              “曼珠无心呀。”修萝轻轻开口,嘴角牵起一丝嘲讽。
              凤浅心口上沉甸甸地,有些透不过气。
              “这个故事和这镯子有什么关系?”
              “沙华知道自己永世都不可能看见他的曼珠,于是在又一次轮回路上漫长的等待中用三生石的石灵雕了这支镯子,可惜死亡路上的东西沾不得阳气,除非注入生魂。凤浅,我想你已经见过镯子里的那脉生魂。”
              “那是谁的魂?”
              “取了沙华性命的人。”
              凤浅静看了修萝好一会儿,微微蹙眉,“你在这个故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看戏的人。”
              “哦?”
              “曼珠沙华的故事,我一直看在眼里,看了这么多年,自然想看个结果。”
              “如果我真是你所说的曼珠,那么我就该是一株死亡花,那我怎么会转世?”
              “那是你的机缘。”
              “我转世了,那沙华呢?”
              “死了。”
              “你告诉我这些,目的是什么?”明明只是一个故事,也明明只是一个和凤浅没有关系的人,凤浅的心脏却莫名地一痛。
              “我只是好奇无心的曼珠,有了心会是怎么个样子。”
              “那你一在边看着就好,为什么要拉我进什么鬼门?”
              “你太弱了,我怕还没看到结果,你就被人宰了,那岂不是遗憾?”
              凤浅淡淡在睨着修萝,根本不相信修萝的话,也不相信自己是什么曼珠转世。
              修萝睨了她一眼,“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进我鬼门了。”
              凤浅低头看了眼腕间的镯子,不知为什么,竟没有否认。
              “真是好姑娘。”修萝弯腰拾起地上的伞,撑了开来。
              半透的金色的伞面上描着一朵大红的凤浅沙华,异常的妖艳,金色的伞柄下坠着一双精巧的铃当,有风吹过,便发出叮当脆响。
              这样精巧的玩意,任谁看了,都会喜欢。
              凤浅懵懵接过,手指抚上那朵赤红的曼珠沙华,忽地感觉那朵血红花瓣在指尖下动了一下,凤浅吃了一惊,再仔细看去,却看不出什么异样,只道是自己一时眼花。
              “看好了。”修萝突然伸手,在伞柄上抽了一把,那双金铃拖着一条金色绫带从伞柄上飞出。
              修萝握着金绫一头,身体飞旋,绫带绕着她妙曼的身体,化出道道金色流光,万般风情。
              金光消散,金绫重回到伞柄中,修萝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这就是你以后的武器,能让它发挥多大的威力,就看你有多少修为。”
              凤浅轻抚金伞,当真是个宝贝。
              修萝手腕一翻,递来一个小本子,“只能看一遍,能记住多少,领悟多少,就看你的天赋和造化。记住,只能往后翻,不能往前,三柱香时间。”
              书页上写着‘媚功’。
              凤浅心想,方才修萝舞绫的模样果然妩媚得很。
              慎重翻开第一页,书页上画着两个赤身裸体缠在一堆的小人。
              凤浅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飞快抬眼向修萝看去,“拿错了书么?”
              修萝笑得有眉没眼,“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拿错。”
              凤浅郁闷,“葵花宝典还是玉女心经?”
              “反正是好东西。”修萝挤了挤眼,笑得神秘。
              凤浅扁嘴,如果修萝给她看这个,是想让她上青楼当婊子,她就把这东西摔到她脸上。
              “三柱香时间。”修萝好心提醒。
              凤浅皱眉,罢了,以前‘春宫’看的不少,就当再温习一回。
              修萝的身影隐在黑暗中,耳边剩下她的暧昧笑声,“男人,可以让你速成,祝你好运。”
              凤浅一路看下,却毫无兴趣,草草翻过,竟未记下一招半式,翻到最后一页,竟是空白。
              凤浅刚要将书页合上,忽地空白处显示出一个身穿红衣,手舞金绫的女子,那女子依稀便是她的模样,不由地呼吸一窒,认真地记下她舞出的一招一式,反复看,反复记,直到第三个香头灭去。
              那书册突然在手中化成碎片,被风吹散,而那书页中的小小人儿顽皮地跳到她肩膀上,在她耳边低声道:“出卖肉体,收尽了天下男人的身,也只能落得下层。你靠吸男人精阳换来的功力越高,你就越不能见阳光,到最后就得和修萝一样呆在黑暗里。沙华重见光日,就会成为你的噩梦。”
              凤浅一怔,“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想好好活着,就不能让沙华重见光日?”
