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第二天,下午,只有一门物理。早早交了卷,不想回家,却不知道能去干什么。到服务部买了瓶饮料。阿萨姆握在手里,冰凉冰凉的;冷风吹在脸上,也是冰凉冰凉的,我就在冷风里沿着校园里空旷的小路慢慢地走,冰镇自己的大脑。慢步走是一场很奇妙的历险——没错我叫它历险——冷风吹来,我想象我是一艘破冰船,迎着坚冰跋涉,让目光散开,心思归拢,没有海图,也没有航向;身边有车开过,响了两声喇叭,我想象那是在辽阔海面上相遇的两艘船在鸣笛执意,忠实践行着古老的航海礼仪,像两只戴着高顶礼帽、握着文明棍的老海龟;古旧的图书馆从身旁走过,我想象那是一座棕黑色的冰山,我听到船长掺着朗姆酒味的大喊:“左满舵!小伙子们!不想成为海底的烂泥就都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