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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故事】郎骑竹马来, 绕床弄青梅〈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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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捌
从凡间历劫归来,这里的一切使他安心。红尘凡事俱已成过往。
奈何桥旁孟婆脸上勾人的笑,奈何桥下往生河死水一般慢慢流淌。往生花一半雪白,像窗柩上的新雪;一半大红,似血一般冷丽,团团簇簇开于河畔。
涉水而过,那女子脸上淡淡笑意,微启唇:“回来啦,一切可好?”
他点头,环顾四周熟人少了许多,问:“阎王呢?怎么不见他?”
“和判官度蜜月去了。”
“白无常呢?”
“被黑无常拐去登记了。”
“牛头马面……”
“正在拜天地。”
“那你呢?”
她笑起来,眼里映衬着雪色的花,煞是艳丽。
“正在把你拐回家呢。”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14-12-11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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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篇文的顺序码的有些问题,大家见谅哈。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14-12-11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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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序号重新从二十七开始码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14-12-11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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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拾柒
        他身边多了一个她,从那个夜里。他执行任务时救下了她,她便如双生的影子缠着他。
        她会用他的酒杯敲出宫商角徵羽的音,叮叮咚咚的一首曲子,会在他不小心溅上血的衣衫上绘出一枝冷丽桃花,会在他屋里贴上刻纸的花,那些女孩子喜爱的东西,会在前方笑嘻嘻的看着他唱“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看着他笑,黑白分明的眼,眼底黑沉沉的底色明朗而从容。
        连血还未沾上的姑娘,却不得不习惯他一身的血腥。
        在他利索的割断内奸脖子时,血便溅起,他挪腾几步避开,手中短刀似流光飞逝。转身,看见她,眼底的黑色明朗中带着哀伤。
        他想笑,手臂的伤口扯动中再次崩裂,腥红的液体滴在地板上,大刺刺地开出鲜艳的花。他的眼睛暗如子夜,幽深不可测。
        她几乎是冲过来,看着他的伤口。手指蹭上生涩血痕。她小心翼翼捂上他的伤口:“你疼不疼?你怕不怕?”
        他一次次与阎王擦肩而过,甚至看见了无常在向他招手。没有人问过他一句你疼不疼你怕不怕。
        他想,这只手前一刻还在索取着人命,握着短刀利索的不像样,下一刻握着那个姑娘的手,单纯而美好的,干净的姑娘,在她的生命中可能从来没有想象过杀戮与死亡。
        他用空出的手揽住她,低头吻上她的额。
        我不怕的,因为有你。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14-12-11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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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拾捌〈女皇的一生〉
          据说,她出生的那一日京城飞来六六三十六只飞鸟绕着宫殿盘旋,有万丈的霞光。
          所以她登上皇位,顺了民心,应了天意。
          有些人生来便是这般,得天独厚,命运无忧。
          记得小时母后曾对她说:“这世间事事无常,莫付真心,莫负真心。”母后脸上有凉凉的笑,唇角微掀,露出一点点细米似的牙齿。檐角上风铎叮叮地响。不过三日母后就闭上了眼,被装在金丝楠木的巨大棺柩沉入土地。她父皇抱紧了她:“哈,佳缘,这就是你给我的佳缘?你就这么恨我……”
          她父皇离去在那个夜里,醉在酒里,再睁不开眼。
          你看,再得天独厚有什么用?这世间只余了她一人。
          国宴,宫灯十里,繁花似景,繁华如画。
          在宫灯绚丽中绽放的刀影,淡淡的血腥扼紧人肺腑。他站在她面前,眉目英挺,身后是砰然爆发的血花。
          她下了王座,走到他面前,含了笑,看着她的心腹,挑了眉:“赏。”
          好久以后,她依旧是掌握生死的一国之主,他在她身后淡淡道:“陛下说的是。”
          更久以后,她转身,他不在。
          我一直以为,有人会在原地等我,等我从死地抽身,可是当我回首,为什么发现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人。
          他爱的人,有黑白分明的眼,笑起来眼底的黑色明朗而从容。
          那姑娘是他的命。他是她的病,根深蒂固,连根拔起时带着血淋淋的洞。
          他要走,带着他的爱人。她允了,在初春乍暖还寒的凉风中,粉艳的花簌簌的在枝头颤。
          “怎么这样马虎?只穿一件单衣就出来了,染病了怎么办?”她政治联姻得来的夫君蹙眉,将她揽入怀中,细长的指在她额头弹了一下,清脆的响。
          下巴抵在她发顶,骨节修长的指扶住她腰身,隐在如瀑青丝中。淡然开口:“这样马虎,让我如何照顾才好?”
          她抱紧了他,眼间一线晶莹水光,睫毛像墨做的蝶,湿漉漉的衬着面色白皙。
          小声开口:“母后,我付了真心,如何是好?”
