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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君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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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4-12-03 21:46回复
    第二章
    梧桐的叶子翻卷着飘零,落满树叶的路面悠长萧索,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迷幻的紫色,仿佛路很长,时间很碎……
    他走着走着,眼睛都是黄澄澄的模糊的光,深邃而宁静。
    负气而走的男人止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子,望着不远处的偏远宫殿。
    ♚ ♚ ♚
    卿惜颜迷糊的睡了一阵,醒来的时,亦不知道自己是从梦中醒来,还是醒在了梦里。
    他起身,摸索着想要下床穿衣,却被人一把扶住了手。
    他愣了愣,疑迟的开口,“清明……?”
    这里除了清明这个贴身太监,应该不会有旁人了吧?
    他模糊的想着。
    “是清明么…?”他顿了顿,见那人并没有想要答话的意思,干脆放弃了,自言自语的道,“清明,我将你当做阿境好不好?以前我有心事就会告诉他……”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难道不闲闷得慌?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那人还是没有答话,安静的做一个听客。
    “你知道吗?从前的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是什么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抬手,缓缓抚上眼边缠住的白绫,自嘲般的笑了。
    “这段日子,我没事的时候总是想着,要是一切……从头再来就好了。”他握那人的手,掌心微微传来温度,凑近了些,好似闭着眼睛也能看到那人一般,鼻间传来幽幽香味,他愣了愣,那是梅花的香味。
    他收回握住那人的手,若不是白绫遮住了他的双眼,定会看出他的眉宇间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如果一切从头再来……我想,我还是会爱上他,与他相遇,相知,相识……纵然他并不爱我。”
    他若无其事的笑笑,问道,“你想听听吗?我的故事……”
    “一切……都是从那个冬天开始。”
    ☃☂
    一轮朝日东升,新雪初化,屋檐之上结了薄薄的一层霜,阳光投在冰霜之上折射出一层金色的晨辉,如同这金灿灿的宫殿般,初升的太阳点亮了毫无生气的宫墙,还有这早就热闹得不得了的街道,晨钟七七四十九响,唤醒了所有熟睡的人儿,当真是一派升平盛世,锦绣江山之景。
    卿惜颜在这三个月里好不容易起了个早,准备洗心革面,认认真真去上一次太学,吃过早饭之后便一脸不耐烦,坐在马车里,连个跟班也不带着,晃悠晃悠地去上太学,下了马车也不见急,慢慢悠悠像是散步一样走到了教课的厅堂,到的时候坐席全都给人坐满了。
    木门被推得嘎吱做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卿惜颜眨了眨眼,“夫子,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吧?我给了银子,纵使不上学,你好歹也得给我留着个位子啊,万一哪天小爷我心情好想着要来这太学里乐一乐,给人占了位子可就不好玩了。”
    众人一阵唏嘘。
    卿惜颜来太学时只有十四岁,在府里娇生惯养,出门时吃的用的,带了好几车子,丫鬟成群,小厮结队,浩浩荡荡地到这天子脚下求学。
    那夫子被气得脸都青了,拿着教书的板子走到卿惜颜面前来,“天子脚下,你成天寻那些猪朋狗友找乐子,这里处处都是要赶考的人,你拿了银子不来念书,难道让那些有银子没地儿的人在外边站着喝风啊?”
    卿惜颜啐了一口,“说来说去,不就是有银子嘛?如今我来了,敢问夫子如何处理?难道要让我堂堂卿家少爷站外边喝风啊?”
    众人一阵嗤笑。
    “好,很好,你说老夫要你的银子,那老夫退还给你便是!”
