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里一片漆黑……
我不知道我已经走了多久，这似乎是一条小道，凝滞却并不腐败的空气告诉我，前方应该有出口，虽然可能很小。
我想我不能放弃，嘴唇微微有点干裂，是的，我已经走了太久。但前方的滴答声告诉我：那是希望。
啊，希望，多么美好的词语，我想起久违的阳光，那么柔和，那么温暖。
继续前行，为了我的希望。
太亮了……
一片白茫茫。
我看不到任何方向，有时候，过度的光明，是另一种黑暗。
我听见了很多声音，大多是欢笑，偶尔也夹杂着一两句哭腔。
突然喉头微紧，眼角些许温湿，总觉得，他们的声音，是节奏不同的哽咽。
他们是否跟我一样？一样地寻找方向？
我是否和他们一样？一样地发出哽咽，哭笑痴狂？
有点挤。
不是旧时坐火车的那种拥挤，而是心有郁郁不能开的挤。
明明我们都一样啊。一样地走在这条小路上。
我的手勾着你的手，
你的手搭着我的肩。
身体却并不觉得温暖。
‘向前——向——前！’
哪来的号令把步伐打乱？
我大概有些倦乏，竟跟不上你的脚步。你和他们一样，向前，向着你们看到的那束微光。
二
这条道路依旧远，如今却觉不漫长。
水滴的声音越发地近，我却也越发地渴，这是我对它的渴望。
空气不再凝滞，我甚至听到了风的声音。
步伐加快！兄弟，寻找你的光亮。
视角慢慢清晰，是这里的太阳下山，抑或我的双眼再不迷茫？
好多人，错乱走着，不同方向。
有的人，一直哭着。
有的人，一直笑着。
有的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有的人，哭着哭着，就笑了。
我在观望，却发现四周有点微暗。
是了，太阳即将下山。
天黑黑……
慢点，再慢点。
我实在赶了太多的路，身体已经倦乏。
你们的路，只管向前。
我的路，仍旧没有答案。
不要催促，那是你们的光芒。
这不是我的方向。
跟着你们奔跑，不能见到明晨的阳光。
停下，我好好躺一下。
有点冷，天边的启明星，已经把天狗压下。
三
我有些惶恐。
结局就在我的眼前，我却没有勇气揭开。
滴答声依旧，不见水花。
渴……
眼前有一扇门，
无力思考，
把滑腻的青苔推给了软弱的积尘。
好亮……
我在犹疑，不知道往哪儿去。
回头，只是雾气迷蒙，一如来时的黑暗。
‘向——前！’
号角声把节奏打响。
我本是漫无目的地游荡，却发现他们也跟我一样，
穿过一条小路，找到一片迷茫。
哭笑都是哽咽，用脚步寻求方向。
渴……
生而渴望……
‘向——前！’
好久好久。
这里一片漆黑……
是我的黎明，还是出发前的夜晚？
注：本文有两种读法，两套逻辑线，第一种：顺序按读；第二种：每一节的各段相互对应成文。见灵云禅师偈“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