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勤劳工
故事
by earth黎明诗 【聂荆】
**** **** ***
相传每一把剑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往。
当然，我也不例外。
我叫残虹，云花残逝的残，彩虹的虹。你还可以叫我另一个名字一一渊虹。
我是一把剑，我这一生，只有过两个主人。一个叫荆轲，另一个则是叫盖聂的白衣男子。
“渊虹，听说每把剑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那你的故事是什么呢？”无数次，那个叫天明的小男孩都会坐在火篝旁，轻轻抚摸着我的剑身，身旁坐着一脸淡然的他。
我是一把剑，我无法像个人类一样说话，更无法回答那个小男孩的问题，纵然我有太多想说的话，有太多想诉的殇。
雨又开始丝丝缕缕的下了起来，仿佛又回那一年的雨，一切突然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 **** ****
“吾将此剑赠于汝……带上樊将军的人头……”
太子殿里，那个名唤燕丹的高贵男子双手捧着我，大殿阶梯下跪着看不见神情的他。
一一荆轲。我的第一任主人。
“在下定不会让太子失望！”他一手缓缓的接过我，跳动的烛火映晖着他好看的侧脸，只有我看到，他接过剑时，黑色双潋的眼眸闪过的一丝痛苦。
我不明白，既然答应了那个高贵如云天般的太子，又为何露出此般神情？但他也只是往前走，而我只能望着他，将我放入剑鞘中，一步一步地踏出了太子殿，转身踏入了这满天的皑皑白雪中。
他踏出太子殿的那天，燕国又下起了大雪，大雪把整个燕国覆盖成白雪一片，很美很美。相传燕国的冬天，是燕国最美的时候。
我抬头，却看见了一脸漠然俯视着殿门的他。
**** **** ***
十二月飞雪，如柳絮般在秦国的土地上肆掠的飘着，在连赶了三天的路后，那名身穿蓝白色相间衣裳的男子带着我，在一处天然岩洞中避这浩雪，至少要避过这一晚。
他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些仅只有几分湿的枯柴，随后打起了火，然后时不时往燃烧得雄雄的烈火堆里丢枯柴。
“喂，残虹，你为什么叫残虹？而不叫女儿虹或者大虹大紫？”他在火堆旁寻了一处坐了下来，从他衣囊边取来了一壶酒，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握着我，边喝着壶中的酒边细细地观察着我。
被他握着的我不由得有些无语地望着白衣男子，却只能默念道，这名字不是你给我起的么？
他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哎呀，我怎么忘了你的名字是我起的，其实吧，老实说”他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着，“我本来想给你起名叫长虹的，长虹据说可是世间最好喝的酒，那真是极品啊啧啧！不过啊，听人家说，剑名要霸气点才容易让人听到觉得厉害，所以我才给你起名字叫残虹，怎么样，这够霸气吧？”
听到这，我想这个人爱酒或许真的是爱到一种极至了。
他说完，又继续喝着他手中握着的酒壶中的酒，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接二连三的喝着壶中的酒。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又开口，“你的反应和那个人一样，不喜欢说话就算了，还整天冷着个冰块脸。”
我有点听不明白，但我觉得这个人真的很有问题，我是一把剑，当然不会有表情，更不会说话，我开始怀疑他喝多了，出幻觉了，把我当成他口中的那个人了。
就在我以为他真的醉了的时候，他却又开口说话了：“残虹，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叫我和一个人的故事，很好听的，我说给你听听啊。”他明明是询问，却带过了有没有人反对这一问题，直接就开始说起来了。
我认命，只好听他说起所谓他和那个人的故事来。在模糊的背影中，我却好像从中看到了他一闪而过的落寞，火的不时蹿动把他的照影拉得好长好长，余耀灼眼。
**** **** ****
“我和他初见，是在一间客栈里……”
……………………
“哎哎哎，你别走啊！”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我仿佛可以看见无数次，另一名白衣男子耐住了性子，转过了头去，瞟见了一脸笑容的他。
“阁下可是有事？”
“交个朋友呗。”他一副理直气状地拍了拍他的胸膛，羁浪不纵地望着白衣男子，仿佛很理所当然。
“………”白衣男子却依旧保持着千年冰山不化的冰块脸，淡然转身，不再去理身后气急败坏的他。
“哎哎！！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怪的人。喂喂！”直到他的声音随着白衣少年的脚步向前行走而渐渐地听不清。
“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记住了！我叫荆轲！荆轲的荆，荆轲的轲，你记住了吗！”蓦地，他自信的声音大声从白衣少年背后传来。
“可他没有回头……”荆轲握着酒，又轻抿了一口，“只是继续往前走，好像要把那路一直走下去一样。”
