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学路上总能看到八一九一的父母送孩子。有时候看到有当爸爸的骑着自行车送孩子，就会想起十年前的我和老爹。

孩子坐在后座，或东张西望，或摆弄玩具，或大声背着古诗。真像曾经的我。那时候家里还没买车，老爹每天骑车接送我时，总会让我背背古诗，或者考考我乘法口诀，周末从课外班接我回家时还会让我背诵当天学的英语课文。小时候的我懵懵懂懂，就像现在我看到的孩子们，他们兴高采烈在后座欢腾，却不知道刚刚骑车从身边擦过的哥哥在迎着风流泪——我看到了十年前的我没有注意到的，那个叫父亲的人的一举一动。

他的脊背并不宽阔，想来个头也不是很高。擦身而过让我无法看到他更多外貌上的细节，却让我牢牢地记住了他蹬车的姿势:弓着腰，左脚用力蹬车，伸长脖颈，努力地让整个身子向左前方倾斜；车蹬到底，稍事停顿，脖颈微低，长喘一口气；紧接着右脚用力，整个身子又努力地向右前方倾斜…周而复始。干冷的北风打在脸上，我戴着护颈遮着脸，尚觉脸上麻疼难忍，他什么也没有戴，从侧面看脸颊通红，耳根却是煞白，乍一看像是挂着霜的苹果。

“戴着口罩太难受，呼吸不畅，你戴着吧。”突然想起老爹十年前说过的一句话。老爹靠在自行车上，看着我递给他的我的小口罩说出这句话时的场景，就像是瞬间定格的版画，刻在我的脑海里，没有理由却让我十年不忘。

不知道那位父亲有没有在儿子递来口罩时也这么说过。但我现在知道十年前的老爹也像他一样弓着腰，冻着脸，周而复始地蹬车。而十年前的我只知道有口无心地背着古诗或者课文。那位父亲骑车时喘气很深，总能看到喷吐出一股股白色的雾气。可为什么我没有看到老爹弓腰、也没有看到老爹深喘？

因为他不让我看到。他成功了，我直到十年后才发觉这一切。老爹从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任何不支的迹象，他永远是个顶天立地的斗士。他只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脖颈微低，长喘一口气。

父亲是世上最不堪的斗士。可他终究是斗士，在孩子面前永远是骄傲的骑士。他的不堪只会给月亮看，回过头，他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斗士，为了孩子，去和北风决斗。

好像咱们那会儿就看得透了似的

睡觉睡的好迟。。

这文采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