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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葵花盛开的伦敦1863(死神CP:银白) BY 臭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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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8-04-02 21:48回复
    Chapter.A 1863年 春天我们相遇 

    市丸银出生的那一天伦敦意外的下了大雪,雪花融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最终汇成河流。他的父亲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缓缓流动的泰晤士河对着疲惫的妻子说“他来自这里,总有一天他也将从这里如此消失。” 


    那个时候的市丸银安静的被仆人们小心翼翼的包裹在襁褓之中,他在众多下人们的注视之下似乎无知觉的微笑。 

    他的父亲对他所做出的预言,总有一天,他将随着这个时代消逝。 


    伦敦1848,时代滚滚如红尘。 





    那时市丸家和欧洲最大的势力之一美古法莫斯家走的很近,当时还是德拉蒙德公爵在位,他为祝贺市丸银的出生送给市丸家大片土地,正位于市丸老宅的后面,后来它被命令栽种了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花。 



    然而在市丸银出生的第二个年头,德拉蒙德公爵被刺杀,他的死亡如同一场风,或者一个序幕,那象征着伦敦大恐慌时期的到来。他被仆人抱在怀里跟随着父母站在街头迎接葬礼队伍,黑棺白花沿着城市缓慢穿行,映在他幼小艳红的眼睛里。透过它他看见队伍的最前面一个少年毫无表情的行走,就像死去的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少年面目英俊却冷酷,漠然的前行。只是没有人知道,那种淡然是最深刻的仇恨。 


    那就是无月公爵,他的父亲死去的时候他刚八岁,成了整个美古法莫斯家历任最年轻的继承者。 


     
    果然他在几年之后成了整个西欧最大的噩梦。他才华横溢但心肠狠毒。他的手段和他的美貌一样令人难以忘怀。 


    他用了他生命中四分之三的时间疯狂的报复雷金纳德家族——他们派人谋杀了他的父亲。所有这个家族的人和任何与他们有关联的人全部没能幸免。 


    事实上他只活到了二十岁,在他二十岁生日的那一天他纵火烧掉了整个失乐园——那里盘踞了他的最大的势力,并且保存了他父亲的棺木。 
    他焚烧全伦敦只为给他挚爱的父亲陪葬。他的逝世使他心灵扭曲。 



    那时见过德拉蒙德和无月公爵的人都说他们的长相出奇相似,都是惊人的俊美,只不过无月公爵并没有继承他父亲的碧绿眼睛,他的双眼冷漠如死去的乌鸦的羽毛。是不是心态的不同引起了气质的差异,他们与其说是父子,更像是镜子的两面或是投影。“慈善者”德拉蒙德的平和高贵和无月公爵的神秘魅惑。 

    只不过这两个如神的宠爱的人是怎样贯穿了市丸银的童年并且影响了他的一生,在那时只有两岁的他恐怕并不知道。 



    只是灾荒已经到来,阴沉的压在伦敦常年不开的天空之上。这年市丸银两岁,懵懂不知。无月八岁,已经着手,使伦敦陷入他一手创造的乌云中。 
    少年天才,不过仇恨使他转移方向。无月从雷金纳德的刺杀中顺利逃出,复仇从此笼罩。 


    无月残暴阴冷的统治覆盖了市丸银的整个少年成长过程,由于市丸家和美古法莫斯家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在十一岁那年终于见到无月。 
    那年无月公爵只有十八岁,却已事业鼎盛。雷金纳德家族业已不复存在。 

    市丸银见到的无月美貌华贵,而冷漠却如北爱尔兰冬天冰冻的河流。而他的双眼纵然纯黑,却使人不可竭止的联想到鳄鱼的眼睛。亿万年前的古老幽深,黑暗是如此的深入骨髓。 
    当时无月公爵嘴角挑起魅惑般的微笑,他说“你的眼眸如同乱世。” 


    乱世。如此鲜红,望而生畏。 

     

