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溺爱

“我的腿又动不了了，快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想去拍？”

“因为……公司说什么要打造……‘少女杀手’……”

希昊先是一愣，然后笑得快把弹簧捶出来：“少女杀手？林巨星的养成计划？”

“敢笑我……”雨辰扯拽放肆大笑如阳光灿烂的颜，威吓瞪眼，“我只想做我自己！”

“你是谁？只有你自己最了解噢！”希昊怜惜地蹭蹭她的鼻尖，“未来有无数的可能性，很多事情在等待你，可能你得先尝试一下，然后发现你适合的，执着你喜欢的……”

依得太近，能感觉到彼此呼吸的鼻息和衣缝间混透的体香，雨辰垂下薄红的面：“我去做饭吧，你乖乖等着……”

“用不着！食粮已备足。”希昊捉住她摆出的手，“可以让你一整天都离不开我……”

献宝样交给雨辰一遥控板，得意非凡：“……的床。”

雨辰为了不扫兴就按了一下，床头长型抽屉式收纳箱板自动弹开，冒冰烟的同时，飘出瓜果香，她斜他一眼：“现在才说……”

“你爱吃什么？啊，我知道，是草莓！”他折片挡板作桌，戴上薄膜手套端出一小篮已去小叶清洗过的草莓。

“不，我要吃奶油蛋糕！”她摆谱。

“好，那就草莓奶油蛋糕好了。”他从“小冷库”最上层托出包植脂液态奶油，又从中间层搜到一小块蛋糕，便拾取一碗将奶油放入，接着快速搅匀打发至发泡，舀出几颗草莓嵌入蛋糕后，再慢慢铺抹上一层奶油，浇出几朵边角小花，最后盖上两草莓完成装饰……

好好吃的样子……雨辰口头上不承认，却深情地闻着草莓与奶油融合的味道，手撑床榻眼巴巴……

“真香……”他学王婆卖糕ing……

“那……我……开动啦！”她端去全部后坐下细品慢尝，味蕾太美妙，嗷嗷嗷嗷嗷……

原本微笑的人突然萌生邪念，那他也开动吧：“啊，糟糕！”

表演不小心打翻草莓篮子，再故意洒得她满身都是，然后跟它们一起滚啊滚啊，滚到她的趾丫旁，脚踝边，小胫侧，臀缘处，落点堕于乳白的棉花团团上……

撩开她的领口，他粘上去亲亲膜拜：“啊，草莓们被你藏起来了，让我找找看……”

“你想做什么，我还没吃饱呢！”雨辰倒吸一口气，感觉他的身体叠上来，某种要命的羞赧爬升起来，害身体被迫后仰的她担心托不稳小小的蛋糕。

希昊眸光凝冽，呼吸平静，唇停在她耳廓：“我从昨晚饿到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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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渴望被耳朵吸收掉，直觉渴望被思想吸收掉，人的感情也渴望被所爱的人吸收掉吧。

突然怀念二楼图书馆里的黑黑，雨辰随即指定了第一处选景。

打开琴盖，她叹了口气，偷偷看那立在机器旁的他的影子，傲慢又冷酷，自内而外散发一股寒悚气息。

宽衫在她身上很晃很摆，却深得他心，盖住视线一刻也不舍得离弃的白皙。所有的影像都是为了覆盖另一种影像。暗暗地抹上，又涂掉。

想起一首简单也坦率的曲，她便留侧面给他，轻轻弹唱起来。

『You could be my unintended choice to live my life extended 

You could be the one I'll always love

You could be the one who listens to my deepest inquisitions 

You could be the one I'll always love』

雨辰未预设的不斥张力的吟唱，令希昊不经意间心一紧，一动，好像有什么在潜意识中驻留很久，却一直没有表达出来。

屈然，沉默……无法拥有爱，以及无法永远拥有爱的悲嘘。浅凝她触摸琴键，萦损柔肠，困酣娇眼，猜其所视，果真是他的魂灵，还是形似希源的躯壳，不愿承认，不想追问。

乱叶和凄雨，投空如散丝。迫重的骤雨浇不熄她和弟弟热吻的如火如荼，清绝绮思的泪溪因弟弟背上的伤痕滴破空心……明明知道，却一遍一遍在呼啸而过的风暴后留下奇异的静默……