              小人儿还没有回答,一阵风吹过,小小身影已经被风吹散。
              耳边传来修萝的笑声,“妹妹学得如何?”
              那些春宫,凤浅刚才就没记得一招半式,这会儿,更多是忘得干干净净,只得道:“不过是匆匆看了一遍,不知记下多少。”
              修萝满意点头,“我说过,你入鬼门,我便给你活路,你去吧。”
              凤浅只觉得脚下虚空,身体突然间向下坠去,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修萝起身,抹开一面水镜,水镜里浮现出容瑾清冷的身影,他静静地站在一株橘子花下,修长而苍白的手指轻抚雪白的花瓣。
              修萝望着他冷得没有丝毫暖意的眼,暗红的眸子慢慢迷离。
              仿佛回到那永远拥挤的轮回台。
              成千上万的生魂拼着命往轮回台上挤,只盼能早一点离开这漆黑森冷的黄泉路。
              独有他总是一个人远离轮回台,疏离地站在角落的橘子花树下。
              不管这边怎么拥挤吵闹,他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只遥望着前方无边无限的黑夜。
              虽然在这里看不见曼珠,但能感觉到曼珠的绽放,他说,晚一刻轮回,曼珠的美丽就持久一刻。
              她听了这话,觉得心酸,有时会冲动得想给他看看水镜中的曼珠,但她最终生生掐断这个于公于私都不该有的念头。
              轮回台边,过往生魂多得数不清,她作为守护轮回台的地仙,对过往的生魂向来视而不见。
              却独记住了他。
              而他一次又一次地踏上这条漆黑的轮回路,不管等待多少年,也不管在这条黄泉路如何孤单寂寥,一惯的独来独往,从来不会和其他生魂一起追忆过往,更不会幻想未来。
              唯独在她去和他搭讪时,还能偶尔回答一两句。
              他不想轮回,而她也不想他轮回。
              他说,他们是同心人。
              其实,他不知道,她和他并不是同心人。
              他不想轮回,是希望曼珠在世上多停留一会儿,他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也好。
              而她不想他轮回,是因为,他晚一刻轮回,她能多看他几眼,仅此而己。
              她曾试图安慰过他,说是他和曼珠其实也是有缘分的。
              他奇怪地看着她,说:如果说生生世世,两相错,也叫缘份,那么,他们确实是有缘份的。
              修萝手指轻抚水镜,镜中清瑟孤寂的人影在指尖化去。
              没有沙华身影的轮回路太过寥寂,没有沙华的琴声,轮回台边太过冷清。
              曼珠无心,不值得你如此。
              沙华,我会让你回来。
              ***
              凤浅跌进一堆落花瓣里,扒开身上的落花,见身边滚着那把绣着赤红彼岸花的淡金雨伞。
              肉丸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正好奇地伸了爪子去刨伞柄上的小金铃铛。
              凤浅看向左右,才发现自己竟掉进了三生幽境中。
              她拾起那把金伞,手臂一抖,伞柄中的金绫应手而出。
              凭着记忆一招一式地舞动金绫,虽然别手别脚,但竟把书中小人舞的那套招式尽数舞完。
              收招的时候,一个失误,带着锋利刀口的小金铃直飞肉丸子,把肉丸子头顶的绒毛削掉一小撮,肉丸子吓得连滚带爬地躲开,再不敢靠近。
              这套招式晃眼看,和修萝舞的大同小异,都是柔媚到了极点,但仔细对比,凤浅很快发现两套招式的不同。
              两套招式,都是招招杀招,但修萝的那一套,出了手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亡。
              而小人儿这套,致命效果丝毫减,但出手却留了三分余力,只要自己掌握的好,随时可以喊停。
              当然,后面一套修习起来难度大了不是一点两点。
              凤浅收了金绫,手指轻抚伞面,明知天下没有白占便宜的事,修萝这么做肯定有什么目的,但她没有答应过修萝什么,就算修萝以后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她也可以直接无视。
              肉丸子从树上跳下来,蹲到凤浅的肩膀上,伸爪去摸伞上的彼岸花,奇怪地‘咦’了一声,“你是从哪里得来这把‘噬魂’?”