一一路的尽头，是另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言道，漫漫兮。
**** **** ****
“我知道他会和我再见，那时我也不知哪来的预感，反正就是感觉他会和我再见，哎你猜，他有没有和我再见？”
“………”我不能说话，自然回答不了，他也自然得不到答案。
“不过我和他还真是再见着了。”他突然又冷不防的开口，一人提问，一人回答，好像这个故事不是讲给我听，而是讲给他自己听似的，但我也只能听他继续把这个故事讲下去。
一一一一一一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荆轲骄傲的声音从白衣男子上方传来，一抬头，便对上了荆轲一副“我早就知道的”得意模样。
“旷修先生在哪？”白衣少年率先一步打断了那人的声音。
荆轲愣了愣，好久才缓缓说出口：“……死了。”但他安慰的声音又继而响起：“不过没关系，人生拂若流年，一瞬间转逝，得一知音，无憾啦。”荆轲用手乐观地摆了摆，不知道他是在安慰他自己，还是在安慰白衣男子。
“对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啊？相传一个人所喜爱的颜色可以代表他心中所想哎。”
“…………”
“告诉我呗，告诉我我就请你喝酒怎么样？”他死皮赖脸地扯着白衣少年的袖子，一副视死如归，善不甘休的样子。
“………”
“盖先生！”不远处传来了可能是秦兵寻找白衣男子的声音，几个身穿盔甲，手持方戬的秦兵出现在几米远的草地上。
白衣男子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额两旁的眉毛蹩了又蹩，转头将正在等待答案的他从离地面并没有一米高的树上推了下去，白衣男子也转身跳下去：“快走！”白衣少年一边推着他，一边急忙向秦兵的方向迎去。
“喂！”他突然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下次！”
……………………
“他没有再理我，而是继续向秦兵所处的方向走去，于是乎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名字，但是残虹，这故事，还没有结局。”他握着酒壶，仰头饮下这最后一口酒。
…………
我就这样默然听着，听他讲完了所谓的还没有结局的故事，伴随着的，还有他壶中的酒，一曲酒尽。而酒壶被他随手扔的好远，而他也摇摇晃晃地躺了下来，双手被他放在他脑后垫着。
“侠道王道，你终还是，选了侠道……”最后他还喃喃说着，亦或只是他的自言自语。
他们之间，我想，应的是说不得，言不尽这句话。
**** **** ****
临刺秦王的前一个时辰，他将我从剑鞘中拔出，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我，我抬头，望见了他依旧一身袭袭蓝白色衣裳，神色怆然，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神情，眼中有种莫名的坚绝，我明白，他将会带着我，去完成那位太子殿下交给他的任务。
他握着我，低头，轻轻抚摸着我锋刃而清亮的剑身，他似乎在说着什么，他声音沙哑而低沉的只有他听得见，而我却只能依稀听见于是啊时光、磋砣这几个词。随及，他伸手将一旁的城池图拿过，小心翼翼将我包裹在其中，随后映入我眼帘的，就只有城池的归画图分了。
我始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当我再次可以看到观景时，却是他拔出我时。他手疾眼快地展开了城池图，以最快的速度伸手拿起了我，往坐在龙椅上的君王刺去，可另一把剑突然出现抵住了我的剑身，制止住了我的下一个动作，刹那间，那把剑与我交驰而过，剑与剑的碰撞声清脆的在咸阳殿中回荡。
当我终于可以看清另一名持剑人是一个白衣男子时，白衣男子的剑却早已刺入他的胸膛，他手中还握着来不及弄清发生何事的我。
“你……”白衣少年露出了少许的诧异眼神，他怀里躺着衣衫早已被血染红了的他。他亦也只是虚弱的微微一笑，一脸的风轻云淡。
他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拿起我刺向白衣少年，例如，现在。但他却没有，或许，他从来都不打算拿起我，他总是这样，从来都是。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他躺在他怀里，努力的扯出一抹笑。我想，眼前的这位白衣男子，或许就是他口中的那个他。只是这次，他是刺客，他却是护卫。
“鬼谷，盖聂。”
“盖聂啊……”
他又轻念了几下这个名字，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我记住了，还有……帮我照顾天明…拜托了……”
他在白衣少年怀里渐渐睡去，一脸安祥，四周围着刚前来营救的秦兵。不知过了多久，白衣男子才缓缓将他放下，拿起了一旁掉在地上的我，有力的温度从他手上传来。
一一能死在你怀里，真好。我想，他一定很想说这一句话。
这个故事的结局，只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了。我突然记起刺杀秦皇的那一日，他低喃的那句话：“于是，无数个磋砣，荏萘了时光，错过了你我。”
明明那时听不清他说什么的，这一刻却无比清晰，就像那位铸造我的铸剑师常挂于嘴边的一个词语：遗憾。
