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
李承乾的书翻到末尾,称心还没有来。
他抬头发现香早已燃尽,外头早已下起了细雨。
他朗声唤人进来。
来的是个小宫女,低眉顺眼地:“殿下金安。”
“可知道称心去了何处?”他问。
小宫女想了想,答道:“奴婢不知,不过倒是吴王来过,问殿下您可看见晋王爷了?”
李承乾听完,挥手要她出去,小宫女又道:“太子妃娘娘今儿备好了酒菜,问殿下可要去用午膳?”
李承乾想都不想答道:“告知她,本宫片刻便去。”
小宫女听完,道了声万福金安,迈着碎步去了苏玫那儿。
李承乾坐在蒲团上思索半晌,最后起身,拖着瘸腿举着纸伞出了书房门。
绕过东宫的亭台楼阁,停在称心房门口,这里是唯一一处没有侍卫的地方。
他推开门,正午的阳光与细微的雨水倾泄而入,洒了一地夏光,他走进去,轻微的,属于两个人的鼾声传进他的耳里,他轻脚走向床榻边,瞬间柔情。
两个年纪不一的人相拥而眠,睡得安稳。
称心抱着雉奴,均匀的呼吸喷打在雉奴的头顶,面容柔和如同今日刚下的小雨。雉奴搂着他的腰肢,孩子的天性让他不停地朝称心怀里钻。
那眉眼与那张脸,皆是自己看了很久的脸。
多少年,都如初见。
他坐在塌上,发现被子上放着本书,他小心地抽出来,看了看。
“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他低声念出来,柔地像是融化了的春雪。
他低声笑起来,将书又放回称心手中,他伸手描摩他的脸,低下头去,在柔软的唇间,留下一个吻。
“我该拿你怎么办?称心。”
窗外雨连绵不断,把这句话,生生地淹没在雨声里。
苏玫看着那窗外的雨,那路上,没有熟悉的影子举伞而来,她心口如针扎般疼痛,她推开这桌上的午膳,哀叹。
“殿下怕是,不会来了。”
她说完,眼泪便流了下来。
流进嘴里,苦涩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