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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瘾》(《轮回》今生篇) BY 唐思美印(瓶邪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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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楼图来一张


IP属地:内蒙古1楼2015-01-04 20:06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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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内蒙古2楼2015-01-04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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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佛教的观点来看,建立轮回的观点,是以深刻了解心的连续为基础。意识来自何方?它不可能没有来处。”
      “当某人重新出生时,他跟过去的人是相同呢还是不同呢?”
      “既非相同,也非不同……请告诉我,如果一个人想点灯,它能提供整个晚上的光吗?”
      “能。”
      “初夜分的火焰与中夜分或后夜分的火焰相同吗?”
      “不。”
      “那是说初夜分是一盏灯,中夜分是另一盏灯,后夜分又是另一盏灯?”
      “不,同一盏灯的光照亮整个晚上。”
      “轮回非常相似:一个现象生起同时另一个现象停止。所以,在新存在只意识里的动作,既不与前一个存在之意识里的动作相同,也与之不同。”【注1】
      拜别了老人,走上下山的路,结束了他的西藏之旅。老人的小孙女出来送他,她问他:“哥哥,你相信轮回吗?”
      他笑笑,过去是不相信的,可是现在又茫然了,只能说:“不知道呢。”
      那一年,他二十二岁。
      ————
      “以清净的和超越肉眼的天眼,看到生命如何消失和重新形成。看到高等和低等、光彩耀眼和微不足道的生命,也看到每一个生命如何依据他的业,而获得快乐或痛苦的轮回。”【注2】
      “谢谢老人家。”
      小女孩儿送走了她这一天的第二个客人,这是个小哥哥,这么小就一个人独自出来旅行她羡慕的很。同样的她像问上午走的那个大哥哥一样,问了小哥哥问题:“哥哥,你相信轮回吗?”
      小哥哥犹豫一下,说:“不知道呢。”
      那一年,他十五岁。


      IP属地:内蒙古3楼2015-01-04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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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我还不信,觉得三叔是在吹牛皮吓唬人,可是此时天黑了,路灯昏黄的,街上连个人都没有,除了我自己和小破孩儿的影子就是零星的树影,还真就有些慎得慌。如果小破孩儿没跟在后面我一定会找个还开门的卖店之类的打听下认识我三叔不?可是小破孩儿跟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是没找人问,一是觉得丢人,二是很奇怪,他跟着莫名的安心。手机和包都放在了三叔家里,到这儿后三叔风风火火就带我出来吃饭,我也就都忘记带了,还真是蠢。
        路灯很暗,这里也没什么高楼大厦,抬起头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虽然见到多年不见的星星让我有些小兴奋,不过我更在乎的是为什么我丢了这么久就没人出来找我?
        “吴邪。”
        “啊?”
        我真是没想理死孩子,虽然他一直都没有抛弃我就在后面跟着,但我不打算再求他。可他在我身后忽然叫我名字……下意识的就接话了。
        “我送你。”既然小破孩主动开了口我再斗气就不对了,有些好笑的说:“你怎么送我?你知道我要去哪吗?”
        “跟着。”他一脸神秘,又拽上了。
        死孩子带我走的是大路,他走的很慢,十分慢。要不是我知道他是有意的想让我记记路的话这感觉到有点儿像小情侣晚上送着回家,因为不想分开所以就放慢了脚步,希望这条路长一点久一点。
        我靠!想什么呢?
        “小邪!”
        “三婶?”
        “起灵?”
        “三婶。”
        路上遇到出来找我的三婶,只是这一见面信息量就有点儿大,这小屁孩竟然认识我三婶?那么就应该也认识我三叔了?
        “小邪你这一下午跑哪去了?你三叔也是,喝的都找不到北了,你丢了都不知道。不过你和起灵还真有缘分竟然遇到了,你不知道起灵啊可喜欢你了还说希望有你这样的哥哥……”
        等等!这小破孩竟然认识我还喜欢我?三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小破孩儿冷冷的说“三婶,我回家了。”
        “哎哎,回什么家呀,走走上我家住去。”三婶拉着名为张起灵的死孩子,小孩儿别扭着说:“今天不去了。”就跑了。
        我一边烧水一边笑,那小子已经把西红柿和黄瓜切好了放到了我面前。
        “笑什么?”
        “啊?哈哈哈没什么。”
        “说。”
        “噗!我就是想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跑了,哈哈哈,你跑什么?不会是我三婶说你喜欢我你害羞了吧?”
        我在前面往锅里下面,他就从后面抱着我,嘴唇贴着我的耳朵:“吴邪,我就是喜欢你,从小就喜欢。”
        忽然被他抱着我整个人都僵了,我的小破孩儿长大了啊!都能把我圈起来了,心里有些苦可却舍不得挣脱他的怀抱,即使这个拥抱不是我想要的那一种。
        “我知道,你不就是觉得我笑的感觉很像你老妈吗,暖暖的。”
        “嗯!妈!”
        “滚!”