              “噬魂?”凤浅只觉得这把伞漂亮,又好用,没想到竟会有这样血腥凶残的名字。
              肉丸子看着凤浅迷茫的神情,也迷茫了,抓了抓头,“难道这不是噬魂?”
              “你为什么说它是噬魂?”
              “因为它长得像噬魂啊。”
              “……”
              肉丸子小爪子摸到伞上花瓣,花瓣动了一下,肉丸子吓得缩手。
              凤浅来了兴趣,抓住肉丸子,顺了顺它头顶被人削掉的毛发,“你对噬魂知道多少?”
              肉丸子比了比小手指,“这点点儿。”


              289楼2014-11-23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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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4章 痴心
                云末淡睨了冷护法一眼,没有再问什么,道:“既然没有要解释的,你回宫自领惩罚。”
                冷护法向云末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凤浅是极重要的一颗棋,她擅作主张,拨了这颗棋子,是极重的罪。
                她要受的惩罚绝不会轻,但她知道,这已经是主上对她最轻的惩罚了。
                等冷护法走开,他叹了口气。
                凤浅岂能是冷护法能伤得到的。
                即便没有他跟着。
                如果先进后花园的不是怜心,而是凤浅,那么倒在后花园的就不会是怜心,而是冷护法。
                轻道:“出来吧。”
                树林中又转出一个人来,青色的长袍衬着这片阴冷的林子,越加冷得不带一点暖意。
                俊美得让人觉得真实的眼眸同样冷如玄冰。
                容瑾冷看着一身黑衣的云末,“这么快让她走,是怕我杀她?”
                云末沉默,算是默认。
                冷护法一心为地宫,这么多年,从来没做错过一件事。
                这次却错得离谱,即便是死罪也不为过。
                但她这么做,定受人蛊惑,至于是谁,他不用想也知道。
                能盅惑冷护法的人,只有妩冰,也就是以前白族的玉女白盈盈。
                南朝灭了,白族自然成了被诛杀的对象,玉女白盈盈改名妩冰随母亲隐藏起来。
                白族的人在蛊惑人心上,确实有过人之处,这也就是母亲一直要保着白族的原因。
                他对白族的人向来不喜,对母亲的作法也不认同。
                在他看来,民心不是靠骗来的,而是靠一系列造福百姓的事来获得。
                除了南朝复兴,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对复兴南朝的事,极少理会,只要白族的人所作所为不触碰他的底线,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但这次,白盈盈做的事,已经超出他底线之外,即便是即刻杀了白盈盈,也平不了他心头怒气。
                不过,南朝复兴在即,白族暂时不能动。
                如果现在处死冷护法,一定会惊动白盈盈,万一白盈盈在这紧要关头做出什么不利之事,南朝复兴将毁于一旦。
                南朝复不复兴,他无所谓,但母亲一生操劳,他终究不忍心。
                父亲死时,遗愿除了救魔族百姓出那水深火热的炼狱,便是让他别恨母亲,好好待她。
                那种即便是死了,也要维护着感觉,他深有体会。
                他自己如此,也就不愿逆了父亲的心意。
                母亲,他得护着。
                “即便是再恶心,也要忍着的感觉,你不是一向深有体会?一般人遇上太恶心的事,要么处理掉,要么忍着,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第一种,但容瑾你……不是一向选的第二种?”
                凤浅体内还是怜心的魂魄的时候,容瑾对‘凤浅’厌恶到了极点,哪怕是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更别说其他的事。
                但他却强忍着恶心,留在长乐府,为那个让他恶心的怨魂补充阳气。
                他憎恨厌恶怜心,冷护法杀死怜心,对他而言是大快人心的。
                但怜心死了,她体内储着的那脉凤浅的魂魄,也会散去。
                于是容瑾又忍着憎恶,在冷护法掐上怜心脖子的瞬间,一支金针无声无息地刺向怜心的胸膛,保住她的心脉。
                所以,怜心虽然断了呼吸,却并没死绝。
                也正因为这样,同样藏在暗处的云末,才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而是在凤浅翻出靖南王府的时候,悄悄跟在她的身后。
                他跟着凤浅,容瑾同样跟着。
                刚才,就算凤浅自己应付不了冷护法,冷护法也绝对没有半点机会伤得了凤浅。
                容瑾冷漠地和云末对视。
                他和云末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但某些心思却是惊人的相似。
                在对怜心的心思上,更是一致。
                凤浅这根软肋在云末身上,同样在他身上。
                “你的意思,这件事,由你来承担?”
