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莲冠冕
“也许是因为我比较怕死。”
鬼方赤命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王座下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畏死愿降的人。
也许是因为他太久没有回应，那人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复又开口：“十个人全部都放，我素还真，就是你赤王的人。”
这话一出，连站在一旁的燹王都有些动容。
“我的人？”鬼方赤命瞥了一眼燹王，嗤笑一声，反问道：“素还真，话不要说的太急。你知道做了本王的人，要做什么吗？”
看着素还真纹风不动的神情，鬼方赤命有些趣味地勾起嘴角：“端茶送水，伺候本王更衣换靴，有敌人，你打头阵，回到红冕，你——脱衣侍寝。”
一字一句地说完，鬼方赤命盯死素还真，似笑非笑地问道：“这样，也做得到？”
“做得到。”素还真平静回话，甚至抬起了从开始就低顺的眉眼，“那么，请赤王放人吧。”
鬼方赤命微微错愣：“放人？”
素还真眨眨眼，理所当然地疑惑道：“是啊，赤王问素某是否能做到，不是已经默认了素某一人归降，便放回百姓吗？”
鬼方赤命听到身旁一阵忍笑声，不用看也知道是燹王，当场被下了面子，鬼方赤命危险地挑了挑眉：“你敢用话套本王？！”
“不敢。”素还真眼中的狡黠一闪而逝，很快又恢复了低眉顺眼的表情，“赤王抓而不杀，意在天下归臣，然武可服人身，德方服人心。赤王有心天下共主，那么素某相信，言出必行，必是明君之所当为。”
“……素还真，你果然胆识过人。”鬼方赤命险些被气笑，从牙缝里将将挤出一句赞语。
燹王还说此人已受噬脑绿丝吞噬不足为惧，日前一战分明足堪为敌，眼前又是口舌生花巧言挤兑，实在是令人不得不防！
“素某此身，此刻怕也只剩下胆识了。”素还真依旧不温不火，冷静的让人心浮气躁。
鬼方赤命心思一转，冷笑一声，对着素还真勾了勾手指：“很好，既已归降，靠近来！”
素还真从善如流走近王座，鬼方赤命又是一声轻哼：“投降，就该有投降的姿态，跪下！”
素还真抬眸看了看鬼方赤命，并无犹豫，一手轻撩衣摆，单膝点地，跪落尘埃。
燹王在一旁负手沉吟，目光幽深。鬼方赤命几声大笑，终于起身走下王座。
“你屈膝低首的模样，本王十分喜欢！就赐你红冕永世的血烙印记，从今天起，你生是红冕的人，死，是红冕的鬼！”
话音甫落，一道血色自素还真左眼漫开，素还真只觉剧痛拔脑，忍不住一声低吟，额头渗出冷汗。然而他身体微颤，很快又稳住。几滴鲜红的血液落下，被土壤吸收的一干二净。
赤魂蛊入体犹如火焚，况且是从脆弱的眼睛进入。见素还真只是短促低吟，身体发抖，却并无抗拒动作，鬼方赤命有些意外，眼中流露出瞬间的赞赏，顺手挑起素还真下巴，只觉得入手肌肤一片细腻：“如何，这样的痛楚就忍受不了了吗？”
素还真痛到眼前无法辨识人影，下意识地躲开了鬼方赤命的手。
“我……忍得住。人……能放了吗？”
“很好。”鬼方赤命此刻并不恼怒素还真这一瞬间的抗拒，反而以手背摩挲素还真脸颊，动作看似温柔，“”
那些被抓走的百姓眼睁睁看着眼前惊骇一幕，素还真的痛苦看在眼中，反而加剧了他们内心对鬼方赤命的恐惧，甚至还有对素还真的怨怼。
鬼方赤命将那些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故意轻佻地捏了捏素还真下巴，示威一般向众人说道：“从今天起，素还真就是红冕边城之人！”
继而随意地挥了挥手：“将这群废物放了。”
又点了点素还真脸颊，动作亲昵：“你也可以一起走了。”
痛楚渐缓，想来那异物已经彻底深入脑识，素还真长出一口气，平静地站起身，无视身边或复杂或鄙夷的眼神：“不用素某留下来做奴隶吗？”
“这么乖？”鬼方赤命挑眉，细细端详素还真端正俊秀的脸，继而微微一笑。
“太大材小用了。”说着，鬼方赤命抬手卷起他一缕耳鬓长发，“我要你在武林道上替本王打探反动言语，每、晚、回、报！”
后四个字，说的意味深长，素还真忽略其中深意，只疑惑道：“你不怕我一去不回？”
