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宫的天空寂静一片,青衣男子停在门前,手贴着精致的门面,想打开却迟迟没有打开。
心中一叹,放下了手左转,刚行两步又停住,看向缠绕着精致花纹的门,暗暗吸了口气,继而理了理青色长衫平复情绪,再一次折了回去。伤疤密布的脸上带着与平常无二的笑意,这回推开门的动作挺果断。
“小骨?”白子画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唤了这两字。竹染跨过门槛的身体微僵,也只那么一瞬。
尊上脸色难得苍白,他也有被栓着的一天……竹染将视线投向地面,行了一礼:“拜见尊上,竹染……非神尊大人…”
白子画表情淡淡与平日无二,即便失去仙身沦为凡人身受禁锢,仍是那个冰敛横霜白子画。
“竹染。”淡淡两字,眼中是为仙者心怀天下的怜悯。竹染却异常不舒服,他要的他想的怎会是这种眼神?!却是哪种?
压下心中突然的异样情绪,竹染讽刺道:“神尊大人已有打算攻下长留山,尊上此番大驾光临……不知是来做客,还是自投罗网?难不成…是想与我等共享战果?”
白子画难得蹙眉,“小骨…不会…”那孩子怎会这样……
满屋子的阳光想要暖人,却怎么也暖不了心。
蛮荒地险,支撑他活下去的不过是那些念想,不曾去仔细算过时间过去多久,不曾去念过心底那人,不思,便不会相思。直至花千骨到蛮荒,他才知,原来长留上仙会收徒儿,原来长留上仙会那般用心,将上古神兽送至另一人身边,只为护那人安全……
“不会?你怎知她不会?!就算她不会,我也会让她会!”
顾不得别的,突然几步上前,左手攥住白子画衣领,另一只手狠狠掐住他露出肌肤的脖颈,力道不小,突然的情绪爆发,如火山岩浆涌出火山口。
白子画仙身尽失,诸多不适不言而喻,竹染这一用力,他的面色又难看了几分,“…何必……”白子画艰难地发出声音,语气却没有什么改变。
竹染愣怔,…他这个孽障…竟也有左右仙界第一白子画性命的时候吗……像被火烫着似的,竹染连忙收手时几分慌乱。看到那处白皙缀上了明显的红,脸上挺淡定,背于身后的手却有些微颤。
“何必?我何必?呵……”
“咳咳……”白子画缓过劲来看向对方,便见竹染有些踉跄地后退几步,声音近乎喃喃。心里也是一叹,这孩子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还是师兄的孩子……
何必?他竹染何必无故动怒?何必这般……有时候,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撇开不利自身的情绪,竹染眼中几分恨几分哀,似笑非笑的模样在可怖伤疤的映衬下十分狰狞:“说起来,弟子今日得以带军灭派,有几分功劳得归仙界呀,对了,神尊大人花千骨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