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雨，朦胧得似一层淡雅的轻纱，飘动着垂落在天地之间。
人在船中，船在水间，湿湿地拂开层层雨幔。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船上人揭开船篷帷幔，曼声轻吟。
“公子可是要去沽一壶酒？”摇橹的艄公带着笑容。
“这样的景，不是更胜于酒吗？”说话的人白衣白发，折扇轻摇，似乎整个人都要融于这一片空蒙。
“公子，前面有人在招手。”随从的青衣小僮道。
“那便去瞧瞧罢。”
“公子，这荒郊野水，说不得是那种东西呢。”艄公忙忙提醒。
白衣公子无所谓地笑笑：“也许是迷途的行人呢？过去看看罢。”
乌篷船移向岸边，招手的人一把青伞挡了面孔，只看见伞下的黑色衣袍，微微陈旧。衣袍旁苍白的手里，似乎是一根断掉的缰绳。
“在下骑马出游，马儿却跑了，不知这位公子可否载我一程？”
那人说罢，移开了伞，露出了一头随意绾起的烟蓝长发，眼下的泪痣在雨光里闪动。
“同是漂泊之人，何必客气，朋友请上船。”白衣公子不顾艄公示意的眼神，微微侧了身。
那黑衣的少年便跃上了船。
“好身手。”白衣公子轻赞。
黑衣少年侧头看了看他身侧的双刀，笑得有些许稚气，“过奖了。”
随着白衣公子进了船篷，“小生烈霏，请问公子高姓大名，日后好报答公子相助之恩。”
“何足挂齿。”白衣公子微笑，“吾姓玉，双名千胜。”
“玉公子。”烈霏双眼微弯了弯，喊出来的名字带了少许的试探。
“咳。”感受到了灼灼的目光，玉千胜侧了头，“烈公子是要往何处去？”
“吾欲往竞花亭，不知公子是否方便？”似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烈霏微垂了眸。“竞花亭？”玉千胜微微沉吟，“我似乎与人有约，便约在了此处竞花亭。哈，看我这记性。”
“玉公子闲散于江湖，逍遥于物外，也不必苛求自己记住这些繁杂琐事。”
“非也。远离了尘世百年，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都记不起，似乎遗忘了很多的东西。”玉千胜合了扇子，“一别百年，竟已忘了前时光景。”
烈霏似乎想说什么，终是不语。
玉千胜唤那小僮：“熙儿，水沸了。”
小僮跑来泡茶，柔润光洁的白瓷小杯，盈满了浅褐色的茶水，“去跟艄公说，我们去竞花亭。”
小僮应声出去，烈霏忽然突兀地问道：“玉公子现在不喝酒了吗？”
玉千胜愣了一愣，又复微笑，“船上无酒，若烈公子想，那么靠岸后，玉某自当奉陪。”
“烈霏不敢强人所难。”烈霏的声音有点抖。
终究是年轻人呐。
玉千胜想着，给烈霏满了一杯茶，“无妨，作为报答，你便陪我游琅华城吧。”
烈霏怔着看了看玉千胜，“嗯。”
袅袅青烟后，那瘦削的脸似有微红。
夜深，玉千胜在绵绵雨声中醒来，见烈霏伏在几旁睡熟，一身黑衣似乎有些单薄，苍白的手摆在几上。
莫名的熟悉感，自此人上船后便再散不去。不知为何他伸手触了触苍白的指尖，却立马收了回来。
自己在做什么？
不过，这少年的手，很冷。
冰冷。
忽然发现一件外袍披在自己身上，是烈霏的。
敢情这人从里到外都穿着黑色吗？
笑了笑，玉千胜把外袍重新披回烈霏身上，要坐回去的时候却被攥住了手。
“大人……大人……”玉千胜低头，却是烈霏睡梦中的呓语，一声又一声，透着深深的执念。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喊过他，但那人的容貌，模糊得只有一团暗暗的影。