        IP属地:内蒙古8楼2015-01-04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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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那天死孩子跑了,我就和三婶回了家。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屋酒味儿,三叔栽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呼噜响震天。其实我三叔就是粗人一个,真不知道我如花似玉的婶子看上他什么了。我和三婶好不容易把三叔架到了卧室,这老鬼竟然喝酒喝到天快黑才回来。我说怎么都没人找我呢?合着他自己醉的都差点找不到家。
          “小邪你就睡这屋吧,除了起灵偶尔过来之外也没住。”三叔家是两室两厅的房子,三婶把我带到了另一个卧室。我三婶不能生育,这也是当初我爷爷不同意的原因之一,所以他们也一直没个孩子。
          “三婶,那个狂拽的小破孩儿和咱们家什么关系?”我就想平时会来家里住一定是有原因的,“难不成有亲戚?”
          “到没什么亲戚,不过可比一般的亲戚还亲,这个说来话长你累一天了明天再说。”
          “别啊,我这还挺好奇的,没事儿我不困,还有他怎么认识我?”
          三婶看我实在好奇就大概的讲了一下,这孩子还真是挺让人心疼的。
          当年三叔和三婶私奔后去过很多的地方,直到七八年前在东北巧遇了潘子叔。十多年前潘子叔在一次南下抓逃犯时和三叔有过一面之缘还被三叔救了一命,心里一直感激三叔,多年来也保持着联系,只是三叔私奔后联系就断了,潘子叔一直都很遗憾。那次巧遇他说什么都要我三叔到家中做客。最后潘子叔知道三叔的事情后就让三叔留下。
          当时三叔是犹豫的,感觉靠着别人生存不光彩。但潘子叔诚恳,说可以找关系让我三叔成为当地名正言顺的干警,又说凭着我三叔的能力一定会混的风生水起。说的多了三叔也动了心,也想给三婶个稳定的家。主要是我爷爷和陈皮阿四当时都有一定的势力,这也是三叔和三婶一直得不到稳定的原因。三叔就想我爷爷死都想不到他会躲到监狱群里当警察过日子。
          我三婶笑着说:“当初潘子有一句话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你三叔就问他,他一个外来人做干警可能吗?这地方虽小却肥的流油哪有那么容易进来?你猜潘子说什么?”
          “说什么?不会说这里的一把手是他老爹吧?”
          “噗!你这孩子,潘子说‘茫茫芦苇荡还藏不住两个八路军吗?’”
          “什么意思?三婶我不明白。”
          “自己想。”
          “那张起灵呢?”
          “因为上下打点的钱给的到位,所以事情办得还算顺利,我是学医的被调进了这里的医院,你三叔先是进了派出所做一个普通警察,可那时候没房子住啊,这里又不像市里,都是本地人没什么人口流动,一时间也买不到房子。老是住潘子那里也不是回事,好在当时看守所那里有房子住就是地方有点儿偏,还是个平房,不过有家总比没家好。也听说那里住过好几批干警了,不过在我们之前住在那里的干警妻子煤气中毒死在了房子里,潘子问我闲不闲晦气。我和你三叔倒是不在乎那些也就住了进去。”
          看守所就是我在那个树林旁边看到的地方,那个大门两边分别有两间平房,三婶说一边是看守所工作人员上班的地方,另一边就是他们当时的家了。三叔和三婶住进去没多久三婶就发现房子后面的树林里经常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每天放学后都会出现在树林里,有时候是在树枝上躺着,有时候会在鱼塘边坐着。
          时间久了三婶就感到有些奇怪,树林旁边照看养鱼塘的是一个名叫盘马大家都叫他盘马老爹的快六十岁的出监犯人,据说这个人出监后回了趟老家没多久又回来了,后来就留在这里养鱼,所以小孩不可能是盘马家的。
          一天三婶在厨房做饭,通过窗户就看到那孩子站在树林边儿上正在看着这边,三婶好奇就出去了,问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那孩子抬着头看三婶,眼睛里有泪水却忍着没掉下来,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跑了。
          我三叔为人豪爽爱结交,他住到看守所的第一天就把盘马老爹找到了家里喝酒,说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盘马老爹虽然曾经是重刑犯,可我三叔并不在乎那些,所以大家相处的不错,时不时的三婶做了好吃的也会给老人送去,老人偶尔也会钓两条肥鱼拿来。
          所以那天小孩儿跑后三婶就去盘马那里问他认识那个孩子吗?也才知道上一家住在看守所的干警叫张启山,张启山不是坐地户,却是凭着实力指派到当地的,来到这里就直接做了公安局局长。张启山很会为人处事,这么多年有新的家属楼都是先让给别人,一家三口一直住在这个平房里。这样的行为也为他的事业增了不少色。
          三婶说在他们到那里的前一年冬天张启山家发生了意外。当时张启山外出开会不在家,这里的冬天很冷,因为看守所住的是平房所以要自己烧煤取暖。一天晚上张启山的妻子和孩子张起灵在家睡觉煤气中毒,张起灵半夜的时候想上厕所被憋醒,起来就感觉头晕全身无力,因为是小孩儿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勉强的走到了外屋门口就晕了过去。也就是因为这样张起灵才逃过一劫,可是一直在里屋睡觉的妈妈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那时我才知道那可怜的孩子是想妈妈。”三婶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我听的也跟着心疼,想到白天在树林遇到他,这么多年了,这个心结他还没放下。
          “吴邪,面要烂了。”
          臭小子的话让我回过了神,脑子又跑偏锅里的面都快不成样子了,赶忙关了火。“可以吃了。”一说话自己吓一跳,怎么鼻音都出来了?
          一直在后面抱着我的人把我转了个身:“怎么了?”