    就在市丸银遇见朽木白哉的前一年,伦敦西南发生了一场大火灾。火光冲天,遮天蔽日。浓烟弥漫在伦敦上空,如同眷恋,迟迟不肯散去。起火那天市丸银站在家宅之后的向日葵花田中,看着远方在一片屋檐海洋中腾空而起的艳色火苗以及浓重的龙一般腾起飘散开的烟。他知道,那个有着一双魅惑人心的黑眼睛的恐慌公爵随着火焰的腾起熄灭随着烟雾的飘散随着遮住阳光的云彩去了天上,再也不会回来。是的,那一年,那个时候,无月公爵安静的死在了那亲手点燃的火焰中。那场火似乎预示着伪善的到来,在人们心中蒙上了一层燃烧过后的灰烬。 


    而之后市丸银在慢慢衰落下去的王权统治中如同汲取了毒液生长出来的艳丽植物,阴毒柔辣。人们说市丸家的继承人纵然皮肤苍白身材瘦弱,面貌纯洁如神子,却有一双无上狠毒狡诈的眼睛,如同炼狱里宁静的血液。他时常面带微笑,却使人如坠冰窖。那感觉好像无月公爵的黑色灵魂与他合为一体,他透过这少年的眼睛重新审视着世界。声名在外,使人望而生畏。


    2楼2008-04-02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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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丸银于流言中散漫成长速度惊人。简直只是一场惊蛰。他日日微笑,仿佛毫不介意人们透过他度量无月。即使那些目光使他孤寂,日如背弃。 





       
      但是终究他不是无月,他只是新生的市丸银。他没有罪。 
      上帝还是让他遇见了朽木白哉。在他14岁那年,正值青春年少。 
      时间不早不晚,一切只若预定。 





      很久之后市丸银依然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遇见朽木白哉时的场景。 
      他以一个老园丁的孙子的身份从此出现在市丸银15岁的生命里。他站在市丸银家大宅艳丽盛开了一面墙的蔷薇花朵之前,有着雪一样苍白的肤色,英国人并不多见的黑色头发,欣长的身体,和一双狐狸一样高傲的琥珀色眼睛。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都将在这生命中璀璨的六年里在对方的生活中扮演一个多么重要的角色,也还都不知道彼此在这一生中的深重影响。 
      一切都将开始。 








      Chapter.B 栀子盛开的季节 我们宛如被命运安排 

      朽木白哉是园丁在泰晤士河岸拣回来的孤子。他被父母遗弃,却被上帝疼爱。泰晤士河温柔的把他推上河岸,交给园丁。园丁和蔼善良,和他一样没有家庭,爱他如同爱自己的儿子。 
      他在朽木白哉14岁的时候将他带进市丸家,以谋生计。 


      这些只像是上帝的精心安排,他使所有的路通向同一个终端,使他们互相安抚对方孤独沉静的灵魂。 



      市丸银的母亲在朽木白哉来的第二天见到了朽木白哉。她坐在豪华的会客厅里和善而略带高高在上的微笑。“真是好孩子,和你的祖父一样优秀。而我的儿子和你年龄相仿,你愿意去陪伴他,辅助他么。” 
      朽木白哉轻轻点头算是回答。市丸夫人还是微笑,招手问身边的小僮“井鹤,少爷在哪里,带朽木先生去。” 
      名叫井鹤的孩子恭顺的点头,领着朽木白哉穿越了庞大的宅第来到花园。 



      朽木白哉一眼看到远远有人身材高挑,站在满地怒放的蔷薇之中,面目祥和,微笑冷漠。 
      井鹤上前,小心的叫“少爷。” 
      市丸银微微的笑,打量了一下朽木白哉。井鹤忙接着说“夫人让这位朽木白哉先生留在您身边,说年龄相仿,谈得来。” 
      市丸银走上前,拉住了朽木白哉垂在一旁的手。朽木白哉不太适应的感受着市丸银的手。骨骼分明,欣长冰冷。市丸银凑近他“——朽木白哉……你是老园丁的什么人。他没有结婚,你是养子?真是好名字,名如其人,高贵纯洁,像是给贵妇人贡献毛皮的狐狸,富有魅力,令人无法抗拒。” 