          南木曰:一生相随。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6楼2014-12-11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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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信我……”

            “哈,佳缘,这就是你给我的佳缘,你就这么恨我……”他抱紧她,用力到指尖都发白。
            那女孩子轻声附在他耳边:“父皇,母后今日已下葬,父皇要哭也应对着母后的灵位哭。”
            他愣在原地,那女孩子挣出他的怀抱,与她相似的一张脸,标致的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人。
            行至殿门前,转身,眼黑沉明亮:“父皇,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他大笑起来,女孩行礼退出,关拢了门,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
            他自斟自饮,青铜酒具,佳缘最喜欢的一套。
            他想,那年的春日,如果不是遇见了她……
            他出宫办事,回来时就撞见一身道袍的她,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这位公子,我看你面色红润,双颊染粉,想来是思慕哪家小姐,不如让贫道赠你一段佳缘你看可好?”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14-12-11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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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14-12-11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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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我是除妖师啊,你不知道吗?你没看见我衣袖上的花纹么?
                我睁着眼,肩骨处痛得无法忍耐,刀刺入体内,心突然一揪,眼泪就流出来了。
                娘亲说,我们妖怪的眼泪可珍贵可珍贵了,不到必须流的时候是不准流的。
                可我的娘亲呢?她又死在了谁的刀下,谁告诉我,我现在的眼泪是否该流?
                锁喉,封妖气,琵琶骨,废身……
                “公孙傲,你骗我,你骗我……”我喃喃,睁大眼,感觉得到他的刀在我身上游走,所行之处必是鲜血淋漓。痛,那是真痛,像是万千金针齐齐断在体内,翻滚,搅得血肉分裂。
                我忍不住了,抓住他的手,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爱没爱过我?你说你……“
                他平静的望进我的眼里,眼里依旧不散的大雾:“你在说什么?还有力气胡思乱想,不痛对不对?”
                在以前,真的,我特别想脱了我这层皮,告诉他我是妖怪你还敢喜欢我吗?
                可是,在以前他就知道我是妖了,他所做一切不过为他除妖史上又一笔功绩,以后说起来也好听,你看,那些妖鬼多蠢,还有只妖怪爱上了我。
                鲜血的气味蔓延,阻挡不住,从鼻尖涌入。
                他轻轻覆上我的眼:“乖,不哭了啊。”
                眼泪落下来,混在血里,凝固。
                他叹了口气,拔刀,收手。
                “你走吧。”

                他说,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我笑笑,点头,好。
                转身,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她走的决绝,白衣上的血痕,一道一道仿佛是用颜料精心勾描上的,红的酣畅淋漓。
                她说,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她很平静,似一泓秋水不起半点涟漪。
                他笑,融冰化雪一般,不再言语。
                前一刻他手握着刀想要她的命,前一刻她在他手下哭得痛不欲生。
                我不恨你,真的。她说。
                那我爱你呢?假的么?
                所以下一刻他俩可以相视一笑泯恩仇。
                她所知道的,是他利用她。所不知道的,是那时他父兄站在三丈外,一旦他流露半点不舍,他父兄手里的刀会毫不留情像长了眼一般刺过来灭了她元神。
                你想,他肯在树下等一天一宿,又怎么会对她存了杀意?
                他那样小心的护着她,如同虔诚的信徒。
                他自幼便是公孙家最好的一把刀,百战百胜,他父兄怎会允许他爱上一只妖精?
                他小时不过与一只修行百年的兔妖说了一句话,他长兄就一刀下来那兔妖一分为二,血溅在他脸上。
                公孙家被太多的名利遮住了眼,殊不知,那些东西,如美人皮一般,外表光鲜,里面却是骇人的白骨。
                而他遇到她,她是难得的通透。
                在要把人晒化的太阳底下,底气十足:“小小年纪不学好,调戏姑娘,你再看……”
                终于,是错过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4-12-15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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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公孙傲以后,我飘飘泊泊几百年,终于,再回到长安街,定了下来。开了家客栈,聊以自慰。
                  与我一起走的树妖问我:“如果公孙傲还活着,你”
                  我打断他的话:“公孙傲不会还活着,他要还活着他就是个老妖怪,而我不喜欢老妖怪。”
                  某天,树妖对我说:“老板,咱家客栈没有名字呀!”
                  我瞪他:“怎么没有?!”
                  他问:“叫什么?”