为片刻快乐和渺茫希望赔进无尽等候的，是人。

他等到了吗，而她又快乐吗？

只知道，如果没有她，他也许还在瘫坐。所以，即使她没有以前快乐，他也不能失去她，无可救药地贪恋唯一的缓解剂。霸住人，却留不了心，可笑又无果的自私自利。她迟早要离开，仅仅时间问题。

在这以前，继续扮演。

『……I'll be there as soon as I can but I'm busy mending broken pieces of the life I had before 

Before you』

柔和的日光从窗口探进来，飘缈的曼音伴着怡人的风一波又一波拂动窗帘，渐渐流遍全身的暖。

尔后，旋律变得不再缓缓，蓬勃的回旋叩急起伏的黑白键，从头到脚，散发着奇特的，没法理解的感觉，身体显得被动，心却莫名柔顺，她闭上眼睛，微翘的唇像等待亲亲。

……可长眠醒来，雨辰只见希昊麻木地握动连接相机启键的气囊，不发一言地制造影像。难得她弹唱得这么带入，他竟没半点反应，真是……烦了一小会便做罢，小脸贴着钢琴，她要聆听颤动的波纹慢慢平静下来的过程……

最终，希昊被她的慵懒惹笑，便学她的样坐下闭目侧耳倾听键面的玄妙，尔后的尔后，他感觉被两只除去鞋袜的莲足踩着双脚，脖子被一双藕臂圈起：“喂，我想跳舞，可不想穿鞋……”


PS:歌词大意：你是我未曾预想的选择，扩延了我的生命，你倾听我深切的内心，你是我永远的挚爱……迫不及待奔向你，却不得不修缮曾经受伤的碎片，与你以前 unintended from Muse

“跳什么舞呢？”他抱直她的曲腰，认真地看她。 

“不用穿鞋子的舞，你带我跳。”她仰着头，双足摆荡到他脚踝上。 

“我也不能穿对吗？”她就是要为难走路暂时还不很稳的人吧，他配合地踢开软软的拖鞋，试探地脚心直接接触地面。 

“da la la la……da la la la……”她抱着他肩膀，闲闲哼她的自编口号，当拥舞旋转的调调。 

空气，像充斥厚重的时光，地板，很尖锐的存在感，腿腹，瞬息万变间疲倦，他已尽量不去尝试血液凝固般的一蹋一蹋，步伐却被她的小脚板逼迫地一踏一踏…… 

“唉，虽然你刚复原，但得多走走跳跳……”她垂着脑袋仔细盯他努力负荷她的重量抬脚迈…… 

窗帘的白纱卷盖她的头发，他愣了愣，伸出手想帮她拿开，却没想到她正教他学走路的情状，一个不支摇晃……层叠的纱幔将失去平衡的两人更揉进地裹在一起…… 

身稳之后，日光静好。 

 
希昊的性格变得很快也很怪，这个疑问，此刻，渐变清晰。

脑壳撞到一起时，他流露有些厌恶的表情极有效率地淡去，而紧张她的担忧没散去，关于他自己部分的不在意，不过是表演。他周遭有种不稳定的气场，经常变化的，时而隐忍善良得像个天使，时而冷落邪恶如鬼魔，雨辰没法形容，大多数时间里，他所呈现出的是个正常的甚至可以说完美的人类，慷慨大方乐于助人，也许因掩藏太好，旁人也从习惯变成了自然。可她怀疑，他的平衡点在哪？

