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句吧 关注:4,859,828贴子:71,495,739

回复:[小说:而那枚已不属于她的凤印, 她是否还能重新执掌? ]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似乎变了许多。”
顾云羡微愣,而后自嘲地笑笑:“一朝大梦醒,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如今我只希望不要辜负这世上最在意我的人,能为她多做一点事情都是好的。”


33楼2014-12-17 20:35
回复
    吕川直到回到大正宫给皇帝回话时,都无法忘记顾云羡说最后那句话时眼中的悲伤和痛悔。他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自觉看人的本事不弱,今日这位废后的种种表现,若说都是装出来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
    皇帝从奏疏中抬起头,沉思片刻:“她是这么说的?”
    “是。”吕川道,“顾娘子只希望能去长乐宫服侍太后,并且还说不需要太后知道是她,给她个机会默默尽孝便好了。”
    皇帝垂眸,手中的是西北冰灾的急件,旁边的白玉小碟中盛着满满的朱砂次元入侵全文阅读。那样嫣红的颜色,让他想起去年腊月,顾云羡手捧灼灼红梅,立在梅林间嫣然一笑的场景。
    “今天下午,你究竟看清没有?”
    知道陛下在问什么,吕川略一踌躇,谨慎道:“当时臣隔得远,并不曾见到薄美人伸手推顾娘子。”顿了顿,“但正如下午臣禀报陛下的一般,邢柔华之所以摔倒并不仅仅是因为受了惊吓,还因为她脚边那块土里被泼了水,面上结了一层冰,所以才会滑倒。”


    34楼2014-12-17 20:36
    回复
      “那你觉得,这水会是谁泼的?”皇帝漫不经心道。
      吕川垂头:“臣不敢妄加揣测。”
      “说吧,朕准你随便揣测。”皇帝道,神态轻松得仿佛他们正在谈论的不是他后宫的妃嫔之争,而是话本里的故事,“这些折子太无趣,朕看得都困了。”
      吕川看着自己这个一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子,有些无奈:“臣只能说,邀请邢柔华去梅园赏梅的是薄美人,开口让邢柔华去摘那一处的梅花的,也是薄美人。”
      吕川的意思很明白。今日虽是顾氏先到的梅园,然而她事前并不知道今日邢柔华和薄美人她们会去梅园,也就没理由这么做。而薄美人……
      吕川这人他是知道,为人一贯正直,却并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然而如今他话中对顾氏的维护之意却十分明显。
      她竟那般有能耐,让吕川也为她说话了?
      笑了笑,他捏着紫毫蘸了一笔朱砂,在奏疏最后写道“一应事宜尔等尽皆听从高长史吩咐,切记切记”,然后丢下笔:“她既然想去,便让她去吧。”


      35楼2014-12-17 20:36
      回复
        “那你觉得,这水会是谁泼的?”皇帝漫不经心道。
        吕川垂头:“臣不敢妄加揣测。”
        “说吧,朕准你随便揣测。”皇帝道,神态轻松得仿佛他们正在谈论的不是他后宫的妃嫔之争,而是话本里的故事,“这些折子太无趣,朕看得都困了。”
        吕川看着自己这个一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子,有些无奈:“臣只能说,邀请邢柔华去梅园赏梅的是薄美人,开口让邢柔华去摘那一处的梅花的,也是薄美人。”
        吕川的意思很明白。今日虽是顾氏先到的梅园,然而她事前并不知道今日邢柔华和薄美人她们会去梅园,也就没理由这么做。而薄美人……
        吕川这人他是知道,为人一贯正直,却并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然而如今他话中对顾氏的维护之意却十分明显。
        她竟那般有能耐,让吕川也为她说话了?
        笑了笑,他捏着紫毫蘸了一笔朱砂,在奏疏最后写道“一应事宜尔等尽皆听从高长史吩咐,切记切记”,然后丢下笔:“她既然想去,便让她去吧。”


        36楼2014-12-17 20:38
        回复
          静生阁的被褥残破单薄,顾云羡要裹得紧紧的蜷缩成一小团才能感觉出一点温暖。阿瓷知道她怕冷,总是会先替她暖热了被窝再让她进来,几次之后顾云羡就不许她再做了。尊位被废之后,长秋宫的宫人获罪的获罪、处死的处死,留在她身边的就只有这一个阿瓷。她是她从母家带来的家生婢女,再忠心不过。
          也许以后的日子里,与她相依为命的就只有这个婢女了,她得对她好一些。
          翻一个身,身后的阿瓷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却睡不着。
          白日在送邢柔华回寝宫之前,她状似无意地说的那句“这地上怎会这般滑”应该引起吕川的注意。他肯定发现了地上结的那层不同寻常的冰了。
          景馥姝做事一贯周全,推了自己不算,还以防万一在地上泼水结冰,确保邢柔华一定会摔倒。
          而她正好利用了这一点。
          这是她苦思一整天才得出来的计划,为的却不是重获圣宠,而是能去太后身旁尽孝赎罪。


