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关于原因
新一坐在床上,与右对视,在心里组织着言语。他很想知道右是哪来的闲情逸致试着变成人类的模样,毕竟这看上去跟两人生命安全的保障没有多大关系。
“其中一个原因是出于好奇。”泉新一一向会把所有想法表现在脸上,右猜想他即使不是泉新一体内的一部分也能揣摩出新一所有的心理活动,“有很多的东西想要尝试,比如步行,步行的学习已经在你醒来之前完成了。”
“控制新一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现实,但我想有更大的活动空间。为了遵循人类社会无聊的制度,我觉得我变成人类形态是最好的选择。当然,我会尽可能做到不让新一为难。”
说到活动空间,新一感慨地看了看自己的右臂。右变成人类的姿态意味着新一短期内无法自如地使用右手,这会为生活带来许多不便。不过右的“右手”能活动,加上如今是假期时间,父亲也因为怀念母亲而外出旅游几天,看上去问题不大。权衡到这里,新一不打算反对右变成人类的模样生活几天这一决定。
“还有,人类的社交十分有趣,我认为提升自己的欺诈能力以及诡辩技巧能更有力地保证我们的安全。在一场场战斗中,不懂得运用智慧的寄生生物会被淘汰。在未来,寄生生物之间或寄生生物与人类之间的斗争就不只是实力与战略的比拼了,‘欺骗’这个技能对我们有利无害。然而学习欺骗最好的老师不就是人类吗?毕竟,除了哭鼻子以外人类的特长就是尔虞我诈。”
新一觉得右对人类的评价过于刻薄,但他一时找不到适合的措辞去反驳。人类社会在高度发达的同时,某些重要的东西早已被丢弃,最原始的感动不知何时被遗落在时光的隧道。自觉理亏的新一只能皱着眉低头沉默,右对人类的讽刺对于新一而言是最辛辣的鞭挞。
明明是一个不会骗人的人。
“最后一个原因。”右拿过一件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站起身走到新一的床边,并将外套披在尚在低头沉思的少年身上以防他被冬日的冷风侵蚀,“那就是新一是个笨蛋。”
“什……”
“未必任何时候都能用其他战术取代肉盾战术,由于新一多余的感情,行动常常受阻。”不等新一反对自己的论点,右就把对方的言辞搅散,“比起我,新一的身体简直不堪一击,所以我想测试一下自身体积膨胀时动作是否会随之变得迟钝。如果会,多大的体积才是饱和值?在不妨碍战斗的前提下。”
“所以说?”听着右那像是自言自语的解说,新一不确定自己是否捕捉到对方话里的核心。新一觉得自己的理解简直是天马行空,因此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询问以求最清晰的答案。当然他在下一秒就后悔了,因为右正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自己,像是在看白痴一样。如果右愿意做出表情,英俊的脸庞如今大概挂着嫌弃。
“所以说,若是有必要,以后由我来做新一的肉盾。”
右颔首,质地略硬的中长发搭在肩膀挤压出怪异的弧度,他像是立誓一样道出自己的决定。右的声线冰冷依旧,此刻却酿出些许庄重的味道。或许是因为掠夺大脑的行动失败无法控制自己的宿主,右总是宽容地一次一次为新一让步,然而这以增加自身风险为代价的让步对右而言无疑是需要勇气的抉择,不禁引人遐想。
这是泉新一第一次觉得右很肉麻。
“……这是为了让我们都能好好活下去,对吧?”
“不然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