      朽木白哉轻轻抽出手“请不要打不恰当的比喻。纵然你身份高贵,而我也对祖父——你的园丁发誓我会对你忠诚。” 
      市丸银稍微后退,似乎很开心。“……好的,也许我说了你听不惯的话,我表示歉意,我并没有超出友好的意思。不过你来得很是时候,蔷薇在昨夜全部盛放,一如欢迎你的典礼,使我都不禁心生嫉妒。” 
      市丸银再度拉起朽木白哉的手腕,使他微微靠在蔷薇花从上。他顺着朽木白哉身体的曲线抚上他的脸。 

      “孤独而雅致的被花朵爱慕着的少年。” 

       

      包裹在细白亚麻布里的他的身体年轻生动,修长美好。市丸银靠着雕花的墙壁冷冷的微笑。 
       市丸银挑起朽木白哉的下巴。艳红的蔷薇花丛衬托出朽木白哉苍白的脸,它在艳丽中用惨淡的白将他灼伤。冷漠的少年有着一双琥珀色的平静的眼睛。朽木白哉在后背的刺痛下微微眯起眼看 
       
      市丸银抚摸着下巴浅浅的笑“我是希望温暖你的。” 

       
      朽木白哉心中叹息,隐约惊惧。市丸银,那少年有双看穿人心的眼睛和绝不温和的笑容。他使他想到了黑森林中居住着的不怀好意的冰精灵。他们没有爱,没有心。他们热爱在夜里捉弄过路的旅客,他们玩弄人心。 
       

      朽木白哉在那个午后默不作声的脱开市丸银的手,他转身离去,听到那人低沉而悦耳的笑声。朽木白哉抿紧嘴唇。他想象得到,那个少年笑的如同得逞了的狐狸一般狡猾,如同妖精一般危险。好像世间万物,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样洒脱嚣张,莫名的让人心生羡艳。 
      朽木白哉想起他的祖父,老园丁之前对他说过的,关于他所服侍的这个家族里的和他年纪相仿的继承人。祖父的神情恭畏而怜惜,“少爷聪明潇洒,却太过空虚。这个家族赋予他一切,荣华富贵,美女佳人,唯独没有爱。上流社会的人们只有欲望,只有欲望。欲望操纵着他们利用一切,得到一切。一切也是他们的工具,包括孩子。他们纵然无辜,却也无法逃脱。白哉,我多么庆幸你不是那些家族的孩子,纵使我无法给你更优越的条件,我只能保证你安稳成长,少受伤害。你如此纯洁,眼神高贵却锐不可当。我永远感谢上帝,你在此成长,不会成为第二个银少爷。即使聪敏精明,也终日难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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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上作者图绘.


      3楼2008-04-02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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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经对这话不以为然,然而等他终于见到了市丸银,他不得不想起祖父慈祥睿智的脸。那个少年毫不含蓄,张扬却桀骜不驯,却使人难以感到锐气。他如同一条最毒的蛇,有着极鲜艳的颜色,安静的潜伏着,随时准备置人于死地。 


         此后很久朽木白哉没有再见过市丸银,然而他时常会想起市丸银的笑容,像夜晚潜藏的猫头鹰,或者一条吐着信子的五步蛇。如此令人生畏,比祖父形容的还甚,一个异类。 


         当他再次见到市丸银已是两个礼拜后,在市丸大宅华贵的大厅中,在无数莺歌燕舞之中。 
         市丸夫人的生日宴。似乎全英国的高贵淑女绅士们都到齐般的热闹。 
         大厅金碧辉煌,充斥着脂粉香气。市丸老爷在主座上,看到朽木白哉,招呼他过去。 
         市丸老爷并不很像市丸银。他纵然威严,也不是人觉得过分危险。 
         他和蔼的对朽木白哉说“你见过我的儿子,他尚年少轻狂,桀骜不驯。我听诸多人说你聪敏可人,见面果然如此。你比他稳重的多。真羡慕威廉,有你这样上帝赐予的孩子。成为市丸银的臂膀吧。这伦敦已日益荒唐,人们需要彼此扶持。” 
         老人的话如同催眠,朽木白哉轻声答应,转身又看见市丸银。站在几个面容娇艳少女中,冷冷微笑。 