**** **** ****
后来，我被那个叫赢政的男人，请来了天底下最好的铸剑师，用五金炼剑术重新铸造成了现在的我，赠于了那名白衣男子。
再后来，便没有了。
“大叔，你为什么总喜欢穿这套白色衣服啊？好像从没换过似的。”那名像极了他的小男孩歪着小小的脑袋，不解的盯着白衣男子的衣服，疑惑的用手托住下巴呈思考状。
只见白衣男子淡淡地不掠风云的开口，“……有个人曾问我……”
“有个人？谁啊？我母亲么？”天明趁机探过头，绕有兴趣地望向白衣男子。
恍神间，男孩的身影似又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合，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神情，难免会想起那个一样的人。
“走吧，路还很长呢。”白衣男子并没有回答，只是依旧向前走，就像多年前一般。
从此，听闻秦国中，少了一个叫盖聂的男子。
从此，七国中只是又多了一个叫盖聂的剑客，总是持一剑。据说此剑沾染过无数人的血，六国之内，没有一个英雄好汉不是亡命于此剑下，人们却早已忘记我的身份，忘记我曾被那位世间众人皆称英雄的剑客荆轲握过，记得的，就只有被喻为杀人无数，天下排名第二剑渊虹罢了。
“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啊？相传一个人所喜爱的颜色可以代表他心中所想哎。”
“告诉我呗，告诉我我就请你喝酒怎么样？”
一一白色。
一一终是，没有说出口的答案。
**** **** ****
这便是所有的故事。
这个故事，开始于乱世，结束于乱世，湮没于乱世。这个故事里，始终却只有两个人。
一是他，二是他，
三是，他与他。
一一END一一
by earth黎明诗 【聂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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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每一把剑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往。
当然，我也不例外。
我叫残虹，云花残逝的残，彩虹的虹。你还可以叫我另一个名字一一渊虹。
我是一把剑，我这一生，只有过两个主人。一个叫荆轲，另一个则是叫盖聂的白衣男子。
“渊虹，听说每把剑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那你的故事是什么呢？”无数次，那个叫天明的小男孩都会坐在火篝旁，轻轻抚摸着我的剑身，身旁坐着一脸淡然的他。
我是一把剑，我无法像个人类一样说话，更无法回答那个小男孩的问题，纵然我有太多想说的话，有太多想诉的殇。
雨又开始丝丝缕缕的下了起来，仿佛又回那一年的雨，一切突然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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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将此剑赠于汝……带上樊将军的人头……”
太子殿里，那个名唤燕丹的高贵男子双手捧着我，大殿阶梯下跪着看不见神情的他。
一一荆轲。我的第一任主人。
“在下定不会让太子失望！”他一手缓缓的接过我，跳动的烛火映晖着他好看的侧脸，只有我看到，他接过剑时，黑色双潋的眼眸闪过的一丝痛苦。
我不明白，既然答应了那个高贵如云天般的太子，又为何露出此般神情？但他也只是往前走，而我只能望着他，将我放入剑鞘中，一步一步地踏出了太子殿，转身踏入了这满天的皑皑白雪中。
他踏出太子殿的那天，燕国又下起了大雪，大雪把整个燕国覆盖成白雪一片，很美很美。相传燕国的冬天，是燕国最美的时候。
我抬头，却看见了一脸漠然俯视着殿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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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飞雪，如柳絮般在秦国的土地上肆掠的飘着，在连赶了三天的路后，那名身穿蓝白色相间衣裳的男子带着我，在一处天然岩洞中避这浩雪，至少要避过这一晚。
他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些仅只有几分湿的枯柴，随后打起了火，然后时不时往燃烧得雄雄的烈火堆里丢枯柴。
“喂，残虹，你为什么叫残虹？而不叫女儿虹或者大虹大紫？”他在火堆旁寻了一处坐了下来，从他衣囊边取来了一壶酒，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握着我，边喝着壶中的酒边细细地观察着我。
被他握着的我不由得有些无语地望着白衣男子，却只能默念道，这名字不是你给我起的么？
他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哎呀，我怎么忘了你的名字是我起的，其实吧，老实说”他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着，“我本来想给你起名叫长虹的，长虹据说可是世间最好喝的酒，那真是极品啊啧啧！不过啊，听人家说，剑名要霸气点才容易让人听到觉得厉害，所以我才给你起名字叫残虹，怎么样，这够霸气吧？”