                虽然冷护法杀错了人,并没有伤到凤浅,但也不是他可以容忍的。
                容瑾白皙的手指轻抚腕上金丝,他已经不记得这条金丝多少年没缠上人命,也是该饮饮血的时候了。
                “我地宫的人做出的事,我身为宫主,自然不会推卸责任。”
                “既然这样,动手吧。”容瑾阔袖轻扬,腕上金丝快如闪电地飞射出去。
                云末手臂一伸,手中多了支盘龙紫金枪。
                这一战,已经不是那天船上交手能比,无论是云末还是容瑾,只要一招出错,就会血溅当场。
                飞砂走石,枝叶翻卷,天地随之变色。
                突然,容瑾不理刺向他肩膀的枪尖,手中金丝缠向紫金枪,滑向云末握枪的手。
                两败俱伤的打法。
                枪尖刺入容瑾肩膀,眼见云末的手就要废在金丝之下,突然一条人影扑来,双手紧拽住金丝,将身体卷了上去,生生地阻挡住下滑的金丝,细如蚕丝的丝线划过她的喉咙,挨着云末手指停下。
                冷护法松了口气,抬头看着面具后的那双墨黑眼眸,嘴角浮上欣慰的微笑,仰面倒下。
                金丝和长枪同时撤回。
                云末蹲下身,查看冷护法脖子上的伤,金丝割断她颈部动脉,大量的血涌了出来,已经无救。
                “你为什么要回来。”他既然让她自己回去领罚,就是饶了她一命。
                冷护法笑了一下,她第一次敢在他面前笑,“我自己做的事,该我自己承担,而不该由主上您……”
                云末皱眉。
                冷护法大口的呼吸,却吸不进多少气,眼前戴着面具仍然俊逸非凡的面庞渐渐模糊,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到了尽头,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上次政国公府,我……我没有动过杀她的念头……只是……只是想做得逼真一些。因为,只有那样,她和西门政的婚事,才能……才能毁掉。”
                她跟在他身边多年,从来没见过他碰哪个女人,但那夜……
                他明明恨凤浅入骨,却对凤浅索要无度。
                她就知道,他是动了情的。
                虽然,即便是凤浅和西门政成了亲,同样可以和离,但她不想他有一点遗憾。
                他想要的女人,应该完完整整地属于他。
                “我知道。”
                如果他不知道她的心思,又岂能不追究?
                “郡主她……”
                “你杀的人不是凤浅,叫怜心,和凤浅一胎所生,凤浅无事。”
                “红衣的是凤浅?”
                “是,她已经不再穿白衣了。”
                冷护法松了口气,一直堵在心口上的那块石落了下去。
                原来,在白盈盈的水晶球里看见的少女是怜心,她杀死了怜心,那么他不会再有危险。
                而凤浅还活着,他也不用伤心难过。
                也不必孤单一世。
                这样,很好……
                冷护法慢慢闭上眼,停止了呼吸,眼角滑下两行泪。
                云末看着没有生气的女子,
                “还打吗?”话是对容瑾说的。
                容瑾转身,走向树林,无论是他,还是云末,现在都还不是可以死去的时候。
                凤浅还需要守护。
                云末抱起冷护法的尸体,胸口突然有些堵。
                她是他从战场上捡回去的孤女,她的武功是他教的。
                他教她武功只是想让她离开地宫后,能在乱世防身。
                她学好了功夫,却留在了地宫,说,家人全死了,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人,她无处可去。
                这些年,她为他出生入死,从无一句怨言,也不曾在他面前流露出半点男女之情。
                他以为,她和他一样是无情之人。
                直到听见她死前的那番话,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她,她不是无情之人,只是把情埋得太深,深到连善于揣摩人心的他,都没有看出来。
                他固然对她没有情,但她这样为他而死,仍让他心里隐隐难过。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教她武功,也不会让她留在地宫。
                只有什么都不会的女人,才会心甘情愿地找个好男人嫁掉,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一个隐卫飘身落下。
                云末把冷护法的尸体交给他,“带她回去,好好安葬在后山的那株紫茯苓下。”
                她生前最爱的就是那珠紫茯苓。
                隐卫抱着冷护法的尸体,神色黯然,向云末行了一礼,飘身而去。
                ***
                容瑾捂着肩膀上的伤,进了林子,到了无人的地方,才停了下来,靠着一棵大树滑坐下去。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