         市丸银走出女孩们的包围,来到朽木白哉的面前。 
         朽木白哉以为他还会再次拉起他的手,然而他没有。他只是站在那儿,似乎饶有兴趣的打量他。 
         “你有一位好父亲。”朽木白哉恍惚的说出口。 
         “我也将有一位好助手,是么。朽木。”市丸银淡淡的说“老头子擅长笼络人心,你也不例外?” 
         “我曾幻想过未知的父母。你的父亲简直是楷模。” 
         市丸银沉默了一阵。“然后渐渐你会明白,你需要你的上帝必须要他们要多的多?于是你成长,和他们别无二样。” 
         朽木白哉抿抿唇,没有接话。而市丸银看了他一眼“你是我的左右手,不必顾虑,嗯哼?” 
         朽木白哉看着他“你若如你的父亲一样,相信我什么也不用说。你将永远需要你的父母,他们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无人可比。” 

         朽木白哉等待着看市丸银愠怒的表情,然而市丸银再次出乎他的意料。市丸银轻轻的笑了。不同于之前,那仿佛是一个真正的笑容。 
         而之后,市丸银蹲下身,在豪华的大厅中,众目睽睽之下,拉起朽木白哉的手,极轻的亲吻下去。 
         市丸银冰冷的唇所带来的吻,轻飘飘的落在朽木白哉干净的手背上,然而起舞中的众人,却仿佛听到了山洪般的一声重响,在这繁华苍破的伦敦,最终还是揭开什么。 


        日后人们想起那一幕,市丸家奢华的大厅中,一瞬间所有人物声响都变得如此苍白,市丸银仅仅弯下身子在朽木白哉手臂上似乎礼节性的一个亲吻,却好像所有人都是陪衬,一群翩翩起舞的华美的孔雀。 
        当他们想起时,也许时光流逝,白发苍苍,整个世界已面目全非。而那两个身影,如此鲜活,就在脑海中,在那华丽的背景下,使人们忘却了时光,伤痛和寒冷。仿佛神祗降临世间,他们并不温暖,却使人震撼,难以忘却,就带来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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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上作者图绘.


        4楼2008-04-02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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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08-04-02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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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2008-04-02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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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2008-04-02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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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白哉觉得很多礼仪课程对市丸银来讲都是浪费。他的仪表谈吐丝毫不为这些教授们的言语改变,嚣张放荡,却比任何一个重金打造的绅士来的贵气。他整个下午整个下午的对着窗外的天空出神,姿势神态如此放松随便,却如同贝尔尼尼精心雕刻的白石。 

                威廉每个礼拜或者半个月回和他见一次面,老人如此忙碌,疲惫和满足清晰的刻在他的双眼中。 
                他很高兴朽木白哉的适应。朽木白哉清楚,威廉年近70,已经老迈。他爱他不仅是像爱一株精心栽培的植物,他背负他的生命之光。 
                威廉告诉朽木白哉,市丸少爷是一个多么孤僻却富有魅力的人,伦敦上流社会有不下三分之一的少女是如此的渴望接近他,他却日日蜗居在自己的世界拒人千里。 
                “葵花像是他的情人。”朽木白哉对威廉说“他对他的花田如此充满激情与爱恋。” 
                “是的。”老威廉同意“你也许清楚,少爷崇拜无月公爵。尽管他们来往并不多。葵花是他们的连接。” 
                朽木白哉低声轻叹。他一直清楚市丸银变化多端难以捉摸,使人无法把握。 