          37楼2014-12-17 20:39
          回复
            若不是那个梦,她无论如何也不知外表圆滑周全的吕川内里竟是个那般忠诚厚道的,而他的忠诚厚道便是她计划成功的最大助力。只要他相信她是无辜的,那么多多少少都会为她说点话,事情也就成了一半了。
            她想起梦中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点醒了上一世的她,也点醒了这一次的她。
            她不会再为不值得的人浪费心思了。这个世界上,她亏欠最多的便是太后。上一世就是因为她被控谋害邢氏之子,而让本就病重的太后大受打击、就此不治。腊月初六那天她在长乐宫驾崩,两日后自己被暴怒的皇帝赐死,一命偿一命。
            她不能害死她两次。她承受不起


            38楼2014-12-17 20:39
            回复
              她搬到长乐宫半个月之后,皇帝突然踏进了她居住的寝殿。
              他进来时她正在抄经,背对着大门,手下运力,写出来的是极美簪花小楷,清丽瘦洁。他是知道的,她自幼临的都是卫夫人字帖,十五岁那年太后还赐给过她几帖卫夫人真迹,她在这方面也十分用功,以致宫中少有女子能比得上她的墨书功底。不过今天她还是太专注了,竟没注意殿内已经多了一个人。
              他立在她身后,视线在经文上停了一会儿,又转移到她脸上。
              她瘦了许多,下巴尖尖,一缕乌发贴在耳畔,如同墨迹染上白璧,雪腻动人。一双眼眸又黑又沉静,仿佛世间除了手下的经文再无别的事可让她分心。
              他从前一度喜欢过她安静专注的神情,可惜后来她越变越偏激,眼神中也时常是算计与愤恨,再无娴静优雅之姿。


              40楼2014-12-17 20:40
              回复
                一句抄完,顾云羡提笔蘸墨,忽然在砚台中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惊得手下一松,紫毫落在案上,墨渍四溅。
                她忙不迭转身跪下:“臣妾参见陛下。适才一心抄经,未曾留意到陛下驾临,还请陛下恕罪。”
                他没有让她起来,只是看着桌上厚厚一摞写满了字的宣纸道:“这些都是你抄的?”
                “是。”顾云羡道,“从昨夜到方才,一共抄了这么多。”
                他微愣:“这么多不过是你从昨夜到现在抄的?”
                顾云羡顿了顿:“是。”
                “以前的呢?”
                “都、都收在那个箱子里了。”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口箱子真够大的。
                顺手抽过一张宣纸,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字写得好他一贯知道,母后礼佛至诚,却总嫌经书上的字不够好看,便时常命她重抄一遍供自己诵读之用。这是她做惯了的事情,速度快是自然,可这字……
                他看着其中几处,明显的笔力不继,大失她以往的水准。
                是抄写的时候想起了从前的事情,所以心中伤悲、难以下笔么?


                41楼2014-12-17 20:41
                回复
                  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他淡淡道:“起来吧。”
                  顾云羡慢慢起身,低着头拘谨地立在那里。
                  他看着她的样子,唇边忽然露出一抹笑意:“你这是什么表情?朕很可怕?”
                  她低着头:“怎会?只是臣妾当日在颐湘殿西殿已经说过,臣妾犯下大错,无颜再见君上。”
                  他挑眉:“噢?你且说说,你犯了什么大错?”
                  “陛下……”她有些无措。
                  他但笑不语。
                  她终是无奈开口:“臣妾废后之身,余生只求服侍太后终老,再不敢有所奢求。陛下……陛下何苦还要为难臣妾?”
                  他闻言沉默一瞬:“余生但求服侍太后终老?再无所求?”