鬼方赤命大笑：“你不会，也不能！这道赤魂蛊的印记，会让你天涯海角，都忘不了我，只要你忘了，那么……”说着，鬼方赤命抬手握拳，顿时一阵比烙印时还要剧烈的火焚之感钻入素还真脑海！
素还真身形顿时不稳，单手护住左眼，呻吟声清晰可闻。
而那些已被放开的百姓，只是惊惧地看了这边一眼，作鸟兽散。
燹王静静地看着那些散去的百姓，转而兴味盎然地等待着素还真的反应。不料待痛楚过去，素还真睁眼看向四周，见人质已离开，第一反应竟是舒了一口气，而后无可无不可地对鬼方赤命略欠了欠身。
“那么，素某先离开了。”
燹王暗自一笑：“我送素还真一程。”
“王就这样放他走了？”
“走？”鬼方赤命盯着燹王追着素还真远去的身影，冷哼一声，“要等今夜过完，本王才会考虑是否放弃血洗苦境！”
短短一日间，素还真归降之事已然传遍武林。正如鬼方赤命所料，那被救的十人虽是普通百姓，却因为源自内心的恐惧而参与其中批判素还真的归降。素还真走至何处，均是千夫所指，甚至有人围堵并将其倒吊示众。
至于彩绿险堪对素还真的态度……鬼方赤命心中暗暗冷笑：燹王与他貌合神离，他非是不知，但他也知道，燹王随性而为，就算真要作为，他也不曾放在眼内。
一边沉吟，一边以羽扇轻抚骨龙，耳边听着素还真语气淡然的诉说，长眉一挑：“愚民！伤了本王的人，又有反动之举，当杀！”
“赤王，素某无伤。而百姓只是尚未理解统治权的更替，平息言论，需要时间。”
“时间？”鬼方赤命动作一顿，目光微睨，看向素还真。只见他衣衫落满尘土，手腕上还有绳索绑缚留下的印记，一时间竟有些难以理解，“哼，为了一班愚民，将自己逼至寸步难行的境地，本王就是要将反动之人尽数杀死！这才是最快的统治之路！”
素还真本是垂手站在一旁，眼见鬼方赤命已是欲唤人来去阻杀百姓，连忙上前一步。
“赤王！百姓俱是常人，当以抚慰，而非暴行。”
“哦？是吗。”鬼方赤命骤然伸手，握紧素还真手腕刻意施力，“那你就甘愿容忍他们对你的暴行？”
素还真腕上有伤，疼痛让他轻轻皱了皱眉，很快又低下头：“这是素某选择的路。”
“哼。”鬼方赤命返身，以扇柄勾起素还真下巴，果不其然，低头的模样让他看似恭顺，但那双烙印了赤魂蛊的眼睛，藏尽了幽深的情绪和骄傲。
“你想救人？哈，本王是很想杀尽这班愚民，但既然你要救，本王就给你机会，可你要为这天下受难，那红冕之火，就只能烧在你一人身上了！”
说着，鬼方赤命收起羽扇，忽然伸手将素还真拉近，素还真一惊，本能地要反抗。
鬼方赤命强拽他入怀：“抗拒，本王马上下令，反动者，杀！”
素还真微微一颤，不再挣扎。鬼方赤命反扣他的双手将人牢牢禁锢在怀里，咬着他的耳朵缓声说道：“既能承受苍生暴行，那么你就代替反动之人，来承受本王的怒意吧。本王倒要看看，你能为这愚不可及的苍生，做到什么地步！”

扯去素还真衣衫的那一瞬间，鬼方赤命清楚地看到素还真眼底闪过愤怒和屈辱，这让他有短暂的满足。然而那抹神色也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哪怕是他强硬地掰开素还真的腿，丝毫不温柔地在他体内冲撞时，也再没见到素还真给出半点反应。
“你这是消极抵抗？”血红的床褥间，鬼方赤命双手撑在素还真头侧，俯视着身下的人。
“不敢。”素还真目光澄明，即使身体里还咬着鬼方赤命剑拔弩张的硬物，那眼神，却是清澈的半丝痛苦都欠奉。
“你在流血。”鬼方赤命掐住素还真腰身，缓缓抽动。那人白净的身体陷入鲜红色彩的模样让人兴奋，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极乐的所在，紧致的销魂感，和温暖粘稠的血液。
被撕裂的感觉很痛，鬼方赤命刻意地抽送，加剧了这种疼痛，素还真有些呼吸不畅。
“素某……受伤不……计其数……”素还真咬牙微笑，“流血……也值得……赤王……大惊小怪吗？”
“是不值得。”鬼方赤命抬起素还真一条腿，在他大腿内侧烙下一连串绵绵密密的啃噬，“本王只是意外，清香白莲，竟然美味到这个程度。”
鬼方赤命毫无预兆的猛然挺进，让素还真眼前一阵发花，他轻喘着，开口道：“既然满意……那么……素某可否，向赤王……要一个承诺？”
鬼方赤命抬手捏弄素还真胸前乳珠，感觉到身下的人轻轻颤抖，这才笑道：“说。”