听到这，我想这个人爱酒或许真的是爱到一种极至了。
他说完，又继续喝着他手中握着的酒壶中的酒，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接二连三的喝着壶中的酒。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又开口，“你的反应和那个人一样，不喜欢说话就算了，还整天冷着个冰块脸。”
我有点听不明白，但我觉得这个人真的很有问题，我是一把剑，当然不会有表情，更不会说话，我开始怀疑他喝多了，出幻觉了，把我当成他口中的那个人了。
就在我以为他真的醉了的时候，他却又开口说话了：“残虹，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叫我和一个人的故事，很好听的，我说给你听听啊。”他明明是询问，却带过了有没有人反对这一问题，直接就开始说起来了。
我认命，只好听他说起所谓他和那个人的故事来。在模糊的背影中，我却好像从中看到了他一闪而过的落寞，火的不时蹿动把他的照影拉得好长好长，余耀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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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初见，是在一间客栈里……”
……………………
“哎哎哎，你别走啊！”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我仿佛可以看见无数次，另一名白衣男子耐住了性子，转过了头去，瞟见了一脸笑容的他。
“阁下可是有事？”
“交个朋友呗。”他一副理直气状地拍了拍他的胸膛，羁浪不纵地望着白衣男子，仿佛很理所当然。
“………”白衣男子却依旧保持着千年冰山不化的冰块脸，淡然转身，不再去理身后气急败坏的他。
“哎哎！！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怪的人。喂喂！”直到他的声音随着白衣少年的脚步向前行走而渐渐地听不清。
“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记住了！我叫荆轲！荆轲的荆，荆轲的轲，你记住了吗！”蓦地，他自信的声音大声从白衣少年背后传来。
“可他没有回头……”荆轲握着酒，又轻抿了一口，“只是继续往前走，好像要把那路一直走下去一样。”
一一路的尽头，是另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言道，漫漫兮。
**** **** ****
“我知道他会和我再见，那时我也不知哪来的预感，反正就是感觉他会和我再见，哎你猜，他有没有和我再见？”
“………”我不能说话，自然回答不了，他也自然得不到答案。
“不过我和他还真是再见着了。”他突然又冷不防的开口，一人提问，一人回答，好像这个故事不是讲给我听，而是讲给他自己听似的，但我也只能听他继续把这个故事讲下去。
一一一一一一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荆轲骄傲的声音从白衣男子上方传来，一抬头，便对上了荆轲一副“我早就知道的”得意模样。
“旷修先生在哪？”白衣少年率先一步打断了那人的声音。
荆轲愣了愣，好久才缓缓说出口：“……死了。”但他安慰的声音又继而响起：“不过没关系，人生拂若流年，一瞬间转逝，得一知音，无憾啦。”荆轲用手乐观地摆了摆，不知道他是在安慰他自己，还是在安慰白衣男子。
“对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啊？相传一个人所喜爱的颜色可以代表他心中所想哎。”
“…………”
“告诉我呗，告诉我我就请你喝酒怎么样？”他死皮赖脸地扯着白衣少年的袖子，一副视死如归，善不甘休的样子。
“………”
“盖先生！”不远处传来了可能是秦兵寻找白衣男子的声音，几个身穿盔甲，手持方戬的秦兵出现在几米远的草地上。
白衣男子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额两旁的眉毛蹩了又蹩，转头将正在等待答案的他从离地面并没有一米高的树上推了下去，白衣男子也转身跳下去：“快走！”白衣少年一边推着他，一边急忙向秦兵的方向迎去。
“喂！”他突然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下次！”
……………………
“他没有再理我，而是继续向秦兵所处的方向走去，于是乎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名字，但是残虹，这故事，还没有结局。”他握着酒壶，仰头饮下这最后一口酒。
…………
我就这样默然听着，听他讲完了所谓的还没有结局的故事，伴随着的，还有他壶中的酒，一曲酒尽。而酒壶被他随手扔的好远，而他也摇摇晃晃地躺了下来，双手被他放在他脑后垫着。
“侠道王道，你终还是，选了侠道……”最后他还喃喃说着，亦或只是他的自言自语。
