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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吉山吧》贴文之02
“食了还想食”
—一餐特别有味的鸭子宴


“食了还想食”
—一餐特别有味的鸭子宴
农历七月,有个“七月半”,民间叫作鬼节,俗称“中元节”。百姓在这一个月中,好像都不会办任何喜事,比如开工建房、婚嫁迎娶、喜迁新居,庆贺新生什么的。几千年留下来的风俗,不好说对与错,只能顺应而已。否则,万一犯了大忌,会后悔一辈子的。在这个月中,却有一项能大饱口福的事,就是龙南话说的:“子姜炒子鸭,食了还想食。”
为何“食了还想食”呢?据我观察和体会,这时候的鸭子经过了田野中一季水稻的小鱼小虾和草虫的喂养,既养肥了,肉又不会太老,肉嫩又不会塞牙。这时候的子姜,肥肥嫩嫩的,配炒子鸭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一辈吃店里炒的、自家炒的、别人家炒的子姜炒子鸭不知多少次了,但让我始终忘不了的还是一次在矿新风区同学家吃的子姜炒子鸭。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农历七月的一个星期天中午的事。我们按事先约好的,2-3个同学上午9点钟左右到街上左挑右选买了一只2斤多重的子鸭,然后又沿着街的两旁,采购了三斤多子姜,青红辣椒、大蒜等。提到同学家后,同学的外婆、妈妈就开始动手帮我们搞吃的了。
他妈妈把鸭子杀死,放了一大碗鸭血后,将整个鸭子放进烧开的水里,四周前后翻滚地烫一遍,又将鸭头、鸭脚重点地烫几下,试试用手能拔掉鸭脚皮了就说明鸭毛烫到位了。然后,我们二位同学主动地拔鸭毛。这时候,表面的粗鸭毛用手一拔,一大块鸭毛就会被拔下来,待全部粗表面的鸭毛拔净后,就露出了大量地的紧贴鸭皮里的细绒毛了。现在市场上卖鸭子的商户,为了图快省事有的用沥青、有的用火烤的方法来清除这些细绒毛。我记得当时大人教我们在鸭子被杀死之前,先给灌一小杯酒让它全身皮肤发胀,毛细血管膨胀,细绒毛就好清除了。我们按这种方法做了以后,还是花了半个多小时时间才把细绒毛弄干净。做完这些事后,我们这些同学就不管厨房的事了,全部就围坐在一起泡茶聊天,坐等美味佳肴了。
同学的外婆、妈妈这时候就承担了后面全部的事情了,她们把鸭子破开,把内脏洗干净,把鸭血先蒸熟切成块,挑出鸭肝、鸭肠等内脏,把子姜、辣椒、大蒜洗净切好,又准备了一些干辣椒、八角、桂皮、冰糖、白酒等配料。把整个鸭子均匀剁成小方块,装了大半个脸盆。外婆先在锅里放了半锅水,妈妈在灶膛里添了几根柴火,待水烧开后,将全部鸭肉倒入锅内刹了一道水,捞起来再用清水冲洗一道,沥干。在炒鸭子之前,把子姜、辣椒、大蒜稍为过一下油温热后,把鸭肉倒入翻炒,锅内的鸭肉转色后,就倒入温水,水漫过鸭肉,盖锅盖烧开一次后,再转为小火慢煮,见锅内的水烧干到一定程度后,就将先前炒好的子姜、辣椒、大蒜一起倒进去,来回拌炒几下,再放进干辣椒、八角、桂皮、冰糖、二勺白酒,盖好锅盖,又再小火慢煮。大约一个小时后,鸭肉的香味随风飘来,非常的诱人。这时候,外婆将鸭血、鸭肝、鸭庆子、鸭肠子等内脏一起倒入锅中,又翻炒几下,放盐后尝尝盐味、味道适中后,装了满满一脸盆端上桌子上来了。
我们七手八脚地把碗筷摆放好,打开了全南大曲,六、七个同学每人倒上一杯,然后请同学的外婆、妈妈一同上桌,她们就客气地说:“你们同学难得在一起吃餐饭,今天的菜可能炒的不合口味,你们能高兴地吃,我们就很满意了,我们就在厨房里吃”。我们这些小孩们也就不讲客气,开始举杯痛饮了。
你知道这道菜的味道吗?刚一吃,又香又蛮辣,肉又烂,连骨头轻轻一咬就碎了,里面的骨髓和鸭汤合在嘴里一口吃,味道就更特别了。虽然还有另外几个菜摆在桌上,但我们主攻的是子姜炒子鸭。每人一碗肉加汤,加上烈酒,天气又热(当时没有电风扇、空调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每人手上拿把扇子,边吃边扇扇子,一巡酒下来,大家都满头大汗了,背心也湿了,可是又舍不得停下筷子,越吃越辣越有甘味,连子姜辣椒都当肉一样好吃。吃到最精彩的时候,是用鸭汤伴刚刚蒸出来的香喷喷的捞饭,先吃二口你就尝到了味道,保证你也会连吃二碗的,何况那时候,大家都是长身体的青年人,肚子里的油水本来就不多,逮住这么一个好机会你会轻易放过吗?
我不是作家,不能艺术地完整地描述整个烹饪和吃饭的精彩过程,尤其是细节,我只知道那顿鸭子宴,给我留下的记忆太深了,也不知道外婆、阿姨使了什么招数,把这餐鸭子宴弄得这么可口诱人的。忘不了那餐鸭子宴,更忘不了同学的外婆和妈妈。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人世间的不论什么节,祭奠先人都是为了不忘记他们对后人的好,让先人在九泉之下保佑后人幸福安康!
(2013年7月7日草于赣州;8月13日贴于《天空》371页、《钨都》402页)
吧友评语:大吉山遗忘的娃: 这道菜我最爱吃,在我们当地“七月半”,家家户户的桌上都有这道菜。大姐吉萍: 谢谢你:本周末的菜就是它了。wgxpan: 回复大姐吉萍 :请教下。应该买什么鸭好,我也周末试试做。大姐吉萍: 回复 wgxpan :我是用的三黄鸡。这几天忙没有进来,现在才回复抱歉哦。谷家老二: 新新写的好,令人回味。叶有荣3: 说起赣南的炒仔鸭,其味无穷。调粤以后我再也未吃过了,因广东人不喜这个,也从不杀仔鸭。
吧友点赞:吉山老孔、 知足常乐810、 吉山韦炎2、 萍乡小鹰、 赵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