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烬
“将军……倒是将军麾下方才带回来的那孩子不哭不闹,眼神似是有些呆滞,怕是得了离魂症……”
“什么?嘶…”急于下了塌却无意间扯动伤口,抬眼便见自己麾下将其领了进来,那稚童虽然对周遭一切好奇,似乎仍是有些防备并不急于开口,性子倒是像极了小时候的萧谦煜。
本欲将这小家伙处以醢刑再制成肉饼,喂给萧谦煜吃下自己骨肉!以报当年被辱之耻!可萧念君眉眼间却依稀有萧谦煜少年时的影子,而今他把什么都忘光了,如此也好。
“你自小父母双亡,我是你干爹,你叫……申屠念。”将这小娃娃带回北燕再作安置就好,“念儿,你暂且留在咳…干爹的营帐,过几日我们便启程回府。”语毕揪住军医匆促走出营帐去见那人。
沉睡中的萧谦煜不再会像在南临宫阙里那般出言咄咄逼人,虽会对其话语带刺感到极其不悦,现下他却是如此沉静得可怕,若是他这一睡不醒……不觉皱眉,如此岂不是白耗费那么大力气将他救回来,凝视着他脸庞,毕竟这个人当初折辱了自己,而今应留下他性命让其生不如死!这一瞧才察觉此刻他的唇已干裂隐隐泛白,不满地看着旁边正端来清水犹豫打算帮忙的士兵,“他都这样了喂水不懂?老子养你们一群都是干什么吃的!”士兵顿时愣住挠挠头说,“打仗啊…”
遂无言地与其干瞪半天,之后索性夺过那士兵端来的水牛饮一口,盯着萧谦煜的唇,低头吻了上去将水尽数缓缓哺喂入他嘴里,随即脸涨得通红轰着其他人出了营帐。
断断续续地自言道,“真是莫名窝囊……”
“萧谦煜。”咬牙切齿地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却有一瞬恍惚,“阿煜……”自己灭了他的国,杀害了他所有至亲,羞辱了他的妻儿,害得一夕之间他国破家亡,可为何自己还是如此怨他?
这样想着突然就笑出了声,语气略显颓唐,“罢了,早就回不去,从那天开始就注定了……”许是暗含恨意却更透出无限苍凉,“你凭什么折磨我度过那么多日日夜夜,自己却过得逍遥快活,今日这一切,都是你自作的恶果。”
不再看他一眼只仓皇地走出营帐,入眼的是满脸疲惫却目露喜色的士兵,“将军,你看咱们这次打了场胜仗拿下南临,是不是该快活庆祝一番?”
“好!今夜将士们一同喝酒吃肉可得不醉不归!战俘里那些个入眼的女子就任大伙儿玩乐!”
“谢将军!”
入夜,众将士皆聚在篝火旁烤着羊腿大口吃酒,好不痛快。
坐于席间,抬首,烈酒入喉,快意放声大笑,心里却总时时念起那人。
如此想着,觉得简直成了种折磨,便起身跌跌撞撞再次走进那人营帐。
@悦君君知否