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水片段(三):
风子璟不敢耽误立刻将金银花冲了凉水端来交给欧阳少恭,少恭将他的头微抬捏住下颚灌了下去随后又喂了一颗丹药,握住他的手以魂魄之力调息散乱的脉象,风子璟不断用干净的布巾擦拭…以止血,直把一盆盆的清水染红。
而在众人忙乱之际,有一个身影趁人不备悄悄的离开了现场……
……
手指紧扣着枕边,发丝凌乱,腹中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几乎让他昏厥,紧咬着下唇,细细的喘息伴随着轻吟,不断溢出的汗水将衣衫浸湿。
半个时辰前,少恭又喂了他一碗催生的汤药,或许是下了猛药的缘故,胎动的愈发强烈胎儿但却没有丝毫下坠之势,只是不断的翻搅撕扯。
探了下…已开七指,但胎水未破,孩子也没有丝毫向下走的迹象,而且屠苏气力不足,这样的折磨无疑只是消耗他的体力,心下焦急不堪,却只能告诫自己要镇定。
“屠苏,莫要忍着,疼就叫出来!”
“少恭,我还撑的住,你放心吧,我……”话未说完,只觉得更加强烈的翻搅一波一波的抵了上来,四肢百骸皆是裂缝般的疼痛,疼入骨髓,吞没了他的意识。
“屠苏……”
这时风尘疏端着熬好的提神汤药进来,见此情形,大惊,立刻将药喂给他,可惜次次皆不成功,他牙关紧咬,无法溢入半分。
风子璟泪声连连“欧阳大哥,药喂不进去怎么办,他好像已经吃不进药了。”
神魂俱痛,忍痛道:“把嘴撬开灌进去!”
“欧阳大哥……”
“快点!”
……
三碗催生汤药喂下去却毫不见效果,虽然方才行走之势令胎水已破,但胎儿依旧位置不变,窗外不知是第几个黑夜,只知道耗下去定会母女俱损。
稳住心神,狠下心肠,一边轻声安慰,一边以手在腹部的顶端轻柔的向下推按。
“嗯啊……啊……”抓住风子璟的手紧了几分,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枕边,虽是轻柔的动作却要将他撕碎一般。“少……少恭……我……”
“屠苏莫怕,深呼吸,慢慢向下用力!”欧阳少也看出他根本就使不上力,但是为今之计除了他自己用力谁也帮不了他。
点点头,随着少恭的话不断深呼吸,用尽全身的力气,即使不足也不放松。
随着少恭的推动,孩子慢慢下移进入了产道,可男子盆骨毕竟狭窄,裂骨剧痛,痛的心肺都要裂开了,一口气提不上来再度陷入了昏厥。
大惊失色,产道已全开,胎儿入盆,这时候昏厥定是凶险万分,立刻让风子璟给他灌了两碗提神的汤药却毫无作用,心神惶乱,闭闭眼,只能如此,取过药箱拿出银针在火上烤过对着他的指缝扎了下去,希望剧痛可以唤醒他的意识。
……
“用力!屠苏,用力啊!”
几乎失去了力气,只能顺着少恭的话僵硬的动作,裂骨之痛几乎撕裂了他的身体,翻江倒海的剧痛席卷全身,痛到麻木无力。
“再用一次力,就行了!”
涣散的意识被拉回,几近要把子璟的手捏碎,死死抓着枕边,上身微微抬起用尽全身的力气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少恭成功的将孩子的身子脱了出来,剪断脐带,看着还是漫布鲜血的孩子,心中一阵喜悦“屠苏,是个女儿……”
听到儿蹄声,筋疲力尽的他露出了无力的笑,身子瘫软下去……
……
紫河车被拿出来的瞬间,鲜血从下身一下子涌了出来,浸湿被褥,源源不断,风子璟止不住惊呼“不好了,出红了!出大红了!”
“少恭……我……我知道我是不行了……你不要……不要难过……这都是命……所幸……还有她陪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她还这么小……我真是舍不得……”
“便叫她……曦儿吧……取晨曦之意……少恭……答……答应……答应我……不要,不要教她法术……也不要教她武功……就,就,就让她做个普通的孩子……平平淡淡一生……好,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