    卿惜颜见他这般,只恨那阿境起得晚,自己只身一人,怎么着也不是这老顽固的对手啊。
    只好把自家老爹搬出来压阵,“没说要你银子,夫子这是巴不得赶我走了?这人想要求学,哪有不让的道理,何况我爹亲自把银子给你送来,你想退给我也不成,还是直接退还给我爹方便了当了些。”
    卿惜颜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卿忠良,夫子这些举动本就惹到卿惜颜了,如今还要牵扯到他爹身上去,再这么搞下去,只怕为难的会是后者。
    这算盘可打得真精。
    “这……”夫子说不出话来了,心里急得直冒冷汗。
    卿惜颜见那夫子没辙,只好先退一步,“这样吧,你寻个人留个位子给我,我将就将就跟他挤一挤,便不为难夫子你了。”
    “好,好,那就请卿少爷自己寻了位子坐吧,老夫便不插手此事了。”夫子抬手抹了抹脸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
    奶奶的,这里的人都拿了银子,谁让位子都不乐意,这个老狐狸不愿想法子,居然把问题又推还给我了。
    卿惜颜气得牙痒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那里干巴巴的站着也不是,进退为难之间,有道声音传来,“过来这里。”
    他愣了愣,望向最角落的位置,原来是个新人,以前是没有见过面的。
    卿惜颜想着,看这身打扮,不像是纨绔子弟。
    走过去,这才看清那人的眉眼,他的脸容极为干净,丰神俊朗,长眉白眼,就如同是一幅清可淡雅的水墨画般隽秀无双,然而画中点缀了一抹红,染得这画更为艳丽动人。
    卿惜颜座下身来,打量着眼前这人,发现那人身着太学院中书生的白衣,夫子已经开始继续讲书了。
    “你也是要赶考么?可是别地的举人?”卿惜颜问道,眨了眨眼,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那人与他年纪似乎相仿,并没有束冠戴发。
    冰凉的发丝垂坠下来,他抬手别开到耳后去,拿着毛笔在一本挺厚的书卷上书写着,喃喃跟着夫子念,“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双花脉脉娇相向,只是旧家儿女。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夕阳无语。算谢客烟中,湘妃江上,未是断肠处……”
    卿惜颜讨了个没趣,依然不依不饶,“兄台何名?在下卿家卿惜颜。”
    “在下莫念。”淡淡的声音答道,“我看你想要求学,便让了位子给你,倘若不学,你何必到这里来浪费时间?”
    卿惜颜不以为然,懒懒道,“京中街上到处都被玩腻了,在府中待着也没意思,所以才来太学寻寻乐子,看你这身打扮,想必不是哪家府邸的大少爷吧?”
    莫念放下手中的笔,觉得他有趣,听课的心思也没了,道:“在下苏州人士,前年中得个举人才有幸来京城念书,并非纨绔子弟,也不是书香世家,娘亲生前存了银钱,为的便是现今赶考,日后寻得个官做,继承家业为祖宗后代发扬争光。”
    卿惜颜征愣了片刻,道:“你娘亲去了?那你爹呢?”
    莫念望着他的脸,“我爹嗜酒如命,再这么下去,只怕也……”他低声咳了咳,“夫子已经在看你了。”
    “不用管他,他顶多就是瞪我两眼,不敢拿我怎么办。”卿惜颜笑了笑,狠狠回瞪着教课的夫子。
    莫念见他瞪人的样子可爱得很,笑道,“你这双眼睛真好看,像你娘还是你爹?”
    “我娘。”
    卿惜颜笑了笑,唇红齿白的,在众人眼前俱是锦衣玉带,少年肆意,鞍马飞扬,几乎见过的人都说他长得俊,除了他爹,他爹总是不屑地说:绣花枕头,里头全是草包!
    “这里好无聊。”瞪累了那夫子,卿惜颜干脆趴下身来,趴了片刻,他站起来道,“我要走了,改日再会。”
    “夫子还在教课。”莫念提醒道。
    “卿惜颜!你是来这里听课还是闹事的?你当这里是你的府邸,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吗!?”夫子已经拿着板子开始怒喝了。“枉你爹还是一国丞相,怎的生出你这不堪的儿子……!”
