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全球各地的115名枢机主教齐聚梵蒂冈,进行着“世界上最神秘的选举”—— 选举教皇。尽管神秘,外界还是有“风向标”可循,就是西斯廷教堂的烟囱:冒黑烟,代表没有结果;冒白烟,人选已经出炉。事实上,无论是这种秘密选举还是烟囱,都是有其历史渊源的。 在1059年之前,教皇选举没有固定程序,通常由他们的前任或世俗统治者任命。鉴于教皇继任缺乏制度化程序往往造成教会分裂,1059年,教皇尼古拉二世改革了教皇选举程序,把选举人局限于枢机团。此后几十场教皇选举还算顺利,但1268年教皇克雷芒四世去世后,教皇宝座竟然空缺3年之久。正是这次空缺引出了后来的秘密会议选举制度。 1268年12月1日,众枢机主教聚首意大利中部城市维泰博,开始了一场破纪录的马拉松式选举。由于克雷芒四世生前曾把法国安茹家族的查理加冕为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国王,加强了法国君主政体在意大利半岛的影响力,引起枢机团内部激烈争执,法国和非法国出身的枢机主教之间互不相让。在漫长的僵持过程中,2名枢机主教相继去世。 1269年底,维泰博的两名地方官不耐烦了,他们把剩余枢机主教悉数赶进教皇宫,称选不出新教皇,谁也不准走。枢机主教们的面包和水的供应也被减少。然而,这群枢机主教不肯轻易就范,仍然扯皮。一些记载称,地方当局还将教皇宫的房顶掀掉,以便“圣灵”光临会场。枢机主教们则威胁要惩罚维泰博。 1270年6月8日,被困在教皇宫的枢机主教们写了一份公文给两名地方官,要求放奥斯蒂亚的枢机主教出去,因为他已经患病并放弃了投票权。最后,在法国新国王和其他世俗统治者的压力下,这些靠清水面包生活的枢机主教终于屈服。1271年9月1日,他们同意把选举教皇的权力移交给一个6人委员会。同一天,委员会把特巴尔多·维斯孔蒂推上教皇宝座,即教皇格列高利十世。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个幸运儿既不是枢机主教,也从未列席过枢机主教的大会。 为防止日后再度出现教皇宗座长年空缺的现象,1274年7月,格列高利十世发布敕令,不仅为教皇选举规定了详细的议事程序,而且连选举会的“工作餐”都安排妥当。届时,枢机主教都被关进会场,封闭讨论,直到新教皇产生。头3天为与会者提供日常饮食,此后的5天,每天只提供一顿饭,如果会议仍有必要继续,从第9天开始只供应干面包和清水,直到会议结束。为避免暗中勾结,会议期间所有人必须同住一室。 格列高利十世的这一敕令行之有效,此后两届教皇的产生都很顺利。但到了约翰二十一世时,他迫于枢机主教的压力,于1276年宣布取消原先敕令。于是,选举混乱局面再度出现,并在1292年尼古拉四世逝世后达到顶峰。 1292年4月4日,11名枢机主教开始选举新教皇。然而,这11名枢机主教分别代表罗马两大望族,在头10天投票后,没有任何一名候选人接近2/3票数,枢机团随后休会至6月。紧接着,罗马爆发流行病,枢机主教们被疏散开来。1293年,枢机主教们改换地点进行选举,但矛盾依旧。1294年,枢机主教们再度疏散,只留下6人进行最终会议。这时,知名隐士“摩罗尼的彼得”写了一封信给选举团,信中称上帝对他透露说,如果枢机主教们继续拖延,上帝将惩罚整个枢机团。没想到,收到信件后,一名资深枢机主教突然提名彼得为新教皇,其他人也想尽快结束僵局,于是一致同意。新教皇就这样出来了。 鉴于前几次教皇选举的混乱,后来继任的教皇相继恢复了格列高利十世的各项规定,教皇选举制度开始趋向稳定。 值得一提的是关于枢机主教们进行选举期间发出的信号。根据美国历史学教授鲍姆加特纳的研究,在19世纪之前,打开门和窗户象征着秘密会议选举已经完成,此外来自枢机主教议事大厅的噪音和桑特安吉洛城堡的火炮发射也是信号。在19世纪,放出烟意味着没有选举以及主教们在焚烧仔细查验过的选票,那种烟通常是黄色的。而且没有看到烟,往往意味着是有希望的。首次出现黑烟或白烟意义不同是在1903年的秘密会议上。 一般来说,未选出教皇的话,就把湿稻草和选票一起放到火炉里,这样就冒出黑烟。但1958年进行秘密会议时,连续2次冒出灰烟,导致外界困惑不解。为确保烟的颜色,教廷决定引入化学药剂。1963年,教廷使用了意大利军队的化学烟雾。1978年,教廷尝试使用化学助剂,但当约翰·保罗一世当选时,烟囱里冒出的烟又变成了灰色,教廷内部很不愉快。2个月后,教皇去世,当选举新教皇时,枢机主教们再度使用意大利军队的化学烟雾,没想到再度出现灰烟。此后,教廷采取了更多方法来确保烟囱里冒出的烟黑白分明。而且为避免意外,教皇约翰·保罗二世后来下令选举成功的话除放白烟外,还要敲响圣彼得大教堂的钟。(作者:刘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