                没几天朽木白哉就差不多清楚了市丸银的作息,他每日起的很早,春天天不算早,天仍黑的时候他就已经出门,直到朽木白哉在七点多钟起床的时候还不会回来。早上春寒料梢,朽木白哉来餐厅吃早饭的时候有时会和他擦肩而过,些微疲惫。他回房间睡回笼觉,直到九,十点钟。那时餐厅附带的小休息室的衣架上会有他的长大衣,有不知是什么的轻微香味,和清晨冰冷的露水留下的痕迹。 

                他们除了在上课和晚餐之外很少见面。市丸银没有晚祷的习惯。朽木白哉在一开始就发现。纵然这座楼房处处装饰着六翅的天使和眼角冷漠的神灵雕像,却没有一个受难的耶稣和面容恬静的圣母。课程里也没有神学,梵蒂冈只出现在地理之中,意大利中的一个小城。 

                那时世界如此荒乱,人们纷纷投靠救世的基督的怀抱,十字架和圣母像随处可见,已经泛滥。到处露着教堂的尖顶,赞美诗的声音从未停止,而这个面貌狡猾优雅的人,却视它们为无物,金铸的圣徒像对他而言不如一朵开放的黄色葵花来的重要。 
                朽木白哉不清楚他的想法,他仍日日对着他悬挂在自己卧房的圣像虔诚祈祷,把右手放在圣经的黑色封面上宣誓忠诚。 

                他们重复着这种日子一直到秋天,1863年的英格兰的秋天,街道上落满金黄的梧桐叶,白桦和杨树枝杆突兀,一直伸入深秋晴朗的天空。天气凉爽,房屋外层的石头由于渗着水汽而颜色深沉。红色屋顶之下有英伦的女学生穿着羊毛衣和红格子的绒裙休闲的走过。 

                在一场小雨过后的夜晚,市丸银头一次敲开朽木白哉的房门。 
                他的语气平淡,却给他带来威廉生病的消息。 
                朽木白哉匆匆下楼,不停回想市丸银述说此事时冷漠的事不关己的脸。然而等他走到门口,暖橙色灯光之下市丸银的楠木马车静静的停在潮湿的石板路上。 

                他终于知道,市丸银淡然之下,也还是和他一样,只是不会表达善意的少年。 

                马车平稳而迅速,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这是市丸家最快的一辆车,车夫剑八来自遥远的东方,烈马在他手下乖巧灵敏。 
                他们很快到达威廉的老屋。房屋结构精致,气味温暖。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四年,熟悉随着记忆融入骨血。 

                威廉看上去并无大碍,只是面色略微蜡黄。仍旧和蔼的给他红茶和奶饼,表示自己的康健。 
                “市丸少爷给你备车,他很喜欢你啊。我看他长大,他从不向人表示关心。”他对朽木白哉笑着说。“我本担心你们能否和谐。看来是我多虑,你们将互相扶持,如同蔓生的枝条。” 

                朽木白哉没有说话。他不明白这个比喻。蔓生植物,互相榨取,自相残杀,那般薄弱。听起来如此不恰当。


                8楼2008-04-02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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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波海燕名正言顺的在市丸家住下,日日与朽木白哉洽谈,商量相关事宜。 

                  那几个礼拜市丸银没有丝毫音信传回,仿若已是蒸发。那栋像是巴黎歌剧院一般的小楼里并没有什么人将他提起,似乎是这个人已抹消了一切出现过的迹象。 
                  然而那些眼角冰冷沧桑的神像,巨大的窗户之前的五脚的牙白色钢琴,那角落里繁复精美的雕花,那并没有落锁却无人推开的两扇楠木的大门,还有目光仿佛穿透了一切的公爵的肖像。四处都是他的痕迹。 

                  他的存在感如此强烈,朽木白哉无时无刻不在被提醒。 

                  而那时志波海燕日日来小楼内报道,从各个角落里冒出,令人防不胜防。朽木白哉知道,佣人们注视着志波海燕的眼神如此热情,他如同火焰,打动人的灵魂。 

                  志波海燕有和市丸银截然不同的明朗的声线,听上去永远精力充沛且平和。他的双眼热烈而温柔,似乎能够将人融化。 

                  志波海燕有如此温暖的笑容和明亮的眼睛,他在朽木白哉身边,目光闪烁,抚慰人心。 
                  而朽木白哉始终斯文冷淡。他不认为,自己还有地可去。 