                云末那一枪,虽然不会致命,却也不是一般人可能承受的,即便是他数万年的不死轮回之身,也有些承受不住。
                刚才在云末面前,不愿输了气势,没有随即疗伤,而是强行撑着离开,每走一步,伤口扯得额头像要裂开一样地痛。
                撑到这里,已经支撑不下去。
                他靠着树杆,深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
                吃力地单手解开衣襟,看着汩汩涌着血的伤口,手臂却怎么也无法抬高,包扎伤口止血。
                一袭红裙停在他面前,他下意识地拉拢敝开的衣襟,警惕地抬头看去。
                却见凤浅撑着那把金伞站在面前,正低头看着他的肩膀。
                容瑾身体微微一僵,手扶着树杆欲起身离去。
                却发现,手上无力,一时间,竟站不起来。
                凤浅沉默地收了伞,在他面前蹲下,手伸向他单手抓着的衣襟,他往后一缩,但后背抵着树杆,能退去哪里。


                317楼2014-11-24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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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4章 最后一搏
                  凤浅虽然不记得天地共主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
                  他即便是死了,下了黄泉,也没有人敢轻视于他。
                  他要转世,有太多好身世可以由着他挑。
                  魔界之水被污,魔族百姓生不如死,魔族帝君为了救自己百姓出那水深火热之绝境,更是苦不堪言。
                  魔君云溟为了寻找解救百姓的方法,背乡离井,处境越加艰难重重。
                  恐怕投进畜牲道,做猪做狗都强过做魔族的百姓,何况还是魔君之子。
                  云末事事算计,处处虐别人,绝不是一个算虐的主。
                  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坑爹的转世?
                  凤浅想不明白,干脆不想。
                  修萝见凤浅沉默,以为她心动了,“你只要杀了他,就可以活命。”
                  凤浅深吸了口气,舒缓心头闷涨,“沙华不该死,难道云末就该死?”
                  不管她对云末有多少怨恨,但为了让一个人生,却让另一个人死的作法,她不认同。
                  “凤浅,你的心被狗吃了吗?沙华一生为你,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修萝,你忘了,曼珠无心。”
                  修萝气塞,“你明明已经有了心……”
                  凤浅笑了,对她的话不否认。
                  不过,她有心无心,都不重要。
                  “我时间宝贵,就不陪你了。”最后一副药材,最后三天时间,她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无谓之争上。
                  “就算你不杀他,但三生镯一毁,他同样会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末毁沙华不死之生,岂能没有代价?”
                  “什么代价?”
                  “他的命魂被幽禁在三生镯里,三生镯一毁,那脉命魂,自然也就散了,没了命魂,他自然也就死了。你现在杀他,他不过是少活几天,就能换沙华活命。”
                  凤浅想到在三生幽境里的那些熟悉的亲近感,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难道影子就是云末的命魂?
                  小郎!
                  是你吗?
                  凤浅心底唤出久违的名字。
                  慢慢转身,走向金砂鼎。
                  “难道,你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别妨碍我炼丹,你哪来哪去。”凤浅手中药材被汗润湿。
                  一次机会,成,云末和沙华生,败,云末和沙华死。
                  修萝脸沉了下去,冷笑,“就凭你那半吊子炼丹术?除了会害死沙华,还能做什么。”
                  “那是我们的家事,不劳你多管闲事。”
                  修萝气得脸青,“我还真要管这个闲事。”
                  凤浅冷冷转头,好笑地看着修萝气得扭曲的脸,“你怎么管?把我扛着去找云末,然后再拿我当你手中的鸳鸯刀来砍杀云末?你当云末是木桩子,任你砍么?”
                  修萝哽住,如果凤浅执意不肯动手,她还真拿凤浅没办法。
                  “难道你真不在意沙华死活?”