他们之间，我想，应的是说不得，言不尽这句话。
**** **** ****
临刺秦王的前一个时辰，他将我从剑鞘中拔出，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我，我抬头，望见了他依旧一身袭袭蓝白色衣裳，神色怆然，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神情，眼中有种莫名的坚绝，我明白，他将会带着我，去完成那位太子殿下交给他的任务。
他握着我，低头，轻轻抚摸着我锋刃而清亮的剑身，他似乎在说着什么，他声音沙哑而低沉的只有他听得见，而我却只能依稀听见于是啊时光、磋砣这几个词。随及，他伸手将一旁的城池图拿过，小心翼翼将我包裹在其中，随后映入我眼帘的，就只有城池的归画图分了。
我始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当我再次可以看到观景时，却是他拔出我时。他手疾眼快地展开了城池图，以最快的速度伸手拿起了我，往坐在龙椅上的君王刺去，可另一把剑突然出现抵住了我的剑身，制止住了我的下一个动作，刹那间，那把剑与我交驰而过，剑与剑的碰撞声清脆的在咸阳殿中回荡。
当我终于可以看清另一名持剑人是一个白衣男子时，白衣男子的剑却早已刺入他的胸膛，他手中还握着来不及弄清发生何事的我。
“你……”白衣少年露出了少许的诧异眼神，他怀里躺着衣衫早已被血染红了的他。他亦也只是虚弱的微微一笑，一脸的风轻云淡。
他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拿起我刺向白衣少年，例如，现在。但他却没有，或许，他从来都不打算拿起我，他总是这样，从来都是。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他躺在他怀里，努力的扯出一抹笑。我想，眼前的这位白衣男子，或许就是他口中的那个他。只是这次，他是刺客，他却是护卫。
“鬼谷，盖聂。”
“盖聂啊……”
他又轻念了几下这个名字，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我记住了，还有……帮我照顾天明…拜托了……”
他在白衣少年怀里渐渐睡去，一脸安祥，四周围着刚前来营救的秦兵。不知过了多久，白衣男子才缓缓将他放下，拿起了一旁掉在地上的我，有力的温度从他手上传来。
一一能死在你怀里，真好。我想，他一定很想说这一句话。
这个故事的结局，只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了。我突然记起刺杀秦皇的那一日，他低喃的那句话：“于是，无数个磋砣，荏萘了时光，错过了你我。”
明明那时听不清他说什么的，这一刻却无比清晰，就像那位铸造我的铸剑师常挂于嘴边的一个词语：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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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被那个叫赢政的男人，请来了天底下最好的铸剑师，用五金炼剑术重新铸造成了现在的我，赠于了那名白衣男子。
再后来，便没有了。
“大叔，你为什么总喜欢穿这套白色衣服啊？好像从没换过似的。”那名像极了他的小男孩歪着小小的脑袋，不解的盯着白衣男子的衣服，疑惑的用手托住下巴呈思考状。
只见白衣男子淡淡地不掠风云的开口，“……有个人曾问我……”
“有个人？谁啊？我母亲么？”天明趁机探过头，绕有兴趣地望向白衣男子。
恍神间，男孩的身影似又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合，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神情，难免会想起那个一样的人。
“走吧，路还很长呢。”白衣男子并没有回答，只是依旧向前走，就像多年前一般。
从此，听闻秦国中，少了一个叫盖聂的男子。
从此，七国中只是又多了一个叫盖聂的剑客，总是持一剑。据说此剑沾染过无数人的血，六国之内，没有一个英雄好汉不是亡命于此剑下，人们却早已忘记我的身份，忘记我曾被那位世间众人皆称英雄的剑客荆轲握过，记得的，就只有被喻为杀人无数，天下排名第二剑渊虹罢了。
“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啊？相传一个人所喜爱的颜色可以代表他心中所想哎。”
“告诉我呗，告诉我我就请你喝酒怎么样？”
一一白色。
一一终是，没有说出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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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所有的故事。
这个故事，开始于乱世，结束于乱世，湮没于乱世。这个故事里，始终却只有两个人。
一是他，二是他，
三是，他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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