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火车正开到尔本的余溪镇,连续一天的行驶迫使司机停下来歇息。林乔已经不在对面,杪冬看向桌子上的纸条,写着:余溪是一个很美的地方,醒了可以下车看看,要比睡觉舒服许多。落款林乔。字体清秀得不像一个男生该写出的字。
她暗自哂笑,把纸条撕碎扔到一旁,塞上耳机走出了车厢。余溪零零星星下着雨,空气薄凉清新,不似尔本的潮湿让人不适。她很快便找到了他,正站在不高平稳的石头上,像孩子贪婪呼吸着余溪的空气,笑容干净,让她想起家旁边夹道上不知名的白花。
她突的轻笑出声,想是用花形容男生未免不太合适。他听到她的笑声,回头看到她,伸手似是邀请。
杪冬没有任何抗拒的走了过去,借着他的手站上石头。他看向远处一片远野,眼神似鹰锐利。
“你可曾来过余溪?”
“儿时来过,那里曾有大片大片的百合花,母亲喜欢百合,却从不摘下。倒是我喜欢摘一篮的百合带回家。”
他知道她指的是那片远野,看着她的眼神清凉似有光亮。她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只是把耳中耳机给他。他接过,Leslie翻唱的boulevard of broken dreams沧桑醇厚,让人想到七八十年代blues的醉生梦死。
“你怎么看他?”
她回头看向说话的他似有疑惑,良久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Leslie,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轻笑讽刺,跳下石头,伸手把她拉下,笑得几分稚气。
“火车要开了。
“荆棘鸟。”
她走在他旁,话语轻淡犹豫,眉头微蹙像是孩子。她不知是否正确,只知他处处完美却遭人非议,最终陨落,许是荆棘鸟趋向完美的癖向促使,亦或是众人非议推上极端。
他轻笑牵过她手,没有任何的意图或者念想,只是觉得应该抓紧,莫名怜惜。
她看向他,眼神寂寞而乖张:“我想留在余溪。”他诧异,此次不过想着离开家走走,自是无妨,只怕耽误她,唯有小心劝慰。她却固执,定是要留在余溪。火车带着风在二人身旁呼啸而过,一瞬间林乔觉得自己失去了听力。他望着呜呜远去的列车,终是无奈随了她意。
她难得笑容,清媚如雨后白茶花,眼神清澈,看得他一时恍惚,心中情绪涌动。
两人找了家旅馆住下,旅馆名字叫泊原,杪冬一看到这名字便觉得喜欢,决定入住。非假期段,只有四五人入住,老板闲的在旅馆前拉二胡,声音悠扬悲凉。
尔本素有古朴名,余溪自是一般。入住的旅馆灰白砖瓦,二人像是清朝末年游客,突兀感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