    “不许提我爹!”卿惜颜吼道。
    众人见这两人又要吵起来,都安安静静的低着头,免得这卿少爷发完脾气走后,夫子又对自己出气。
    这夫子也是倔得很,换了旁人,哪里敢这般得罪丞相府里的公子?想想上一次卿家少爷来的时候,要不是他府里的侍从阿境拉着,这两人还真差点打起来了,还以为这次卿少爷终于老实了点,好歹也要听夫子讲完课再发作……
    结果,又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4-12-03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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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少爷回府了——”
      “少爷!”
      卿府三进六院,马车停在府外,卿惜颜弯身掀开布帘,下了马车,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府里。
      今天把那夫子教训了一遍,心情好的不得了。
      回想着那老家伙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就解气,嘴角忍不住上翘了翘。
      谁让他每次都提及到他爹的事。
      卿惜颜生平最讨厌的便是有人在外面提到他爹。不就是个丞相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给他这么一个官做,也不见得他会比他爹差……
      “少爷,你跑到哪里去了!”阿境见了他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见着他便破口大骂,“你知道我寻了好多地方吗!到处都找不着你…!朱雀桥,清音阁,墨茶坊,花酒楼,还有教坊司和勾栏院都寻过了,就是找不着你!你人间蒸发的时候好歹也跟我说一声……”
      “停停停……什么教坊司?什么勾栏院?小爷什么时候去过那种地方了?我是去太学了,太学!”卿惜颜刹那红了脸,从脸上一直红到耳根子,尴尬的打断了阿境发不完的牢骚。
      一个上午,阿境都在找他。
      他想了想,从朱雀桥到最后的勾栏院也有好几十里路了,敢情今天一个下午都要听阿境抱怨过去了。
      阿境原名乔阿境,随了他娘的姓,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被娘带回府里,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好比兄弟,穿过同一条裤子,一起洗过澡,一起疯闹,从来没有主仆的样子,顶多在外人来的时候做出个恭敬的模样来,人走了照样打打闹闹没有上下之分。
      然而这一次,阿境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发作,他望着卿惜颜的脸,气氛有些沉闷,“你也会去太学……?我记得上次去太学的时候是好几个月之前了吧?你跟夫子吵架了没?没打起来吧?噢,对了,老爷回来有一阵子了,他唤你去说说话儿,让我见着你回来了告诉你一声。”
      话说完了还不忘叮嘱,“你别又跟老爷吵起来了。”
      卿惜颜点了点头,看他一脸正经的模样,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阿境寻了他一个上午,几个月都不见回家的老爹竟然回来了,这说明一定是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不得不让他专程回府来。
      是什么事呢……?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内室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卿忠良早早就坐在书房木椅的正中央,卿惜颜来的时候正在喝茶,似乎等在那里有一阵了。
      “爹。”卿惜颜揣着袖,站在门槛外,一出语,卿忠良便抬了头,朝他望来。
      “卿惜颜。”卿忠良道,“到哪里厮混去了?”
      卿惜颜嘴角微微抽了抽,心道:这老家伙一来便向自己开刀,以前再怎么着也要磨蹭一下,做足了样子才拿他说教,看来这次事情还真不小。
      “没去哪里,就是去太学院里上了堂课。”卿惜颜站在外边院子里,只是不进来。
      “太学院?”卿忠良愣了愣,冷笑一声,“什么时候见你上过太学了?”
      “这次是真的。”卿惜颜再次纠正道。
      “然后让夫子丢尽了脸,告御状都告到为父头上来了?!”放下茶杯,卿忠良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指着卿惜颜的鼻子怒喝道,“臭小子,给我过来!躲得这么远做什么!”
      卿惜颜心道不好,转身就要跑路。
      那夫子居然还真有胆子告当朝丞相的御状!简直是疯了!
      卿惜颜心里狠狠骂着,心道下次见了那老狐狸一定要往死里整,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心里是这么想着,却是不敢做,想想那毕竟是一把老骨头了,要是给整死了,自己是迟早是要进牢狱的。
      他这么年轻气盛,英俊潇洒,正当韶华年纪,要是就这么进了牢,那这人生岂不是太无趣!