                  留着与他相同的血液的家族曾经不要他的母亲,那么以后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他。他过去不会回去,那么现在也同样不会。 

                  那么,既然如此,黄金与珠宝,美女和爵位,到底能够温暖谁。 

                  他们终究,无法使他的灵魂得到满足与安全。 

                  在志波海燕停留在市丸家的时间里,朽木白哉看着他,常常不自觉地想起市丸银。这两个人毫无相似之处,仿佛毒蛇与猎犬。然而他透过映照着壁炉火焰的志波海燕的眼睛,却常常能想起他。 

                  那似乎不变的讥讽般的笑容,那直指人心的火红眼睛,那高高在上,蔑视般的,令人难以忘却。 

                  是不是呆在他的身边过长,才难以适应这些近在咫尺的温暖。当月夜里志波海燕试探般得轻轻拥抱住他的时候,朽木白哉不可竭止的想到他。那个身在遥远的海边的人。 

                  他试图推开志波海燕,却听见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我只是想要温暖你。” 

                  一瞬间他似乎朔回两年前,1863年的春天,他初次见到他,在满院盛开的蔷薇里,他也拉着他的手,这样说。 

                  我是希望温暖你的。 


                  朽木白哉苍白着嘴唇,想着时光朔回的两年,恍然的光影掠过。 

                  那些寒冷的,市丸银身在远方的日子。 

                  朽木白哉仿佛是有错觉,那双妖红的瞳孔,在北方严寒的海边,并不随着海水的涨落而失色,只是淡淡的,像是凝视一般,始终观望着这一切。 

                  像是永远不会爱,也不会死。 

                  那平静的,嘲讽的眼睛。


                  15楼2008-04-02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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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H 青空以北 



                    1865年的早春,在市丸银离开伦敦的第二十六天,朽木白哉从梦中醒来,梦境中他看见神灵,他有一双冷淡漠然的黑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波澜不惊却有深意埋藏其中。他对他举起左手,食指与中指相交,划出的弧度异常的优美,就如同弓在琴弦上的微微一扬。 
                    他手指所指之处冬阳初上,白雾横江,童颜凶猛,春暖花开。 
                    那景象威严而优雅,令人折服。朽木白哉在其中幻象一般的,就看到那一双殷红,森然,矛盾的眼睛。 

                    就如同是预言一般,他醒来的时候伦敦放晴,日光稀薄,空气清新,鸟语婉转,情诗般起伏跌宕。 


                    朽木白哉整理完来到起居室,从二楼向下俯瞰,他看到大厅,厚重的幕布下一架一尘不染的白色钢琴。 
                    仿佛是幻觉,他耳边有抑郁却悠扬的乐声,有人端坐于琴前,五指翻飞。 


                    朽木白哉似乎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开门走了出去。 


                    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干燥。 

                    那像是什么?那像是什么…… 

                    封闭了多年老酒窖,在偶然推开门的时候可以看到正方形的灿烂的阳光把视线切割。一半苍白一半幽暗。墙角有灰白的长长的蜘蛛网缠绕,懒散的在凝着细小水滴的石灰墙上冷眼看着什么的结束和开始。潮气弥漫的空气有令人窒息的错觉,淳厚的酒味伴随着黑暗涌来。 

                    那么,是不是就是这样。 


                    前方好像启示一般豁然开朗。 

                    他在散步的时候遇到志波海燕,他们同行在小路上。 

                    志波海燕自从来到市丸家便一直如同惊喜一般出现在朽木白哉生活的角落。他的笑脸阳春白雪,毫无阴霾。他的心境明朗开阔,无以惹尘埃。朽木白哉并不排斥与他同在,尽管他打消不了他让他到朽木家的执念,可是朽木白哉知道,他似乎融化他的心灵。 

                    朽木白哉和他并行在通往葵花田的路上走着,志波海燕并没有来过市丸银的葵花海洋,他却一味跟着朽木白哉,就像坚信他一定带他去乐园。 

                    他们到达花田的时候太阳正是明媚,阳光之下花瓣仿佛透明。志波海燕被震撼,“真是,灿烂幽暗的花——” 
                    他转头问朽木白哉“——他的?” 