          我拍掉他捧着我脸的手,挤出一个微笑,“儿子,吃饭……嗷……特么的混蛋行你叫妈就不行我叫儿子了?啊啊啊……卧槽老子的屁股啊……死孩子你给我松手……啊啊……你还掐……特么的疼死了……”


          IP属地:内蒙古9楼2015-01-04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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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气了?”挨千刀的小破孩捧着面碗蹭到我身边抢我碗里的鸡蛋,拍开他的爪子,“屁股都被你掐肿了你说生不生气?还有,你不是最讨厌吃鸡蛋吗?”
            “你以前都把你的蛋给我的。”
            什么叫我的蛋都给你?嘴角抽搐了一下,“现在不给了。”
            “你说的多吃鸡蛋就能长你那么高。”
            “你已经达到标准,不用再吃了。”
            “还差一厘米。”
            “噗!那更不能给了!”
            死混蛋,还想比我高?做梦,你已长大成人身高已成定局没机会了,哈哈哈哈!心里爽爆了不禁又想起过去的事情。以前我为了让他吃鸡蛋就告诉他说多吃鸡蛋就能长我这么高了,因为时间久了我发现超过我的身高似乎也是他的梦想之一。
            那次之后三婶十分心疼小破孩儿,她自己本不能生育就把这孩子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孩子想妈妈每天都会往看守所跑,三婶就让他进屋写作业给他做吃的。小破孩儿每天都能在妈妈住过的房子里写作业很开心,只是性子还是那么闷不爱说话。时间久了张起灵这孩子也就把我三婶当成了半个妈。
            过去张启山是不希望孩子老是往树林跑的,可是他要工作也没办法时时的看着,知道我三婶和孩子相处得好后也算安了心。再加上我三叔是个很有道行很有头脑的人,自己在家也苦学很多东西,办案、分析、抓人都没话说,没两年就脱离了派出所步步高升,混的风生水起连潘子叔都成了他下属,潘子叔也特别开心给三叔做下属。
            张启山也从公安局长最后升为了当地监狱管理局的总局长,实实在在的一把手。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工作上和三叔间的利益扶持还是三婶和张起灵之间建立起来的母子之情,都使得两家人成了挚交。
            我三叔从我小时候就喜欢我,他离家出走时心里舍不得带走了我很多的照片,从光腚娃娃到十几岁的都有。闲来无事时他和三婶为了开导小屁孩儿要有个开朗的性格,把我从小到大做过的二缺的事情都和那孩子说了个遍。我大学时三叔回老家也拿了我照片回去,不免又开始吹嘘我这个大侄子如何好之类的,于是……终于有一天张起灵那孩子忽然对我三婶说他喜欢我,特别喜欢我的笑,说我每一张照片都笑的很温暖,像他妈妈和三婶的笑一样温暖。
            在三叔三婶多年的忽悠之下,我这个从未露面的人就成了张起灵那孩子心中喜欢、并向往、并坚信终有一天能见面的温暖、欢脱、无敌可爱的大哥哥。
            听完三婶的话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还真是个可恨的小破孩儿,合着他早就听三叔说我那个夏天会去;合着他第一眼就认出了我是谁还和我一顿狂拽玩深沉老练;合着他早就知道我是天生的路痴,知道我要去吴三省家就是和我装让我在马路上转到天黑才肯送我……合着他那么小就想着涮老子!
            想着想着就气不打一出来,看着紧挨着我吃面的死混蛋,拿着筷子敲敲他的碗边,“一边儿吃去,离我远点儿。”
            “吴邪……”
            我靠!张起灵你那什么眼神?我受的委屈比你多啊比你多!


            IP属地:内蒙古10楼2015-01-04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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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了一个哆嗦心里就怯了,小号这种地方死没死过人我也说不准,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害怕的。随着声音的来处测头去看,另一头的光影处有一个影子站在那里,晃了一下就不见了。我整个人吓得腿都特么的软了,没敢好奇的去追那个影子而是转过身就朝着进来的地方快速地跑了出去。
              第一次觉得自己真他娘的怂,不到二十米的长廊跑得跌跌撞撞。窜出去后见到阳光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难道这里有很多的冤魂吗?想想后,竟觉得好笑。
              晃得差不多看看时间感觉小破孩儿应该快放学了,我回到了树林,想想又到破船里躺了一会儿,又想想后爬出来再回到树林……如此地反复了很多次竟然不知道该在哪里等他比较好。莫名的有些怕错过他。
              就在我犹豫不绝像傻子一样乱转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声音,那声音似乎有些距离,他喊“吴邪。”
              我一个激灵,心里骂了句艹!今天是被鬼缠身了?脖子梗着,心里突突的深吸了口气还是转过身子,结果身后什么都没有。有些恼怒就转着圈的找,转的都晕了可出来树林房子这些静态的东西我还是什么人都没看到。就在我想要骂娘的时候又是一声“吴邪”,这一回我找到了声音的来源,特么的竟然是那个死孩子,他坐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荡着脚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气呼呼的走到他所在的大树下面仰视着他,小混蛋嘴角上竟然还挂着笑,真可恨。
              “艹!张起灵你给我下来。”小破孩胆子可真大,那么高的树荡着手臂就跳下来了。他依旧穿着黑T恤牛仔裤,和那天的那套很像。没有背书包,两只手插在裤兜里有些好笑的盯着我。看到他那得意的笑,我忽然意识到合着刚刚那个影子是他?混蛋竟然早就来了还故意得吓唬我。
              意识到这些我又想到我一会儿树林一会儿船上的折腾他也一定都看到了,脸上烧得慌。不过被耍了也不能戳穿他,不然我会更丢脸。想想就郁闷,我一个二十好几的人竟然三番五次的被死孩子耍。
              “你这几天怎么没去三叔家?”我跳过被吓的事情直接问出心里的疑问。
                 “你是来找我的?”他的眼睛瞬间便得亮亮的。
                 “咳咳,是。我在三叔家太无聊了,这不我们也算认识嘛!你没事也不去看看你哥。”
                 “……”
                 “喂,你个小屁孩儿那是什么眼神?我比你大七八岁呢,快叫吴邪哥哥。”
                 “……”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不说话,我看不出他那是什么意思,没准真的是在嫌弃我。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我和这孩子至今也就见过两面,不知道是自己心里真的喜欢他还是知道了他的事情心疼他或者是知道他喜欢我自己想多了,总之面对他这无声的拒绝心里就不好受了。果然是他把我想的太好所以见到真人失望了吗?