                  “没有人会比我更不愿意沙华死去,但我相信沙华绝不愿意为了活命,背负上别人的死亡。”
                  他宁肯抛弃不死之身,也要在这世上活一回,一定有他这么做的原意。
                  她不知道他的宿愿是不是了了,如果没了,她就算杀了云末,让他得回不死之身,重返三界,他也不会快活。
                  没有人愿意死,但有些事,比死更为重要。
                  凤浅不再理会修萝,没有犹豫地把最后味药材抛入炼丹炉。
                  容瑾,如果我失败了,我欠你的,用命来还你。
                  修萝看着炉火升起,突然间生出一种无力感。
                  狠狠道:“凤浅,你会后悔的。”
                  一旋身化烟而去。
                  凤浅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凤浅反而淡定了。
                  融药,提炼,收汁,成形一步步做得行云流水,没出现任何闪失。
                  三天过去,已经到最紧要的关头——成丹。
                  成丹讲究的火候,出炉的时间早一点,晚一点都不行。
                  只要判断有一点出错,三天的辛苦将化水而去。
                  凤浅到了这时候,反而心平如水,看着成型的药丸在炉火中翻滚,药丸上的黑色渐渐褪去,忽地听见哧地一声,凤浅手腕一抖,丹药从炼炉里跳起,她一把抓住,滚热的丹药在被满满地握在掌心。
                  三天来,一直淡定,这时却开始紧张,不敢摊开手掌,怕看见的是一颗失败的药丸。
                  肉丸子迫不及待地凑上来,隔着她的手指闻了又闻,味道没错,欢喜得抓耳挠腮……
                  “快看看,快看看,没时间了。”
                  已经到了朔月,之前,凤浅全神炼丹,完全进入自我状态,早忘了身上寒冷,这时停了下来,那冷如影附髓地袭来。
                  而她三天三夜没吃过一点东西,没合过一下眼,疲惫不堪,更抵不过这刺骨的寒。
                  如果再不进三生幽境,等她体力残余的一点体力耗光,她真是心有力而力不足,想进都进不了了。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强压着怦怦乱跳的心,慢慢摊开手掌。
                  忽地听肉丸子惊喜叫喊,“成了,成了。”
                  凤浅猛地睁眼,掌心里躺着的药丸通体碧绿,晶莹剔透,一层薄薄的琉璃光华在火光下隐隐生辉。
                  凤浅浑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空,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肉丸子吓得小脸发白,“喂喂,坏女人,你……你……你怎么了?”如果她这时候挂了,那可真是冤大鬼了。
                  凤浅轻摇了头,“走,见影子去。”
                  肉丸子立马一头扎进三生镯。
                  三生幽境里弥漫着浓浓的黑雾,连三步之外的景致都无法看见,原本清新的灵气,更是稀薄得若有若无。
                  如果过了今天,真是神仙难救。
                  凤浅暗捏了把冷汗,有些后怕。
                  照着肉丸子人所说的办法,找到三生幽境里的净水潭,捏散净气丸,化在水中,水气化开,水潭面上的浊气迅速淡去。
                  周围黑雾散去,凤浅看清自己身后是一片桃花,不远处一个关着门的石洞。
                  凤浅看定那扇石门,心里乱得厉害,“影子在哪里?”
                  肉丸子果然指了指那扇石门,“在洞里。”
                  凤浅手攥紧身侧衣裙,发现掌心不知道什么渗了一层冷汗。
                  定了定神,快步向石门走去。
                  不管是不是小郎,她都得看一看。
                  起码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事。
                  凤浅忐忑地推开石门,洞中冷风袭来,吹得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明珠柔和的光线下,硕大的石洞中,并列着两张石床,一张石床上盘膝坐着一人。
                  其中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模样,墨黑的头发束着一个紫金冠,相貌清逸,气质高贵,有一股让人倏然起敬的王者风范,脖侧隐隐能看见魔纹图案的一角。
                  他长得极好,和云夕隐约有些相似。
                  难道是云末死去的父亲——魔君云溟?
                  凤浅刚刚净化了三生幽境,加上这些日子炼出来的丹药,让肉丸子吃了个够。
                  肉丸子心情正好,见凤浅沉思,立刻上前讨好,“他们都是元魂。”
                  如果影子真的是云末的命魂,云溟的元魂在这里,也就不是什么奇怪事了。
                  云溟是一代魔君,能和他并肩而坐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平凡之辈。
                  凤浅不由得向另一张床上看去。
                  这一看,却惊得呆了。
                  那人身材高大,后背有一双强壮的肩膀,和她之前看见的灵兽身形一模一样。
                  但让他吃惊的不是他是灵兽,而是他的长相。
                  他长得眉清目朗,年轻的脸庞和止烨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眼前这人神情更为沉稳,她真会以是面前的是止烨。
                  难道是止烨的兄弟?
