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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专属】由《钱塘逢康元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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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狂魔134。
原诗如下:
钱塘逢康元龙
明 谢肇淛
黄梅细雨暗江关
我入西吴君欲还
马上相逢须尽醉
明朝知隔几重山。


IP属地:北京1楼2015-01-16 21:20回复
    又是钱塘的梅雨季,江南的画桥烟柳在烟雨中越发娇娆。临安城里的荷花刚刚探出花苞,娇娆得让人心悸,让你怀疑它何时就会化在这江南的烟雨中。
    马蹄踏过水花的声音呢让人没来由的放松不少。信马而过,街上并不曾有太多行人。湿黏的梅雨透着泥土的腥气和梅子的酸涩味,令人浑身不爽,巴不得抓紧离开这里。确是要离开了。运河河道的疏浚工作已经不差,终于可以回京复命了,万幸。
    不若去张罗下船家,这样的下午思量也是无趣。
    谢在杭于是拨转马头,顺着石子小路慢悠悠地向运河行去。
    他没有带伞也没有带随从,任由细密的雨丝将长袍染成深重的青色。
    经过了一所小小的学堂,隐约有稚气的童声浸着水汽传入耳中: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谢在杭不由得接上一句,“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然后愣了一下,恍惚间有些死去的东西又在心底重生。


    IP属地:北京2楼2015-01-16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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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谢,再借下你家书斋可好?”“好…阿龙,今日还温《诗经》?”“是啊…我头脑不若你的好用,只得多来几遍,权作是勤能补拙了。”
      “阿龙阿龙,这么半晌了,吃点点心吧!念到哪篇了?”“《郑风·子衿》”“喔,‘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刺学校废之作啊。”“朱子批为淫奔。”“啧,朱子之见未必见得全真,虽为绳墨也终是一家之言罢了。快点吃点心啦…唔…”“小谢,你家点心是很好的。”“你…流氓习性!”
      想着往事,谢在杭的脑子有点混沌,迷迷糊糊地在路边停下,觑见不远处的青旗,便想到前方的小馆子歇歇,叫些酒吃。
      远远地,他瞧见门口有个人正牵着马对小二说这什么,浑身也是湿的,一身破旧的白衣,牵着嶙峋的老马。此人正往怀中掏钱,抽出手来时零散的铜子落了一地,他慌慌地弯腰去捡,伸开的五指骨节突出。店小二一脸鄙弃地转身就走,谢在杭则继续迷迷瞪瞪地牵着马向门口挪。一个铜板“骨碌碌”地滚过雨帘,当啷一声,掉在谢在杭脚前。


      IP属地:北京3楼2015-01-16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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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啷!”一枚崭新的铜板砸在干净的枣木书案上,震得桌上本就不明亮的灯火晃啊晃。
        “小谢…别再说了…”“康元龙,这就是你的选择?”“制已守完,总该出去做点什么,方不辜负家严家慈教养之恩。”“为何不与我一同再考?”“小谢,我可不是你,必不能中的,何苦再劳心破财。”“托辞!我便定然能中了?你不去我便不考了!”“小谢,冷静点,你我总是不同的,别再任着性子胡闹了,你也近弱冠,没几日可以闹腾了。”“……”“小谢,男子汉大丈夫,四海之内何处不可往,何事不可为?别担心我。”“阿龙,我是否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住你了?”“……何苦再彻底挑明。”“罢了,罢了,你且走吧,勿要忘了我。”
        谢在杭好心弯下腰,捡起铜板递过去,那人千恩万谢地转过身来,谢在杭下意识地脱口一句:“阿龙…!”
        那人也是一愣,脸色瞬间又灰暗了一点,过了好一会,才惶惶然地做了个揖,开口道:“小…不,在杭兄。”
        听得这一声在杭兄,谢在杭彻底回过神来,瞧着那人被风霜划刻十余载有些陌生的脸,心一点一点地冷下去。
        康元龙,我守你足足五载,死不娶妻闹得家中鸡犬不宁也没能等到你的只言片语,而后终究是王氏过门,十年如一梦,不曾想十五年后你我竟如此相遇。


        IP属地:北京4楼2015-01-16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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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清静的小馆子里,两人相对无言,谢在杭默默地喝着酒,在官场有些年头了,他总还是能沉住那口气的。
          “在杭兄,可有麟儿?”
          “犬子不过龆年。”他淡淡地回答,给对面的人斟上一杯酒。
          再后来,两人便聊开了,谢在杭说些不痛不痒的官场趣事,淡定而圆滑,半真半假地抱怨着前路难行,不再说家室。
          “元龙,此至钱塘所为何事?”“乘船。”“所去何处?”“回乡。”谢在杭沉吟半晌,又问,“何时的船?”“今夜。”康元龙酒后依旧不多话,除开要远行时对自己的那一套说辞,他从不多话。


          IP属地:北京5楼2015-01-16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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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酒倒是一壶一壶要个没头,谢在杭说得多,还算清醒,康元龙已有些迷糊了。
            扶着康元龙出了酒馆,谢在杭发现雨已然停了,水豆腐似的月牙镶在明净的天上。
            送康元龙到了船舱中,刚把他扶上床铺,却不想被反手一把搂住,康元龙抬手将一个小小的布袋塞进他怀中,朦胧地道:“小谢,收着吧。”
            然后那人就这么睡了过去。
            谢在杭眨了眨眼,转身走下船去,塞了点碎银让船老板帮着招呼下那人和他的瘦马,转身呼哨一声,便跳上马背映着月色回了行馆。


            IP属地:北京6楼2015-01-16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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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罢衣衫,谢在杭靠在床榻上打开那个布袋,先是摸出一颗象牙骰子,六个面上标点数的漆红如流丹,仿佛镶着一颗颗圆圆的红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谢在杭叹口气,翻过布袋,里边飘飘悠悠出来一张字条:
              “小谢,我无父无母,不娶无妨的。”
              月光豆浆似的泼进窗户,映着那人多年未变的一笔欧楷。
              第三遍鸡叫时,谢在杭将字条投进灯焰,拍拍手,叹了口气。
              “阿龙,有些事,已经迟了。”


              IP属地:北京7楼2015-01-16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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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本文尚有一片番外不曾录入,然则本人很是懒惰的。不过是半年或是一年前写的东西,现在转眼再看便觉苏得要死要活的。无法,环境不同心境也不同了吧。
                笑。


                IP属地:北京8楼2015-01-16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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