                  闭眼:“慕君归来。”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14-12-15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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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14-12-16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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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拾肆
                        他是世子,她是丞相之女,自小订了亲,是众人喝彩中最为般配的一对。而他常常对她说:“喂,你现在要对我好一点,你将来是要嫁给我的,如果我不喜欢你我是可以休了你的。”她负气:“谁要嫁给你,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可好可好了。"他愣住,恼怒咬唇:”我讨厌你。“
                        岁月流逝,她及笄,披着大红嫁衣,在唢呐声声中嫁给他。那时杏花悄然绽于枝头,一点一点,素净的色彩。
                        大婚之夜她在床边绞手指。他推门而进,一身酒气。揭了她盖头,盯住她的眼:”嫁给我你很烦,对不对?你明明有喜欢的人了。“
                        她眼里映着一对燃得明妍的龙凤烛,云里雾里:”嗯?“
                        他拂袖而走,窗前皓月千里。
                        听说他大婚之夜与京城花魁厮混一晚,回宫时脖颈上分明的红痕。她和气地笑着,理好他衣领,伏在他耳边:”你疯了?“他半睁着眼,朦胧的目光,漫不经心应道:”嗯。那你昨晚又在想着谁?“
                        她不是没与他谈过。而他似笑非笑:”你有话快说,晚了的话玉娘会不高兴的。“玉娘,他的新宠。
                        记得有一次,他喝得大醉,跑到她宫中。将她抵到墙上:”他是谁?嗯?你说,他是谁?!“她一头雾水。他狠狠咬上她的唇。她吃痛,而他看着她笑着,眼里似有雾气:”我讨厌你。“
                        再回首已是百年身。铁马踏冰河而来,他站在城门上远望连成一线的铁骑,转身对她笑着:“诶,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揽她入怀,这是两人为数不多的亲密接触之一。他将声音压得低低的:”你从小就有喜欢的人,现在应该更喜欢他了,如果不是你我自小结亲,你现在连见我都懒得见。可是我怎么这么傻。“
                        飞来的箭矢,一闪而过的银光,似流星划破夜空,吞噬的却是谁的性命。
                        一声闷响,他不肯松手。”我在你身后等了这么久,你回头看看啊。“
                        她拥紧他,脸上是怔松的神情。他齿间溢出了鲜血,滴落下来,像她身上绣娘用大红色勾出的花团簇簇。
                        他吻上她的唇,低低喃喃:“丫头,别哭呀。”
                        无力,倒下:“你看,我赚了。”
                        她笑着,直到眼泪流出来仍止不住笑意,贴上他脸颊。伏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旋身,从城墙跌落。
                        “我自小就有一个喜欢的人,他很好,会笑着对我说‘我是你的夫君,你要对我好一点’,会吃醋,会抱着我,对我说‘嗯,丫头我喜欢你,别哭呀’,我喜欢他,我想和他这样长长久久的走下去,与他在一起。“
                        这是她抱着他,想在大婚之夜说的话。
                        终于,来得及说出口。还好,没有错过。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14-12-21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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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拾柒
                          她是如此特别,我没有办法忘记她,我不能让她从我生命里消失。这是我在第三十三个生辰许下的愿望。
                          彼时晚娘正在灯下给我的素衣上添一朵开得正盛的白梅,细细密密的针脚,烛光燃得明媚,花色素雅,她半晌抬起头,平静的一丝波纹都没有的声音:“夫君早去早回。”
                          以前也有人对我这么说过。那时苏苏半倚着朱色的窗,春色明媚,灿烂的阳光透过竹林的拦截细碎的洒落,落在她的发梢,她的眉间,她吐落的话语,似一条光绫,她微微眯了眼,黑羽似的睫颤了颤,她说:“那徐霖你早去早回。”勾了唇角,一派春色灿烂的好光景。可她最后嫁给瞿国的王。而我只能看她上了凤辇,咬紧了唇却拦不下她。
                          我摇摇头将思绪拉回笑着对晚娘说:“好。”
                          拿起佩剑走向在院子里候着的重临,拍拍他的肩,笑:“走吧。”他望了眼身后,点头。
                          终于,能再见着她了。
                          十万铁骑冲锋陷阵,瞿国的国门犹如招魂幡一般引着众将士的杀气日益剧增。
                          骑马踏过汤汤大河,踏过浮尸千里,踏过枯藤老树,那夜月上中天,我已攻至瞿国都城。巍巍城门下,我想起苏苏曾对我说:“徐霖你混蛋!你为什么才来?”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喝得酩酊大醉后扯住我的衣襟,青丝错乱里艳绝天下的脸上布满泪痕,她伏在我肩上,抓紧了我的手,她说:“徐霖你混蛋!你为什么才来?”哭得更伤心,眼泪透过了衣裳触到肌肤:“你为什么才来……”贴住我的脸颊,眼泪顺着往下流淌,源源不绝。她睁大眼看我,笑了起来,眼底悲伤的底色:“你来晚了。”
                          悲凉的北风在夜里呼啸,一个劲往地刮,像在宣告什么,那些再也回不来的东西么?冷风它悲悯的嘲笑着,在夜幕划下深深地,难以愈合的疤。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夜,她答应嫁给瞿国的王。
                          攻上瞿国皇宫,我提着剑走进,身后暗甲无声。
                          于是我看见了她。红装襦裙,流云鬓下秀致的容颜,微微勾了唇,抬高了手臂,露出一截皓腕,握紧了凤钗,眼底一抹黑色凝固了悲伤,我看见她说:“徐霖,你来晚了。”
                          血顺着手臂流淌,流过白皙的肌肤,一瞬间艳色难辨,她笑着:“你来晚了。”
                          一点一点滴落,醒目的大红。
                          就像她出嫁时的嫁衣。
                        我知道我失去她了。可我连走过去抱抱她的勇气都没有。多年前的往事纷纷扰扰袭上头,如同尘封的画卷缓缓展开,在春日灿烂的光影下,她笑着对我说:“我等你回来。”可终究,谁守了诺,谁又有口无心。我未归来她未等,荒芜的岁月里渐行渐远。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2楼2014-12-21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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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我以前没删的贴😂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4楼2016-11-27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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