      “站住!”卿忠良见他想要跑,连忙喊道。
      卿惜颜听了这声音,脚步踏得更快了,远远的便听到卿忠良吼道,“跟你说正事儿!今天我不找你麻烦!”
      卿惜颜这么听着才停了脚步,回过头来望他,“什么事啊?”
      ……
      良久,父子两人面对面坐在书房里,掩好了门。
      卿忠良这才发话,“你调侃夫子的事我已经拦下了那道状,暂时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他叹了一口气,“都要办加冠礼了,你怎么还是这般不懂事!”
      “到底有什么事啊?”卿惜颜开始不耐烦。
      “你好生给我听着,这件事关系到你以后的地位,以及我们卿家在宫里的地位。”卿忠良皱紧了眉,望着这不成器的儿子实在是内心烦闷得很。
      卿惜颜: “哦。”
      “你不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件事情很重要!”卿忠良提高了音量。
      卿惜颜:“知道了。”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四殿下想召你入宫,当他的伴读。”
      卿惜颜愣了愣,一听便明白了,这“四殿下”指的就是当朝天子的四儿子,而这四殿下少时得宠,却非嫡出,更非长子,在宫中无权无势的,竟然指明要他当伴读,也不知道出的什么心思。
      “我不愿意,你推掉便是了。”卿惜颜不耐烦的站起身来,“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你给我站住!”卿忠良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怒意不被发作,沉声道,“要是事情这么简单,为父还犯得着专程回来告诉你吗?”
      卿惜颜见他这幅模样,只好重新坐回椅子上,望着他,“你继续。”
      “起初我也是当着四殿下的面拒绝了这门事,可他偏偏就看上了你,无论如何都要你去做他的伴读。”卿忠良皱紧了眉,抬手按了按鼻梁,继续道,“说是今年上元节,他在灯市里远远的一眼就看上了你,四处打听才知道你的身世,这不,朝我要人来了。”
      卿惜颜回想了一下,只记得上元节那日人山人海,接踵摩肩的,谁认得出来谁是谁?
      “听闻四殿下生性爱玩爱动,还传闻……他有断袖之癖。”
      卿惜颜抖了抖身子,听到这里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卿惜颜长相随了他娘,长得眉清目秀,柳眉星目的,在外边脾气又好,(除了对那夫子)家中又有钱,锦衣绣袍,纨绔们都喜欢跟他混一处玩,四皇子看上他倒我是寻常。
      卿忠良:“所以我便自作主张,告诉那四殿下,你在这个月末要到太子殿下那里做侍书,牵扯到太子殿下他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这事便就这么算了。”
      卿惜颜瞪大了眼,刚要开口,便被卿忠良的话给堵了回去。
      “如今便是你去太子那里的事,这次不管你怎么推拒,这太子殿下的侍书也是当定了!”
      卿惜颜惊讶得讲不出话来,支吾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个字,“你……”
      卿忠良继续道:“你到太子殿下那里去,好生学学,我看这几年你也没在太学院里学到什么,只好送你到殿下那里磨磨性子,你看看你,这么大个人还和夫子斗嘴,进了宫里,若你再耍你的少爷脾气,我也救不了你!”
      这老家伙故意设了个圈套套我!
      卿惜颜几乎要跳起来,忙道,“谁说我没学到什么了!”
      父子两人相对无言,卿忠良的声音已经听得出怒火, “那我考考你,学堂里都学的什么?”
      卿惜颜想着那夫子就来气,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就道,“没去念,夫子说的话听不懂……”
      卿忠良登时便被气着了,连连点头道,“好,很好。”
      卿惜颜瞪着那张生气的脸,心中积蓄了好久情绪爆发出来,他开口质问道,“你就这么想赶我出去念书?”