按照精神病词典的解释，是一种癔症性的分离性心理障碍。人格personality最初来源于拉丁语的面具persona，也许希昊正在扮演他自己设定的角色，并在这个面具下隐藏真实自我，他的面具，戴得久厚，即使面对她，也少有揭下的时候。那他有时令人费解的反常与说谎，也许是隐藏的第二重人格。按她尚不深入的认知，双重人格中通常一种占优势，两种人格间几乎意识不到对方存在，尽管只是猜测，她应该告诉他吗？到底怎么办？每一个人都有迥异于人的部分吧，也许毫无道理，却总存在着个别的活法，她不该干涉。但说不定他在什么时候突然转变，她该做什么？

不管了，她紧紧拥着他的胸膛，轻轻吻他的面具：“你的腿为什么会受伤？”

“因为那里有爆炸的残片和注射的麻醉品。”

“求你别对我谎话连篇了！”真没办法对他耐心，雨辰尽量压下火气。

“God grant me the serenity to accept the things I cannot change; The courage to change the things I can; And the wisdom to know the difference……”希昊叨念，知道他并没有被赐予平和的心。

“……你，有想告诉我的事吗？”心如果像身体般依得一样近就好了。

“假如有，你愿意听吗？”他拨开两人身上的缠纱，把她放到琴壳上坐好。

“嗯。”雨辰眼睛笑到一起。

“拍完才告诉你。”他转身穿好拖鞋，见她扭着身不乐意，“别淘气了！不然你要怎么交差……”

知道他在拍，却不知他于何时按下快门。 

无拘无束的活动状态，转瞬即逝的角度光线，希昊敏锐的眼神总能捕捉到自然耐看的一面，于是她喜欢抓拍的方式和不规则的构图。以及他眼中自己的样子。定格的一瞬，是动态中进行的各因素处于平衡状态时的把握，又凝结动态的继续发生。摆拍宣传海报时摄影师通常告诉她要怎样得怎样，而希昊会利用她倾斜的肩与双眉搭建梯形突出她眼神的亮点——好像在找寻完美的几何模型，又似乎仅凭他的直觉。 

大光圈小景深。虚化的背景。眼睛决定后，他的手指不假思索地快速按动…… 

“室外光线挺柔和，我们上顶层露台？”见雨辰爱理不理，希昊右手捏稳相机镜头，左手迅敏地打捞她的腰，连贯地抗置肩，“唉，不想鞋穿就不穿好啦……” 

“有完没完啊，我受够了，不想拍了！”生气忽然升空的眩晕，她胡挣乱踹，“我不想拍……” 

……而穿过电梯几秒的隧道，便是光域。晴空下。视界一片莹白。 

明亮的惊奇。

雨辰攀着希昊的背倒看撑散在四缘收集日光的玻璃屋顶，很神嘛：“我要上去！”

像轻放瓷器般，他的手缓慢地自她的腰间挪移开，缓缓搁到螺旋向上的云梯上，顶端连接着屋顶，还有一坪可趴伏鸟瞰海景的长木台。

见雨辰赤脚踩了上去，希昊便松开手，而担心站不稳的雨辰还有只手没撤离他的颈项，整个人只好又倚往他半退的怀：“哈！你怎么不负责任啊，我要摔下来怎么办？”

“你不是要上去吗？”

“气死了！”雨辰更加烦，承认弹钢琴时有一点点心不在焉，刚才裹在纱里还故作自然，其实……干脆揪牢希昊的臂，化被动为主动地啄了他的唇一下，再蹭蹭蹭地爬上梯子，行走在透明玻璃上嫣然巧笑开，“你不准上来，就在下面！”

希昊怅然若失地举着镜头远拍，天空吻了她，日光吻了她，清风吻了她，连她身体经过的每一粒微尘都吻了她……

雨辰扔下他为拍摄强加给她的深色宽衫，便飞了起来，净柔的睡衣袖摆拂出风中曲线，划出的痕消失在墨水蓝所染的宇际，和着纯纯浅浅的夏日香气……旋停下来，她抬头，手挡住眉望天，又低头看看他，不自觉微笑……