              IP属地:内蒙古12楼2015-01-04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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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了一个哆嗦心里就怯了,小号这种地方死没死过人我也说不准,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害怕的。随着声音的来处测头去看,另一头的光影处有一个影子站在那里,晃了一下就不见了。我整个人吓得腿都特么的软了,没敢好奇的去追那个影子而是转过身就朝着进来的地方快速地跑了出去。
                第一次觉得自己真他娘的怂,不到二十米的长廊跑得跌跌撞撞。窜出去后见到阳光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难道这里有很多的冤魂吗?想想后,竟觉得好笑。
                晃得差不多看看时间感觉小破孩儿应该快放学了,我回到了树林,想想又到破船里躺了一会儿,又想想后爬出来再回到树林……如此地反复了很多次竟然不知道该在哪里等他比较好。莫名的有些怕错过他。
                就在我犹豫不绝像傻子一样乱转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声音,那声音似乎有些距离,他喊“吴邪。”
                我一个激灵,心里骂了句艹!今天是被鬼缠身了?脖子梗着,心里突突的深吸了口气还是转过身子,结果身后什么都没有。有些恼怒就转着圈的找,转的都晕了可出来树林房子这些静态的东西我还是什么人都没看到。就在我想要骂娘的时候又是一声“吴邪”,这一回我找到了声音的来源,特么的竟然是那个死孩子,他坐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荡着脚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气呼呼的走到他所在的大树下面仰视着他,小混蛋嘴角上竟然还挂着笑,真可恨。
                “艹!张起灵你给我下来。”小破孩胆子可真大,那么高的树荡着手臂就跳下来了。他依旧穿着黑T恤牛仔裤,和那天的那套很像。没有背书包,两只手插在裤兜里有些好笑的盯着我。看到他那得意的笑,我忽然意识到合着刚刚那个影子是他?混蛋竟然早就来了还故意得吓唬我。
                意识到这些我又想到我一会儿树林一会儿船上的折腾他也一定都看到了,脸上烧得慌。不过被耍了也不能戳穿他,不然我会更丢脸。想想就郁闷,我一个二十好几的人竟然三番五次的被死孩子耍。
                “你这几天怎么没去三叔家?”我跳过被吓的事情直接问出心里的疑问。
                   “你是来找我的?”他的眼睛瞬间便得亮亮的。
                   “咳咳,是。我在三叔家太无聊了,这不我们也算认识嘛!你没事也不去看看你哥。”
                   “……”
                   “喂,你个小屁孩儿那是什么眼神?我比你大七八岁呢,快叫吴邪哥哥。”
                   “……”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不说话,我看不出他那是什么意思,没准真的是在嫌弃我。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我和这孩子至今也就见过两面,不知道是自己心里真的喜欢他还是知道了他的事情心疼他或者是知道他喜欢我自己想多了,总之面对他这无声的拒绝心里就不好受了。果然是他把我想的太好所以见到真人失望了吗?


                IP属地:内蒙古13楼2015-01-04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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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我掐掉烟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屋子里坐在沙发上盯着浴室的门看,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怎么都淡定不下来。虽然我们不是第一次住在一起,不过心境不同我怎么淡定得起来?
                  想想那个夏天,过得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带着他一个小老爷们过日子,有时候三婶下班早或者赶上放假就会去给我们做饭,有时就把我们叫回家里去吃,不过我们晚上回去吃饭的次数还是很少的。
                  监狱群地方看着很小表面上一片祥和,其实是一个挺乱的地方。三种人群占据着那个小地方,警察、武警、犯人,再剩下的平民百姓也多是干警家属。我三叔曾经说过,如果赋予那个地方一些神话色彩,在远处看这片土地的上方是笼罩着一层黑气的。离奇的案件每年都有很多,天黑后马路上除了中心地带几乎没有什么人,偏僻的地方路灯都没有。例如去鱼塘的路上,至少有二十多分钟的路是完全漆黑的。我和小破孩儿住的地方算是很偏了,张启山和我三叔都不希望我们走夜路。
                  现在回想我还真的就吓到过一次,不是晚上,是白天。那时候是大水之后了,已经入冬。他上初三的时候还是挺累的,最初他不是很当回事儿,一是这小子脑子好学习不用愁;二是就算中考考了满分那里的孩子也是要花异价出去上高中的,当地没有高中。所以相对的孩子们就没有其他地方的初三孩子那么积极。不过我这个人思想上有时候比较老古董,还是盯着他让他好好学,底子打好了高中才不费力气不是?