终是让那初识不过几个时辰的少年，握了自己的手入睡。
人在船中，船在水间，湿湿地拂开层层雨幔。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船上人揭开船篷帷幔，曼声轻吟。
“公子可是要去沽一壶酒？”摇橹的艄公带着笑容。
“这样的景，不是更胜于酒吗？”说话的人白衣白发，折扇轻摇，似乎整个人都要融于这一片空蒙。
“公子，前面有人在招手。”随从的青衣小僮道。
“那便去瞧瞧罢。”
“公子，这荒郊野水，说不得是那种东西呢。”艄公忙忙提醒。
白衣公子无所谓地笑笑：“也许是迷途的行人呢？过去看看罢。”
乌篷船移向岸边，招手的人一把青伞挡了面孔，只看见伞下的黑色衣袍，微微陈旧。衣袍旁苍白的手里，似乎是一根断掉的缰绳。
“在下骑马出游，马儿却跑了，不知这位公子可否载我一程？”
那人说罢，移开了伞，露出了一头随意绾起的烟蓝长发，眼下的泪痣在雨光里闪动。
“同是漂泊之人，何必客气，朋友请上船。”白衣公子不顾艄公示意的眼神，微微侧了身。
那黑衣的少年便跃上了船。
“好身手。”白衣公子轻赞。
黑衣少年侧头看了看他身侧的双刀，笑得有些许稚气，“过奖了。”
随着白衣公子进了船篷，“小生烈霏，请问公子高姓大名，日后好报答公子相助之恩。”
“何足挂齿。”白衣公子微笑，“吾姓玉，双名千胜。”
“玉公子。”烈霏双眼微弯了弯，喊出来的名字带了少许的试探。
“咳。”感受到了灼灼的目光，玉千胜侧了头，“烈公子是要往何处去？”
“吾欲往竞花亭，不知公子是否方便？”似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烈霏微垂了眸。“竞花亭？”玉千胜微微沉吟，“我似乎与人有约，便约在了此处竞花亭。哈，看我这记性。”
“玉公子闲散于江湖，逍遥于物外，也不必苛求自己记住这些繁杂琐事。”
“非也。远离了尘世百年，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都记不起，似乎遗忘了很多的东西。”玉千胜合了扇子，“一别百年，竟已忘了前时光景。”
烈霏似乎想说什么，终是不语。
玉千胜唤那小僮：“熙儿，水沸了。”
小僮跑来泡茶，柔润光洁的白瓷小杯，盈满了浅褐色的茶水，“去跟艄公说，我们去竞花亭。”
小僮应声出去，烈霏忽然突兀地问道：“玉公子现在不喝酒了吗？”
玉千胜愣了一愣，又复微笑，“船上无酒，若烈公子想，那么靠岸后，玉某自当奉陪。”
“烈霏不敢强人所难。”烈霏的声音有点抖。
终究是年轻人呐。
玉千胜想着，给烈霏满了一杯茶，“无妨，作为报答，你便陪我游琅华城吧。”
烈霏怔着看了看玉千胜，“嗯。”
袅袅青烟后，那瘦削的脸似有微红。
夜深，玉千胜在绵绵雨声中醒来，见烈霏伏在几旁睡熟，一身黑衣似乎有些单薄，苍白的手摆在几上。
莫名的熟悉感，自此人上船后便再散不去。不知为何他伸手触了触苍白的指尖，却立马收了回来。
自己在做什么？
不过，这少年的手，很冷。
冰冷。
忽然发现一件外袍披在自己身上，是烈霏的。
敢情这人从里到外都穿着黑色吗？
笑了笑，玉千胜把外袍重新披回烈霏身上，要坐回去的时候却被攥住了手。
“大人……大人……”玉千胜低头，却是烈霏睡梦中的呓语，一声又一声，透着深深的执念。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喊过他，但那人的容貌，模糊得只有一团暗暗的影。
终是让那初识不过几个时辰的少年，握了自己的手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