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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样的开场让我并不意外，女巫巫师一族做出的事情永远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因为那样会让人感觉到困惑得走进思维的死胡同。所以当她那样的状态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没关系，我并不在乎杂乱，我只在乎能不能找到我需要的东西。
跟着她进了里屋，正如她所言，里面真是一团糟。习惯性的皱眉，却又展现出并不在乎的神色。这里面的空气弥漫着奇怪的味道，但是越奇怪就证明，这里有着更为稀奇的东西，所以自己并不卖关子，而是直接说道。
：我需要毒药，各种各样的，罕见的。

“毒药？”
诧异地复述了一遍，跟着他踏进里间。随在他的身后，大脑努力转动试图跟上他的思维。
毒药，罕见的毒药，不需要思考就可以知道它的用途。唯一需要思量的，无非是它的使用对象罢了。
将几缕顽皮的碎发抚到耳后，湛金双目正色与他对视，犹豫地吐出颇显为难的词句。
“呃，如果可以的话，我是说，或许有点失礼……我是否可以知道被使用者？”
顿了顿，又艰难地添上一句。
“我是说，我，呃，不希望伤害无辜者……”
对于一个隐匿在黑暗世界的女巫而言，这样的词句未免显得有些可笑，然而自己，却仍然在试图维持着最后的道德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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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似乎在嘲讽她那无聊的伪善。巫女巫师做事随性，是一群不受世事拘束的人类，又何必遵守那可笑的善意。
：就算你想要拯救自己那一点可怜的良心，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一旦成为这个身份，教会那帮家伙可不会管你是善良还是邪恶，你又何必去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漫不经心的说了那么一句，眼神慢慢扫过她放在一边的玻璃器皿，分辨着里面装着的液体的成份。

“……”
被他顶了一句，低首垂眸，无言以对。白皙得几近苍白的肤色，很容易让自己猜出对方的身份。
“教会，不是无辜者。”
一句话似乎触动了内心深处的回戏，湛金眸中思绪流转，微顿片刻转过头出声言语，笃定有声。
“我们可以谈谈要求。”
向前两步，将手放在玻璃瓶上，垂眸打量着微微转动的淡青液体，不由露出满意的微笑。
“狼毒药剂，可以抑制和调控狼人的变身期——不过有限度。”
耸一耸肩，面色无谓。
“我可以做到最好。”
黑暗的记忆终究会在阳光的生命里留下阴影和刻痕，再灿烂灼热的温度也无法融化。眸底神色晦暗，喃喃低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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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喜欢调控，不过却也不介意把它收纳入我的收藏。
环着双臂半眯着眼眸看着她所指的药剂，却又很快将目光转向她身上。
：你要什么条件？
谈条件是必然的，当然如果她提出的条件自己不能够达到的话，那么交易就不会成立。买卖一向如此，你情我愿，不强求。没有她的毒药，自己未必不会找到下一个可以制作毒药的巫师。————只不过，那会有些麻烦，自己并不太喜欢麻烦的事情。

罕见的毒药确实值得上一个不错的价钱，但很有可能会让自己损失这个机会。更何况，有时一些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东西才是最好的选择。
“材料。”
略顿片刻轻声说出一个词语，语调轻松加以解释。
“毒药的材料我可以自己解决——我的意思是，特殊的、稀有的材料。”
湛金的瞳仁在眸子里打了个转，看向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极隐晦的渴望。
噢，路西法，吸血鬼的骨骼、心脏，还有，噢，哪怕只是一点点！
努力绷紧严肃认真的面色，内心却早已沸腾喧嚣澎湃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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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直接说你需要什么，如若弄得到，我自然会让交易成交。
看着她眼眸中突闪的兴奋神色，其实心中已经猜到几分，巫师所不能涉及的血族的领域，所想要得到的东西，自然不会是简单能得到的东西。
但是如果她不说出具体的，自己就没有办法做下一步的安排。既然是难得到的东西，自然每一步都是要计算好的。

对于他的迟钝微微有些不耐，却丝毫不显。修长的手指轻叩木质桌几，悠声回响，或许即将到手的各种材料在脑海中回旋飘荡，遂耐心地加以解释。
“血族的身体：骨骼、血液、心脏……都是优秀的材料，越完整越好，它们的主人越强大越好。”
站得久了不免有些疲乏，顺势坐在桌边的木凳上，仰头笃定地看着他，也不在意仰视的角度，出言保证。
“那样你才能得到更神奇的毒药。”
一物换一物，这很公平。纯利益的交易，在旅行的路上已经进行过很多次了，驾轻就熟如同行驶过数千英里的汽车，没有犹豫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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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挑眉，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她这句话无疑是把她自己置身于险地。和一个血族谈条件，条件居然还是血族，真是勇敢得有些....愚昧。
：就算你是巫女...也并非不老不死呵...
嘲讽一般的说了那么一句，自己的笑容变得带有一些危险的意味。
：你知道吗，和血族谈条件，很危险....
：危险到你都不知道下一刻，是否还会是带着温度的人。

他的话语中威胁尽显，如嘶嘶吐信的毒蛇展现自己尖锐的毒牙。
却只是不以为然地挑眉，抬手抚摸着流光盈转的玻璃长颈瓶，垂眸打量其中淡色的晶莹液体，言语淡淡，仿若毫不在意。
“我不知道之后会怎样。”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香，这是一个炼制药剂的女巫家里的常态，但似乎又不全是。
“但我知道，这里是我的地方。”
坎坷的旅程危险的荆棘，这我所经历所承受的，亦终将成为我的盾，我的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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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我认为这样的代价不平等，所以交易不成立。
拍了拍肩膀上的皱褶站直了身子，这样的交易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并不是什么划算的交易，弑杀同族自己并非不敢做，而是现在的力量尚且浅显，不足以抵抗任何弑杀同族后所带来的代价。自己一直都秉持着，既然成为了血族就不会轻易去找死的理念，更加不会因为这样并不是特别吸引人的交易去冒险。

“随意。”
耸耸肩，抬头做出遗憾的表情。仿佛从他的拒绝里看出了什么突兀地出声。
“坟墓。”
拿起水晶瓶，在光线下缓缓转动着瓶身，仰头观察着晶莹的流淌液体，语气轻松无谓。
“你没必要亲自动手。”
血族拥有永恒的生命，却不能永恒地生存，在教会，在血族元老院，那些腐朽的尸骨沉睡长眠。
这样的浪费真是一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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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受人掌控，就算是交易，也不喜欢。
丢下那么一句话，诡异的扬了扬唇角。受人控制的日子已经过够了，自己就是手刃了他们，最后才走向变为血族之路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点小小的利益，再次过受制于人的日子。当然，哪怕是互相利用，也不喜欢这样。
弹了弹肩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笑道。
：和血族做生意，太死板，说不定会带来无妄的灾难。
言罢也并不等她回答，转身离开了这间充满着难以言喻的味道的房间。

“随意。”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咕哝了一句，又恢复了正常的轻松神态，关好门又转身回去打理药剂。
反正这样的登门生意也只是副业，失去一个也不算太令人失望——终究还是相信自己身为女巫在血族面前保命的能力。一边这样想，一边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注意力再次集中回药剂和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