日光倾城，缭身萦绕，他好不容易理智归位的大脑被无声无息地侵吞占据了，徘徊在无形无状的陷阱边，死命挣扎了，终于又无穷无尽地掉下去……

她，对于他，幻乎香，烈似毒。

而消瘾，他知道，非常苦。

“小白兔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知道雨辰在阁楼卧室里整造型，希昊变身大灰狼一面有气无力地拍门板一面耍花腔。

“不开不开就不开，妈妈没回来，谁叫也不开！”在长木台上看了一会波浪层涌的海滩，突然想起上次被放鸽子，哼，要他知道瞎等人的滋味，虽想与他海边散步的说……

希昊估摸时间足够她换下纯真到可恨的睡衣，便旁道由吊顶的窗户闪入，见她正斜斜拉扯着颈间的领带，上装是无袖紧身黑色背心，下面却绑着件方格子衬衣：“没找到希微的裤子吗？”

以为自己幻听，雨辰抬眼帘，惊得伸手点点点点：“你你你……”

“嗯，方块间隔弧度的剪影有特别的交错感，格调啊……”他缓缓绕她观摩了一圈，准备牵她收回握围缝的手，“去海边吧！”

“慢着！”检查好衬衣扣子齐整，雨辰本想批评他没礼貌，却发现他苍白浮漾的脸，“你不舒服？”

“……我没事。”他捂脸否认。

她的手匆匆上移，掰开他的手，测温样轻摩他的脸，感觉他顿时猛得一颤，她的心跟着一紧：“喂，你慌什么？”

“你好温柔……”

她头上冒水蒸气：“啊？”

他趁机攫住她洁美的下巴，与自己对视，表情可爱地笑着：“像妈妈……”

她跳起来暴打他的头：“请问你几岁？”

夕阳西下没了影，海边也没去成。雨辰淘了些米倒入熬粥的罐中，发呆地看罐底的小火苗舞蹈。

讨厌，她干嘛坚持说不去。可是，她太大意了啊，没看出他从下地第一秒就忍着痛走啊走，她还别出心裁加大分量特训他，直到逼得人跳窗事发才发现那小子太能演了……

她转过头瞧瞧坐客厅沙发上的人，还在看那刚拍的几组照片投影吗，服了他了，到底要看几遍，不行，得去没收！

一去就被搂得动弹不得。

“假如没有把你拍得这么美就好了，只有我知道你是如此美丽就好了……”希昊沉吟。

听到他的话心有点飘飘然，雨辰在他怀中扭身换舒服姿势仰看投影：“哪里美？很平常人啦，而且，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在网上……”

“管他们的！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美……”怎会强求人人顺心事事顺意，何况，只要他感觉到她就行。

“好啦，别奉承我了！就因为我帮你煮粥吗……”

“哈哈哈……”

投影循环播放，雨辰越往后看越想打冷战，自己竟会有这样女孩气的一面，汗汗汗……

喝完粥后，希昊开始饱暖思啥地托着她的脑袋放在他肩头一同赏图。

“这样子能拍成少女杀手？”所记录的瞬间笑得太明媚，快不好意思了，她捂上他眼睛，小嘲他的初衷。

“噢，该怎么补救呢……”希昊拿下她的手，一双发亮的黑瞳蓄满暧昧，也许碰啊触得热血急剧膨胀起来，深深深呼吸一下，“但杀手可不是靠冷酷的外表来克敌制胜的，要靠这里！”

被他烫烫的指尖戳到脑门，雨辰不甘心地瞪圆眼珠：“拜托，不要侮辱我的智慧，我肯定比你聪明！”

“是吗？” 希昊扶好她转过来的蛮腰，拇指轻拨她的眉，弄得看来浓黑一些，不知从哪摸出一白框眼镜架在她鼻梁上，“那就走少年发明家路线吧。”

“东西怎么变清楚了，多少度啊？”