      “你要念书,是迟早的事,我不过是先一步为你铺好了路。”卿忠良忍着怒意,一字一句的道。
      卿惜颜跳起来,破口大骂,“你就是想尽早赶我出去!要不是当年娘给你银钱让你考状元,早不吃晚不睡,整天都跑那官员面前递银两,你以为这当朝丞相是你能做的吗!现下娘亲去了,碍于我在这里,你不敢去外边取回个娘们儿……”
      数息后,卿忠良猛地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全掀了下去。
      “我打死你这个孽子——”
      卿惜颜拔腿就跑。
      卿忠良怒不可遏,从内室里追出来,卿惜颜一路跑到花园,惊得鸡飞狗跳。
      “老畜生!我娘挣钱不容易,你就这么想到外边去寻那些……”
      卿惜颜站在院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开口就骂他爹,卿忠良衣一听他嚷就知道大事不好,也顾不得喊家丁了,转身就找板子来抽。
      卿惜颜又吼道:“你想过河拆桥,当心我娘半夜来找你……”
      卿忠良脸色铁青,追着卿娑衣过来,大吼道,“我打死你这个孽障!”
      阿境和那些家丁被惊动了,带着丫鬟小厮们过来,卿忠良在出门时腿脚在花盆上一磕,此刻一瘸一拐,拄着板子,追在卿惜颜身后,一脸涨成猪肝色。
      “小畜生!”
      卿惜颜不住避让,一边骂一边躲在花架后,卿忠良把花架子掀了下来,一阵乒乓巨响,卿惜颜又喊道,“什么太子侍书?你要我去当皇上的大臣我也举双手双脚不同意!”
      “这次你赖不了,太子那边已经在准备了,若你不去,大不了就是治我欺君之罪,被诛连九族,大不了我下去陪着你娘,免得你说这些混帐话来给我听了受气!”卿忠良气得不轻,不顾旁人在场,扯着嗓子吼道。
      这时,一个人箭步冲到卿忠良身边,拦着他劝架,竟是乔阿境。
      “老爷,少爷不懂事,您别气坏了身子……”
      卿惜颜不骂了,院内一团混乱,满地摔坏的花盆,阿境忙着给卿忠良顺气,嘴里还不住念道,“少爷就是小孩子脾气,嘴里什么话也拦不住……”
      卿惜颜不待他说几句场面话,随手一扯,竟是将书房院中的整个阁架掀了下来,轰然巨响,也不知毁了多少名贵陶瓦制的瓶儿罐儿。
      卿惜颜转身走了。
      卿忠良深深吸了一口气,在院里犹如炸雷一般怒吼。
      “你这不孝子!给我站住!”
      卿惜颜转出书房外的院中,再也看不到卿忠良,停下了脚步。卿忠良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终究气不过,站在院中隔墙大骂:“我送你去念书,你书不读,成天只知道跟那些纨绔们玩鹰斗狗!用的银钱什么时候是你自己的?如今回来了不说一句孝顺话!你娘死得早,家中没人打理,说那些我想在外边寻女子做欢,这些混帐话,你娘听了心中作何感想?!难道就不心寒么?你以为我也就不心寒么!”
      卿惜颜既羞且怒,涨红了脸,紧紧攥着拳头,站在墙根下。
      卿忠良怒意不减,继续骂道:“就凭你这德行!我不把你弄到太子身边去,日后太子登基,让你蒙得个好官位,来日我老头子一死,让你当了家,这点家业迟早败在你手里!你去太学三年,这三年来到底都学到了什么?常常两三个月翘课,你以为我常年在朝中办事,就不知道你这些破事么!还敢顶撞老子?老天怎么就不打个雷把你这不孝的东西给我劈死!”
      阿境连声道,“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少爷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唉……”卿忠良重重叹了口气,骂完了仿佛心中舒坦了好多,不再骂了,只是叹息道:“这臭小子…要是真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了。”
      卿惜颜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以袖子抹泪,走着走着,终于哽咽了。他没头没脑的进了东厢,倒在床上,便大哭起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4-12-03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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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鬼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08-30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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