                    “是的……他的。”朽木白哉没有回头,他记得志波海燕敏感的形容词,灿烂幽暗。 

                    “——attractive.”他轻声感叹。 

                    志波海燕并没有说出市丸银的名字,朽木白哉也并没有说出市丸银的名字,他们就是在波涛般的葵花之前随便的站着,随便的聊天,却彼此心知肚明着另一人的强烈存在。不论他们聊什么,他们可以聊什么,都永远离不开他。 

                    朽木白哉轻声重复志波海燕的话,舌尖与牙床柔软的碰撞,纹丝不动的华美的发音“……attractive.” 

                    志波海燕盯着他“不,不要被动摇,他不懂爱。” 

                    朽木白哉手指抚过粗糙的叶面,目光坚定不移,良久他出声“志波,你懂死么?” 

                    “……”志波海燕凝视他“不,我不懂。死亡庞大而未知。” 

                    “是么——?你既不懂死,”朽木白哉低垂着眉眼,声音恍惚如梦“——你又如何会懂爱。” 

                    志波海燕仿佛涩然,他收回他的目光“不,白哉,我知道,我知道爱。” 

                    “何谓爱。”朽木白哉的语气似乎毫不在意而带着嘲弄,志波海燕沉默着,还是说。 


                    “……爱是忧郁。” 


                    朽木白哉停顿他抚摸着巨大叶片的动作,蓝天灰蓝色,白云苍白色。 

                    市丸银,你有没有听到。 



                    他想起昨晚管家传来的消息。 

                    北方,冰封了河流,暴风时而来袭,船只无法前进,航行受阻。 
                    他想起那个削瘦的人,在荒凉野蛮的天气,在北爱尔兰,说不定一停留又是多长时间。 



                    那么, 



                    你有没有听到, 










                    爱是忧郁。


                    16楼2008-04-02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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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K.叙情诗 


                      朽木白哉在市丸银回到伦敦的第二天被叫到他的书房。 

                      这个房间他如此熟悉,几年之前这里曾做过他们临时的教室,白须的老师向他们讲授语言,礼仪和一切当家作主的必备常识。这个房间挂着影响了整个英国的几个公爵的肖像,有平民无法想象的名贵的书籍,拉斐尔前派的画作,还有角落里檀木描金的火百合与令箭荷花。 
                      如今所有摆设都好似不曾动过。市丸银做的那个地方,和几年前完全一样,那样闲适的表情,猫一般的敏感和警惕。 

                      “——你找我。” 

                      “是的。”市丸银支起下颌“我要你帮管家打点我的行囊。” 

                      “——你要出去。”朽木白哉皱了皱眉。 

                      “是——我要去法国,三个月。”市丸银的手指掠过额前的刘海“我要拜访一些人,我会把名单给你,而你,你拟定出我所需的东西。” 

                      羽毛笔在纸上流畅的线条,他有一种圆滑的,古怪的字体。他交给朽木白哉的名单异常的详细,手感良好的从海的那一边传来的纸张上他的放荡不羁的笔迹,人们的名字,家世和背景,社会地位,从事的工作—— 

                      市丸银埋下头去,手指探过嘴唇“——管家会协助你。” 

                      朽木白哉应了一声,终于开口“——你要同谁前往。” 

                      市丸银从书中抬起头来,表情仿佛有些愕然“我自己。” 

                      “——不可以。”朽木白哉低着眼睛看他“法国与我国交恶,这三个月——”他扬起手中的名单“没人会同意你只身一人混迹在这些不三不四的艺术家中。” 