                  肉丸子很体贴地开口,“他叫灵九,和魔君是生死之交。”
                  “他是不是还有个兄弟什么的?”
                  “他没有兄弟,儿子倒是有一个。你一定猜到了,就是止烨。”
                  “儿子?”凤浅盯着那张和止烨一般无二的脸,哪里像是父子?
                  “他死的时候,止烨才这么丢丢大。”肉丸子白了眼凤浅,这女人真是没见识,“灵兽长成形以后,模样就不会再变。”
                  凤浅回白了它一眼,她又不是灵兽,哪知道灵兽长成以后,就青春永驻了?
                  不过止烨是灵兽,那些奇怪的现象也就释然了。
                  环视了四周,却不见影子,心里一呼吸。
                  “影子呢?”
                  肉丸子指了指洞里的一方水帘。
                  凤浅的心脏再次收紧。
                  那方水帘离她不过十步距离,她却像走了走了许久。
                  直到顺着小路绕到水帘后,看见半依在石榻上的白衣少年,凤浅的脚像被钉在了地面上,一步也迈不动。
                  榻上少年闭着眼,安静得让人心疼,和她六岁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郎!
                  有泪从凤浅眼底涌上来,眼前的少年身影变得模糊。
                  凤浅慢慢上前,挨石榻边坐下,伸手去摸他的脸,明明是摸上了他脸的位置,却没有任何感觉。
                  这才想起,他是魂,而他是人,她摸不到他。
                  强忍着的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小郎。”
                  他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凤浅又叫了几声,仍然得不到回应,顿时慌了神,揪过肉丸子,“他……他是不是……”
                  ‘死了’两个字,凤浅含在嘴里,不愿出口。
                  肉丸子摇头,“如果你明天进来,估计挂了,现在只是沉睡了。”
                  “他要怎么样,才能醒来?”


                  327楼2014-11-24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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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凤浅相信,绝不会只有这一种解决的办法。
                    这也是她三年来,不断寻找三生石碎片的原因。
                    三年零零星星地寻到不少碎片,虽然仍然不能得到完整的记忆,却悟出其中道理。
                    “你要的不过是容瑾有往生的机会,而不会此生一过,就此化在八荒之中。如果我有办法让他得回不死之身,你肯不肯和我做一笔交易?”
                    “只要你杀了云末,别说一笔交易,就是一百笔,一千笔,我也全部依你。”
                    “我有不伤云末,却又保住容瑾的办法。”
                    修萝冷笑,她固守轮回台已经不知多少时日,所见所闻,都不是寻常人可以相比,如果世上真有那样的办法,她岂会不知?
                    凤浅取出这三年所得的三生石碎片,“修萝,世上确实还有你不懂的东西。”
                    “什么东西?”
                    “情。”
                    “情?”
                    “亲情,爱情,友情。”凤浅平静地看着修萝。
                    “再多的情,都会随着那一世的结束而结束,这种无谓的东西要来何用?”
                    凤浅笑了,修萝守在轮回台边,看惯了生死轮回,事间百态,她都已经看淡,淡得反而感觉不到最寻常不过的情。
                    她对容瑾也只是一种执念,并没有真正感觉到男女之间的‘情’字。
                    “如果我能让容瑾重得不死之身,只是需要你的一些帮助,那你是帮,还是不帮?我也不会杀云末,如果你不帮,大不了过完这一世,我与他们二人一同化在八荒之中,而你修萝依然孤孤单单地守着那人来人往的轮回台。但,如果你帮,你起码知道他在这世上的某一处。”
                    “难道容瑾对你而言,真的这么一无是处?”容瑾为了她付出一切,从不奢望回报,她看着都心酸,难道凤浅的心真是石头长的,竟丝毫不为之所动,宁肯他化在八荒之中,也不肯舍了她的情郎?
                    “虽然俗语说有得有舍,但并不是只有舍才能得,我是贪心的人,我不愿舍,无论是云末,还是容瑾,我都不会舍。如果非要舍去,我宁肯把自己舍去。”
                    修萝沉默,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你真的可以?”
