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的眼光没救了】

这标题也是醉了爸比开戏！

不忍直视

（圣旨传到公主府时，心下或多或少有几分预期，曾于别院与哥哥一席话，又因桑榆身世贵重，自知不会差。只是嫁入毓庆，后主坤宁，一时间荣耀自是万丈，可又忧其年少，难以自如。）
（自圣旨下，只要闲暇时便与景之多陪她于府中游，往后这般时光再不复，她将肩负其她的担子，与司乾一并静候未来的江山，尽管那肩膀还如此之单。）
（东瞰外，秋千架，酥手一指。）桑榆，还坐吗？

【光熠病逝时，文婧去后，我心里有莫名的火，却也有莫名的解脱。自奉业朝开，加注在叶赫身上的恩泽从未断过，多年以前，这些全都是我想要的，我疯狂去争取的，而真走到现在，我发现我要的再简单不过，有人添粥一碗，有人加裳一件，有人招手入怀，有人绕膝嬉闹。】
【我娶的不是一位普通的公主。很早以前我就明白，自己都无法做主自己的婚姻，更何况是我的子女。所以当圣旨下来的那天，我看喜悦的眉目下，掩藏了很多无奈。雅庭该如何想？高兴么，我没问过。灵越呢，我不敢问，我怕她也会像长安那样来求我。】
【于是当我觉的束手无策的时候，陪伴成了最好的相处方式。】
【如旧，只要无事，我便留在府内，陪在他们母女身边。凉亭内，正煮茶，已有香飘，我看亭外，雅庭正指着秋千，灵越已经到雅庭的肩膀那么高了。】

（圣旨临公主府的那一日，清华苑里满架蔷薇香时正浓。我不知道这道圣旨算不算突然，我只记得那一日阖府上下均往正堂接拜旨意，当那宣旨公公口中颂出我的名讳，再及一句愉婉钦承，俭勤懋著，故册立尔为皇太子妃，我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微微一颤，意外，远远多于欣喜。）
（再此后，生活并无因此而起大波澜，我也只消静候，待时日近临再入宫里接受教习。而像现下里，我与额娘同游海纳百川的闲暇时日，也越来越少。从思绪里拉回，顺势而望，不答反问一句。）
额娘，若是往后我还想像从前那样荡着秋千，你说，他会在毓庆宫里为我搭一座这样的秋千架么？

（不答反问，那话语里，满是骄傲。阳光打在她身上，恍惚里看见了自己昨日的影子，是否多年前，皇额娘也是怀着这般心情来看我。余光看向景之，半响才开口。）
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让他心甘情愿为你搭。
（当年从紫禁城出来那日，带着对皇额娘的怨，心中想的，是再不回去。直到后来江山易主，亲人不在，更是决断回去的路。而我未曾想到，有一日，我的女儿会替我回去，去继承那一座属于我母亲的宫殿。）
（黛眉远远舒了，目光也透过亭台向远方，只是日光熹微，前路迷茫，但前途却明亮。）

（余晖斜，将园中的一景一物投下斑驳之影。手扶上秋千两侧的藤绳，腕一沉，力一送，那秋千就轻轻晃晃摆荡开。我送走的是从前，从前的无忧、无虑，只享儿时乐，享父母宠。）
（本事。是了，往后，再无人来为我支起一方庇荫，不管是万里苍穹，御风弄影，我都要与毓庆宫里的正主相随相共，但我不惧，只因那曾是额娘的家，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下，住着的也曾有我的亲人。）
我若开口要了，他必定是允诺的。曾与他玩笑说，若我远嫁漠北，哪怕是念着毓庆宫里的一味点心，山高水远他也要送来，况不过是毓庆宫中的一座秋千？
（但，我要的绝非他用手中所握之势而行的敷衍。檀口再启时，声色中添了许无奈）可是，心甘情愿四字，着实不易。