                      市丸银看着他,轻轻的笑出声来。他起身,手指滑过他的脸颊,温润的,细致的。 

                      他眯起的眼睛,有爬行动物独有的冷酷阴森的光泽,却有矛盾的充满虚假的柔和的魅力。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形状美好,修长牙白,扣住朽木白哉衣领上的鸢尾花的徽章,他的声音如同花朵吐蕊,轻声地在他的耳边响起。 

                      “——呐,我以为你一辈子也不会关心我。” 

                      他从书桌后绕出来,经过他时一个吻毫无重量的飘过“——那么,就带着你吧。” 

                      “——白哉,我让你看到,那些艺术家怎样改变我们的世界。” 



                      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朽木白哉遇到了志波海燕。他显然听说了他们关于法国之旅的传闻,他看着他“白哉,你要跟他走?” 

                      石头和花梨木雕砌的走廊里两侧高高悬挂着动物的头颅,梅花鹿与山羊在黑暗和火光中睁大它们已经死去的眼睛。它们目视前方,只代表这个家族秋季猎场时的丰功伟绩。 

                      志波海燕在火光的照射中看见朽木白哉瞳孔中的一抹殷红。他知道那是烛火的倒影,却还是忍不住觉得目击了他的生命。 

                      那样艳丽的,坚定的。 

                      “是。”朽木白哉回答“我会回来。” 

                      志波海燕微微笑了“——你怎么回来。他的确富有魅力。” 

                      他握住朽木白哉的手“——不管怎样,我永远祝福你。” 

                      朽木白哉轻声地谢他。这个青年,不论何时,都似发着光,散着热。 

                      志波海燕犹豫着,还是说出口“……不久之后,我也将会封地,可是很不甘心,我想告诉你——” 

                      他的嘴唇亲吻上他的耳畔“——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朽木白哉推开他的手“——这很突然。” 

                      志波海燕表情有些忧郁“……我本不想再打扰你,可是还是遗憾——我一生别无所求。” 

                      朽木白哉有些不忍“你是很优秀的人,不需要踏足这个领域。” 

                      志波海燕喃喃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让我怎么放弃你——” 

                      朽木白哉知道,志波海燕这个人,如此明朗开阔,几乎毫无心机,怎么会像在贵族家养大的孩子。 
                      这么好,这么好。 

                      他想起市丸银,他们几乎无法被比较,就好像一头鹿和一只狮子,各有所长。这样浮华渐尽的伦敦,红尘世事,漂泊谈何容易。市丸银的确才华横溢,使人不自觉的追随。但他的眉梢言教,几多淡薄,拒人千里。 

                      他看到他,就看到那有着沧桑眼神的异教神,就看到无月公爵,就看到时世日下,萱草盛放的后期一样,伦敦与人心。 

                      但是志波海燕这样一个人,谈不上机敏或者才华,性情耿直,几乎不懂处事之道——这样一个人,却让人多么安心。 

                      跟他相比,市丸银的冷酷漠然,简直是人心寒。他那里没有他们的宗教,耶稣和圣母都是不存在的。 

                      然而他却有自己缤纷的神灵,他们长发如瀑,眼角冷漠的上挑,而唇间的微笑不可一世。那样含蓄的笑容,只是嘴角的稍稍的上勾,就流露出那样拒人千里的气势。 

                       他的五彩的神灵们和他的破败的教堂,斑驳的木门之内有着高悬在穹顶上的天使。它们的羽毛来自鸽子,来自华美嚣张的孔雀,而更多来自梦幻。它们是这个只言片语的世界的组成部分,它们在朽木白哉深沉的梦境中会舒展开翅膀。有的来自鸽子,有的来自孔雀。 


                      那些邪恶的异教吸引他。 

                      沉沦, 

                      无法自拔。


                      18楼2008-04-02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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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注:第3楼的图片是作者为<<塔布>>里创作的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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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小白在那里?


                          20楼2011-10-22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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