“睁大你的眼睛，看我们背后的墙！”

雨辰推推眼镜，竟从水泥墙面上看到屋外景色，她跳下沙发走近墙壁，画面上晃动着林影姗姗，而摘下眼镜，图像便模糊了。她撇头不解地望他，发现自己又被拍了几张。

“刚才几张可以命名为——求知少年。”希昊歪嘴窃笑。

“怎么回事？”雨辰开始拆眼镜，脚后跟踢墙。

希昊顾不得腿患忙窜到她身边解释，“墙壁表面加涂了一层半透明混凝土TranslucentConcrete，里面分布有4％的光纤，这两种材质在化学成分上相似，可承重，也能表现颜色，传导光线，这副眼镜只是便于集中成像……”

“还能看见什么？”她戴好眼镜，期待下一个。

“想知道，就跟我来。”

帮忙删37

thanks


进入地下室，一道比特水瀑BIT. FALL充当垂帘，点阵图显示的信息流要求在数字锁盘上键入密码。

雨辰翻他个白眼：“喂，输密码啦。”

“你知道的。”

“切~”雨辰半信半疑地试着输入自己生日，然后，厚厚的门敞开了。

穿过水帘，嗯，果真是水做的，雨辰弹弹头顶的水雾，瞅着迎接她的约一人高宽的动画屏幕墙，好，见怪不怪总可以吧。

走了两三步之后，墙体屏幕按照她行走的轨迹产生一道人影。她慢慢踏步，动画就慢了下来，不匀速走近那显示人影的屏墙，而那抹影子竟以同她相仿的步速活动着。

动画背景由萌芽、抽枝、到藤条上新绿的初生扩蔓，色彩渐趋缤纷，洒洒洋洋的花瓣落拂越来越清晰的人形，当雨辰直面站立于屏墙前，赫然发现人影的脸竟是自己此刻惊惑的面孔，她蹙蹙眉尖，那影像面部愣呆片刻后则模仿她皱眉的动作，雨辰觉得眼前的“她”学得不太像不觉莞尔，那图像暂停几秒后也一笑……

“又是什么？”摘掉眼镜也能看到，她触摸画面上的人像。

“一组可变光阑矩阵，类似这相机光圈，”满意她自然变换的表情，希昊调节镜头焦距，“靠连接的摄像头采集人的动作神态，然后通过传感器和施动器将外界事物以点阵图表现出来，不过设置时我编入了一个自动模仿学习程序……”

“为什么要盗用我的样子？表情设计得这么呆……”

“当时觉得再也见不到你，有个虚拟幻象很不错了……”希昊有口无心地答，自嘲地摇头，“可一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无法复制，更无法被任何事物所取代。”

2、保镖

调暗照明，雨辰打开工作台上的光源，只见控制端的一束光几经传输变成两束，进入过滤装置又经反射镜，最后到达可显示数值的光电探头。

“这是测什么的？”

见她小心翼翼地摆弄，光看样子倒是有番研究架势，希昊兴致盎然地按快门：“你认真的样子真帅……”

雨辰推正眼镜，观察光束传播的导线圈：“按法拉第效应解释，电流产生磁场，磁场使光束相位偏移，我明白了，通过偏移距离测算导线中的电流……”

“对，这是台模拟光纤回转仪，能够在光纤内螺旋前进和反向行进时辨别光线相差，可通过光纤在温度压力改变时的膨胀收缩检测气体、控制发动机，这种器件还应用于飞机、导弹、人工智能装置等的导航系统……”

“那这又是什么？”雨辰顺线找出导线连接的一个盖着黑布的巨型箱体。

欣赏她的悟性，又担心她的求索精神打乱实验进程，希昊放下拍够了的相机，牵住她好奇的手：“拍完啦，我们上去吧。”

“我喜欢你……的房子……”绵绵悠悠的声音令他有不祥预感。

“你有钥匙，什么时候来玩都可以。”