【母女俩的谈话，似乎轻松，却听得出沉重，最好的陪伴是消去桑榆心里的不安，和雅庭心里的复杂。我端一杯茶走向秋千旁的娘俩，递给雅庭，双手暖着她在寒风里有些凉的手。】
【东宫，自小往返于公主府和恭王府，虽说不算是看着他长大，但至少了解他的脾性做派，说实话，我是不放心的 ，并且对于皇宫，如今我有了更多的芥蒂，自打文婧去世后，我就告了假，傅丞允准并且我们算是有些默契的都对很多事情避而不谈。将桑榆送入宫里，实非我所愿。】
桑榆会坐好这个位置的。因为你有优良血统。
【我开着玩笑，看了雅庭一眼，赫舍里嫡出公主的孩子，自然继承她额娘，乃至太后的贤德。】
哎……太子福气真好。

（白瓷杯合在手心里，听着桑榆夹杂了一丝无奈的话，而景之打的圆场。）
（我观尘世第一眼，入目上坤宁宫的明黄帐，听得第一句话，是公主。后渐发知事，所见，是皇权至上，玉玺凤印，莫敢不从。心甘情愿，其实比不上不得不愿。就像幼时喜旁人物，一个眼神过，片刻后也能在我手，而背后里的旁人哭泣，全不作耳。）
（这是一场关乎于亲缘皇权的买卖，如想桑榆安慰且如愿，筹码便是叶赫一族的忠诚与鼎力相护，好在现在，已无旁人去分景之的心。官场多年，审时度势，他也更明白。）
宽心。你想要的，没有阿玛额娘给不了的，对吗景之？
（司乾为婿，情理荣权，我都愿意。）

（话落须臾，身后脚步声随风而至，侧首去视，便瞧见阿玛从逆光方向缓步而来，玄青衫，白瓷盏。每每他落下的沉稳一步，都缓下了我先前心中的，不安定。临近前，见阿玛额娘，两手交握。掌中是一盏茶的温度，煮年月，烹岁暮。哪怕是旧颜不复了，依旧相携相持，留一盏茶的余温，香醇不尽。）
（他们二人这般并肩而立，竟教我看失了神。聆得后话，方一失笑，敛下先前的心思，扬了下颚，眸光灿灿，话语中也是笃定。）
能娶了阿玛额娘的好女儿，自然是他的好福气。也要让旁人晓得，不当羡我承天恩，而要妒他司乾能得我这么一位，不可或缺的嫡妃。
（不可或缺。）
（即便来日冠冕相竞，而我正逢这一场赌局，那我亦甘愿以己为筹码，只要他拿江山来聘。他要情，我许白头，他要势，我倾所有。但凭叶赫宣室玉堂，但凭额娘龙兴含章。）

【多年前我与雅庭不是因为爱走在一起，多年以后我们却是所有人眼中恩爱的典范，尤其在孩子面前，尽管隐瞒了很多不堪，可是我能给孩子们最好的家世，最好的生活，最好的家庭，足矣……】
灵越的性子随你，司乾要吃苦头了，瞧瞧阿玛就知道，这么多年多老实。
【伸手环住了雅庭，却看着灵越说】
进了宫，你依旧是阿玛的宝贝女儿，无论任何事情，阿玛都在。

（嫁与司乾唯独有一桩需桑榆去适应。公主府多年，她多见的是景之的忍让。而于司乾，大抵是难事一桩，因从小含金汤匙而长，多半是听他人奉承，见他人遵从。而这一点，桑榆也是。）
能有志气是好事，但往后也要审时度势，皇宫不比公主府，但好在你们自幼相熟，往后该互相包容。
（手肘不着痕迹地顶了景之一下，示意其不要“信口胡说”。）
若有委屈，也可全数告诉阿玛额娘。

【听她母女二人的话，也笑着指了指亭中煮好的茶】
去尝尝吧，暖暖手。
【雅庭虽然没说，可是手肘往我身上一顶，我也明白她的意思。】
桑榆长大了，女儿红也该破土了。

（树下坛，藏十余年醇香，待岁月慢慢沉淀才显弥足尊贵，很快她就将开封，配以天下最华贵的酒樽，在觥筹交错里，香弥四方！）
（目光远瞻，透过烟云重重归皇宫，仿佛三声鞭响绕耳，坤宁百盏烛融融。）
（可心底，却不禁开始落寞起来，看向桑榆时，池水里倒映着的我脸，神情与皇额娘当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