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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做的无非是摆出各种姿势,有时候动作幅度还很大。我偶尔会过火的做出夸张的动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只是想跟人清楚有效的沟通,让他们能够明白我的意图。我不会说话,因为我的舌头生来就又长又扁,还软塌塌的,令人沮丧。吃东西的时候。我那舌头真是差劲。光是将食物送到嘴里就够难了,更别提说话了。我压根儿就没办法组成又利索又复杂的句子。所以,我这不是正等着丹尼回家吗,估摸着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这会儿,我正趴在厨房冰凉的瓷砖地板上,身下是自己的一摊尿。
我老了。尽管我还能好好活些日子,不过。我可不想这么凄惨地熬过我的下半辈子。打一堆减轻关节肿胀的止痛针。视力因白内障而变得模糊。橱柜里鼓鼓囊囊地塞着塑料包装的狗尿布。我相信丹尼将来也会给我买辆手推车,那玩意儿我在街上瞧见过,要是那条狗老的走不动了,那种推车能支撑着他的后腿,帮助他挪着屁股向前走。要真到了那一步,我的老脸还往哪搁。我不知道会不会比万圣节被主人盛装打扮一番更糟糕。我估摸着也差不离了。当然。主人这么做肯定是因为他爱我。我相信他也一定会尽力保护住我这条老命。但我可不想那样苟活,因为我知道狗死后会发生什么事。我在电视瞧见过。上次我看过一部关于蒙古的纪录片。除了一九九三年的欧洲一级方程式大奖赛,我还真没看过那么好看的电视节目。要说那次汽车比赛绝对是世上最棒的那次比赛中,艾尔顿•塞纳证明了自己是雨中塞车的天才。不过,自那次大奖赛后,那部纪录片就是我看过的最好的节目了,里面解释的可清楚了,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狗过完这辈子,下辈子就会变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