                  记得那天是周末,他放假。我们在三叔家吃饭,我撑得半死饭后就往沙发上一倒,然后感觉身下面硌得慌,也没起来就伸手到下面的垫子下掏,这一掏不要紧,魂差点儿没吓没了。吴三省你个不靠谱的,竟然把手枪藏在了垫子下面,还能行不了?
                  我当时的动作是仰脸躺着,东西掏出来后因为要看拿起来时枪口正好对着自己的脑袋,不知道的以为我要自杀呢。不过镇定了之后想三叔应该是上了保险栓的,不然走了火我这脑袋就开花了。
                  当时客厅里没有人就我自己,我一时玩儿心大起把枪藏在了口袋里,出去拉着死孩子就往外走,和三婶说我们去溜达溜达肚子太撑了。出门后我就趴在死孩子的耳边问:“你会开枪不?”
                  他虽然好奇我忽然这么问还是点了点头。我这个乐啊,拉着他的手往我口袋里摸了摸。他愣了一下然后就了然了。那时候三叔他们还都配枪,不过这两年枪都被收了,不许拿回家,那时候还不管这么多。
                  小破孩儿冷冷的说:“里面没子弹的。”
                  “啊?”
                  然后他神秘的笑了一下,“跟我来。”


                  IP属地:内蒙古15楼2015-01-04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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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疼醒的,感觉整张脸都火辣辣钻心的疼。醒来时看到小破孩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有泪水在他眼里打转却没掉下来。看他那样我还真就有些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婶也在。
                    他们问我为什么会昏倒在鸡舍旁?我迷糊糊的回忆了很久说小黄鸡好像病了不吃不喝,我在一旁看得时间久就晕了。小破孩儿一听就生气了,冷着张脸出了门直到天黑才回来。
                    后来我摇晃晃的从炕上爬起来照镜子,我的天啊,整张脸大大小小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有的地方还破了皮,磕得就跟世界地图似得。我问三婶我不会就毁容了吧?三婶倒是笑了,说还好是土地,她已经给我消了毒没什么大事只要不乱碰过几天就好了。
                    三婶说他们回来时就看到我趴在地上不知道已经晕了多久,离我的脸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就是一个破水泥板,四周还支棱着钢筋,有时候我们会在那上面剁鸡食就没搬走。三婶说要是磕在那上面我这张脸就废了,骨头都得磕碎很容易磕死。
                    本来我还没觉得什么,可听三婶说完就有些后怕。那感觉就是一件没放在心上的小事结果却被告知差点儿丢了命,怎么不怕?一公分的距离,就是完全没事和完全醒不过来的差距,脑子里瞬间出现个对话:生与死的距离有多远?答:一公分。
                    三婶和小破孩儿也后怕,那天晚上小破孩儿回来后就把水泥板子搬走了,我想要帮忙他冷着脸不让,还吼我一边儿呆着去。我真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一个人就能把那么沉的板子搬走。
                    “喂,你说你当初哪儿来得那么大的力气?”
                    他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那个水泥板子。”
                    混小子穿好衣服坐在我身边,手摸上了我的脸。
                    “摸什么?”
                    “差一点儿。”
                    “差一点儿毁容吗?”
                    “差一点儿你就没命了。”
                    “哪有那么夸张。”
                    他不说话,眼睛看着我,过了这么多年,再提起我晕倒的事情似乎那种余悸还在,从他的眼神中我感受得到,虽然那件事即丢脸又像是个笑话,可他想起来依然还在怕。他这样的情绪有些刺激到我了,想别过头去,可是他的双手捧着我的脸摸,怎么都不放开。
                    TBC


                    IP属地:内蒙古18楼2015-01-04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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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身上都擦得差不多了就转移话题说:“低头,头发要好好洗洗。”说完了感觉更尴尬了,他还光着呢我让他猫腰低头算怎么个事儿?