                    凤浅眸子慢慢地黯了下去,“是。”
                    她不知道这个办法,是不是真的能成全她的贪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真的失败,舍的是她,而云末和容瑾之间的牵制,会因为她的消失而消失。
                    修萝眸子半眯,明明最看不得这个没心没肺的曼珠,但不知为什么,这一刹那间,竟信了她。
                    “你想要我做什么?”
                    “帮我开一个结界。”
                    “什么结界?”
                    虞国地宫。
                    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月的路程,有修萝的地遁这术,瞬眼间就到,凤浅兴奋差点抱住修萝啃上几口。
                    修萝看着地宫门口的结界,有些发怵,“这里,怎么会有我大哥的结界?”
                    她有两个哥哥,都视她如珍宝,对她极为喜爱,后来她被选为地府女姬,才不得不离开云家。
                    这一去,就再没见过两个哥哥。
                    世间种种血雨腥风在她脑海里飞过,脸色渐渐地白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大哥所为?
                    果然,云夕果然是她的大哥。
                    她前不久记起了一段在地府的记忆,记忆中看见云夕站在地府的角落,远远地看着修萝,那眼神是全无掩饰的怜惜。
                    凤浅虽然不能确认云夕和修萝是什么关系,但能肯定,云夕对修萝的感情非同一般,所以才会找修萝来试一试这个结界。
                    结果,她对了。
                    明知这门一开,或许就坏了大哥的好事,但修萝身为轮台边的仙姬,看多了那些年惨死去往生的怨魂,知道大哥造了多少孽,他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现在虽然坏他好事,却或许能给他一条生路。
                    凤浅自从在三生幽境中见过灵兽的元魂,就寻着那缕魂气,找到这里,可惜门口被结界封住,不能打开。
                    她认出是云夕的手笔,可惜花了整整一年时间,也没能找到云夕的踪影,直到记起了地府的那段记忆,才请了修萝帮忙。
                    结界除去,看着被开膛破腹,裸露着元丹的灵兽,想着他忍受着的巨大痛苦,心里酸楚,小心地把元丹放进他的体内,取了针线,小心地把他被剖开的胸腹缝合,又从三生境中取出他的那脉元魂,放上他的胸脯。
                    她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但除此之外,她再想不出别的办法。
                    修萝看到这里,虽然不明白凤浅要做什么,但这件事和云夕有关,她只希望能做些什么,来减轻云夕的罪孽,伸出手,掌心化出一道幽幽蓝光,蓝光过处,沉睡的元魂被唤醒,慢慢地沉入元身,红色的赤血蝶缓缓聚拢,落在他伤口处,很快抚平他胸膛上的伤口。
                    他睁开眼,看着面前陌生的少女,“你是谁?”
                    “我叫凤浅,或许你会认得止烨,我是他的朋友。”
                    他视线落在凤浅手腕上的镯子上,“原来你就是这镯子的主人。”他的元魂虽然沉睡,但并不是完全没有知觉,“我叫止陵,止烨是我的儿子。你救了我?”
                    “是,不过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凤浅不是圣人,不会说什么救你不图回报。
                    “什么事?”
                    “云溟在哪儿?”
                    据说当年一战,云溟战死,但他沉尸地底,云夕把地皮都快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云溟的尸体。
                    云溟的尸体找不到,就不能说明他真的死的。
                    止陵沉默。
                    他和止烨长得酷似,凤浅认得止烨,自然不能猜出他们的关系,这一点不必隐瞒。
                    但他不相信凡人,即便是救他性命的凤浅。
                    人类迫害灵兽,凤浅知道他对自己不信任,“你有没有三生镯里的记忆?”
                    “怎么?”
                    “如果有,你应该三生镯里的影子。”
                    他和云溟的元魂靠着影子的生魂之气残存,当然知道影子。
                    “他叫云末,那脉生魂已经支撑不了太久,如果不能在他散去之前带他出来,他会死。”
                    “然后呢?”
                    “要完成他的宿愿,他才会出来。”
                    “他的宿愿是什么?”
                    凤浅摇头,“我没有机会问他,不过他守着两个元魂,一个是你,一个是魔君云溟,而云溟是他这一世的父亲,我想,他的宿愿,便是云溟。”


                    338楼2014-11-24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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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0楼2014-11-24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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