“请赤王承诺，无论天地如何，绝不……滥杀百姓！”
素还真仰视的目光，带着一种鬼方赤命看不懂的神色，那神色让身下这个人，充满了说不清的诱惑。就像一块纯净无暇的雪色琉璃，漂亮的让人想握在手心把玩，又让人想敲碎了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你自顾不暇，还要讨保那些愚民？”鬼方赤命忍不住想折辱他，抬手扣住素还真的胯骨，狠狠几下冲撞，听到素还真猝不及防的短促呻吟。
只是素还真不再应声，牙关紧咬，强自忍耐着鬼方赤命在他身体里肆虐，眼神却始终冷静，甚至透着些超然的冷漠。
鬼方赤命身火高涨，却被素还真这种神情激的一阵烦躁，忍不住抬手掐住了素还真脖子。
“素还真，本王不喜欢你这样的眼神。”
素还真脸色因为呼吸不畅而涨的通红：“赤王……想要……什么眼神？”
人已雌伏，心却高洁。
鬼方赤命看他许久，忽然诡异一笑，凑近了素还真脸庞，在他唇上轻轻舔舐。
“本王想要的，本王自有办法。”
鬼方赤命舔舐着素还真的嘴唇，又一点点往上，舔上了他的左眼，同时喉咙里吐出几个奇异的发音。
素还真顿时感觉左眼着了一把火，痛的他闭紧眼睛，眼泪从眼角渗出。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那把火焰从左眼扩散开去，沿着他身体经脉，一寸寸在身体里烧了起来，继而又汇聚至小腹丹田，热度积而不散，原本对情事毫无反应的身体，竟渐渐开始苏醒。
“……什……么……？！”
“赤魂蛊。”鬼方赤命再次轻轻抽动，果不其然，耳畔听到了一种虽然极端压抑，却带上情欲的低吟。
可口的，带着黏腻气声的，因为情动而发出的呻吟，甜美的让人心头一阵颤痒。
鬼方赤命的气息也有些不稳，他感觉到素还真的身体开始发抖，原本清澈理智的目光漫上一层水雾。
“没错……是这样的眼神才对。”鬼方赤命低喘着捏紧素还真的下巴，强迫他面向自己，一边在他身体里进出，一边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的表情。
赤魂蛊唤醒了素还真的身体，一层又一层快意像流水一样冲刷着他的理智，被鬼方赤命控制着无从逃离，素还真只能难受地仰起头，眼神时而清醒时而迷离，白皙的面容泛起春意，神情却有些挣扎的痛苦，一只手推拒一般地抓紧鬼方赤命的手腕，拼命地喘息。
反抗，则杀人。这是鬼方赤命开始说过的话。素还真意识里还记得，因此即使他痛苦至此，也不曾有过实质的抵抗。
鬼方赤命十分满意素还真的识相，再次俯身去啃咬他的肩膀。
“听着。以后每日在武林中，为本王打探回的反动之人，就用这种方式告诉本王，有几人，做几次。做过的，免死。但若敢私瞒不报，被本王发现，格杀勿论！”
“素某……明白……”
一句看似顺从的迎合之后，素还真便彻底陷入了赤魂蛊的控制。遭受情欲侵蚀的身体随着鬼方赤命的调弄而款摆，那令人爱不释手的肌肤触感，和那种好像剧毒一般的甜美滋味，几乎让只知兴战之乐的鬼方赤命难以自拔。
然而鬼方赤命在这场令他临死都回味无穷的情事中，却始终有着无法安心的预感。
素还真看向他的眼神，在清醒和混沌中摇摆，但只要是清醒的，那目光中必然存在着微妙的嘲笑和蔑视。鬼方赤命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全盘掌握的局面下，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到挫败，但他的确隐约察觉：素还真，无法征服。
即使他将素还真掰碎了撒入酒杯喝下腹中，这也不是一个属于红冕边城的人。
那又如何？
鬼方赤命一口咬在素还真肩头，血液鲜甜的滋味混着一抹香气在口中散开。
既然不能征服，那么就禁锢！
就像那只被拔尽了羽毛与血肉的骨龙，只要赤魂蛊烙印在身，鬼方赤命，永远都是你想忘都忘不了的人！
红色的冠冕，血的冠冕。
红冕边城的王殿中，如今，正有白莲清香，悄然弥散，一丝丝，一缕缕，消弭着血液的腥黏……
————————完————————
顺手召唤大神 @丞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