                      给他围上浴巾又拿掉他头上的毛巾,“进屋躺着我给你洗头,不然要着凉。”
                      他躺在炕上把头放在炕沿外,我给他盖好被子就拿着凳子脸盆开始给张大爷洗头。他说被炸的大堤应该不是我们这里的江段,这里离嫩江不过三十里,要是被炸的是我们这里的江段玻璃是一定会被震碎的。
                      小破孩儿虽小,不过有个那样的爹耳濡目染的懂得东西很多,至少对这里的了解要多于我。听他说完我就安心了,至少今夜是安全的。
                      洗完后就给他套了身干净的衣服,自己的衣服也换了。我们躺在炕上,小破孩抱着我我也没有推开他,因为是夏季我们也没什么被褥,我把两个夏凉被都盖在了我们身上把他抱在怀里。我嘴上不说心里却感动,这样的雨夜他担心我跑到这荒郊野外来找我,要是再为此生病了我就得心疼死。
                      想到了那个雨夜,我的眼眶就有些湿了,他对我那么在乎那么好。忽然觉得自己纠结了这么多年很没劲,既然哥哥可以爱上弟弟,是不是弟弟同样也可以爱上哥哥。
                      “吴邪。”
                      他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让我更加眩晕,他的手环着我的腰就让我坐在了他腿上,想都没想就亲在了一起。
                      TBC


                      IP属地:内蒙古21楼2015-01-04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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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似乎是不甘心一样,我一边喊一边挨个教室看,每一层楼的每一个教室都没放过,包括卫生间。我是真的急了,快速下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小破孩儿。站在校园里冷静了一会儿,我想小破孩儿不可能是跟着学校走了,首先学校已经发了听课通知,就是有不知道来上课的集体撤离也不会这么快。主要的是学校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说明根本就没有学生来上课。
                        这个地方上学的学生几乎都是当地干警家的孩子,大家都住在中心地带消息一定要比我那个看守所来得快,所以家长们应该是在周末就安排好了孩子的去处,就我一个傻子还逼着小破孩儿来上学。
                        凭着我对小破孩儿的了解我觉得他不可能丢下我一个人走,所以,他看到学校没人后应该是回看守所了。没时间想为什么我们没遇上,还是快点回家看看比较好,他要是回去看不到我就得疯。
                        很巧的是马上要出校园时遇到了一个老师从教学楼里出来,他看到我挺诧异的,我赶忙问:“老师,你看到张起灵了吗?就是一个大概这么高……”
                        我还没说完,那老师就说:“他刚刚来了,不过我告诉他学校停课快回家让家长安排去处,什么时候恢复上课再通知。”
                        那老师还说了很多,说我怎么这么粗心那个张局长也真是的忙着救援别人也不能不管自己儿子啊,这大水已经到了监狱外围了,距离这里只有二十分车程的那个镇了已经被淹了我们竟然还让孩子来上学,不知道监区家属从昨天开始就在转移撤离吗?
                        我赶忙的和老师道了谢就开始往家跑。说实话除了上学时被老痒陷害参加了一次马拉松我就没这么累过。回去的路由于心急焦虑还摔了两跤彻底成泥猴了,离这里最近的镇已经被淹,我没想到大水会来得如此之快。
                        等我终于到家的时候小破孩儿正坐在门槛上低着头发呆。我看见他一下子就脱了力气,整个人就像定住了一样愣是再走不动一步。他听到声音抬头看我,眼里有些委屈起身上前就抱住了我,声音里充满了害怕,“吴邪,你去哪了?”
                        我同样地回抱着了他,用尽了力气。“对不起……”这种失而复得的错觉也许别人不明白,可我却在庆幸,庆幸没有失去生命中的至宝。明明危险还有些距离,明明没有怎么样,可是我却觉得我差点儿就失去他,那种感觉那种害怕如此强烈。
                        我们冷静下来,一说彼此走的路线心里就骂了声艹。他去学校发现没有人就到教学楼去找看有没有老师问问怎么回事,偏巧就在那个时候我到了学校,应该是我进到教学楼后他从办公楼出来,两栋楼隔着一个大操场。他听老师说了情况后担心我走得很急,就这样我的鬼叫声他并没有听到。
                        我揉揉他的头说没事就好,他则一脸嫌弃的擦着我脸上摔的大泥巴。我们一起洗澡,说实话我很忐忑。见到了人放心之后前天晚上的尴尬就开始骚扰我的大脑。可他刚刚抱着我弄了一身的泥不洗也没办法,我们总不能这个形象就跑吧?虽然现在也算难民可也太狼狈了。
                        洗澡时我尽量背对着他,心里想着大水要来了快洗完好跑路千万别多想。这中间他还好死不死的问我,“吴邪,你转过去干什么?”
                        “啊?”我扭头看他,眼睛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放。死孩子歪着头带着那么一丝疑问,“要我给你擦背吗?”还没等我回答他的手就摸上了我的背。
                        我吓得像触电了一样就跳了起来,“擦什么擦,泥洗掉了就快穿衣服,大水都要来了。”
                        “噗。”
                        现在回想他那个笑和给我擦背绝逼是故意的。


                        IP属地:内蒙古25楼2015-01-04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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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民走了犯人也要转移,犯人的命也是命,而且在这个时候要比普通人更重要,因为如果他们死亡,所带来的含义是特殊的。在这个特殊的地域,大水带来的另一个隐患就是暴动。我这段时间没少听三叔讲犯人的事情,所以在这种特殊的时期集体暴动的可能性十分大。这场大水带来的不是人与自然的较量,更是人与人之间的较量,生命的较量。
                          那是我人生做的最艰难的一次决定,也是我第一次拿自己做赌注,赌的是小破孩儿能平安却无法安心。我假装没看懂小破孩儿的眼神,而是装出了害怕的样子说我有一年暑假去黄河玩赶上了黄河发大水,意外的被困了。发水很容易产生各种疾病,我当时就感染了,由于治疗的不及时起了全身的疹子差点儿丢了小命。然后我拉着死孩子的手,求他说:“我们快走吧,每次想到那次大水的死里逃生我都后怕,你也不想吴邪哥哥有事对不对?”