“你是我的对不对？”她眼睛发亮地问。

“喔……”他有些发毛地点点头。

“所以你的就是我的对不对？”

“对，这里所有东西全是你的。唔，楼上有不少空房间，你想怎么改装都行，对了，沈文订购的录音设备应该运到国内了，你想不想设计一下你的录音室……”

“别打岔。”雨辰揪着箱上盖布不撒手，“给我看看嘛……”

“没什么好看的。”

“还说都是我的……”越不给越想看啊，笨蛋。

“……”

“就看一下。”她口气超好的。

“行，但看了以后要亲我，亲到我满意为止。”他坏笑。

进不是，退不是，雨辰拧鼻尖生气：“我不看了！”

“随便你喽。”希昊轻拽她离开。

“奸诈！”雨辰抵不住好奇，掀开了黑布，接着……很后悔。就一个透明水箱，除了水什么也没有。

“要我闭上眼睛吗？”诡计得逞，希昊噢噢耶耶地举胜利V，“若我不满意你就不能停哦！”

这是第几回上他的当了？

有点郁闷，雨辰趴在水箱边缘叹气。

过了半天，见他期待地闭上双眼，她只好仰唇相就，刚印到，却又猛推了他一把。

腿没支撑住受到冲击波的上身，没防备的希昊姿势糗极地掉入水箱中嗷叫：“你太狠了吧，要我命哪！”

雨辰脸涨红：“干嘛把舌头伸过来？！”

“命好苦~~~”这是第几次因她掉进水里？

“大白痴！”雨辰急忙伸双手拉人，却被他一挡反而踉跄地也扑进箱中，慌乱中好像踩中了什么开关，整个水箱充满了越冒升体型越硕大的水泡泡……

无数泡泡快要把两人包裹得气闷，希昊神色焦虑地撑身：“你把气罐阀门弄开了，快点踩着我爬出去！”

虽被希昊的肌肉撞疼，雨辰却不想把他当人梯：“不要！”

“快点！”他突然发火。

“你竟然敢凶我……”呼吸不顺，突如其来的气团压迫着心肺好难受，以前她再任性他都没怎样，难道现在她稍微给了几分颜色，他就开起染坊了？

“你究竟是我的救星还是克星……”他无可奈何地直起上身，按着她的脑袋，强硬地堵住她的小嘴往里渡气……

当他忙不迭地抱她翻出水箱又颤微微地扶她站好，她才明白他刚才在做什么，呼吸虽顺畅了很多，红肿的口鼻却有溺毙水箱中的冲动……

希昊喘着粗气旋紧气阀：“今后没我允许，不准你单独一人来地下室！”

“啊啊！”刚要把实验台下所有电源线都扯了，他听见她大叫，“那个光纤回转仪有反应！”

本来就是为测水箱下电化学发动机的电流啊，希昊不经意扫了一眼，立刻惊奇地扑到显示稳定数值的仪器前，“怎么可能？怎么回事？”

雨辰因他不知是忧是喜的表情担心：“坏了？别难过，都怪我……”

希昊转身睁大双眼望了她足足一分多钟，终于找到了原因，他突然俯身亲吻她的耳垂，又纵身跳入水箱。

“希昊！”雨辰捂住发烫的耳喊他。

水下折腾了半刻，希昊再次糟跌跌地爬出水箱，费了好大劲打开气阀，再直奔仪器前读数，又一次看着水箱的气泡速率，又奔到显示数值傻傻笑，又把雨辰困在怀里拼命亲：“成功了，成功了，你是我的胜利女神！”

完全不明白的雨辰被吻得喘不过气：“你现在满意了？”

“我太满意了！”

不能跟这精神病人沟通，忍穿湿衣而发抖的雨辰只想扬长而去：“要我做的已完成，上楼啦。”

“陪我嘛……”

经久不息的门铃声突然打断希昊讨好的请求，雨辰偏偏头，奇怪啊，谁会来拜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