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陶潜。
陶潜有诗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他也爱菊,金色的那种。金菊可以驱散霜秋的凉意,可以焐暖他冻僵的心窝。
这当然是秦骁说的,我可不会像他那么文艺矫情。
我叫宋珂,17岁,性别女,爱好男。
为什么说起他?好吧,你们猜对了。我最近确实对秦骁有着浓厚的兴趣。看上他?别开玩笑。我对他的好奇等价于医生对患者的友善关怀。
秦骁是一个由内而外都散发出特殊气场的人。他长相大众——眼睛不大,眉毛不浓,鼻子不挺。毫无特点似乎是他最大的特征。但是他的奇葩之处就在于,他对陶潜和菊有着近乎病态的狂热。
这一点我深有感触。在我因为他的平凡外貌而把他看作透明人的时候,他就用他的行为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上星期,闺蜜在日记本里大肆批判陶潜的归隐。她说陶潜的归隐是一种对社会的逃避,是不能适应群居社会的体现。
本来这没什么,日记嘛,写出自己的感想就好了。老师也当堂赞扬闺蜜有思想。可是这被秦骁知道了,就在下课后站在了闺蜜桌子前。
“你凭什么说陶潜在逃避?你有依据吗?”
闺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受到了连珠炮一样的辩驳。
“陶潜的归隐不是逃避。那是一种历练阶段的沉淀……”
整整一下午,他都缠着闺蜜和爱管闲事的我,一点也没有应有的娇羞和尴尬。我真的很佩服他。一个男人较起真来原来这么可怕。我终于忍不下去,朝他吼了一声。
“秦骁,你老缠着我家小甜甜,是不是看上人家啦?”
这句话脱口而出,就营造出了一种古怪的氛围。
我立马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忙圆了回去:“你可别打小甜甜的主意,她可是我的女人。”
秦骁略一愣神,就淡淡地说了句:“陶潜是我男人。”
我和闺蜜错愕在原地,一时间再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回复他。就这样,他在我心目中透明人的形象毁于一旦。
怪人,我这样定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