                          潘子叔听我说完就在一旁帮腔,“三爷三嫂和我都在这里陪着你老爸呢,你就放心吧!这里也不一定会全部淹没。”
                          后来我完全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登的记怎么被潘子叔送上的车,我只记得当时潘子叔塞给我们一大笔钱,有好几万,是张启山和我三叔留给我俩的。然后我们两个人一人背了一个书包就走了。小破孩儿答应和我走后我就一直不敢看他,因为我的自私我感觉很对不起他。
                          我虽然没有遇到过大水灾,但是水来了各种动物都会死。在盛夏的季节,想象一下都知道一定是漫天腐臭味儿,而且这里会停水停电完全被隔离,吃饭都是问题,传染病更别说,所以我不想拿他去赌。而且我们在这里只会增加留守人员的负担,虽然我相信他会懂我,可我还是不敢看他。
                          想到当年我也骗过他逼着他离开了老爸,气儿也就消了。他当初没说破假高烧的事情估计也是怕我那个时候尴尬。
                          洗完澡进到卧室混小子正坐在被窝里靠在床头看书,虽然是一张床可他竟然弄了两个被窝。忍不住想笑,虽然表白的时候他脸算是够大了,可毕竟刚成年不久除了亲亲抱抱大概也不会想其他的。而我虽然喜欢他这么多年,如今得到了还真不想马上就吃了他,我想等他真正的长大想清楚,我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我不想他后悔。
                          掀起自己这边的被子坐在他身边,他看的是那本《世界未解之谜》。
                          “这本书被我拿走了没告诉你。”
                          “我以为被大水冲走了。”
                          “对不起。”那年强行带走你我一直很内疚,如今终于说出了这句对不起。
                          “你是为我好,我懂。”
                          TBC


                          IP属地:内蒙古27楼2015-01-04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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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他说完我就看着他笑了笑,多年的内疚总算是安了心。他也盯着我看,然后就一伸手把我揽进了怀里,嘴巴在我的脸上到处亲着腻歪,说实话我还真有些不习惯。虽然他小时候就粘着我,可是那时候并没有什么过格的动作,而如今,虽了然了彼此的心意我却依然觉得梦幻不真实,最主要的是,他这个揽我入怀的姿势我怎么都觉得有些违和,不应该是我揽着他更合适吗?
                            可是慢慢的沉醉在他的亲吻之中,也就忘记了姿势上的不舒服。离开他的这些年感觉爱一个人好累,想一个人好辛苦。此时他就像天使一样降落到我身旁反倒不敢触碰了。真怕一碰就消失,就怕一碰才发现这些只不过是梦一场。
                            被他啃了满脸口水,怎么都觉得他就像个大型的犬类动物一样。不过绝不会是温和顺从的犬,而是危险专情却会吃人的狼。
                            他吻得忘情,再这样亲下去我清楚我一定会起反应,拍开他贴着我的俊脸一个翻身就把人按倒在被窝里,他倒是乖还真就没反抗。
                            “睡觉吧,明天不是要上课。”
                            他有点儿委屈的喊“吴邪。”我权当没听到没看到,给他塞好被子,“晚安。”我的小破孩儿。
                            他也没再挣扎,歪着头吻了一下放在他被角的我的手,“晚安,吴邪。”
                            他嘴角嵌着笑趴在床上没两分钟就睡着了,看着他那平稳的呼吸心里暖暖的。不过也忍不住怀疑他是真的困了还是像那个雨夜一样在装?拿手在他滑腻的脸蛋上轻轻地戳了戳,他皱皱眉还吸了一下鼻子。这家伙只有睡觉的时候才可爱,不像平时总是面瘫着一张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
                            我关掉了床头灯,眼睛适应了很久终于可以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脸。怎么都睡不着更是舍不得闭眼。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被窝抓住我的手十指相扣,然后动了动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做养精蓄锐的狼。
                            那时我坐在大卡车的后车斗里,身边挤满了人。因为我和小破孩儿转移的比较晚,和我们撤离的那批人已经少有当地的家属了。更多的都是分监狱和周边农村里救出来的人。一个个都大包小裹的,脸上都蒙着灰,说不出的疲倦。
                            有的人站着有的人坐着,而有的人干脆躺在车斗里卷缩着。听几个大妈聊天得知他们那里离江近水是最先到的,大家都没有准备,家是都毁了。
                            这里属于平原没有什么山丘,农村的房子相对破败容易倒塌,还好水来的时候是早上大家都醒了,总算是没出什么人命。他们一个村子的人都聚集在了一个相对地势较高的土堆上等了差不多两天才被救出来。
                            本来安静沉闷的车斗内,有了开头说话的人大家就都忍不住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这是嫩江百年不遇的大水,比解放前的那次还要严重。我无心再听他们感伤抬起头看小破孩儿。他从上车后就一直靠着车头的部位站着,手扶着栏杆头发都被吹了起来。我起身勉强地挤到他身边,他没有看我,一直看着前方。那黑黑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想想他才是一个16岁的少年却有着如此沉重的眼神和内心,说不心疼是假的。
                            我们一起站在那里都不说话,很想抱抱他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出了监区的范围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片汪洋。在我的记忆里这周围应该是草原,零星的有几个养鱼塘。可是此时除了荒野上的公路之外一切的一切都被大水覆盖着,望不到边际。
                            那水的感觉说不出来,没有大海的蔚蓝波涛,没有湖水的幽蓝宁静。一眼望过去灰蒙蒙的、浑浊的、平静的,却暗藏杀机。
                            “大海是什么样的?”小破孩儿忽然开口。他是北方人,他没有看过真正的大海。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同样是和天际相连的水,却没有看到大海时内心的那种豁达和安心,也许这是心境所致。
                            “等你上了大学,我就带你去看海。”
