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虎要用这把钥匙打开一个机密的仓库,他们急需要放在那里的diantai、wushengshouqiang之类的东西。”李耕第一个发言了,他不会吸烟,为了显得庄重老练一些,他毫不客气地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支香烟吸着,含湿了大半截,呛得直咳嗽。“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弄清那个仓库的地点。”
“我看那倒很容易。只要让我们的阔少爷告诉地虎,说雕花镜架找到了,放在制镜社,地虎就一定会派人去取。那时,我们——”张健站起来,在桌面上左手拉着一串钥匙往前拖,右手跟在后面,快到桌边时,一下把它抓住。“这不,我们暗中盯住去向,会摸到那个老窝的。这都是我们下一步要走的棋。目前,我看首先要弄清楚怎样使用这把钥匙。我们一定要在敌人之前打开那把锁头!这首古诗,可大有文章!作为一种暗语,我一直还没有猜透它是什么意思。”
接着几个年轻的同志便把兴趣都集中到那首古诗上去了。他们苦心推敲,有的拆字,有的谐音,有的会意,弄得很玄妙。李耕认为,这首古诗,还是说明机密地点的,“它不在前,不在后,是在上有天棚,下有地板的一个楼梯下”;有人反驳说,“涕下”不是“梯下”,“涕”字还应从水不从木,是在一自来水龙头下……
“大家不必在陈子昂的诗句上花费时间了,敌人是故弄玄虚!”姜局长一说话,人们立即静下来。“那块白绢,使为了缓冲两个金属物件之间的震动和摩擦,以免引爆自毁;也为了防止来自墙壁的潮湿浸润雷汞。白绢上的字,是用一种特制的药水写的,带有樟脑的气味,可见士防腐驱虫剂。因此,诗句的唯一使命,就是为了防止蛀虫,怕它们在周围的木料上作梗,以免露出马脚!”
几个正沿着诗句制造的迷途猛往前跑得青年人,都愕然止步,腼腆地笑了。
“至于这把钥匙是不是为了打开一个藏着电台等物品的仓库呢?这种可能性不大。”姜局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水。“那些东西的体积都很小,只有达到成千上万件,才需要一个仓库;一小股特务的工具,很容易隐藏。诚然,这把钥匙确实是要打开一个重要门户的,地虎来的目的,正是为了这个。大家想想吧,这个镜架原是藏在刘天鹄家里的,刘天鹄何许人也?我已经和同志们作过介绍了。据阔少爷近两天的供词证明,他并不知道费瑶的活动,也不认识刘天鹄,地虎来也不是找费瑶接头,可见这是两伙人马。天狼这个老狐狸同时下了两把笊篱捞这个东西。恰恰是费瑶这把大有捞头的,让我们给捏碎了!”姜局长走到墙边的日历前面,顺手翻了几页,转身对大家说:“时间很紧迫,地虎让阔少爷找镜架的期限仅剩三天了。这几天我们干得很蠢,把三个重要的舌头都给报销了。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弄清敌人究竟要干什么。来者不善,但是,我们这座城市,既没有什么重要的军事设施,也没有什么重大的建设工程,他们为什么偏偏要到这里来呢?请同志们在这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上多动动脑筋,我们要集中精力往刘天鹄当年的职业上想。要注意,远在伪满时期,他就在本城给日本人当过特务!”
姜局长坐到他的破藤椅上,从抽屉里摸出一个不通气的大烟斗,吹了两口,用一根铜丝去捅。人们纷纷议论着,热烈地争论着。
“张健,你马上告诉钟兰,让她通知‘阔少爷’,叫他报告地虎,说是雕花镜架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