                  42楼2014-12-17 20:42
                  回复
                    他闻言沉默一瞬:“余生但求服侍太后终老?再无所求?”
                    “是……”她细声细气道。
                    笑了笑,他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见他走远,顾云羡忍不住长舒口气。
                    如今的她早已经什么都看开了,唯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便是和他相处。
                    每次当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就控制不住心底的战栗。她无法忘记那个在上林苑含笑替她簪花的少年,无法忘记那个在新婚之夜托起她下巴的新郎,更无法忘记那个一脸冷漠将她废弃的君王,那个到她死都不肯来见她一面的男人。
                    他是她的劫,而这一次她只想远远地避开他。


                    43楼2014-12-17 20:42
                    回复
                      她没料到当天晚上太后居然派人叫她到长信殿回话。
                      太后身边的尚宫柳色找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可,可太后怎会知道我在这里?”
                      柳尚宫含笑道:“是陛下说的。陛下把这半个多月娘子做的事情都告诉太后了。太后听了很是震惊,于是遣奴婢来请娘子过去。”
                      她茫然起身,茫然地跟在柳尚宫后面,茫然地穿过半个长乐宫,进入长信殿东殿。
                      一掀开帘子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她嗅出里面有自己亲自煎熬的药材的气息,心下不知是何滋味。
                      皇帝坐在塌沿,正亲手伺候太后服药。顾云羡跪下参拜行礼,两人却仿佛都没看到一般,睬也不睬她。
                      待到一碗药用完,皇帝将玉碗交给一旁的宫人,这才看向顾云羡,一挑眉:“云娘过来了?”
                      他叫她什么?


                      44楼2014-12-17 20:43
                      回复
                        养肥了再看


                        45楼2014-12-17 20:43
                        收起回复
                          自从她被废之后,他便再也没这么唤过她,如今突然这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臣妾参见陛下,陛下圣安。”她再次道。
                          他没理她,转头看向太后:“母后,您和云娘恐怕还有体己话要说,儿子就先退下了。”
                          太后点点头,皇帝朝殿外走去,经过她身旁时她忙把头埋得死死的,却依旧能感到他停在自己身上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你过来一些。”太后淡淡道。
                          她略一迟疑,膝行而前,在床榻边跪好。
                          太后瞅着她的膝盖半晌:“方才皇帝跟哀家说了你的事,哀家还当他在哄我开心。哀家以为,从前那个孝顺懂事的云娘早就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这个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就这么一句话,她立刻觉得眼眶发热,要拼命忍住才没有哭出来。


                          46楼2014-12-17 20:43
                          回复
                            可方才皇帝告诉我,说你不仅前些日子护住了邢柔华腹中的孩子,最近更是一直在我的长乐宫服侍汤药,不仅把宫娥和太医的活都做了,晚上还要抄经,实在是纯孝过人。”
                            她愕然。陛下居然这么跟太后形容她?他应当知道太后对自己的疼爱,如果让她重新对自己起了呵护之心,那他的贞婕妤便再次陷入险境了!
                            他不是早就厌弃她了吗?为何会这样做?
                            “这些话如果是旁人说的,哀家定然不信,偏偏是皇帝。”太后凝视着她,“他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肯定是这样了。”
                            是的,皇帝宠爱贞婕妤、不喜欢她,阖宫无人不知。论情论理,皇帝都没有为她说谎的理由。
                            太后忽然朝柳色使了个眼色,柳色会意地将殿内宫娥都遣出去。待到四下无人,太后拉住她的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抿唇,没有开口。
                            “一个人如果性情大变,总是有原因的,哀家想知道你的原因。”
                            沉吟片刻,她道:“阿云半月前曾做了一个梦。”


                            47楼2014-12-17 20:44
                            回复
                              她蹙眉。
                              “梦里我不知怎的竟独自躺在屋内等死,无人陪伴,十分凄凉悲惨。”她一壁说一壁露出惊悸的神情,仿佛还身在梦中一般,“那个梦太过真实,那种绝望的感觉仿佛当真发生过一般,让我直到醒来还瑟瑟发抖。而那一刻我才陡然醒悟,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多少事……”
                              太后有些惊愕地看着她:“你是说,你这些变化仅仅是因为你做了一个梦?”
                              “是。”顾云羡道,“阿云知道,太后一定觉得匪夷所思。阿云刚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也是这个感觉。若太后不信,阿云也无法辩解,横竖阿云如今也别无所求,惟愿安静的服侍您老人家,求您给阿云一个赎罪的机会。”
                              见太后不语,她惶急地握紧她的手,眼中盈出泪来:“太后,阿云知道,我让您伤透了心。我本来已经无颜再面对您,所以只敢悄悄地躲在长乐宫为您做一些事情。我没想到陛下会告诉您,您不要赶我走,就让阿云以仆婢之身侍奉您终身吧!”


                              48楼2014-12-17 20:4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