                            “好。”
                            车开了两个小时后来到了离监区最近的县城,离县城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水了。果然这里的地势高水都绕着走。下了大卡车,司机简单地安抚了一下让大家去各自登记的地方等通知就走了,司机还要回去接下一波人出来。有的人在这个县城有亲戚就留下了,有的人则要去坐客车或者火车去自己可以落脚的地方。
                            没有过多的时间感慨或是哀伤,我在小破孩儿的带领下去了他的表叔张隆半家。这是潘子叔交代的。这个县城算不上富裕,在市中心还有很多平房,他叔叔家就住在中心地带的一趟平房里。
                            张隆半显然知道我们今天会来,在家里做了一大桌子菜。那个时间是中午,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家的房子很小,大门进门处是门廊,门廊边上一个小房子是仓房,再往里走是一个小院子然后就是住的房子了。


                            IP属地:内蒙古28楼2015-01-04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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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我算了一下,等我到达东升的时候也要晚上八点多,虽然是夏日,可天却已经黑了。天黑了更加的不好找人。我坐在咣当咣当的火车上心情烦躁,快要到站了,一直看着灰蒙蒙的外面,想早一些找到小破孩儿的身影。
                              这里是小站停车3分钟,时间很短,虽然这个季节车上的人不多我却十分害怕时间不够下不去车,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临进站的时候火车都是要减速的,时间就会被无限拉长,我站在车门口越加焦躁,心里数着秒,感觉像走了几个世纪一样车就是不停。
                              这个地方比较落后,连个正八景的站台都没有,孤零零的车轨在这个小乡村的外围划过,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错落的小平房,被树木包裹着。
                              混蛋,你会在哪里?
                              终于停车了,这一站只有我一个人下车。下车后激动的差点儿没哭出来。轨道旁有个小房子,算是车站。房子的门开着里面亮着灯,里外都有人影窜动,应该是在这里等车的人。
                              房子外面隔着几米就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夏日的飞蛾不顾一切的铺着光亮,飞蛾扑火,而我感觉我和飞蛾有着比较类似的行为,只不过我是吴邪扑冰山。我正对面那盏路灯下,一个混蛋坐在那里靠着灯柱捶着头……他娘的那个混蛋好像还睡着了。
                              我快速冲过去可到了跟前却放慢了脚步,忽然有些怕吵醒他。似乎是听到了靠近的声音,小破孩儿耷拉的脑袋缓缓抬了起来,我蹲下去和他平视,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眯眯着睡眼探着身子像个小狗一样靠在我的肩窝蹭了蹭,带着鼻音的叫了一声“吴邪。”
                              我知道我没出息,就这一个动作所有的怒气都散了,轻轻地抱了抱他,有些想笑的说:“怎么不在脑袋上贴个条?”
                              “嗯?”
                              “写上‘求包养’,这么俊的脸一定有人愿意包养。”
                              “嗯。”
                              “噗!睡傻了?还嗯。”
                              “你愿意吗?”他还带着鼻音,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
                              “……”被他问的一怔,那时我还不能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问,只是心头一紧,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他不依不饶,又在我的脖颈上蹭了蹭,“愿意吗?吴邪。”
                              “要是不让人这么操心,可以考虑。”
                              “嗯。”然后,他笑了,趴在我肩上笑的一颤一颤的。
                              后来我们在火车站附近唯一一家小饭馆里吃了些东西,饭馆之破无法言说。我问他接下来怎么办,是在当地找个地方住一夜还是如何。
                              结果,结果是他带着我沿着车轨走了有几里的路,那里是小火车停车的地方。他告诉我说小火车是专门去煤矿的车,每天晚上都有,至于几点开要看经过这里的大火车晚不晚点,要等到每晚的最后一趟大火车经过才会走,避免有要回煤矿的人错过了归家的车。
                              我们点儿很背,那天最后一趟的大火车晚点差不多两个小时,所以我们就在小火车上等到了快半夜两点才开车。
                              小火车很小,外观上就比我见过的火车小了不只一大圈,而且拉人的车厢只有两节,后面长长的是几十节的运煤车,因为是回煤矿,煤车的车厢都是空的。
                              车厢里都是木制座椅,夏季坐着到是不凉,就是硬硬的坐得久了隔的屁股疼。整个车上都不超过十个人,车内没有灯,唯一的亮光来自于外面的明月,周遭的感觉都是清清冷冷的,在午夜的荒野上咣当着,摒弃火车本身发出的声响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人语听不到呼吸,有些像幽灵鬼车。
                              我和小破孩儿面对面坐着,座椅中间没有桌子就同时趴在敞开的车窗上看着窗外,忍不住伸出手兜着夜风,月光晃得感觉手很白,泛着银光的白,忽然想到了一个电视剧里的一个情节,主人公也是坐火车把手伸了出去,感受着风在指缝中穿过似是死去爱人的轻抚。
                              我很少看爱情剧,感觉幼稚。那个也是无意中看了那么几眼就看到了这样的情节,结果想起来就感觉似乎在风中真的有什么东西要轻抚我的手,就有些怕了,缩回了手还偷偷瞄了眼死孩子,结果他也正在看着我。那小眼神是好奇的,我有些囧,想找个话题转移注意力,就问他为什么一定回老家?又为什么一定要坐火车绕路走?


                              IP属地:内蒙古34楼2015-01-04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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