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窗户依旧开着,风穿过窗缝的声音,呼呼呼呼,也在为低沉的歌声伴奏。李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逃跑了,只留下滚到墙边的圆珠笔和地面上的查房记录本,风吹起纸张,呼啦呼啦的。我受歌声的蛊惑,一点点靠近九号病房。
磁性的声音,低缓的调子,真挚的歌词,悲伤的故事。他仿佛在唱自己,又仿佛在唱给某个人听,又或者只是在唱歌。
从我推开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意到我了,但是他依旧坐在凳子上,弹奏着一架根本不存在的钢琴,一遍一遍地重复唱着那首英文歌。明明没有钢琴,我却还是听到了钢琴声,在没有光的房间里,我还是能清楚地看见他。一束从上而下的冷光包裹着他和他的琴。黑色晚礼服的他,不如现在这般成熟颓废,年少的他冷酷帅气,仿佛光芒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观众席,眼神是那般柔和。我站在舞台上静静地看着他的演奏。突然他站起身来,离开了舞台,走向了一个金发蓝眸的阳光少年,少年一直保持着灿烂地笑容,两眼无神地注视前方。他抬起左手,轻抚少年的脸颊,爱怜地注视着少年,我心里疑惑万分,此时他却开口说话了:“他是我今生唯一的阳光,我现在连这一份阳光也守护不了,我注定永生在黑暗里孤独。”
我想开口说些什么,我想知道那个金发蓝眸少年是谁,他们发生过什么事,佐助为什么会住进精神病院,为什么那个少年从来没有来看过佐助,可是我却无法出声。正当我焦急万分的时候,歌声再次想起,这次没有伴奏,磁性地嗓音正述说着此生唯一的请求:“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
他转过脸来,看着我。帅气的脸庞上布满了泪痕和悲伤,他却放肆地疯狂大笑起来。我不知道他是否发病了,也不知何时我手里握了一把日式武士刀,双脚非本能控制地开始走动,走到了观众席,看见他正在亲吻着金发少年。我缓缓抬起了双手,握紧刀柄,用力地刺向了他的后背,银色的刀刃穿过两人的身体,刀身被鲜血染红。他忘情地亲吻着,缓缓地把怀里的少年放到地上,拥着少年沉沉睡去,鲜血铺满了地面,鲜红的颜色,犹如结婚时新娘身上的大红嫁衣,美丽明媚动人。
我缓缓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原来我睡在了九号病房门外。伸手摸了摸脸颊,有哭过的痕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他正熟睡着。
【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吗?】
转身离开了病房门口,离开了医院。
黑暗中,佐助睁开了黑色的眼眸,不如往常那般涣散。
似乎有人正一步一步向这里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